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有余 上——素飞柳
素飞柳  发于:2015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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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迅速的给开了两天的药,又叮嘱如果吃药不见好就来打针,向南点头如捣蒜,在医务室里借温水吃了一顿的药,然后才跟曹秋冬出了医务室。

刚出了医务室的大门,曹秋冬就迫不及待的笑他:“怕打针就直说呗。”

向南觉得自己被个小屁孩儿笑话比承认怕打针还要丢脸,朝曹秋冬扫过去一眼,“总比你怕蝴蝶好一点吧。”这话一出口向南就后悔了,自己一三十几岁的大老爷们跟个小孩子较的什么劲啊,忒没风度了!

曹秋冬笑容一滞,怪嗔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向南有点无语,蝴蝶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曹秋冬竟然也怕,还好意思说很正常,这人的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

虽然上午吃了一顿感冒药,但感冒还是如猛虎般碾压着向南,中午午饭也没吃多少,吃了药后便躺平睡了,结果到了下午该上课的时候向南彻底起不来了,按理说吃了药总比没吃要好吧,结果他是越吃越严重,脑袋昏沉沉的,眼皮重得睁都睁不开,身体也重得像托了铅似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曹秋冬来摇他,说要带他去打个吊针,向南一听这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曹秋冬最后没办法,只好去上课了,临走时说会帮他请半天假。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走了之后,向南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几遭,但睡得都不安稳,身上热得很。想起以前治感冒的老办法,向南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试图发点汗出来,结果汗没发出来,自己差点给憋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听见手机在响。

向南摸到手机接了,听着好像是封厉的声音,但是他脑子糊涂得厉害,竟也不知道封厉说了什么,就更加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么,后来也不知道电话讲完了没有,向南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第20章:偷吻一个

昏眯的这段时间,向南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还是个体户向南的时候,奶奶去世的那一年。

向南跟奶奶的感情一向深厚,后来回首往事,却不太记得那时候的情形了。

他梦见了宋臣。

梦里的宋臣正站在奶奶那个干净整洁的小四合院儿里,眼睛瞟着某个角落发呆,袖子上挽着块孝布。

过了一会儿,院门开了,沈清澜走了进来。

向南记得奶奶去世后的半年里,沈清澜都住在这里,说什么没地方住,向南当时有些心灰,所以也没有在意。

沈清澜和宋臣在某种属性上是非常相似的,所以两人难得的沉默让向南有点不适应,过了片刻,沈清澜才说:“向南呢?”

宋臣回头看了他一眼,“刚刚才睡下。”

又是一阵沉默,宋臣突然说:“奶奶走了,向南这段时间肯定很难熬,我打算搬过来跟他一起住。”

闻言,沈清澜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还是我搬过来吧。”

宋臣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声音飘进向南的耳朵里,他说:“向南不喜欢男人,难道你不知道?”

沈清澜呼吸一滞,“那又怎么样呢?喜欢一个人不就希望他过得好吗?就算他不喜欢男人,我默默的喜欢着他也不行吗?”

宋臣脸上又是那种向南熟悉的坏笑,“沈清澜啊沈清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沈清澜低了低头,一丝笑容自嘴角爬上来:“我也没想到呢。”

向南脑子里打了几个转,终于明白了两人在说些什么,然后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溜色的白,满屋子淡淡的花香中还残留着几丝消毒水的味道,向南觉得身体轻了很多,不像睡觉前那么沉重了,他刚一动,坐在床边的男人立刻靠了过来,微凉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抽回手时喃喃道:“烧退了。”

“封厉。”大概是昏睡了太久,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封厉坐在床延上,握住了他没插针头的那只手,轻声问道:“头还重吗?”

可能是刚才梦中的内容太过强悍,向南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梦,但向南还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封厉见他半天没回答,而且额头上还冒着几颗冷汗,不由一笑:“是不是做恶梦了?”

向南愣愣的回过神来,点了几下头。

真的是恶梦。

好在只是梦,否则自己真的会被吓死。

“我到你们宿舍的时候,你已经不醒人事了。”封厉说话的时候表情虽然仍是淡淡的,但向南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悦,“下次如果再不舒服,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向南赶紧识时务的应下了。

或许是上次说要试试,向南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适应得出乎了封厉的想象,就像此刻,封厉拿拿毛巾给他擦手脚的时候,向南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表示了一下惊讶,然后就放开手脚让他擦了。

雪已经停了,天际被夕阳烧成了红色灿烂的火云,有几缕晚霞穿过病房的窗户照进来,给阴沉的屋子添了几抹冬日的温暖。向南规矩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自己刚刚被封厉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的手指,封厉是个细心的人,拿着热毛巾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过,像是在把弄着什么心爱的物饰。

咳咳,向南被自己找的形容词震了一下。

封厉立刻抬起头来看他,“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吗?”

向南摇摇头,“没有,我在想事情。”

闻言,封厉嘴角含一抹笑,然后便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向南的视线不知不觉的移到他低垂的脸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这个男人脸上那管笔挺的鼻梁,封厉的五官十分深邃立体,精致里带着说不清的刚毅和果敢,所以当这张脸突然这么温柔的时候,向南觉得有点难以抵挡这种突然而至的缱绻。

恰好封厉抬起头来,目光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向南一愣,还没来得及抽回视线,只见封厉倾身靠了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快速的偷走了一个吻。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被人调戏,向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偏说不出一句强有力的话来,只能瞪着眼睛控诉着床边坐着的那个笑得一脸愉快的流氓。

流氓擦完了手,便移到床尾,伸手将向南裹在被子里的脚拉出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脚心,向南颤抖的抽了一下,封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向南扒了扒头发,头偏向一边,露出一截红透了的耳根给封厉,“我……我比较怕痒。”

封厉笑得温和,将向南的脚掌放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上,另一只手拿过毛巾来轻轻擦拭,动作温柔熟稔,向南别扭了一阵,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女性化,为了证明自己其实是很男人的,于是向南大胆的把视线投到封厉脸上,见他低头擦脚时一脸的专注,不由打趣道:“封先生,你给多少个人擦过脚啊?”

封厉缓慢的看向他,黑眸中燃着一簇簇黑色的火焰,半晌,低沉磨人的声线才在房间里响起:“只有你。”

短短三个字,听着并无多少特别煽情之处,向南却被这三个字实实在在的激了一下,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一阵紧缩,仿佛每一处神经末梢统统被电流走了一遭,乖乖,这感觉比听到封厉说喜欢男人时还要强烈几百倍。封厉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手上动作未停,像是为了补充刚刚那在三个字,继续说道:“向南,在这个世界上,唯你有此殊荣。”

向南心里一突,瞬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像封厉这样的人无论从外面还是里面看,都应该是被服侍的那个,向南刚才会那么问纯粹只是玩笑,但他没想到封厉竟然这么正经且诚实的回答了他,这让向南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干巴巴的笑两声,试图以此来缓解萦绕在心头的尴尬,而且封厉后面这句话说得也让向南颇多忌讳,什么叫这个世界上?

难道自己竟是封厉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向南想了想,果断否决了这个想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封厉这种长相气质俱佳的人才怎么可能没有人惦记,除非全世界的人眼都瞎了,更何况,封厉应该也不是那种无情无欲的人,就向南知道的,就有曹秋冬的姐姐,虽然封厉说他现在喜欢男人,但也保不齐从前是喜欢女人的。

想到这里,向南也不知道心里到底该是个什么感受,觉得要是封厉一直都是喜欢男人的,那秋冬的姐姐未免也太可怜了些,要封厉从前喜欢女人现在喜欢男人,那到底是什么事把他的性向改变得如此彻底?

向南想不透,恰好封厉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向南中午食欲不佳,到现在这个点自然饿了,只是之前没发觉,如今见封厉手中的食盒,肚子便十分配合的叫了起来,封厉自然也听到了,笑着望了病床上的向南一眼,向南尴尬的低下头,在一个人面前这么频繁的出糗还真是见所未见,好在封厉并未揭穿他,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床上的向南招了招手,“过来吃晚饭,吃了晚饭还要再吊一瓶水。”

向南听见吊水脸色立刻就不好了,右手上的针眼还堂而皇之的盘居其上,向南想象针头扎在肉上时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用打吊针了吧?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封厉正在摆筷,闻言抬起头来看他,“必须打,不然感冒很容易反复,还是说,你想过两天再来医院走一趟?”

从前向南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从来都没当回事,大不了找两颗药吃完了事,反正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也最多耗个一周,从没像现在这么慎重其事的,又是吊水又是住院,向南挪到茶几旁边,被封厉拉到身边坐下,封厉说:“你中午应该都没怎么吃饭吧,但是现在也不能吃太多,免得消化不良。”说完把肉末粥推到他面前。

向南接过勺子,吃了一口,不由说道:“这粥是哪里买的?好好吃。”

封厉没说话,只是叮嘱他多吃点。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封厉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看他,眼里的笑意都快漫出眼眶了,“你吃饱了就行。”

“咳咳……”

向南被这话刺激得喉咙里卡了颗饭粒,咳了老半天才停下来,封厉将手从他的背上拿下来,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表情,眼底掀起浓浓的挪揄之色,“我说错什么了吗?”

向南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第21章:因为有我

从前个体户的向南倒有几分姿色,但是现在这副身体的脸蛋却只能算是清秀,加上长期营养失调身体素质低下,与同龄人比起来总有那么点病态的、弱不禁风的感觉,所以向南很难理解,自己只是咳了个嗽,眼睛里因咳得狠了蓄了点水汽,怎么封厉就眸色深沉的如同看见小红帽的大灰狼靠过来把自己两片嘴巴给叼进嘴里了?

向南整个人被搂进怀里,双手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吱吱唔唔的抗议,封厉舔了舔他的下唇,用嘶哑的声音说:“再动的话,后果自负。”

鉴于这句话的强大威力,向南立刻不动了。

任封某人在自己的嘴巴上啃来舔去。

这是向南印象中第二次与封厉接吻,那次在向北学校门口那种嘴贴着嘴的不算,上次在往生居向南由于太惊讶所以没什么深刻的记忆,这次依旧挺惊讶的,然而惊讶后又很快释怀了,既然他说了要跟封厉试试的,那么这样推来推去的岂不是太矫情了吗?当下也不管自己是否还在感冒中,卯足了劲吻了回去,但他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毫无章法的吻法最后让两个人都颇为费力,而且封厉的嘴唇还被自己咬破了,殷红的血液沾在厚薄适中的唇上,配上脸上好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说不出的妖异潋滟。

向南堪堪别过视线,干巴巴的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封厉低低笑了两声,“不会,我很喜欢。”

向南:“……”

这顿晚餐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封厉大概也是吃饱了,满脸愉快的表情。

护士端着装有吊瓶的消毒盘进来,见向南嘴巴红得像两根火腿肠,不由笑道:“封先生,您弟弟刚刚是吃什么比较烫的食物了吗?为什么嘴巴这么红肿啊?”

对上护士一脸不解的表情,又看了看沙发上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向南狠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封厉看着床上那个人一脸狠不得想死的表情,好心的解围:“是啊,他比较贪吃。”

护士小姐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让向南把手伸出来。

向南磨蹭了半天,在护士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的时候,终于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就算眼前没镜子,他也能想象自己的脸色恐怕不好看,那根半根手指长的针头慢慢的逼近,向南把心一横眼一闭,心想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被针扎一下又不会死,然后便感觉眼睛被人蒙住,耳边传来封厉的声音:“乖一点,别怕。”

向南一愣,紧接着手背一疼,他知道针扎进去了,耳边传来护士收东西的窸窣声,然后房门开了又关上,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封厉把手拿下来,看着向南,“怕打针?”

向南老实的点点头,“小时候晕了一次针之后就有点心理阴影了。”

封厉看了一眼他扎着针头的手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刚才没有晕。”

“嗯。”

“因为有我在的关系吗?”

“……”

向南实在很难想象,封厉的性格是这样的。

记得自己从曹秋冬那里听说的封厉是个年少成名的青年,第一次见到的封厉给向南的印象也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典范,再是在曹三叔的车上见到的封厉又多了点狷狂冷漠的气质,再一对比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的男人,向南深深的觉得,封厉大概人格分裂吧,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人格很正常才是不正常的吧?

从前听宋臣说,豪门子弟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人格缺陷,比如不爱女人偏喜男人,晚上睡觉习惯裸着,吃饭用的刀叉纯银的算一般,还有用纯金的,也不怕体内金子含量过早致死。总之就是有钱的人名堂多。

想到此,向南不禁有些好奇:“你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嗜好?”

封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喜欢男人算不算?”

向南:“……”

******

时间稍晚一点的时候,宿舍的三只来医院看向南。

马上就要进入高三的下半学期了,向南自己对学习虽然并不是特别的上心,但还是希望曹秋冬几个人能用点功考个好大学,三个人晚上不在宿舍里复习跑到医院来看他,向南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闻言,曹秋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反正在宿舍我们也是打游戏看杂书的。”

许斌和叶伟在一旁点头。

三个人来的时候恰好封厉出去接电话了,由于曹秋冬几个人是回宿舍发现向南不在床上打他手机才知道人在医院的,所以都很好奇病着的向南是怎么一个人跑到医院里来的,而且住的还是医院顶层的vip病房。

向南看着曹秋冬,觉得让他与差点成了自己姐夫的男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似乎有点不妥,他还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西服笔挺的封厉自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见房间里多了几个不速之客,俊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视线从许斌和叶伟两人身上淡淡扫过,尔后在全身僵直的曹秋冬脸上停留了两秒钟,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病房里刚刚还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向南吞了吞口水,朝舍友介绍道:“这是封厉。”然后又对封厉说:“这是我的同学,也是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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