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穿越 4)——木璃
木璃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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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着,眉眼俱都弯了起来,温声道:“哪是我的功劳,都是你细心教导的他,否则瑚哥儿能有今天?我就一个内宅女子……”

贾赦只不听,也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一把抓过了她的手:“多少内宅女子,有几个生出了探花郎的?还能把儿子教的这么出色?娶妻如你,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氏身子一颤,鼻尖一酸,眼底隐约已有了泪光,偏头避开了贾赦的视线,低声道:“瞧老爷说的,我怎么担得起。”

贾赦只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当得起,当得起!”手更加紧握住她的,“你为我生了个好儿子,门庭显耀啊。”

夫妻俩含情脉脉,欢欣无限,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贾政王氏看得心底酸涩痛苦,贾母更是憋了一肚子气,拍着桌子大喝道:“瞧瞧你们这是什么样子,都是快要当祖父母的人了,当着下人,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贾赦正自感性呢,被贾母这一吼,心情哪能好?当即梗着脖子顶了回去:“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就和太太说几句话,怎么了?识趣的就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府里的规矩都哪儿去了!母亲,今儿这般好的日子,您就非要和我过不去不成?”

贾母怎么都没料到贾赦竟敢这般顶撞他,喘着粗气直骂:“你、你个逆子。”

贾赦真没心情跟她闹,跟她再说下去,他今儿的好心情非全都败了不可,草草说道:“我来是给老太太报喜的,您儿子孙子都有荣耀,您脸上也有光不是?儿子还有事,先和太太回去了,二弟二弟妹,你们好好陪陪母亲,晚上府里家里庆贺,你们也一起来吧。”说完也不等贾政王氏答话,施施然带着张氏走了。

贾母看着他们走出屋子,眼前一黑,靠在了椅背上大口喘气,险些没昏过去,贾政王氏吓得惊声尖叫:“老太太?老太太?”“快去请大夫!”

贾赦只当不知道,拉着张氏坐一块,夫妻俩高高兴兴地一一说起贾瑚小时候。

“这孩子啊,自小就聪明,体贴人。”

“又机灵又懂事,学什么都快,还会举一反三。”

“越长越俊秀,京里数一数二的,谁不说我生的好儿子?”

“性子又好,不知道以后便宜谁家的姑娘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贾赦张氏怕贾瑚回头跟同僚一起庆祝去了晚回家,特意派了人去告知贾瑚晚上一定回来,家里给他准备了宴会。这举动正好救了贾瑚,下衙后,连托词都不用找了,直接打马回家去了,后面翰林院里一群人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欣慰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贾瑚回到家里,先去给贾赦张氏请安。看到他,贾赦张氏就跟看见了心头宝一样,脸上几乎都要滴出蜜来,一个上前拉着贾瑚赶紧坐下,贾赦甚至亲自给贾瑚倒了杯水,连道:“你在衙门里辛苦了。”

贾瑚真有些受宠若惊了。他知道自己家好久没接过宫里的赏赐了,有此殊荣,皇上甚至还夸了贾赦,就贾赦这面上看着无所谓,实际上比谁都需要肯定的性子,不定怎么高兴呢。但看眼前这阵仗,他还是低估了此次宫里恩赏给贾赦张氏带来的喜悦震动。

“父亲、母亲。”贾瑚感觉着两人投射过来的那种极度温柔欢喜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说道,“你们快坐吧,你们这样,弄得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贾赦张氏只当他是玩笑,瞪了眼,嗔笑道:“你这孩子。”忙忙又问起了皇帝给贾瑚的旨意,“下人回来只说是皇上夸你办差办得好,怎么样?可有赏你什么?又说拔擢你吗?”

贾瑚苦笑摇头:“父亲母亲,你们想的也太多了,我才在编修这位置上多久啊,皇上就拔擢我?是我前头帮着钱翰林做了些差事,皇上夸着差事办得好,说来我还是沾了钱翰林的光呢。”

贾赦才不信,撇着嘴道:“就算是帮人忙,那也是你做得好,什么沾不沾光,我看,不定是人家沾了你的光呢。你不见皇上旨意下来,还夸我教子有方,可不是认可你,觉得你好?”

话说的自然是没错,可是……贾瑚沉着脸,勉强挤出个笑容,精神到底振奋不起来,只道:“谁沾谁光谁也说不好,瞧皇上还下了旨给家里,不定我是沾了家里的光呢。”

这话贾赦听着高兴,不过想都不想就否定笑道:“净胡说,我能干什么入了皇上的眼。还是你个好儿子,给家里争光。”

贾瑚笑笑,没说话。

贾赦张氏便是再欢喜,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了,狐疑地看着贾瑚,奇怪道:“这么大好的喜事,怎么你看着倒像是不怎么高兴?出什么事了?”

既然他们看出来了,贾瑚也不强装没事,叹口气,颓然说道:“我是得了夸奖没错,只是钱翰林却并不曾得夸赞,满翰林院,今儿就我一个得了赏,皇上两道旨意一块儿下来,我的是夸,唐宾那里,却遭了罚。”

经过这一遭的事,贾赦张氏都知道贾瑚跟唐宾交情不浅,闻言不由奇道:“他是哪里做错了事?怎么皇上还过问他个小人物?”

贾瑚幽幽道:“只说了他办差不仔细……可旨意却是直接来到衙门里的,就在我的旨意之后,虽说只是两句口谕,我和立均两个……”

两个人是好友,偏皇帝赞一个贬一个,贾瑚倒不是说怕唐宾和他生疏了,唐宾还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只是皇帝这到底什么意思,要说是为了恪王府的事申斥唐宾,没理由还夸自己的?可要说唐宾做错事,他一个小小翰林院修撰,不点点小事,哪至于惊动皇帝?

贾瑚痛恨这种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的情形。

本是一桩喜事,不想还有这些细情,贾瑚兴致不高,脸犯愁荣,贾赦张氏心里的欢喜也不由打个折扣,一整天的欣喜若狂都开始沉淀下来,好半天了,贾赦安慰贾瑚:“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想太多了,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瞧着,也不像是对你不利的,你毕竟是被圣谕赞过不是?对你仕途有好处,没见半点不好。至于说那个唐宾。”贾赦眉头拧起,不很高兴道,“他要是敢因此就对你有意见,也枉费了你平时对他的好。”说到底,贾赦对于贾瑚帮唐宾忙,结果把自己卷到了是非里还是心存不满。没哪个父母会高兴看到儿子惹上麻烦,尤其,还是为了个朋友。因为贾瑚坚持,贾赦勉强没说什么,可在贾瑚做了那么多以后,唐宾敢对贾瑚忘恩负义,贾赦绝饶不了他!这是做为人父母的一片心。

贾瑚失笑地看着贾瑚:“父亲,你说什么,立均不是那种人。”

贾赦撇着嘴:“这可难说,人心隔肚皮。”咕囔了两句,在贾瑚的眼神下,停了下来。

张氏横他一眼,没见儿子不高兴啊,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贾瑚:“那晚上的庆贺宴,你要不乐意,晚上就不用去了。”

贾瑚忙笑道:“这倒不用,就想父亲说的,怎么看现在都没对我们有什么坏处不是?这么大的恩典,府里合该庆贺庆贺的,别为我坏了兴致,母亲照常办就是,我定去的。”

张氏看他的模样不想是说假话,微微放了心,儿子想得还是很明白的,只要他想得开,自己就不用担心了,便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管皇上为什么恩赏咱们,都是皇恩浩荡,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咱们家还受皇上看重,那人就得高看咱们几分。这样的殊荣,咱们家要不好好庆贺,旁人还当咱们看不上这恩典,对皇家不敬呢。”

贾瑚何尝不明白这道理,想到先头张氏还发话让他不高兴可以不用去,越发感觉张氏对他这份疼爱之心,笑道:“儿子明白的,母亲放心。”

说完了最沉闷的,气氛渐渐好转起来,偏这时,却有下人面带难色的来回报,说是王氏动了胎气情况不好,贾政陪着她先回去了,晚上庆贺宴,怕是不能参加了。

贾赦张氏的脸瞬间都拉了下来:“就她晦气,这么大喜的日子,偏还不舒服请大夫,她是成心的,这是故意搅了咱们家的喜气呢。”张氏呸了一口,恨道:“动胎气,哼,老天爷就该让她心想事成,叫孩子不好了才好!”

张氏真心不是什么刻薄人,实在是王氏太客气,对她生的孩子,张氏真喜欢不起来。

贾赦没说话,不过两眼直冒火光,显见也是气得不轻。瞧着他们这样,贾瑚头都大了,分家了那么多年,二房还是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他们家,在他们家最高兴的时候,猛不丁冒出来,虽说做不了什么,可光恶心人也够恶心的了。

这样的人家,偏偏却是自家近亲。贾瑚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贾瑚怎么都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关注他和唐宾两个翰林院小小修撰和编修,还一个罚一个赏,他怕再没想到,为了今天这个结果,徒宥昊在里头,使了多大劲儿。

皇帝了解过恪王府和唐宾之间的恩怨,对于此次恪王妃和唐宾之间发生的事,观点便有了很大的改变。开始不知情,只当唐宾不敬尊长,品性不好。如今知道实情,才知道实在是恪王妃欺人太甚,唐家嫡支无能,便想压着旁支,实在无能之极,皇帝要不是看在已经致仕在家的唐阁老的面上,直接就一道旨意下去申斥恪王妃了,堂堂宗室郡王妃,如此卑劣的品性,叫人知道,整个宗室都得脸上无光!

皇帝心里郁气,去上书房检查皇子功课的时候便格外严格,几个小皇子稍微反应慢些,都被教训了一顿。等到皇帝去到演武场,见徒宥昊在那里练箭,更是怒上眉梢:“你没差事办了吗?还在这里玩箭?”

徒宥昊莫名被骂了一通,一头雾水,却也不敢顶撞皇帝,只低头给他赔罪:“是儿子错,父皇恕罪。”

皇帝骂完了才想起来,徒宥昊如今还没正式领差事,自己虽说让他去听政,不过是每日早朝在那里站一会儿,要说徒宥昊还真没事,自己一通责骂,倒有些过了,偏头一看,远处的靶子上,羽箭正中靶心,好几支长箭簇在一起,都在红心中间,眼中不由划过一丝异色。他还真不知道,徒宥昊箭术如此精准。

徒宥昊半句话不辩解,只低头认错,皇帝心里也有歉意,又发现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似学了样好本事,皇帝态度软化下来,虽不会给儿子好话,却也指着靶子道:“这都是你射的?再来一次朕看看。”

徒宥昊自无不遵的,拿起长弓,挽弓射箭,长箭破空而去,“哆”一声,重重射入红心,箭尾翎羽不住颤动,嗡嗡直响。

皇帝对这儿子刮目相看,光看这一手,自己这儿子,在武学定没少下功夫。他自己也是喜好骑射的,徒宥昊能有这一手好箭术,着实得他的心意,不禁满意地笑了:“倒是用了心的。”对于徒宥昊,这话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赞许了。

徒宥昊还来不及谢,只听皇帝又道:“你既然没事,就陪我一块儿走走吧。”徒宥昊震惊之后,欣然从命。父子两前后走着,说着说着,皇帝就提起了贾瑚:“我记得,他已经做过你的伴读,你们的交情,似乎很不错?”

徒宥昊心中打个来回,面上只笑道:“父皇好记性,贾瑚确给儿子做了将近一年伴读。”不住忖度,皇帝、怎么会突然提起了贾瑚?……

第一百五十三章

皇帝乍然问起贾瑚,徒宥昊吓了一跳,回起话来时便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说道:“父皇好记性,贾瑚确给儿子做了将近一年伴读。”生怕皇帝会对贾瑚印象不好,又笑着补充道,“要不是当初荣国公去世,贾瑚还得在我身边多几年呢。”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并不很熟悉的儿子,颇为惊异他说起贾瑚时的欢喜:“听起来,你和他交情不错?”

徒宥昊从不隐瞒自己和贾瑚的友情,闻言直率点头道:“是很不错。自那年他给我做了伴读,我们处得就不错,韩昹跟他关系也近,就是后来他不能进宫来,偶尔也会带几封信来,彼此倒没生疏。”至于当年共患难的事,皇帝不记得了不提起,徒宥昊也不会上赶着触霉头。哪怕彼此心知肚明,真戳穿了当年皇帝其实早已把他当成弃子,不说徒宥昊心里不好受,皇帝脸上怕也撑不住。

皇帝听韩昹的名字很熟,微一细想就反应过来:“是康王家刚定下亲事的你的伴读吧?他跟贾瑚走得也近?这贾瑚能得你们两个十多年一直与他做朋友,想来该是有过人之处。”

徒宥昊闻言便笑起来:“说起贾瑚,确实优点无数,天赋高读书好不提,难得他最重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韩昹在宫外时没去打扰他,他从来没嫌烦过,有什么忙他能帮便一定帮,还有急智,说出的话,有时候真真让人茅塞顿开,有恍然大悟之感。父皇怕不知道,他可耍的一手好枪术呢。”

皇帝想起贾瑚面若春花身如玉树的模样,不由惊笑道:“朕倒听人说起他文武双全,只当是骑射不错,君子六艺具备,难道,他果然还真精通武学不成?”

但凡涉及到贾瑚,徒宥昊好话是张嘴就来,直道:“父皇莫看他身子单薄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那俱都是骗人的,荣国府好些个护卫好手,五个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学的,同样学得长枪,他那一手舞起来的威力,愣是比韩昹强出一大截去。”自然,徒宥昊不会说,韩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用什么心思。

儿子真心实意毫不保留地夸赞贾瑚,皇帝自然要想想,自己儿子不是个蠢人,要是贾瑚真品行不好,儿子也不至于与他这般要好,想来贾瑚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的,便有意无意提起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场风波来:“唐家越来越不像话,恪王妃也有失长辈风度。只这贾瑚我看却没有你说的这般聪明,这好好的人家的家务事,他搀和进去做什么?”

徒宥昊并不为此解释什么,只是说道:“贾瑚就这么个性子,认定是朋友,就一心要帮到底,怎么劝都不听。唐宾我见过,却是才华横溢,就是脾气傲了些,受不得委屈,压不住性子,才跟恪王妃闹得越来越僵,本性却不坏,否则也不会为身边伺候的老人就不管不顾跟恪王妃对上。贾瑚帮他的时候,也是看在唐宾并无大错的份上。”

皇帝却始终有些不快,他身处帝位,对于长幼尊卑规矩礼仪,要说看重其实并不很看重,可要说不看重,心里还是有个地方一直记着。唐宾此番作为虽事出有因,到底是忤逆了尊长。皇帝对恪王妃满肚子不忿,暗骂宗室怎么就娶进了这么个气量狭小心思歹毒的女人回来,可无论如何,恪王妃入了宗室就是皇室中人,唐宾对她不敬,可不是在对皇室不敬?皇帝想起这一节,心里就怎么也放不下。

在宫里生活,皇帝的喜好就是风向标,他的喜怒哀乐,决定着宫里人的息怒哀乐。这么多年,徒宥昊哪怕不受宠,可依着皇子的身份,陈妃也没在钱财上刻薄过他,徒宥昊私下里还是发展了自己的一股小小势力,皇上具体的情况打探不出来,可他的为人喜好,徒宥昊还是了解一些的,如今见着皇帝说起唐宾,虽面无表情,可眼神泛沉,下颚绷紧,显然并不很高兴,脑子里转个圈,又笑道:“唐宾这次,可说是无妄之灾,他敏才杰思,本是天赐的聪明才智,多年苦读,可不就是为了报销家国?儿子不敢说看人精准,可唐宾这样的人才,多锻炼些年,必定是国之砥柱。唐家嫡支倒好,一支没有杰出人才,不想着勤奋刻苦,倒想走捷径,打压了旁支以突显自己。说得不好听,若是当日殿试,唐宾果然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参加殿试,朝廷失去一个人才,唐宾前途尽毁不说,一个御前失仪,不定他连命都的丧了。唐家嫡支的手段,儿子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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