慕言欢+番外——艾酒
艾酒  发于:2015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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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还在说一颗心都扑在我身上担心着我的安危,这会儿立马翻脸质问我拉拉扯扯是做什么,我瞥了一眼许辞,见他略微带着戏谑的表情就知道这是跟我闹着玩,但是这种问题回答不好我估摸着晚上睡觉会被踢下床去,只得微微蹙着眉看他:“哪有拉拉扯扯,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

许辞伸手在我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装可怜也没用,你可得解释清楚了。”

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哎哎,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照实说了吧,其实我觊觎姜枚的美貌很久了想娶回来。”

许辞抬手在我脸上轻拍一下笑道:“你敢。”

我抓住许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道:“逗你的,我胆子这么小哪里敢做这种事情,我们这会儿回去我还得忙着跟姜芝向你争宠呢,晚了就赶不上了。”

许辞抬手在我头上揉了揉:“辛苦你了,晚上多吃点补补。”

我抬手在许辞腰上捏了一把点头道:“是的,可得多吃点补补。”

夏天的雨一但下下来就舒爽多了,周围燥热的气氛也降下去不少。我跟许辞说了一路子话,撑着伞慢慢地走,雨珠斜斜地打进来,衣服下摆都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回到院子的时候余培明和姜芝都不在,许辞推着我进去关上门,上来就要解我的衣服。我笑着由他动作,又忍不住打趣他:“你真是越来越急色了,这会儿按着我就要硬上吗?你可得对我负责。”

许辞手下一顿,正色道:“我就是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伤,你现在说起话来才是越来越没谱了,该不是给余先生带坏了?”

余培明哪里说得过我,我就是不肖跟他争罢了,我拉着许辞把他往里面带:“是该好好检查,说不得刚刚就哪里碰伤了不知道,来来来我们去床上检查。”

许辞捏着我的手臂仔细查看,打了盆水来擦拭了好几遍:“你别闹,还痛不痛。”

我皱眉委屈地看着他:“疼。”

许辞忙掀起我的衣服看:“哪里疼?”

我拉着许辞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这里疼,一抽一抽的。”

许辞松了口气,在我额头上亲了亲没说什么。我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我没告诉他我是真的疼,这种心悸的感觉让我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我坐在那里,灌了一杯冷茶,心里慢慢地理了一遍,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母亲出事的时候,这一次……我有些心烦意乱,难不成余培明又惹出了什么乱子?

我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许辞上去应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架着余培明进来:“两位爷,余将军好端端地突然就不好了,他急急地要我带他过来,您看是不是叫个医生来?”我走上去把余培明接过来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出了门。

余培明两眼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上止不住地哆嗦,我把他放在床上,他拉住我的衣角皱眉说冷。

我转头对许辞说:“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刚用过的平底锅,端过来放在余培明肚子上。”

余培明:“……”

许辞愣了一下:“真的要?”

余培明摆手道:“别理他,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拿出那枚沉香木环戴在小指上,抓住余培明的手臂,一股热气顺着他的手臂缠了上去。余培明嗯了一声说:“好多了。”他挑着眉毛看我一眼:“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我只知道有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余培明笑笑:“到底你不是我的原主子,咱们羁绊还不够深。”

他在床上歇了口气起身冲我行礼:“臣余培明给主君道喜。”

余培明突然正经起来我反倒有些不适应,问他:“哪来的喜?”

余培明继续在床上躺好抓着我的手群暖,嗳了口气眯着眼睛笑道:“粉红裙子死了。”

我愣了一下,粉红裙子是我父亲张泉后娶进来的那名女子,也就是跟张泉合伙逼死我母亲的那位。我恨她入骨,这会儿突然听说她死了到有种不真切感,有些茫然地盯着余培明问:“怎么死的?”

余培明笑眯眯地看着许辞:“能麻烦你给我倒杯热茶吗?我的胃冷的都要结冰了。”

许辞点头捧了热茶来,余培明喝了几口下去,脸色略微好了些,慢慢说道:“说起来倒是她自作自受了。我先前接了信儿,说她又在做新的巫术,叫那些傀儡发疯发狂的药,战斗力是加强了,但是还是半成品,不太控制的住。我现在还没接着准话,傀儡国字脸的蛊是我下的,他的情况我是能感应着的,刚刚我浑身像是抽干了似的根本提不起劲,我猜着是国字脸碰着了那个药。”

许辞有些奇怪:“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怎么知道那个谁是死了?”

余培明笑着摇头:“虽然我说不清这是什么原理,但是傀儡和蛊主之间的感应确实是让我看见了最后那一小段画面。”他笑得非常高兴,是一直发自内心的愉悦感:“楚天,你真的该看看粉红裙子那脸惊诧的表情,她还穿着件粉红的裙子,直勾勾地看着国字脸的手穿过她的胸膛,把她撕开了。”说着还咂咂嘴回味一般的叹了口气:“你没看见,太可惜了。”

余培明身上慢慢暖和起来了,我抽回我的手:“你躺着,我去里面歇歇。”

我进了内屋,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檐上打转,许辞跟着我进来,他从身后抱住我柔声道:“阿天,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我说。”

我靠在许辞肩膀,我心里有无数的感情在涌动,爱恨情仇,堆得久了早就臭了烂了发酵了,却张不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许辞见我不说话怕我憋在心里闷坏了,想主动挑起话题问我又担心挑起我伤心事,犹豫着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只抬手摸摸我的头发。

我笑笑:“想问什么就问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正也都过去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粉红裙子是巫术的牵头人,说起来张泉也是搭上了她这条线才对画师一族大肆屠杀的,她借着张泉上位,也是各得其所吧,只是苦了我的母亲,大半辈子活得不尽人意了,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我侧过脸看许辞,:“你第一次见着我的时候我并不是个懵懂的孩子,我已经活过十五个年头了,我十五岁那年,张泉逼宫,母亲护着我离开。”我有些焦虑地握住许辞的手指,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我舔了舔嘴角,把事情慢慢地跟许辞说了。

许辞点点头,他把我抱在怀里,有些犹豫地开口:“阿天,你不能……我知道我不够好,人也反应慢。”

我摇头:“不,许辞,你很好。”我叹了口气:“张泉那套我是学不来,不要脸也是要天分的。”

许辞在我头顶上吻了吻。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许辞突然想起来似的问我:“为什么余先生出事你会有感觉?你之前是真的不舒服吗?该死,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他伸手在我胸口捂着,皱眉问我:“是我不好,还疼吗?”

我摇头:“余培明是我母亲的旧部下。”我看着许辞,慢慢地说:“画师可以做出活物来,就像我之前做出来的角兽一样,他们的存活条件虽然苛刻,但是要保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许辞惊道:“余先生是……”

我点头:“我母亲过世以后余培明就被传承给我了,所以我之前一直跟你说不必太防范他,他不会站错队。”

许辞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一时间对余培明非常好奇起来,问我:“余先生跟正常人一样吗?也会生老病死,也会喜怒哀乐吗?”

我点头:“余培明并没有童年期,我有记忆起他就是那样的,这么多年来也都没变过。”

许辞点点头,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被他这一打岔也没心思坐着伤春哀秋的了,站起身来说:“行吧,我们去看看余培明好些没,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把他翻来覆去研究研究。”

余培明拥着被子躺在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魂儿飞了似的,听见我出来转过脸来看我,正要说什么却瞥见许辞一脸探究性地表情看着他,马上做起身来:“楚天,我害怕,许辞要吃我了!”

“……”我走过去按住他:“都说起胡话来了,病得不轻。”

许辞有些好奇,问他:“余先生的武器也是那样做出来的吗?”

余培明愣了一下,我摇头道:“并不是,唐七是古时代传下来的,换句话说,并不是按着余培明的需要打造唐七,而是按着唐七的配适才有了余培明。”

余培明无力地扶额:“你们两个,当我是死的吗,能不能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说小话至少避开我吧?”

57.姜家庭院

我冲许辞点点头:“余培明哪哪都好,只可惜脑子有点问题,整天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点也怨不得他,打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心理有问题也难免。”

余培明:“……”

许辞倒是对余培明的敌意减轻了很多,看向余培明的眼神儿都变了。

余培明捂着额头无奈道:“别这么看我,我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你这眼神我受不了,再说我这出身也不耽搁我心里想点什么事儿,你不是一直担心我跟楚天有点什么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担心了?”他眨眨眼睛冲许辞笑道:“楚天就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别太惯着他,该说得说该揍得揍,揍不过你就来找我,毕竟咱也是娘家人不是?”

我撇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娘家人。”

余培明摊了摊手:“许辞又不是外人,楚天小同志你可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正说着又有人来敲门,我走过去开了门,姜芝在外面抿着嘴笑:“楚天哥哥。”她一撩裙子下摆就要进来,叽叽喳喳像只麻雀:“刚刚听说余将军不好了,我想着来瞧瞧。”她走进来在窗前看了看:“余将军可好些了?该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郎中瞧瞧?”

要是打算找郎中早就找了,用得着这会儿来做样子?余培明拢了拢袖子:“大约是天阴旧伤发作了,这会儿下了雨倒觉得好多了,有劳姜家妹妹惦记。”

余培明的头发一直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之前在床上蹭的有些乱躺着不舒服,索性全放了下来,缎子似的披在肩上,衬着有些苍白的脸,他的五官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会儿不像从前那样四六不着地挑着嘴角笑,看起来到有种病娇美人似的韵味来,姜芝一时倒挪不开眼了,盯着可劲儿地看了几眼,走上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余将军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是女儿家不懂这些,只是身子到底还是自己的,好好注意着才是真的。”

余培明把手收进被子底下笑道:“还是姜妹妹想的周到,姜妹妹难得来瞧我,莫不是不忍我一人单相思了?”

姜芝脸一红,嘟嘴道:“余将军又说笑。”说着却拿眼睛瞟他,眼神顺着余培明脖颈上扣得整齐的盘扣往下瞧。

余培明一个劲地冲我皱眉,我瞥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余培明无奈道:“姜妹妹总归在这里不太方便,我身上还有些不爽利,不送你了。”

姜芝点头道:“说的是,若是有人嚼舌根污了青白可不知怎么是好了,爹爹重名节,说不得把我俩栓一块儿……”她说着脸就红了起来,起身福了福身子:“余将军先养着,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又看了余培明几眼,这才转身出去了。

余培明躺在床上哀叹一声,起身找水洗手:“真是,这么快就变了心了。你瞧她,今天一句话都没跟许辞说。”

我忍着笑点头:“可不是,我们余将军看着太可口,一门心思都在你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身上了。”

余培明叹着气摇头,湿着手又去拢头发,我走上去把他整理整齐的头发又放下来,柔柔顺顺地批在肩膀上:“既然姜妹妹好这口,肯不能浪费了,在她对你腻味之前好好用着。现在粉红裙子死了,国都必定又是一番混乱,我们得赶紧把这里安顿好走了。”

余培明眯着眼睛看我:“你是打算怎么办?”

“把姜家交给姜枚。”我去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件月白色滚着天青色镶边的袍子出来,丢给余培明:“换上这件,待会儿你传信给姜枚,我去帮你约姜芝。”

余培明不大情愿的换上衣服,他底子好,长腿细腰宽肩膀,穿出来一副俊俏公子哥儿的腔调,却偏偏苍白着面孔,两边的头发衬得整张脸小巧了许多,竟带出些阴柔的美感出来。

许辞在他面前看了看,也点头道:“之前没看出来,余先生打扮出来还真是好看。”

余培明翘着手指指着我:“你们这些臭男人,真真儿的把人往死里作践,奴家不活了,奴家要去死。”

许辞:“……”

我把他推开了些无奈道:“好好说话,别恶心人。”

余培明撇撇嘴照了照镜子:“还别说,是挺好看的。”他回头看了看我:“你要是事成了自然是好的,要是不成事我大概也能靠脸赚钱养活你。”

“那你真是一级棒……”

“不客气,这是臣的本分。”

午饭后的时候我约了姜芝在小花园见面,姜芝攥着块手绢眼巴巴地往我身后瞧,见我是一个人来的有些失望。

她挽着我的胳膊在花园里慢慢地走了一圈,说了会儿闲话,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从她手里把手臂收了回来,背着手问她:“姜妹妹先前要我催催许辞的事儿,我觉得差不多了,今晚去问个准儿?”

姜芝眨了眨眼睛低头笑道:“这事儿我正要问问你拿主意呢。我本想着这亲上加亲自然是好的,奈何许辞哥哥毕竟年纪大了,还是不合适。”

年纪大了……

我点点头:“是这么个理,你这花骨朵的年纪,早些年还不觉得,往后过起日子来就力不从心了。这事就先这么着吧,我先不跟他提了。”

姜芝红着脸点头,又抬眼瞧我,小声问:“先前瞧着余将军不好,这会儿可还舒坦些了?”

我低头笑笑,冲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好些了,之前还一直跟我提着说要谢谢你来瞧他。”

姜芝顺着我指的方向转了脸,院子里的红叶李长着累累的红果子,一枚枚宝石似的坠在树上,余培明站在树后,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风一扬起他的衣角,他伸手去拨眼前的发丝,反倒愈发显得身长玉立,简直要成谪仙了。

姜芝把脸转回来两手互相捻着:“哪里要这么客气,余将军辛苦,跟你又亲近,我去瞧瞧他也是应当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生分了。”

我笑着点头:“可不就是这么个理了,可惜余将军榆木脑袋似的,非得请你来坐坐,不若你晚上赏他个脸?”

姜芝想了想,掩着嘴角笑道:“这个好说,晚上你们来我院子里吃饭,巧了今儿白天才挪进了新的花来,大家一起看看,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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