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包子)中——辋川槿
辋川槿  发于:201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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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跑不要跑!”

小家一听不要跑,立刻停下步子,站在竹阶上也不敢动弹。两兽奔到他身前,兔儿急匆匆地道,

“小家没事吧?哎呀你要慢慢走知不知道?不能跑的!何支呢!怎么也不看好你!”

小家听她对何支不满,生怕她又生气走了,忙是道,

“大支在煎药,我听见你和花花的声音就自己跑出来了,兔兔不要怪大支。”

兔儿听他满口“包庇”,极为不怿,一扭身,一抱手,哼道,

“连你都照顾不好还做人家相公!哼!”

小家连连摆手道,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兔儿才是不理他,继续埋怨道,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怎么能把你晾在一边也不看着你呢!亏你们昨晚才成的亲,今天就不管妻子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花花听她偏激,看了看小家,也不好说什么。小家这下为难了,瘪了瘪嘴,抓住兔儿的手,有些惨兮兮地道,

“兔兔昨天走了,我好伤心,我没有不要兔兔,我发誓!我真的发誓!”

兔儿甩开他的手,绝情道,

“我才不听你发誓!世人的誓言都是说给自己听的,现下说了转头便忘,哪里将神灵放在心上了!”

小家闻言顿时有些急了,又是连连摆手,道,

“不会的不会的!大支发过誓,我也发了誓,都是真的!是真的!”

兔儿见他一心扑在何支身上,微微红了眼睛,带着点哭腔道,

“你不用发誓!以前你从不对我发誓,因为你知道我什么都信你,你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可是现在、现在你说这些话,明明就是怕我不信你!所以你这些话里肯定有假的!是掺和起来骗我是不是!”

小家心智单纯,听她说了一通顿时就懵了,饶是他如何想,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说法,他只见兔儿越说越生气,甚至淌下泪来。小家见不得她哭,手忙脚乱间又不知该如何说,便抓着兔儿的手死死不放,眼里的泪花滚啊滚的。

兔儿瞧见他哭,心中悲愤更甚了,哽咽着道,

“好啊!你真的是骗我的!你当真是在骗我!”

花花见势不对,忙拽了拽兔儿的衣角,有些责备地盯了她一眼,正色道,

“姐姐你不要无理取闹了!你明知主人娘子对你好,只是他说不出来,你若是这般可不是在逼迫他?他嫁了主人已成定局,你何不安份些祝他们幸福,何苦要主人娘子为难!”

他看兔儿的泪只一滴滴地滑下来,见她咬着唇不肯说话,又放轻了语气,劝道,

“我知道我的话是说得重了些,但也不是有意责备你,只是你这几日的说法做法都太过偏激。主人是有缺点,他耳根子软,脑子有时还转不过弯来,但他是不是真心对主人娘子好,你总看得出来吧?你就别再生气了,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兔儿听了别过脸去,又见小家眼泪汪汪地瞅着她,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嘟囔着道,

“他还小心眼!一个大男人心眼就针眼那么大!他要是不怪我了,干嘛现在还不出来,把小家一个人留在这儿,给他站这么久。”

花花闻言便是懂她不生气了,只是嘴皮子硬不好求两人原谅。小家只道她还怪着何支,忙是要拉着她进屋,还道,

“大支在厨房里,我叫他出来!大支不怪兔兔的!兔兔没有错!没有错!”

几人进屋来,何支正端着药碗自厨房里出来,他只顾盯着碗,拉开嗓门叫着,

“小家快来喝药啦!”

放下盘子,回头见三人站在门口,何支起初倒是一惊,继而又笑开道,

“兔姐也来啦,这大清早的,萝卜吃过了没?”

花花扑哧一笑,兔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哼着道,

“吃了。”

何支听她哼哼着,也怪不好意思的,道,

“我这儿做了几个包子,要不再吃点?花花和小家都还没吃呢。”

兔儿脖子抽筋似的扭了扭,也不看他,推了推花花的肩膀,示意他上前。花花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自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来,走到何支身边递给他,道,

“这是兔姐姐送给主人和主人娘子的新婚礼物,她说她记性不好,昨天忘记给主人了,今天特地送来。”

兔儿闻言忙道,

“还有花花一份!”

何支忙是笑道,

“客气什么呀!大家伙儿都是一家人,还送什么礼物!”

兔儿努了努嘴,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催促道,

“快和小家打开来看看!看看合不合心意。”

何支便走到小家跟前,打开红包,里头是一对金灿灿的手镯子,镯子十分小巧,但做工精美,何支颠了颠,份量十足啊!小家见了高兴地叫道,

“好漂亮!”

兔儿闻言立即喜道,

“怎么样!不错吧!样式呢是我选的,钱呢是花花和我一起出的,给小宝宝戴最合适了!”

何支喜上眉梢,道,

“谢了兔姐!还有花花!”

兔儿双手叉腰,甭说多得意了,花花瞟了她一眼,暗道女人心真是多变!

其后何支招呼几人坐下,自厨房里端出了香喷喷的包子,兔子和花花立刻坐下开吃。只可怜小家被何支左哄右骗,得把药先喝了。

小家盯着药直摇头,对着何支眼巴巴地道,

“可不可以先吃包包?”

何支会不了解他的心意?先吃包子,吃了,饱了,啊太饱了药等下再喝吧!之后等,在等的过程中他会开始要求吃苹果或者吃梨子,不给吃就说药怎么怎么苦,会苦到宝宝的。一番拖延之后,终于可以吃午饭啦!

吃过午饭,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再喝,一睡睡到傍晚将近晚饭,那更不能喝了,喝了晚饭吃不下大半夜要何支爬起来做夜宵,那多心疼何支啊!晚饭过后,先去散散步吧,回来渴了正好喝的。说得对吧,说得还好听!何支怎么能不同意!

散完步好热啊,洗个澡,洗过澡好累啊,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好吧小家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喝药?梦里再说吧!

何支被他糊弄了几次,便再也不肯心软了,还出了个损招,拿起一个包子,端着药,对小家道,

“小家选哈,第一个,你想吃一口包子喝一口药吗?”

小家听了立刻想起那黑漆漆的药的恶心味道,立即摆手道,

“不选不选!不选这个!”

何支微微一笑,道,

“那你选第二个咯?”

小家天真地点点头,何支将药碗一递,展颜一笑道,

“那小家先喝药再吃包子吧!”

两兽闻言嘴里的包子顿时落下,对视了一眼,捡起包子继续啃。

这还用得着选吗!这不坑人吗!

只可怜小家入世不深,不知道这还有第三个选择……

小家喝罢药,脸皱得和包子似的,将药碗嫌弃地丢在何支手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子开始啃,还听何支道,

“小家慢慢吃哈,噎到了就喝点药顺顺。”

“咳!”

花花顿时噎到了。

小家这时转头对何支急道,

“大支大支!花花噎住了!快给他喝水!”

花花咳得更厉害了。兔儿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涨红了脸,死劲咳着,还连连摇手,断断续续地叫道,

“我、我不喝安胎药!”

几人立时笑翻了。

何支正笑着看向小家,却忽地脸色大变,腾地坐起,连连退了好几步。小家见状忙是站起问何支怎么了,不料何支登时双目圆睁,指着小家的腹部失声叫道,

“你!你……”

陆五章:怖相生疑窦

玉凝只见他眼神微变,隐隐透出一丝杀意,心下一紧便知对方已然变卦,深知敌我之间力量悬殊,未等闻人有所动作便大喝一声道,

“果真是背信弃义之徒!今日我若身死你手,来日定化作恶鬼教你日夜不得安宁!”

闻人闻言便斥道,

“我诚心诚意为你疗伤,你却咄咄逼人要我留下一臂以表诚心,是你欺人太甚而怪我背信弃义!”

玉凝抱着玉林退后一步,微微扬起下巴,冷笑一声,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

闻人立即道,

“害人之心更不可有!”

玉凝只微勾唇角,异常冷漠道,

“阁下若要说教请速速离去,我们兄弟再如何低贱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闻人潜叹了口气,放轻语气,温声道,

“我并不是来教训你,只是见你兄弟二人遭难,特来相助罢了,绝无恶意,方才之举更是无心之失,望兄台见谅。”

玉凝美目微眯,心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对着闻人仍是生疏道,

“你的虚情假意我们领了,现下速速离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

他又想死赖着不走,玉凝双目一瞪,旋身拾起地上的弯刀飞掷出去!闻人不曾躲闪,那弯刀疾风般掠过他的脸颊,噌地一声便入木三分。

如此便是十分的厌恶了。

闻人无法,便道,

“好,我走,这就走。不过这个得给你。”

说着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纸包,闻人也不敢近前,老老实实地将纸包放在地上。玉凝瞟了眼纸包,继而紧紧地盯住他,闻人小心翼翼地道,

“这是些吃食,你们……”

玉凝闻言立即厉声道,

“带着你的东西立刻给我滚!”

闻人一听心道这犟脾气还真是一点都不收敛,无奈道,

“你姑且信我一次,我定不会相欺。”

玉凝才是不信,他若是这般天真,早不知去何处投胎了,况此人来路不明,虽是仙人但不可不防。他凶恶不改,呵道,

“毋需废言,速速给我离开!”

仿佛是感染了兄长的怒气,玉林在他怀中扭了扭,转头瞬时露出一口尖牙,眼眸发紫,怒道,

“我哥哥叫你走你听到没有!”

玉凝见状大吃一惊,赶忙捂住他的头,将他的脸护在胸前,低声道,

“你怎么回事!”

玉林在他怀里小声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啊……忍不住了……”

闻人立即明了,果真如那群孩子所言,这兄弟二人被排挤至此境地,也就是这个缘由了。他眸中精光一动,微微一哂,立时朗声道,

“令弟身中妖毒,你定是怕旁人有不轨之心甫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以你如今的法力,可曾想过寻一法力高强者助你一臂之力?”

玉凝瞥了他一眼,戒心丝毫不曾动摇,冷笑道,

“我怎知你说助我是不是要害我!人心难测,你我素不相识你一心说要帮我又是哪般?况你一小小半仙,飞升尚且遥远,又有何能力解此奇毒!你若再纠缠不休口出狂言,休怪我拼了性命对你不客气!”

闻人玉扇一洒,扇了扇风,颇为潇洒道,

“凭我一人之力自是不成,但这世间万物,各具灵性,稀奇珍宝可是不胜枚举,比如那冰川雪莲,便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若是用得好,说不定能使令弟直接晋升仙阶。如此一举两得,旁人可羡煞不来。”

他本料玉凝闻言将大喜过望,不料他仍是冷淡,甚是好笑地道,

“若有此宝,何不拿出来瞧一瞧?”

闻人立时有些尴尬,道,

“这……”

“不用说了!料你也没有!”

玉凝一摆手,眼中尽是轻蔑之意,他放下玉林,牵着他的手,道,

“这雪莲须在极寒之地方能盛开,采摘之后若无阴寒冰雪保存不出一月便化作流水,且不能沾染半分纯阳之气。以你的体质,便是触碰半分也不得,更不谈带在身上了。”

闻人被他戳住软肋,心下有些焦急,垂下眸去稍稍思索了一番,旋即又抬起眸来看了玉凝一眼。玉凝与他目光相接,背后倏然冒出一股冷意,这眼神,怎么感觉神似一句话……

一盏茶后……

“小弟弟你慢点吃,不够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来喝口水,别噎着。”

闻人潜见他吃得满嘴是油,顾不得嫌弃,伸手给这小东西擦了擦嘴。小娃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来,继续啃着羊腿,边啃还边道,

“你、什么时候,把我哥的法术解开了?”

闻人回头,看了眼坐在一边椅上不能动又不能说话的玉凝,轻轻一笑,道,

“不碍事,等你吃饱了我就解开他。”

玉林立刻放下羊腿胡乱擦了擦嘴,道,

“我吃饱了,你放了我哥。”

闻人微微挑眉,道,

“这会儿还不行,等草药来了再说。”

看了眼玉林,怕他不放心,又道,

“我定会放了他的,你别急。你总不想你哥哥脸上留疤吧?”

玉林点了点头,又道,

“可你不放了我哥,他一直瞪着你很累的。”

闻人噗地一笑,抖开扇来扇了扇,笑道,

“那是他看你有的吃,他眼馋饿的!”

玉林抹了抹小手上的油,抓着闻人的袖子扯了扯,道,

“那你给我哥解开,他也一天没吃饭了。”

闻人听了,转了转眸子,道,

“不行啊,冲你哥的脾气,一解开他就要打死我的。你信不信?”

玉林即刻道,

“不信。”

闻人:“……”

只见他一脸天真道,

“我哥是好人,他从来不害人的!我们家都不吃小动物的肉,我哥只打那些野猪、狼什么的动物。大哥哥,你快解开他吧!”

闻人无法,不敢给他解开,玉凝瞪啊瞪的,终是受不了了,翻了个大白眼又阖上眼去。闻人摇摇扇子,道,

“不可以。你想啊,他是不是对你很好,什么东西都留给你吃呀?”

玉林点点头。闻人又道,

“那就是了!你把他解开了他肯定不吃东西,饿坏了怎么办?要不趁现在他动不了,你喂他吃点?”

玉林觉着有理,认真地点了点头,玉凝闻言可是一口白牙都要咬碎,无奈肉身被困,心中复又骂了一阵,睁开眼来见玉林站在面前撕开一块羊肉递到自己嘴边,他继而悲鸣了一阵……

闻人坐在一边笑眼眯眯地看着,一双桃花眼笑得要开出花来,玉凝瞪了他一眼,狠狠咬过羊肉,滋味正如咬着闻人潜的肉般,美极了!

何支慌乱退了几步,一个不稳坐倒在地,盯着小家的肚子又是一脸不可置信。兔儿见状登时坐起,又见他面上露出那般神情,拳头倏地一紧,正欲作色却被花花一把按住。花花对她摇首,示意不要动作,自己则爬下凳去,走到何支身边化作兽形。

何支的心只扑通扑通跳着,刹那间回想起那道士的话,不觉间脱口而出,

“妖……”

他甫才发声便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但却再也不敢看着小家,低下头手心冒汗。他虽是说得不大声,但小家已然听清了。花花跳上他的肩,何支烦躁地甩开他,道,

“你上来干什么!”

花花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以免自己被甩下去,叫道,

“主人看见什么了!主人身上又有那股奇怪的味道了!”

何支爬起身,抓过花花,将他扔在桌上,不知哪儿来的怒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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