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洪炉(瓶邪 同人)上——梦里说往昔
梦里说往昔  发于:201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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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起风云,故园有乾坤,诸葛神机妙,静候有缘人。这笔深藏的宝藏,将再掀起何种武林波澜?且看下回分解。

8、

一行人往东跑了不足百里,吴邪勒紧缰绳止住脚步,指着前方一片荒地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此地设有三处机关,只要将它们一一找出破解,便可让真正的藏物现行……”

话音未落,却听到胖子咳嗽了一声,向他使了个眼色,暗暗指了指身后。

吴邪这才发现有二三十个人一直跟着他们,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个个带着兵器,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正想着,却见其中一名腰悬长剑的男子拍马走来,他大约四十来岁年纪,气质文雅,看上去更像是个读书人。那人走到吴邪身边,冲他抱拳道:“吴小公子,久仰了。敝姓凉,乃是九州剑盟的师爷,那边几位分别是火龙堂的泰叔、青蜂会的李琵琶、洞庭二十四坞的老王,都是江南一带的武林魁首。”

吴邪看他礼数周全,不像是即刻就要动手的样子,便也还礼道:“原来是九州剑盟的凉师爷,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岂敢岂敢,看吴小公子胸有成竹,想必开启这宝库就在您反掌之间。适才我九州剑盟十二杀阵已将那些不识趣的人拦在外围,您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

胖子冷笑道:“你们既然如此卖力,只管开出条件来,不要再惺惺作态了。”

那凉师爷不恼不怒,又向他拱手道:“这位便是名满幽州的王大侠?果然是个痛快人。我凉某人也不拐弯抹角,开这宝库还需吴小公子多费心力,其中之物也由你们先行挑选。只不过我们这里诸人多少也是出了力的,要分走一份也当在情理之中吧?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胖子打量了他一番:“凉师爷是有心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不分你们一份。只不过若是里面的东西不够分,又该怎么办?”

凉师爷哈哈一笑:“那就只有各凭本事,不过大家以武会友,也不必伤了和气。胜者得宝之后,依照里面东西的价值给剩下的几位一份见礼也就罢了。”

胖子哼了一声,将吴邪与张起灵拽到身边,小声说道:“他们人数众多,又个个身手不弱,硬拼对咱们并无好处,不如先应了他,等找到宝物之后再作打算。就算真到了以武夺宝的地步,这些人单打独斗未必能强得过我去,更何况咱们这边还有张小哥,倒也不怕他们。”

吴邪思索片刻,问道:“小哥,陈家小姐有没有吩咐过你要夺到什么东西?”看张起灵摇了摇头,又道,“那便听胖子,你看怎样?”

张起灵抬眼看了看他们,轻轻地“嗯”了一声。

商议已定,胖子又转向凉师爷笑道:“我素日听闻九州剑盟主席是个遮奢汉子,行事光明磊落一言九鼎,今日我们便信你一回。”

凉师爷闻言面露喜色,便从身后指出十几个精悍手下:“你们且听吴小公子调遣。”又向吴邪拱手道,“一切都交予吴小公子,莫说这些手下,便要调动我们几个做事,吴小公子只需支应一声,我等必竭尽所能。”

吴邪点点头,策马绕着那块荒地缓缓走了一圈,暗暗记下几个方位,吩咐九州剑盟的人分别立于他指定的位置,待他下令便同时将剑刺入面前土中三分,然后一齐发力上挑。吴邪所料分毫不差,当几人同时使力下去,只听得一阵机括暗响,面前一片地面尽数向下坍塌,露出一个一人多深的大陷坑来。

众人齐齐走到坑边向下看去,见这陷坑约有二十余步长、十几步宽,里面一字排开跪坐着八个傀儡,勾画雕刻得栩栩如生,也未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了颜色。胖子暗自回想,正是当时在幻影中看到的那几个影像,现在仔细数来,那时所见的也正好就是八个,所不同的是这里每个跪坐的傀儡都双臂向前捧着一个漆盒。

凉师爷只看得啧啧称奇:“果然鬼斧神工,若非吴小公子,只怕我们这些人绞尽脑汁也参不透个中玄机。”

站在他身后的那几名江南武林魁首早已按捺不住,摩拳擦掌便要跳下坑去观看宝藏。凉师爷阴着脸将他们拦住:“等等,这宝库虽然开了,未必里面就没有机关陷阱,还是得劳烦吴小公子先走一步,替我们一探究竟。”

胖子一听就恼了:“你这算盘打得倒是不错,既然下面如此凶险,万一我们小吴不小心着了道儿,你们就好摆布我们两个了。”

凉师爷被他抢白得一阵尴尬:“王大侠这说得哪里话来,大家合作全凭诚意,若是如此,我陪吴小公子下去就是了。”

胖子等的便是他这句话:“好,就由你陪小吴下去,若是他少了一根汗毛,上来以后胖爷我唯你是问。”

吴邪倒没有这许多顾虑,站在坑边看了片刻就准备跳下。一旁的张起灵忽然说了一句“小心”,吴邪回头对他笑了一笑,与凉师爷一同纵身跃下陷坑。

众人在坑边看着,见吴邪将那八个盒子与傀儡挨个细细摸索了一遍,凉师爷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手按剑柄神情警惕。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吴邪说道:“没有机关,每个盒子也都不是空的。”

凉师爷长出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么就请吴小公子先选一个。”

吴邪点点头,又绕着那些傀儡走了一圈。八个盒子上分别刻着八卦卦象,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提示,看来是否能选中最有价值的宝物全凭运气。他回想起当日在严州府齐羽曾给他算的那一卦是坎上巽下的深渊藏珠之兆,有心要避开那“求之不得”的结局,便捧起刻着离卦的盒子:“就是它了。”

“好,有劳吴小公子,剩下这七个我们几人就却之不恭了。”

吴邪也不与他讨价还价,捧着漆盒跃回地面,看着那群人一脸贪婪地纷纷跳下坑去,又道:“凉师爷,我只能判断这些漆盒中并无机关,至于里面装的是毒药还是财宝就不得而知了,祝你们好运。”

说罢,也不去看下面一众人等是何种脸色,招呼了胖子与张起灵扬长而去。

胖子一面策马疾驰一面哈哈大笑:“小吴你真是好样的,那九州剑盟本就是几个用剑的高手闲来无事胡诌出来的东西,那些门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和我们开起条件来了,正是要让他们知道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吴邪但笑不语,手中紧紧抱着那个漆盒。

胖子看了看那盒子,又道:“那里有八只盒子,你单单只选了这个,莫非是看出了里面有什么宝贝?”

吴邪苦笑道:“我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不过是随意选了一个,方才那番话也是吓唬他们的。”

胖子一怔,却是浑不在意地笑道:“好,好,做得对!便是要有这样的算计,才是临安吴家的小狐狸。”

吴邪“嘿嘿”笑了两声,并不反驳。眼角余光瞟到张起灵居然也在看他,墨黑的眸光中竟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人回到望县的宅院里,凳子还没坐热,连茶也顾不上喝上一口,胖子便迫不及待要开箱看宝。吴邪也不阻拦,任凭他去折腾。然而说也奇怪,无论胖子如何摆弄那盒子就是不得其法,急得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胖子失了耐性,将那盒子捧到吴邪面前问道:“小吴,你说我若是用刀将此物劈开,会不会毁坏里面的东西?”

吴邪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你可以试试看,但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胖子嘟囔着骂了几句什么,到底还是不敢冒险,只得苦着脸再看吴邪:“那依你说,这玩意儿要怎么打开?总不能我们忙活了一场,就弄回这么个打不开的盒子?”

吴邪指着那漆盒上的离卦卦象道:“你细看看,这上面还有什么?”

胖子把一张大脸贴到盒子上看了又看,终于发现离卦下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你说这个?难道这是个钥匙孔?”

“之前我仔细看过,每个盒子的卦象下方都有这么个小孔。本以为这便是钥匙孔,可在那附近我也仔细找过并没有钥匙,何况开锁之法我爷爷也教过我,故而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拿回来之后我就检查了,那个孔洞里面并无任何锁簧齿孔之类锁具的部件,所以这应当不是锁孔,至少不是用寻常钥匙就能打开的。”

听他这么一说胖子有些泄气:“那该如何,难道就这么交给陈大小姐?不能看一眼总是不甘心,本来多少还能分上一份……”

吴邪仰头喝尽杯中茶水:“我也没说解不开,头绪已经有了,只是一回来你就捧着不放,我这边就算有办法也不能尝试不是?”

胖子听闻此言喜上眉梢:“吴小爷,吴大侠,咱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且解开机关好让我们也开开眼界。”说着便将那盒子往吴邪怀里塞。

吴邪顺手接过,又仔细打量一番,对胖子和张起灵说:“我之前就觉得既然这地方藏得那么巧妙,这锁头想来也不该是寻常方法能打开的。既然那处藏宝之地暗合五行八卦之理,这匣子上又有八卦之象,恐怕这开启之法也多少有些联系。”他又翻覆观看了那漆盒片刻,“这上面除了这个孔槽之外无眼无痕,也无各种暗记,解此谜锁少不得也要从这里着手。”他再将盒子带孔那面对着自己仔细观瞧,“这个孔洞上方是离卦,既然常理不能打开,离属火,或许引入火属性之物就会有反应。”

胖子奇道:“火属性之物?难不成要将这漆盒放进火中烧一烧?还是把火折子塞进去?这洞口那么小,火折子也伸不进去啊。”

吴邪摇头:“既然要寻那火属性之物自然得从根源找起,太阳至阳,是天下火源,我们便以阳燧引日光,就算不行也不会对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妨害。”

此时日已西斜,可胖子好奇心大盛,如何能等到第二天?也不知他从哪里借来个火镜,三人站在院子里,由张起灵捧着那漆盒,吴邪手持火镜对着阳光调整角度,待那一束大如麻椒的日光聚为一点,射入盒上小孔之时,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的漆盒猛地弹开了。

三人走近一看,盒中放置着金银财物若干,并一部金灿灿的经书。

吴邪对财宝兴趣缺缺,便捻出那部经书翻了翻,见是一份《金刚经》手抄本,书页均以金箔制成,字迹崖岸高立、瘦而不枯,可见抄经之人必是极有胸怀。

胖子看了看盒子里的金银又看了看经书,贼笑道:“这下可是稳赚不赔了,就算那陈大小姐把这些金银财帛都拿去,光凭这书咱们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吴邪把那经书塞到他手里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书页并不是真的金箔,只是镀了一层金粉而已,那字虽好,却也不是颜真卿、柳公权,其实不值什么。”

胖子不为所动,喜滋滋地捧了那经书说要好好研究研究,便进屋去了。吴邪拿他没有办法,自和张起灵商量要如何联络陈文锦不提。

隔了一日,陈文锦再次登门造访,一进门便笑道:“吴贤侄,听说你们旗开得胜,已顺利取得宝物了?”

吴邪将她迎入屋内,胖子早已将漆盒中的宝物堆放在桌上,他留了个心眼,把那些金银财宝摆得花团锦簇,唯独将那部经书塞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此物。

陈文锦也不客气,目光一一扫过那些金元宝、夜明珠、银锭子……最后伸出纤纤玉指一抽,却是将那部经书抽了出来拿在手中翻看起来。

胖子见她拿了经书,面露不虞之色,却又不好反悔,只急得抓耳挠腮。

翻了片刻,陈文锦将其余财物向三人的方向一推,说道:“你们辛苦一场,这些东西就拿去吧,我只要这部《金刚经》。”

胖子呆了一呆,忽然出言阻止道:“等等。”

“怎么?王大爷可是要出尔反尔?”

“哪里哪里,只是这书并不值钱,我怕陈大小姐吃亏。”

“这就不必王大爷操心了,交易已成,从今往后张起灵与我陈家再无瓜葛,”说到此处她又看了始终默不作声的张起灵一眼,笑道,“起灵,咱们各自珍重,日后有缘再见了。”

张起灵抬头看着她,郑重颔首:“慢走。”

陈文锦又含笑看了看他与吴邪,施了一礼,拿起经书便走了。

吴邪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道那陈家也算得言而有信,且不论这经书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她既肯这样轻易便放了张起灵自由,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一件。想着便去看张起灵,但见那人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从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悲喜,不知是当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无所谓”,还是把欢喜惆怅都憋在肚子里没有表现出来。

忽听胖子拍着大腿叹道:“这女人果然眼贼,胖爷看中什么她偏要拿什么,幸好胖爷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那经书中的蹊跷早被我破解了,纵然拿去也是无用。”

吴邪听着有些诧异,不由问道:“有什么蹊跷?”

胖子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张细细薄薄、如纸绢般的羊皮,展开摊在桌上:“昨夜我细看那书,发现其中只有这一页不是金箔,上面写的东西又十分古怪,便把它撕了下来。”

吴邪与张起灵上前一看,见上有几行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写道:余从汪师讳藏海二十余载,所学者不过皮毛。吾师物故,藏一生所学于首阳山第七峰,嘱余弟子四人尽所学以夺之,胜者传衣钵。予等不肖,无能尽胜同修,因为誓其后每三十年一聚是处争胜,身死则子弟来,终勿使吾师衣钵失承,后生努力,勉哉。某某年某月某日。背面附有一片笔墨,看似一副图画,但并非文人画也非工匠画,倒似小儿涂鸦一般,只用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图案勾勒,并在这些图样边上注有山川、城池或河流的名称。

胖子指着那片图样说道:“这是军中舆图的格式,应该又是一张藏宝图,想必那汪藏海曾经当过官,所以他才会传下弟子用这种图画,我也是做到大使臣一级的时候才见过这种玩意儿的。”

吴邪皱眉道:“这样看来,那也并不是什么诸葛武侯后人的村落,而是汪藏海弟子部下的局,难怪我觉得那村中机关有些熟悉。我爷爷当年曾得到汪藏海的机关图谱一份,并加以吸纳改良传为家学,昨日我破解机关时便有所察觉,原来还有这段渊源。”

胖子即刻来了兴致:“哦?那汪藏海究竟何许人也,怎地如此厉害?”

吴邪出身于武林世家,对于这种掌故自然烂熟于心,便娓娓道来:“汪藏海乃是百五十年前不世出的奇才,他本是工部衙门的一名文官,以擅长发明打造军用器械屡被加官君爵。后因某次外出公干结识了正在四处游历的陈抟老祖,自此弃官不做。不过十余年时间,朝中少了一名工部员外郎,江湖上却多了一个武功、机关、轻功、阵法乃至内功都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超世之杰。从此时起他便改名汪藏海,取藏纳百川于海之意。此人不仅学究天人、武功极强,还特别醉心于改进武功和机关之术,一时风头无两,却在二十年后突然消失不知去向,成为百五十年来武林中最难解的一个谜题。”

胖子只听得啧啧称奇:“原来百多年前江湖中还有这样的神人,可叹胖爷生得晚了,不然怎么也要去结识一番。如此说来,这样东西也不算出奇了?”说罢他又摸出那本《控鹤手》秘笈,翻至最后一页拿给吴邪与张起灵二人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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