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穿越 4)——木璃
木璃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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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是该好好想想,自己娶妻的人选了……

徒宥昊这些天老觉得胸口憋着团火,脑子里一直一直回荡着当日和贾瑚开玩笑时,他凑近眼前的那张俊秀的脸庞,那温热的气息,身上那好闻的淡淡香气……

就跟在脑海里扎根了一样,纵使徒宥昊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怎么转移注意力,可稍稍空闲了,这些场景顷刻间便有跑了出来,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更叫他心头砰砰直跳。

白天当差时就出神了好几次险些被人发现,晚上睡觉时更是一直纠缠,甚至他还梦到那本书上的内容,贾瑚和他……

徒宥昊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否则,怎么可能会突然挂念着,若是当日能和贾瑚真的“试一试”,那该多好?

早知道,便不该看那书的。徒宥昊烦躁之下,将那册安义好不容易才夹带进宫的书册一页页撕下来全烧成了灰——可惜,半点用处都没有,到得晚上,贾瑚的身影反而越发清晰起来,连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柔和低沉……

又一次浑身不适地惊醒过来,徒宥昊板着张脸喝着宫人给他打水来,自己亲自动手挑了衣服换上,洗脸的时候秀丽的宫女仰着头羞涩含情地看着他,粉嫩的衣衫衬得小脸蛋白净可爱,徒宥昊冷笑一声,将手巾“啪”一下用力扔回了水盆里,水花溅起来,打了那宫女满脸,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徒宥昊厌恶地皱紧眉头:“没规矩的东西,还不赶紧拖出去!”

安义暗啐那宫女忒没眼色,谁不知道徒宥昊最忌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偏她赶在这档口往上凑,这不是自己找死?让人把那宫女拖出去,安义才想问徒宥昊要不要用点早膳,一回头,人已经准备好了去上朝了。安义赶紧自己揣了几块糕点干净放在荷包里收好,等着到时候徒宥昊想吃的时候呈上,一边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魂不守舍地站在朝堂中间,君臣说了什么,徒宥昊迷迷糊糊根本没进到心里,熬了半天终于下朝空闲了,徒宥昊自己屋里坐立不安的好半天,安义实在看不过眼,试探着说道:“殿下,奴才听说,韩公子的婚事筹备的差不多了,要不,您出宫去看看他?也和贾公子好好聚聚。”

徒宥昊眼睛一亮,可不是,韩昹婚事筹备妥当,自己身为好友,正该去看看,如此这般去见贾瑚,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喜上眉梢之下,看着安义直赞道:“还是你想得妥帖。”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从前他要找贾瑚,哪用得着什么理由?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看到徒宥昊终于肯出来了,贾瑚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一直提着颗心,惴惴难安。上次开的那个玩笑,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谁知他升迁了,家人同僚全都和他一起庆祝,可只有徒宥昊,他请了他好几次,他却一直没来。

贾瑚暗自琢磨着,也就是上次开玩笑的事,才能叫徒宥昊这么躲躲闪闪的避着他,不由大为懊恼。他当时,真没想到那么多。不过那么简单的风流韵事,谁曾想,徒宥昊竟是个表面光的,看着多老于情场的一个,却不过嘴上说得狠,与此一道,不过知道男女,至于龙阳之风,近乎无知。若早知道他会因此而害臊避着他,贾瑚说什么,都不会跟他那个玩笑。

都怪当时酒喝太多,气氛又好,贾瑚当自己还在前世跟友人把酒畅谈,肆意狂欢呢,却忘了,别看徒宥昊心机深沉,却还是长居宫中规矩森严长大的皇子,对外面的好些事,不过略有耳闻,却不曾经历过,一时之间,如何能接受得了?

等了这好几天了,徒宥昊终于肯来见他了。贾瑚松口气的同时,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能再犯错了,以后再不能跟徒宥昊聊这些,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观点还是轻的,要是因此跟自己疏远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徒宥昊进来屋子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和韩昹交谈中的贾瑚,他侧脸对韩昹说这话,在他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贾瑚那高挺的鼻梁,清润的侧脸,嘴唇殷红,听到动静,双眼飘过来,那深琥珀色的瞳孔转过来,流光四溢,惊怔后随之绽放的笑容,瞬间让徒宥昊想起了他最喜爱的菊中名品‘细雨含沙’,正黄色璀璨美丽的颜色,长形花瓣重重叠叠一团包住,绽放时花瓣向里弯曲着,像是在守护花心一般,虽孤傲美丽,却含蓄温婉,从不美得咄咄逼人。

就如贾瑚!

徒宥昊突然觉得胸口跳的厉害,整个人也不对劲起来,脸上火辣辣滚烫一片,像是着了火一样,看着贾瑚眼神扫过来,他竟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蓦然就转开了,甚至都不敢和他的眼神对上,直到做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自己这么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贾瑚瞧见了,心里得怎么想?忙不迭又转回视线,对上贾瑚的了然的双眼,登时又羞又气又恼,可更多的,却是惊慌——徒宥昊突然发现,自己竟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似的,他本来是想和贾瑚韩昹打招呼的,可是他的嘴唇像是失去了说话的功能似的,怎么都张不开,双眼直勾勾盯着贾瑚,像是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看贾瑚一样,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般,喉头更是干涩一片,叫徒宥昊不由得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叫自己镇定了一些。

最后还是贾瑚先跟徒宥昊打的招呼:“殿下,好久不见,你可算是有空出来了。”亲热戏谑,完全没有半点隔膜,好像当初那个有些暧昧的玩笑,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徒宥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高兴起来。明明贾瑚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不过一个玩笑,他是发了疯才把它看得那么重,那么久了还一直记在心里还越来越清晰,不过、一个玩笑而已。

“前段时间比较忙。”徒宥昊这样说着,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着自然点,笑着给贾瑚道喜,并抱歉道,“恭喜你又升了一级,升迁速度够快的,有些人,怕是看得眼都通红了吧。当时没能来给你道喜,真是过不去。”

贾瑚还没说话呢,韩昹就大大咧咧笑道:“殿下你想多了,我们才还在说呢,等着子方日后走高了,咱们再好好庆贺,这次不过是赶上了,你没来也没事。”

在座三人,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还看得上一个六品小官?不过是看重了这升迁后十几二十年的辉煌,为贾瑚高兴而已。真要说怎么重视,倒也不全然,就贾瑚的身份才学,就是现在不升迁,最多一两年,也得爬上去。

贾瑚摇摇头,对着徒宥昊道:“亏得你没来,家里和同僚给办的酒宴,说是庆贺,尽都灌我酒了,闹得也不像话,你没来,还省了这么一遭,别放心上了,没事。”

韩昹听得傻乎乎乐,当时他敬酒敬得可凶,本来是想看贾瑚醉酒后的样子的,可喝了老半天,也没见贾瑚倒下去,倒是中途出去了好几次,不知道是去吐了,还是去喝解酒汤去了,倒是他,灌了一肚子黄汤,第二天都浑身晕乎乎的。

话虽如此,徒宥昊还是说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弥补一下,我那儿新得了一把好剑,回头我给子方你送来。”

贾瑚虽善枪,对剑却也很是喜欢,能被徒宥昊夸声好的,定然是好东西,他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谢道:“好啊,那你就送到我家吧。好东西,我来者不拒。”

徒宥昊瞧他一点也不跟自己见外,越发高兴起来,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看你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贾瑚便看了韩昹直笑,打趣着说道:“还有什么,不就是咱们的韩昹春心动了,惦记上了未过门的媳妇呢。”韩昹被打趣的脸色通红,狠狠瞪了贾瑚好几眼,竟还羞涩地不敢看徒宥昊。

徒宥昊好奇心大起,忙示意贾瑚接着说。贾瑚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说了一遍。

却原来,随着婚期越来越近,本来还说无所谓自己以后妻子是个什么样的韩昹慢慢地就坐不住了。再怎么他也就是十九不满的青年,对自己一生的伴侣,心底还是挺在意的。纠结难过了哈几天,韩昹下定决心,还是要先去看一看,自家未来娘子长得什么样。派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康王府三姑娘会到京中翠玉楼挑首饰,韩昹便重金收买了翠玉楼里的一个伙计,偷偷溜进了被包场了的翠玉楼。彼时三姑娘正在挑首饰,韩昹一看她那端庄秀气的模样,心里就满意了,再听人家轻声细语,对店里的伙计都是客气温和不摆架子,韩昹前二十几年来,最常接触的女人韩二太太韩老夫人,都是极厉害利落的女子,最爱便是这般品貌的人物,当即五分的满意便化为了七分,对着门婚事也开始期待起来。

徒宥昊听罢直笑韩昹:“亏得你往日在我们面前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原来心里头,还是惦记着人家姑娘呢。放心吧,我这个表妹人很不错,只要你用心,日后夫妻必定和和美美。”

在这两个损友面前 ,韩昹也不装,挂起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冲着两人傻乐:“共勉共勉,日后咱们三个,必定日子都过得和和美美。”

贾瑚徒宥昊早知道韩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想到赶上这事还这么厚脸皮,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打趣玩笑,登时也都笑起来,算是服了他了:“亏得你好意思接话,按照正常来说,你不是该跟我们客气一下的吗?”

韩昹摆摆手:“这有什么,咱们谁跟谁啊。”说完了,倒是亲自给徒宥昊倒了杯茶,还双手捧到了他跟前。

徒宥昊挑起眉:“这是干什么?”

韩昹很是自然说道:“当然是谢媒茶啊。”说罢又恨感激地说道,“这要不是殿下你给我说了这门亲,我这会儿还不定怎么发愁呢。到时候婚礼你也不好坐媒人席的,这边我先以茶代酒,谢谢您。”

徒宥昊一想,可不是,韩昹如今摆明了是对三姑娘很满意,根本不在乎人家容貌只是清秀,婚后定然是恩爱和睦的,这一算,自己可不是撮合了一双好婚事,功德无量?这般一想,就有些不满意了:“我可是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你就一杯茶打发我了?怎么也得整桌好酒好菜来,伺候着我吃完才算了了。”

韩昹却一口答应:“这是应当的,应当的。”叫了门口的小斯去催小二,“店里什么好酒好菜,都上上来,爷我今儿得好好招待殿下和子方。”

徒宥昊和贾瑚对视一眼,忍不住俱都大笑起来。

韩昹却很是理直气壮:“利益婚姻,便是再如何的姑娘,只要婚约定了,我可不都得娶进门来?如今三姑娘,不说家世背景,还是如此这般温婉好性子,可不是我的幸运?我有幸能与这样的好姑娘走一辈子,难道不该好好庆贺?”

一番话,说的徒宥昊贾瑚都是心有感触。怎么不该庆祝,合该大肆庆贺一番才对。他们这样的人,享受了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快乐,便要承担比一般人更多的东西。婚约,之于他们,从来不是简单的事,能娶到一个和自己心意的人,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贾瑚徒宥昊再不说什么,执起酒壶,为韩昹的幸运而庆贺。

人逢喜事精神爽,韩昹自己日子过得舒心,当然也不能忘了至交好友,关心地问着韩昹贾瑚:“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婚了,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人了?”

只是这话里,多多少少带着点炫耀得意的样子,完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得贾瑚徒宥昊都是暗自咬牙,这还没成亲呢,就抖上来了,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一等了?

贾瑚当即说道:“意中人没有,未婚妻却是要有了。”

徒宥昊也在筛选今届有可能成为他皇子妃的秀女,想着怎么给韩昹堵回去,猛不丁就听贾瑚说起要有未婚妻了,脸色倏然变了,惊声叫道:“你要有未婚妻了?!”

韩昹也不敢置信的尖叫起来,两人凑在一起,贾瑚就没多想,点头道:“我也该成亲了,经过前头翰林院的事,我也算明白了,我现在的实力还太差,必须得联盟更多人才行。婚姻,可不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联姻联姻,就是将两家通过婚姻绑在一条船上,卖身求富贵,本质上不过如此。贾瑚只能安慰自己,谁家不是这样?便是隋唐前世,高门大户,几对婚姻是自己看对了眼走在一起的?利益,永远在里面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平常百姓家婚假,不也要看彩礼聘金,亲家家中的条件?

心有灵犀两情相悦,爱情这东西之所以美好被人向往,正因为她太稀少,所谓,才格外珍贵!

一时酒喝完,三人晕乎乎坐着马车各自回家,韩昹先走了,贾瑚正坐在车厢里揉着太阳穴舒缓不适,马车门帘猛然一掀,徒宥昊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有话说!”他看着他,沉声坚定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马车辘辘前行,两侧道旁人已然不多了,不是还有摊贩收拾东西的吆喝声,宵禁时间眨眼而至,谁也不希望因为触犯宵禁而被抓到牢里去。马车走到富贵云集的东南区,人流愈发少了,坐在马车里,只听得安静的夜里,马车车轴滚动的声音,骏马跑动时那哒哒的马蹄声,甚至还能清楚听到马儿的喷气声。

随行的下人没有一个说话,坐在外面安静地好像没有人似的,车厢里,静静只坐着徒宥昊和贾瑚,两盏灯被牢牢放置在车厢里,底座都是固定了的,不愁会倒下来,昏黄的烛光照映下,徒宥昊脸上的表情奇怪带着纠结。

贾瑚原本没有放在心上,还当他临时想起了什么事,如今被他这么直勾勾盯着看,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样为难的样子,难道事情很棘手?

徒宥昊真不是冲动的人,但今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想憋了团火,烧得他整个人都挠心挠肺的难受,越到后面,听着韩昹贾瑚在那里说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准备什么样的婚礼备什么聘礼……他更是恨不能堵住他们的嘴,好叫他们再也不能多说一个字。

他的情况很不对。徒宥昊心里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怒气汹涌蓬勃,徒宥昊甚至都来不及找到自己生气的源头就已经被这股怒气冲昏了头,仗着喝了酒身上酒气浓浓,徒宥昊干脆就借着酒劲直冲上了贾瑚的马车,拉着人家就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打定了主意,要是贾瑚赶他走,他就是闹翻天了也要留下来,不管他说什么,今儿、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了。

可贾瑚却说:“有什么事?”,温和的态度,叫徒宥昊怔愣一下,自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来,贾瑚一点也不在意?细算来,这又何尝不是贾瑚在包容他的无礼?想到这点,徒宥昊原本满腔愤怒贾瑚对不起的他的那股气登时消了下来,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本是气势汹汹,这会儿遇到贾瑚如此这般关切的问话,徒宥昊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想来问什么呢?他凭什么这么气势汹汹跑来质问贾瑚?不对,应该说,他是在发什么疯,好好地来找贾瑚想说什么?自己听到他要娶妻不高兴,觉得心里难受得慌?那贾瑚要问为什么难受他该怎么答?难道就因为当初那么个小玩笑,那么一本春意图,他还对贾瑚上心了不成?!

上心?!

混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就如黑压压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划过的一丝闪电,徒宥昊原本深陷迷雾中看不清楚的心思猛然被照亮了来,徒宥昊惊得瞬间惨白了脸。

他、居然是对贾瑚动了心了吗?他居然对自己十几年的至交好友动了那般的心思?他、怎么可以?

贾瑚见徒宥昊久久不说话,眼神闪烁着,脸色接连变了好几变,到得后来,身子都僵硬了,看着他的眼神里甚至还透着惊恐的光芒,登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忙坐过去探他的额头,触手冰凉的肌肤让他不由惊呼一声,急道:“你身子怎么这么凉,该不是哪里不舒服吧?”又埋怨他,“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你晚上就不该喝那么多酒。得赶紧找找有什么药没有,该死,这都快宵禁了,找大夫都不方便,你回宫晚了也不行,过了宫禁进不去也是麻烦。”急得团团转,反复想着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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