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离忧他有他(包子)+番外——良人师
良人师  发于:2015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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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路上,泓引努力让自己表情不那么冷硬,他不希望和夏缈有任何争吵。可是你们都知道,两个性格不同,生活方式不同,生活环境也不同,很多方面都不同的人,他们若下定了决心要长久一起生活,那么在磨合的这段时间,争吵这件事,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所能祈祷的,除了希望这两个人坚定不分离的决心之外,别无他法。

房门从里面打开,泓引抬眼,夏缈站在门里,两只手按在门上,正定定看着他,眼神没了平时那些伪装出来的迷茫无辜性,看起来活得清楚了些。泓引本意是想抬手摸摸他的眼睛,可垂在身侧的手只微微动,没有抬起来。关键时候,总是闷骚属性在扯后腿==

夏缈抿唇,问了他一个问题:“泓引,你是不是喜欢君陌?”

在泓引看来,这真是一个荒唐的问题。当即冷哼一声,当然,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有多冰冷,他说:“你只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么夏缈?”

夏缈有一霎那想跳起来骂人,但他偏头咬唇忍住了,稳住声音说:“我在外面买了一间房子,那儿离主街近,做事也方便,君陌成天这么跑来跑去的,一个女孩子难免会累,她住着正合适,你觉得呢?”

夏缈拨开他的手,进屋:“钱我来付,明天我去告诉她这件事。”

他妈的你是她的谁啊要你付钱!不就是个同门师兄嘛,现在都各自下山了,还他妈这么护着给谁看呐!夏缈怒火中烧,特想咬死这个负心汉。

隔日君陌搬出王府,泓引夏缈象征性的站在门口送行,小银子充当苦力背着君陌的行李,她的东西药材居多,零零散散的,不好拿,小银子要哭了,管家站如松,目不斜视,不鸟他的痛苦。

君陌仍是笑着,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把夏缈拉近了些,凑在他耳边:“怎么,就沉不住气要赶我走了?爱情么,腿长的很,城南到城北的距离,跨得过去的,你说是不是,王爷?”

夏缈嗤笑,澄澈的眼珠子瞧着她,情绪波动着,但起码坚定:“啰嗦什么,你搬了再说吧。”

君陌撤开了脑袋,笑吟吟的,瞥了眼他后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泓引,旋身,上了马车。夏缈那厮正经起来可真够狠的,这马车不是王府马车,是专门租的,还是最豪华的那种,城北到城南,这么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一趟下来,贵的离谱。她到这个各方面花费都高额的都城,还要开间药堂,收弟子,野心勃勃,哪儿有那么多闲钱来挥霍,这么被夏缈折腾下来,肯定迅速就捉襟见肘了。君陌听着车夫报出的数字,着实愣了好久,掏银子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狠厉印在眸子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房子也没有那么好,该有的没有,不用的一大堆,小银子这段时间跟在管家后面学到一些招数,早在君陌要使唤他做事的时候跑没影了,惹得君陌又是好一阵磨牙切切,要气炸了。

怒气冲冲回到君氏药堂,屋里甚暗,需要点灯方能视物,君陌掌了灯,刚转身,就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头顶处一声闷笑,接着是调笑:“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君陌没有心思和他胡闹,推开他坐到椅子里,心里特别恼火,一恼就容易冲动,于是她道:“月融,你去准备一件礼物,生辰礼,送给男人的。”

“哦?”叫月融的男人声音一扬,疑惑的语气,“莫不是月融的生辰到了?”

“当然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你庆生。是我师兄。”

月融沉默一时,道:“月融明白了。”

君陌瞥他:“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别的,你不配。”

月融恭敬鞠身:“是。”

于是……

在这个唯一能让她充分发挥女王气场的人身边,君陌姑娘被诡异的治愈了,破财的愤怒都被消解了==

说起泓引的生辰,夏缈还是从小金子那里打听来的。本来是问的泓引,但那时候泓引从书里抬眼望着他,一双眸子清清凉凉的,情绪也是浅浅淡淡的,夏缈摸不清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眉皱到一处,罢手撤了,去问小金子。

其实泓引的意思是:你问这个做什么?但转念一想,问生辰么,肯定是生辰那天给他准备礼物了。于是心里那个生辰日在嘴边徘徊啊徘徊……愣是没说出去……

然后夏缈就走了。

泓引在后面(⊙_⊙)夫人你回来啊。

哎呦这面瘫脸啊,和闷骚属性一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在泓引生辰这一日,夏缈早早出去了。泓引也早就起床了,没发现夏缈的行动,这些天夏缈神出鬼没的,回来一上床就睡觉,泓引门主没法和自家夫人亲热,很不开心,面瘫脸像是结了冰,闷头继续自己的事。也忘了自个儿生辰的事。

夏缈沿路买了早餐,一手提着装包子的油纸包,一手抓着四个饼,嘴里嚼着一块糕点,这形象太吓人了,要小玲儿跟着,早叫唤了,但这次他是只身出门,没带人,当然,暗处还是有影卫在的。

七拐八拐一路走迷宫似的,顺着一条土黄矮墙走下去,走到尽头,终于看到一家随随便便竖着‘大雕’木牌子的店铺。铺子小,夏缈进去的时候还微微弯了腰,铺子里面挺拥挤,放眼望去全是木雕工艺品,或大或小,或立或倒,很是壮观。

虽然已经看了几天了,夏缈还是感到惊叹。直到柜子后面传来一声咳:“夏逍遥,吃的带来没有?”

夏缈走过去,把手里的都给他,堆到他面前:“带了,你的粥呢?”

“少不了你的。”柜子后面的人从下面抬上来一煮粥的锅,又拿上来两只碗,两双筷子,两人盛了粥,凑在一起开始吃早饭。夏缈的那个人就是‘大雕’的老板,三十多岁的人,不算老,只是不爱收拾自己,蓬头垢面的,瞧着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糟老头。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搞艺术的人,哪儿那么多臭美的心思’,夏缈笑着听,偶尔还是嘲笑他跟个老头似的。

不过大雕老板很会做饭,他的粥做得尤其好,夏缈很喜欢,这几天都一大早跑来蹭大雕老板的粥吃,两人一个带包子大饼,一个煮粥,也算其乐融融。

吃了饭把碗筷一推,俩爷们才开始干正事。大雕老板把木和刀给夏缈,抹嘴:“你这才学几天,雕这东西根本拿不出手。”

原来夏缈这几天是来找他学木雕的,但时日太短,刻个简单的东西都勉强,惹得大雕老板嫌弃连连。

夏缈白他一眼:“我不是才想起来送他什么礼物嘛,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匆忙。”顿了一下,“拿不出手也没事,那个人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拿东西出去炫耀的人。”

老板嗤笑:“得了吧,你这东西也确实炫耀不起来。诶我说夏逍遥,你能不能有个性一点,梅花这东西早就过时了好吗?”

老板叫的是夏缈的封号,他说夏逍遥叫着顺口==

“啧。”夏缈皱眉,“老雕,灯太暗了。弄弄亮。”

“夏逍遥你也就早我这儿尾巴翘的高,有能耐你回家使唤使唤你男人啊你!”老板拿根小签拨着灯油,嘴里愤愤。

“一般都是他使唤我,哪儿轮得到我。”

“我觉得天天给自家男人穿衣服这事儿挺有情趣的啊夏逍遥,别装了,其实你是在偷着乐吧。”

“……别和我说话了,打扰我创作。”

“要不要脸,你连皮毛都算不上的技术,也敢说创作。”

“再一次告诫你,和王爷说话恭敬点儿。”

“死开!”

老雕性格特不正经,夏缈在他这儿很轻松,对于君陌,对于泓引,这些糟心事儿也淡忘了些许,刻木雕的时候,嘴边带着笑,想象着把这瞧不出原形的玩意儿放到泓引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幻想这东西,之所以美好,那是因为和现实有很大的落差。

直到星子填天,夏缈才带着那块自己亲手雕刻(毁掉)的好木离开大雕店,老雕倚靠着破败的门,瞅着他背影:“夏逍遥,你是真真非常喜欢那个泓引?”

夏缈顿住:“你问了很多遍了,烦不烦啊大爷们儿。”

老雕忧愁一叹:“阅历丰富的我啊,怎么就觉得那个泓引对你不怎么上心呢。”

夏缈头也没回,只是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别胡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缈心里的不安如那日投掷了暖炉的池塘似的,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没有消散,那种不安,如蛆跗骨,扩散到周身,并且不停颤栗着。

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夏缈跑了一路,有些气喘,看见泓引的身影在王府门口,以为他是在等他回家,心情顿时雀跃,刚走了几步,看到另一个身影时,彻底停住了。

少女一袭玫红裹腰长裙,仍是干练的辫子垂在胸前,王府下的灯光是暖橘色的,衬得泓引冷色系的衣服也有了几分暖意,他比女子高些,高度恰好是女子一埋头,就能靠在他胸膛上,温情而合适的高度差。

夏缈眨眼,不动声色。

女子似乎是刚说完话,将手中物什送到他手里,弯眉一笑,温婉娇俏的好模样,夏缈站在无光处,没有人发现他,那种距离,隐约能听见说话声。他屏住呼吸,听见泓引的声音:“我很欢喜。”

没有明显欢喜的情绪,但他说话的语气本就是如此,夏缈微微睁大了眼,手中一直拽着的东西一松,掉了,夏缈似乎是回过神,他仓皇弯下腰,想将东西捡起来,他如盲人在地上摸索,只摸到一条缝,这地上原本裂开了一条缝,不大,但是掉落一件小物什还是可以的,看来,是运气不好,掉到这里面去了。夏缈索性就蹲在那里,不出一声。

司马显出身形:“王爷,卑职帮你捞上来吧?”

夏缈在黑暗中掩了脸,轻轻的:“不用了。”

不用了,真的。

第十八章:第一仗

夏缈调整好情绪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府了。

他没想到泓引还站在那里,似乎是收了君陌给的东西之后也没有进府去,当即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惴惴,担心以泓引的武功,说不准知道他躲在暗处偷听,于是低着头,弄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事似的。

泓引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旋身进府了。

唔,这是什么意思?

夏缈一头雾水跟着进府,视线不自觉移向泓引的手,他快走了几步,站在泓引身侧,瞥他手中折扇,仔细打量,瞧着材质是上等,图案极少见,白玉青折扇的气质与泓引的气质特别洽和,倒是送了件好礼。而自己那什么梅花浮雕,呵呵,也许真如老雕所说,送不出手的。和别人一比,可真是,体无完肤啊。

君陌吧,自小和泓引一起学医玩耍,青梅竹马的感情,长得不差,有心机,但并不过分,将一切事件把握得恰到好处,即使现如今还是喜欢泓引,但住在王府这段时间以来,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啊,大泓的择偶主要标准,仍是以女子为主,所谓传宗接代,所谓道德伦常。而自己,单是生子一点,就已是劣势。甚至啊,或许,泓引不是断袖啊,人家还是能喜欢女人的,对不对?

完蛋了,思想已经这样消极了。

当晚,夏缈缩在被子里,早早就呼吸沉沉。

夜半,他梦呓了。

泓引睡意浅,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醒了,他侧耳听。

“泓引,泓引……”

在叫自己?梦到自己了?

“你不要、不要嫌弃我。”

呃,如果你每天晚上自觉和我做夫夫之间应该做的事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我知道我不好,可是可是……我发誓,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再这样喜欢你,甚至那个君陌也比不上。”

这个时候泓引皱眉了,君陌?关她什么事。

“泓引,不要、不要松手……”

梦中,夏缈整个身子挂在悬崖边上,唯一支撑他不至于掉下去的,是泓引的手,夏缈睁大眼睛望着他,眼神里面有乞求:“泓引,你不要松手,至少,不要松手。”

不用把我拉上去,但是至少,不要松开手。

这个梦境,影射的是现实生活中夏缈的想法:不必一定要喜欢我,但是至少,维持现状,永远不说各自天涯这样的话。

已经,用卑怜的姿态了。

梦中的泓引眼神冷峻,抬起没有与他握在一起的左手,左手上的,是一把泛着明光的白玉青折扇,折扇至上而下,划出一道冰青的光,狠狠的打在夏缈的手背处。其实本不那么致命的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胸腔深处,竟疼得撕心裂骨,夏缈歇斯底里的大叫,但身体如断线纸鸢,迅速落入深渊,连声音也吞没了。

那只是一场虚幻梦境,并不能由他肆意发泄积屯已久的情绪。

现实中,夏缈汗流浃背,泓引用袖子给他擦脸上的汗,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应答着:“我不松手,我不松手。”

梦境暗示人心。

夏缈眼角湿润,小声抽噎着,没有苏醒,自然没有听见泓引难得的感情直叙。

经过昨晚的梦,夏缈心情特别糟糕,早饭的时候看见泓引将扇子放在身边,吃好之后又拿在手里,夏缈看了一会儿,眼底阴郁,口气也特别糟糕:“泓引,你就这么喜欢这把扇子?”

泓引看他脸色不善,有些奇怪:“怎么了?”

想到他昨晚梦呓,可能心情没有恢复好,不准备和他对嘴,于是出门了。

夏缈趴在石桌上,望着石桌上的痕迹,手指一道一道的划过去,看见自己手指上几条刻痕,更是烦躁,怒气冲冲回房,蒙头睡觉。只有睡觉,才能忘记这些糟心事儿!

泓引握着扇子,在菜市场……买鱼……

你想象一下啊,一个一看那打扮就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站在嘈杂的菜市场买鱼,那卖鱼的大爷围着破布围裙啊,一身的鱼鳞啊,满脸胡渣啊,此情此景不堪入目啊,画风都截然不同啊大爷!

最终,泓引面瘫着脸买了三条鱼,打道回府。

过不了几天就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开年了,现在王府已经在筹办年货,忙忙碌碌的,王妈更是脚站不得地。而泓引,作为一个体恤妻子的好夫君,终于准备把自己苦练了一个月的糖醋鱼做给夏缈吃啦!

为了表示郑重,泓引决定在晚上做糖醋鱼。

夏缈一觉睡到大黄昏。醒来时泓引坐在旁边,照例手里一本书,房中点了灯,灯光不是那么暗,夏缈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干渴,说不出话。泓引察觉到他醒了,把他扶坐起来,一杯温水适时的凑到夏缈唇边。夏缈喝了,感觉好多了,想问问他今天早上出去做什么了,但一想无非两个结果,要么是找君陌了,要么是‘不关他事的离忧门的事’,就闭上了嘴。

泓引却先开口了:“想不想吃糖醋鱼?”

咦?

身体先于嘴巴,夏缈小鸡啄米的点头。

泓引看了看天,时候差不多,于是颇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你梳洗好了在饭厅等我。”

这是什么意思啊?

泓引已经走了,夏缈大脑当机,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等梳洗过后,脚步乖乖的往大厅走,走了一半,脑子灵光一闪,泓引那家伙,不会要亲自给自己做糖醋鱼吧!

哇~难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难道泓引对他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当时腺上激素直线上升,夏缈飞快往厨房跑,跑到门口,看见王妈在那儿一脸惊奇的看着什么,于是更加好奇,跑上前去,就看见泓引围着小围裙,脸上仍是无多大表情,但手上正握着菜刀,在弄鱼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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