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小演员展沿重生为高手如云的先巫院中一名“不会说话”的末席巫师。重生当天他救下一个落难的“大萌物”,这萌物却是披着纯良外表的霸道大将军己熔川。
被外表迷惑的展沿对己熔川掏心掏肺,而坏心眼的己熔川心安理得的享受展沿的“宠爱”。
当真相水落石出,己熔川选择放下自尊,甘愿为毫无自觉的言灵师展沿承受言语反噬的伤害。己熔川并不认为这是牺牲,而是一场深谋远虑的“算计”。
所以很难说到底谁栽进了谁的手里_(:зゝ∠)_
神奇的楚巫世界,异能频出,怪相纷呈;
阴谋陷阱,王权纷争,战争戎马,烈火如歌;
不说话的末席与身陷困境的将军,向力量顶端艰难靠近的展沿与试图征服权利巅峰的己熔川,一路同行中两人迅速成长蜕变,为了彼此愿意生吞活剥整个世界;
有甜有宠有虐,1v1,HE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异能
主角:展沿,己熔川 ┃ 配角:肆师,满果,公子燃 ┃ 其它:楚巫世界
第一章:胖”云”
仲夏端午之夜。
位于炎国边境的军队驻地一片沉寂。主帅所在的大帐外篝火将熄,值夜的守卫盯着跃动的火苗昏昏欲睡。
忽然间一群不速之客突入层层防卫迅速靠近大帐,挥刀长驱直入杀死看护的医师潜入屏风后。
床榻上的大将军己熔川蓦地睁开双眼,迅速抽出枕头下的匕首。他因高烧而视线模糊,费力的舔舔干裂的嘴唇,呼吸间胸前的伤口剧痛难忍。
“咔嚓。”寂静中极为刺耳的一声。己熔川苦笑着看匕首从自己瘫软的手中掉落,转而被捂住嘴动弹不得。
帐外的守卫发觉异样后拔刀小心接近。黑影中,为首的潜入者紧盯守卫投射在大帐上的身影,嘴唇轻启。
“杀。”
一时间并无刀剑之声却鲜血四溅,守卫紧捂脖颈猝然倒下。毫无声息的杀戮顷刻而始顷刻而止。
潜入队伍中一人随之跪倒在地呕出一口血。为首者掀开面罩,前额上一道朱砂横纹鲜红刺目。轻抚倒地之人战栗的后颈,“要怨就怨你比上一个绊还不中用,这次的反噬根本不算什么。”话音刚落快速扭断对方的脖子。
“速速将己熔川带至与太宰的汇合处。”
“是。”
一年后。
炎国九凰山顶鼓声隆隆亮如白昼。灼眼的火光中高台殿宇巍峨耸立,琉璃朱轩浮光跃金;灯笼层悬,巨幅大红丝绸铺展而下。整座山头如同燃着一把通天的大火。
一年一度的端午祈雨大典正在山顶高台前的祭坛上如期举行。盛夏之始招徕雨水以祈丰年,这对于边境战祸不断的炎国至关重要。
仪式内容庞杂繁琐,参与的神职人员多达百人。上到大巫下到杂役,主持者均来自先巫院。与祭坛上仪式的庄严肃穆相映照,高台另一侧的先巫院繁忙中一派秩序井然。
直到三个黑影鬼鬼祟祟抬着一个人穿过大门一侧的矮树丛,避开值夜的守卫,趁着夜幕偷偷摸摸向山崖边的危险区域靠近。
“啊!蠢货你要踩死我!”
“嘘,小声点,被发现我们就完了。”
“怕什么,一会儿把他往悬崖下一扔这事就跟咱们一毛关系都没有了。他这么个不起眼的哑巴,死了谁也不会察觉……”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三个人正抬着的毫无生气的“尸体”霍的睁开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嘿嘿一笑呲出一口白牙。
“你们说谁‘死了没人察觉’呢?”
三人顿时吓得浑身乱擞直往地上坐,“说话了,鬼鬼鬼……”
“死而复生”的展沿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脑袋顶上华丽的高台回廊宫殿灯火通明,“哇——”他傻仰着脸伸手隔空摸了摸溢彩流光的屋檐殿脊。
想了想又觉着不对。展沿掀起身上灰突突的长袍子原地转了个圈。
我这是到什么鬼地方了?!刚才我明明正在大马路上劝架。
“唉,这哪儿啊?”展沿抬脚一跨骑到正哆哆嗦嗦往外爬的甲身上,踩住乙的衣摆,搂住丙的脖子。
仨人以为死去的“哑巴”用回魂禁术招来了厉害角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从不远处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老头儿,“你们几个又打架!也不瞧瞧今天什么日子……”
甲乙丙三人突然挣开展沿连滚带爬的扑向那老头儿,“老师救命!哑巴他他他……”
展沿眼瞧着这是恶人先告状的阵势,心想要先发制人,于是张牙舞爪的挥起两条胳膊浑身僵硬的一头栽倒,一路滚到老头儿脚边挤开三个家伙,一边翻白眼一边口吐白沫。
“这小子是谁?”老头惊吓中往后轻盈一跃抱紧手里的酒壶,“你们仨怎么把他欺负成这德行了。”
甲乙丙被展沿闹出来的阵势唬的不轻,心虚的支支吾吾没敢辩解。
这时从老头腰后面冒出个小胖子,小心提醒说,“老师,他是往山下送信的哑巴,不会说话。你忘了,半年前是你把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小孩说着悄悄踢了踢展沿,给展沿打了个手势。
只可惜展沿光顾着翻白眼没瞧见。
“哦?带回来的人太多根本记不住。”说话间老头脚尖勾起展沿的腰轻轻一挑,展沿没回神就已经站起来了。
白胡子红脸蛋的老头抓着展沿的脑袋草草摸了摸,“我看你没什么大碍。不如这样,免了你今晚该干的活儿,替我到山下送封信给太宰大人。深夜打扰虽不妥,但事出紧急。你轻车熟路,我正放心。”
展沿虽然脑袋里糊涂,但面上挂着傻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他恭恭敬敬双手接下老头的信,毫不掩饰的拿眼睛使劲瞟畏畏缩缩站在老头身后的三个家伙,怕老头看不明白,硬是又使劲飞了两个眼。逗的粉白的胖小孩捂住嘴偷乐。
老头哭笑不得的说,“小哑巴你心眼倒不少。行行别对我挤眉弄眼了,今天晚上罚他们仨干两倍的活。别撇嘴,还不够?那就再加罚扫七天茅房。”
“老师!”
“住口。”
看着仨人吃瘪展沿立马就眉开眼笑了,想到不能太得意,撩起袖子半掩着脸特意矜持了一番。
提着忽明忽暗的小灯笼展沿摸黑下了山。
“冷静冷静……”他边走边整理乱七八糟的思绪。
“……我面试了大半年后终于接到角色通知,虽说是个小龙套但乐傻了。大街上边走边计划打算回家打扫卫生明天就满血开工,突然撞见两人打架。我寻思不能打女人啊就去劝,结果那糙汉子一巴掌把我忽到马路中间,然后一辆黑色的越野……”
大意了!
展沿按住步道一侧的山石双眼酸溜溜的抬头看了会儿月亮。行走江湖阅人无数年轻貌美专业技能过硬的自己八成已经……没了。
然而他的伤感没超过咽下一口唾沫的功夫,展沿抹了一把脸朝四面低伏的群山兴奋的大喊,“可惜我又活啦!”
空荡荡的山道上突然响起展沿的回声让他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回头看了一眼火树银花的巍峨宫殿,悠扬吟唱的女声和着摇铃徐徐传下来。
“吉日兮辰良,表独立兮山之上;盍将把兮琼芳,奠桂酒兮椒浆;火摇落兮夜之华,五音纷兮降九凰;东风遗兮端阳水,雷填填兮雨纷纷……”
月上中天,此时高台前的祈雨大典正进行到关键处,身着华彩羽帔的巫女手持香茅与鬯酒踏着鼓点围绕篝火做诱惑之姿。“欺负”了展沿的甲乙丙捧着献祭的酒食苦哈哈的跪在篝火前,可惜展沿没有机会一饱眼福。
“东风遗兮端阳水,雷填填兮雨纷纷。真好听。”展沿跟着砸么两句。
这时前方山道拐弯处出现两个穿黄衫的人,展沿乐哉的走上前想打听打听太宰住什么地方,两人的交谈传到展沿耳朵里。
“……王的身体欠佳,自上次大战后大将军己熔川已经失踪近一年,王长子燃伤势未愈又再次出征。即便辅佐国政的太宰大人不辞辛苦隔三差五的上山为他们祷祝,眼下的平静局面也持续不了多久……”
“我看未必,只要左右国家力量的先巫院依然稳固,不论出现什么异祸都不会危及炎国的根基。”
“我听说大将军……”
两人抬头看见展沿止了声。
展沿笑着往两人跟前又走一步,刚摆出问路的架势两个人已经漠然从他身侧绕过。
“别挡道。我们不跟末席的废物说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展沿无奈的耸耸肩。那两人刚从太宰府上回来,看他们不急不喘的样子,展沿猜想地方肯定不远。
与展沿预料的一样,再次拐弯后临河一侧的山岩凹陷处赫然有栋大宅院。房屋式样与用色并不奢华铺张反而透着股沉稳大气,展沿打眼一扫就知道这儿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
大门上模样奇怪的青铜门环看上去与整栋房子格格不入。展沿拨开门环耸着肩膀在鬼气森森的长长廊道里走了半晌,眼看要进庭院展沿突然想起进来时忘了敲门。冒犯权贵铁定小命难保,他提着灯笼正左右为难,前头门栓轻磕漏出一束光。
“你怎么进来的。”
悄没声息走出的这人身穿青黑色滚边长衫,眉目习惯性的低垂,问话的语气却不容人犹疑。
展沿眼珠子溜溜一转,“啊呜啊呜”演的简直是个真哑巴,掏出怀里的信弯腰双手呈上。
对方看起来是管家,提起灯照了照展沿的脸。
“原来是你。”
见管家认识自己,展沿忙抬脸扬起嘴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斜眼瞟着对方手里精致的镂空雕花铜灯,相比之下自己纸糊的小灯笼寒酸的可怜。展沿顺着灯杆一直看到对方绣黑花的袖口,眼尖的发现上面有一大片水渍。
不对!展沿倒吸口凉气,是血。
“信我会交给大人,请回。”
管家说完进院合上门。随着门关上,进到展沿鼻子里的除了血腥气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真香,这气味让展沿浑身麻嗖嗖舒服的不得了。
香气勾的展沿咽下满嘴的口水,着魔一般想要一探究竟的渴望压过对危险的顾虑,展沿踏过地上未干的红脚印,吹灭灯笼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展沿一路尾随管家潜入府院深处,上下左右打量着管家最终进入的房间——门上有重锁,窗户全被木条钉死,吸引展沿过来的气味源源不断的溢出来。
眯起眼睛陶醉的舔了舔嘴巴,展沿确定屋里有宝贝。他猫腰悄悄接近墙根,把耳朵贴紧窗户缝仔细的听。
“……肆师那老家伙果然怀疑我,不过凭他现在无权无势闹不出什么动静,准备好东西我们躲开他明天一早就下山。”
“是。”
“你究竟要关我多久。”突然出现第三人的声音让展沿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听见锁链在地上拖动,很显然里面至少关着一个人。
“来一次难得见你清醒,别挣扎了,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不对,说不定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你!”
“不要误会,你这副模样与我无关。除了飞兼你手下中但凡多几个人真心寻你,你的伤不至于拖到现在。先前耳闻你母亲家族血脉特殊,没想到你也是个异类。抓你的时候以为你重伤无人诊治不出几日就能断气,可你竟然能自我恢复拖延至今。”
“放了我!”
“放你?想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犯大错被王室驱逐除名’,‘为躲避家国责任和女人私奔’,或是‘醉酒后意外跌落山崖’……”
“住口。”
“我替你感到不值。明明为了保护民众自幼就随你父亲浴血奋战,可一旦无法继续树立战功就遭人口舌如此羞辱。”
窗户外面的展沿不满的咂舌,什么“太宰大人”这分明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正在这时房间里锁链剧烈作响,“唔!”“大人小心!”
“你咬我!”
“咬你怕脏我的嘴,我不过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张脸。”对着恼怒的太宰,原本处于劣势的家伙气势不降反升。
“让你嘴硬也无妨。以你现在的蠢样子怕是谁也认不出你。明日我带走你的血,若是有用日后我就留你一命。”
“哦?是吗。”
“哼!我们走……”
太宰与管家从房间里走出时展沿早已机灵的趴地上隐藏起身形。
“大人,还有一事属下觉得怪异,今晚来的信使……”
“怎么了……”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对方灯笼的光看不见了展沿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瞧着门上的大锁挠了挠头。
此事凶险。
展沿对自己的判断满意的点点头,一板一眼的敬了一番天地的庇佑。转而就将顾虑抛到脑后,舔舔嘴唇两眼放光的抽出脑袋上的发簪插进锁孔。
他没想到簪子比钥匙还灵,摸摸发簪另一头不规则的边沿,心想这情形简直像小哑巴造好了工具经常出入这屋。一边疑惑着展沿推开门,看清楚房间里被囚禁的人后控制不住的张大了嘴。
这是啥?软绵绵的一团小山一样堆在墙角,在蜡烛的映照下看起来像云一样的蓬松柔软。
对方慢腾腾的动了一动,“谁。”就是这把低沉的声音,实在好听。
展沿胸口砰砰直跳,三两步蹿到“云”的跟前,“云”也正看着他。“云”炸毛的头发异常帅气,一双好看的眼睛黑而亮,是个人没错,身上的轮廓但凡能变圆的都最大化圆润了。莹白,芳香,温暖,十足的和谐统一,怎么看都是个宝贝。
明明有这么一副外表,眼神冷冷的一瞥间却带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骄傲劲。这巨大反差让展沿瞬间沦陷,像生吞小鹿一样激动不已。
短暂人生中展沿一直偷偷热爱着胖乎乎的一切事物,毛球一样滚动的兔子,眼眯成条缝的猫咪……有损男子气概所以他从来不表露。而眼前的宝贝“命中注定”般满足了展沿所有的幻想。
展沿蹲下抱住“云”的胳膊,心疼的瞧着他身上的血口子。撩起袖子想给他擦擦,一瞧衣服太脏于是不好意思的作罢。抬头看见对方眼睛里跃动的火苗,展沿有点晃神。转过脸尴尬的挠挠头,这才发现是墙根的一排蜡烛在闪光。
在展沿一连串不安分的小动作中,“云”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总是趁我昏睡潜进来。”
展沿连忙摇头,“啊呜啊呜”的比划着心说那是以前的哑巴不是现在的我。
见展沿否认,“云”故作忧伤的看向钉死的窗户,心说:等了两天我可算逮着人了,让我变成这模样我看你往哪儿跑。
展沿以为他伤心了,着急的连连摆手。
“愿意帮我逃出去?”云“可怜巴巴”的问展沿。
愿意愿意。展沿忙不迭的点头。
“不图回报?”
不图不图。展沿握紧拳头捶了捶胸口。
为表决心展沿当即站起来舒展了一番筋骨,手脚麻利的把“云”的胳膊腿从墙上的镣铐里解下来,咬紧牙打算死扛也要把这胖胖的家伙救出去,可转了一圈硬是不知道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