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哑巴”巫师养胖狼——桃花吃白马
桃花吃白马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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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的看出展沿心里的困惑和挣扎,己熔川感到焦躁。他起身逼近展沿,“你以为我忍了多久。从今天起我不想再顺着你。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以前那个温和可欺模样蠢笨的家伙,现在你眼前的我才是真的,必须让真正的我扎根到你心里。”

心爱的胖云忽然长出锋利的棱角,这让展沿束手无策。“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跟我想的也不一样。”己熔川又近一步,依旧咄咄逼人。

“那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有愿不愿意。”说话间己熔川垂下视线,前额的头发落下来,展沿莫名感到心如雷动。

纵使改变模样的己熔川不再掩饰骨子里近于凶恶的独断,他看向展沿的双眼却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傲慢,他的真诚在展沿眼中一如往常。

展沿心想我又没说拒绝你,凶什么凶。越这么想越觉得委屈和不甘心,赌气的转了个身背对己熔川。

己熔川下巴靠在展沿肩膀上哑声说,“赶快接受我,我现在给你机会投怀送抱。有什么可别扭的,逼急我就让你无处可逃。或者说现在让你选,你跟我走,或是我永远的离开。”

展沿一把揪住己熔川的前襟慌乱的问,“去哪儿?!”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雪怪雪怪快开门,肆师老头找你呐;雪怪雪怪快开门,不然我就溜走啦;雪怪,不许对哑巴做苟且的事情,不能欺负他,我可都看着呢……”

己熔川听的腮帮子抽搐,恢复胖云的模样猛的拉开门,满果一个不防摔的五体投地。

“何必多礼。”己熔川从小胖子身上跨过去,到门外洗了洗手。

满果从地上吭哧爬起来,本想发作突然奇怪的盯着展沿感叹道,“哑巴你的脸真红。”

话没说完的己熔川出门后展沿靠在椅子背上半晌没动弹,脸上满是惊恐。满果围着展沿来回蹦跶,见展沿没什么反应猛的大叫一声,“哑巴!”

展沿胳膊一软按翻椅子直冲进桌子下面,想要马上站起来立刻撞了脑袋。

满果内疚的看着抱头乱滚的展沿,“不赖我,你想什么呢。”

展沿翻了个身后突然不动了,他看见桌子下面遮挡木匣的那朵野花没了,慌忙爬过去翻找,木匣还在但里面空空如也。

从昨晚开始一直轻飘飘的心忽的冷下来。展沿环顾整个房间,毫无闯入者留下的蛛丝马迹。想到长久以来有人暗中窥视,耐心的等待祭典当晚的可乘之机好轻巧的偷走自己的东西,展沿感到脊背发毛。

满果踮脚拿起桌上空荡荡的木匣,见展沿捂着脸双肩颤抖担心的问他,“怎么了,东西丢了?丢的什么,我去找更好的给你啊。不要伤心。”

谁知满果话音刚落展沿腆着肚子扬起脸,咔咔咔咔笑出声。笑完拉起满果在屋子里兴高采烈的蹦了好几圈,非但没失落,从头到脚透着股得意洋洋。

满果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那天让我……”

嘘!展沿警惕的制止满果,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发着光。小跑过去打开房门,故作悲伤的搂紧满果呜呜呜“哭”个不停。

眨巴眼的功夫满果懂了展沿的意思,脸上惊现观音菩萨般的慈爱面容,僵硬的“安抚”展沿道,“谁啊谁,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造了孽啊。做小偷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啊。那么重要的宝贝怎么能轻易交给旁的人……啊……我好替你伤心……”

展沿被满果逗的几乎破功,埋头哆哆嗦嗦的忍着笑,憋的好生辛苦。

此时的展沿没有料到“对手”不止一个,更没有料到这场“虚惊”是紧接着一连串急转直下事件的开端。而己熔川口中原本呼之欲出的答案,展沿日后拼了命的寻求也难以得到。

祭典后先巫院休整一日。平时乌泱泱的人们全都不见踪影,躲到犄角旮旯的僻静处刻苦钻研习得的技能。展沿游离于热烈的苦学气氛之外,带着满果给长夜木的修枝事宜做个了结。

见到提前到达的姚木果时,反倒是对方更加尴尬,看上去被昨夜的事吓的不轻。展沿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寻到就被姚木果逃走了。

酒量这事不能赖我。展沿苦笑着挠挠头。

“我果姐她怎么了。”满果边剪枝边问展沿,没留神剪错了枝被长夜木抖落到下面一层。腿短胳膊短半晌爬不上来,长剪一扔升起了闷气,展沿拉他也不起身。

展沿哑然失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门窗紧闭的旋怀殿,总觉得什么地方透着古怪。

枝头间穿梭的时候展沿时不时往长夜木下面看,隐隐期待己熔川赶快回来把没说完的话告诉自己。展沿预感己熔川说出的话将左右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展沿心中顾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不断靠近。当他惊觉四周许久不闻人声时,已经太迟了。

像被密不透风的玻璃罩住,展沿敲打四面无形的墙壁无处可退。面前悄无声息出现的三个黑影早已被淡忘,眼下正面无表情的注视他。

“你忘了我们说的话。违抗必须要付出代价。”

对方人多势众要动真格,展沿见势不妙忙说,“不不,有话好好商量,我没有忘记你们的话,只是一直没有收集到足够重要的消息。你瞧,肆师老头手里的酒壶是王的赏赐,他宝贝的很,用来威胁肯定有用。还有己燃泽就在上面的旋怀殿里,那人可恶至极,你们可以教训教训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展沿心中大念阿弥陀佛。

“你说的我们早已知道。看来你还是不老实,为何唯独不说最重要的己熔川。”

“我……”展沿一时梗住,虽朝夕相处但他现在并不知道己熔川是己熔川。

“那就没办法了。”黑影话音刚落展沿立即被掀翻,五脏六腑摔的生疼。刚爬起来对方又是凶狠的一脚,展沿疼的话也说不出,趴在地上直哆嗦。

“不能对我们使用言灵你整个人便一无是处。不要以为惩戒已经结束了,这才开始。”黑影抓紧展沿的头发,“我们猜想你不听话的原因是交了新朋友所以忘了自己的任务,忘了命是谁的,忘了自己从哪儿来。既然如此若是你重新变成独自一人……”

“你们要干什么。”展沿脊背上泛起一阵恶寒。

“只是做我们本分之内的事,你看……”黑影说着往蚌床的入口处一指,己熔川正从那儿朝长夜木走过来。

“不要!别过来!”展沿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大声朝外喊,转瞬间被剩下两个黑影人死死按住。

“别白费力气,外面的人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接下来你可要看仔细了……”

展沿只瞧见黑影指间一道白光迅疾的刺向己熔川。己熔川毫无防备,捂住胸口虚晃两下栽倒,浸在血泊里抽搐着向远处爬动。

满目血红的展沿疯狂嘶叫后已然失声,只感到周身撕心裂肺的绝望。“不……我不相信……”展沿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

“所以说你要感谢我们再次赐予你的机会。”黑影说着打了个响指,己熔川消失不见。

“是假的……”展沿怔愣的瘫坐在地上。

“如果再不按上面吩咐的做,你看见的就将变成无法更改的真实。”

“我会做,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动他,其余的人谁都不要动。”展沿抱住黑影的腿苦苦哀求。

“你若早这么听话,我们也不用这番大费周章……唔!”黑影说话间浑身僵住。

展沿散乱着头发缓缓扬起脸,手中发簪直抵黑影的大腿根,眼中尽是狠戾之色。“如果动他,就跟你们同归于尽,说到做到。”

第二十章: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力量相较后淘汰弱者的法则。然而捕食者极易错估自己的位置,自大的以为自己是最后那只黄雀但事实上却是最为可悲的螳螂。

当三个黑影离开展沿,连日来追踪多时的飞兼紧紧跟上。飞兼一直在等待对方志得意满后放松警觉的这个瞬间。他追踪中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将黑影逼至早已设下的陷阱——涂有使人麻痹毒物的茂密树丛。

言灵师强大却也脆弱。这是飞兼习武第一课便记下的至理。一旦拔除产生话语的舌,言灵师与常人无异。

三人中毒后顷刻晕厥不醒,飞兼暗中观望多时后将三人绑做一团。单手抓起扛上肩膀,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快步前往与己燃泽的约定处。

大雨连降三日。翻滚的浓云中雷鸣不息,到深夜越发震耳欲聋。

自从几天前己熔川被肆师老头叫走就没有再回来,展沿鼓足勇气去找,连老头一并不见踪迹。

距离答应黑影做个本分的探子窃取机密已过两日,今晚就是交付情报的日子。此刻时间已过夜半,九凰山外的风雨声却让展沿愈发清醒。他咬咬牙将空白的纸塞进信封,依照黑影交代的在封口处抹上一道红色横纹作为标记。

做完这一切后展沿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仰脸数了一会儿山洞顶上渗下来的雨痕。祭典那晚酒后淋雨加上前日的惊吓,眼下展沿头上像缀着铅坠,晃晃荡荡的疼。

直到今天展沿才想明白,以前的哑巴背后的主使就是时与口中游离于王权之外的“黑言灵师”。无数偶然中包含着早已蠢动的必然性,没有察觉,便是自己的错。

处于被监视中的哑巴为不引人注意甚至甘心忍受小角色的欺侮,不单是为保全自己同时也是保全他人。对于现在的展沿,即便想与他人保持距离也为时已晚。

他并不想以身犯险再次无足轻重的英年早逝,然而不因自己牵涉无辜的人是他做人的底线。尤其是胖云。

这么想着展沿用力拍打脸颊猛然起身,抓起桌上蜡封的信塞进袖口,气势汹汹的推开门。没有看见门外房檐下的满果盖着芭蕉叶睡的正香。

出了九凰山展沿放眼望去满目风雨,成片的绿树摇曳成海,远处先巫院正殿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剪影。耳边雨声轰鸣但展沿感到极静,静的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雨幕中窥视他。

展沿放缓脚步,到达先巫院东南角的围墙下后迟迟不见黑影人出现。他身披雨蓑与斗笠但挡不住被大雨浇的透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攥紧袖子里的信不安的四处张望。

来了!

展沿听到细微响动后摸向腰间的匕首猛然回头,积水的院庭空寂无人。雨水混着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展沿用袖子擦干净脸无意间抬头,惊的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墙头蹲着一个人,漆黑不见底的双眼冷冷注视展沿。是己熔川。

展沿心头一热,“你怎么跟来了?不对,你快走!”

己熔川扔掉湿透的斗篷从围墙跃下,“走去哪儿,”他俯身到展沿耳边哑声说,“走进你夜以继日精细布下的陷阱里吗?”

“我不跟你说笑,你快走,不然……”展沿边说边焦急的推搡己熔川,碰掉的斗笠在雨水里滚了很远。

“不然什么。”己熔川握住展沿的手快速从展沿袖子里抽出那封皱巴巴的信,低头看了一眼后脸色又沉几分。“原来是怕我坏你的事。”

“还给我,这与你无关。”

“再说一遍。”

“与你无关!”被逼急的展沿用力朝己熔川吼道。

己熔川忽然攥紧展沿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只这一下撞的展沿头晕眼花。

“他们说的我不信,所以今晚我亲自来。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己熔川遭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背叛。是我愚蠢,竟然想带走你,带走一个敌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女干细。”己熔川的额头温存的紧贴展沿滚烫的前额,握住展沿脖子的手却越收越紧。

发不出声音的展沿一动不动的紧盯己熔川,他感到己熔川正飞快的远离自己却没有力量阻止。随着视线变的越来越模糊,展沿逐渐失去意识。

很久以后的展沿才明白,危机总喜欢隐藏在充当假象的平静之下。安逸,平和,容忍,这些温吞的自在是让人丧失戒备的诱惑。

昏昏沉沉中展沿被关进笼子,不久后又在激烈的争吵中被粗鲁的拖出来。他嘴巴里塞满布,那气味让他舌头麻痹。

“起来!”

脸颊被用力拍打,展沿吃力的睁开眼睛。刚才没有出现的黑影人就在身侧,已然成为三具冰冷的尸骸。展沿猛然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这下自己坐实了是个出卖情报的女干细,纵使有口也难以辩解。

展沿挣扎着四处寻找己熔川。己燃泽抬脚用力踩住展沿的胸口,“跟一般的杂碎不一样,你知道下本钱,放长线钓了条大鱼。只可惜你太过贪心,钓了条根本咽不下的鱼。”己燃泽手中晃动着展沿未拆开的信封,转瞬间化为灰烬。

展沿洗脱罪名的唯一机会就此消失。

“他曾心怀不轨的向你详细打探有关绊的事,对么时与。”己燃泽抬眼看向展沿身后。

“是。”时与漠然的声音让展沿不敢回头。

“既然如此……是将祸患连根拔除的时候了。”话音未落己燃泽猛然抽出长剑砍向展沿毫无防备的脖颈。

这时己熔川的身影迅速掠过展沿,单手握住己燃泽锋利的剑刃。己熔川的血接连滴在展沿眉骨上,展沿没有撇开脸,双眼被刺目的红色灼痛。

“不需要杀他,他的命没有用处。”己熔川对己燃泽说。

“松手,我是为你好。你已经成了他的绊,杀掉他就能解开束缚。”己燃泽急于从己熔川手中抽出剑,但剑在己熔川手中纹丝不动。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己熔川骤然发力将剑锋一折两段。

“愚蠢!”己燃泽一时间怒不可遏,强忍着没有与己熔川动手。

“束缚我的将不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的舌头。我只要夺走他的声音,其余的我不在乎,第一次见他的那日他原本就是个‘哑巴’。我知道己燃泽你做了两手准备,把东西拿上来吧。”己熔川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展沿。

“哼,也罢。时与,把东西端过来。”己燃泽后退一步让时与走到展沿跟前。

己熔川原地没动,看着时与手中黑色的药碗凑近展沿的嘴。浑身高热的展沿哆哆嗦嗦的躲闪,时与附到展沿耳边低声说,“喝下它你就安全了,相信我。”

头脑混沌不清的展沿仍是本能的抗拒。己熔川再也看不下去,半跪着把展沿放到膝盖上手指撬开展沿僵硬的唇舌,对时与说,“灌。”

只此一字展沿听的清楚。苦涩的药水灌下后展沿口角即刻涌出鲜血,他痛苦的抓紧己熔川的手腕,直盯盯看向己熔川的眼中满溢泪水。直到人事不醒前再没说出一个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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