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偏头痛 下+番外——涅幽水
涅幽水  发于:201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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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固涨红了脸,伸手将冯岩伸过来的手打开,“轮不着你跟老子动手动脚。”

任之眯着眼看了廉固一眼,手腕一抬,将佩剑抽出,闪着寒光的剑身直指到廉固身前,“廉长史,别管本王看轻你,如若动手的话,你们三人未必是本王的对手。这把剑是当年皇兄亲征的时候父皇所赐,想必你也见过,现在皇兄将它赐给了我,我现在手腕一动,将它刺进你胸口,都不用向任何人交待,你可知道?”

廉固咬紧了下唇,狠狠地开口,“好,老子就跟你回去,我倒是看看,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敢将我如何?”

任之瞥了他一眼,回身上马,将一捆绳子从马背上扔了下来,“将他们的手腕绑上,拴在马后。”

冯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任之一眼,随即会意,上前将这三人的手腕全都绑上,分别系在两匹马的后面,也跟着上了马,任之一甩马鞭,“回营。”看也不看地驾马走了。

回营的路上任之并没有很着急,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尽管如此,到达营地的时候,拴在马后的三人已经狼狈至极,任之从马上下来,直奔立在一旁的鼓而去,鼓声响起,兵士纷纷从营帐里面钻了出来,任之轻轻地拍了拍手,指了指瘫在地上的三人,高声道,“长史廉固及其属下二人违抗军令,行军途中私自出营,念在大战在即,见红不利,各罚军棍五十,长史加倍,如有异者,同罚。”

兵士们一片喧哗,任之突然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轻咳了一声,“本王知道自出征时,你们之中就有人对本王位及行军总管不服,本王懒得与你们计较。但是军令就是军令,这把长剑是御赐之物,本王有决断之权,下次再遇到违背军令者,直接斩于此剑之下。”

喧哗声止,兵士们纷纷闭嘴,看着有人上前将廉固三人按倒在地,当即行罚。廉固口中呼骂声,惨叫声不止,任之站在他面前,不动声色。

五十军仗过后,三人已经瘫在地上没有反应,任之蹲下身,抓起廉固的头发,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道,“廉固,这五十军仗是因为你违抗军令,本王丝毫没有夹私报复,我知你嫌本王年轻,但我告诉你,我敢以此年纪领这行军总管一职,对你这些意见就根本不在意,但你若因为对我的意见就违抗军令,扰乱军纪,那么,你就会后悔你太过天真了。”

第四十四章

任之放开手,廉固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地上,只剩下浊重的呼吸,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任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大战在即,剩下的五十军棍就给长史大人先记着,等战后一并计算。”说着挥了挥手,站在两旁的士兵立即上前将瘫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的三个人拖了下去。

任之转过身,视线从兵士们身上缓缓地掠过,开口道,“我此次率军出征,是为了打败契丹人,收复失地,所以我不管你们之中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意见,我只想要带着你们去打胜仗,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但是若是有谁违背我的命令,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挑战军队的权威,那廉固长史,就是你们的教训。”

营地内鸦雀无声,兵士们好像才看清楚这个小王爷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任之轻巧的拍了拍手,“都散了吧,好生休息,明日晨起还要赶路呢。”说着转身进了营帐。

冯策与冯岩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也掀开帘子,进了任之的营帐,这兄弟二人得了浮生的命令,对任之几乎是贴身保护,干脆晚上睡觉,都搭在任之帐里,任之素来在这些小事上随和,有这兄弟二人在他也省了很多的麻烦,对于营帐里面多了两个人到也没有什么计较。

任之还站在地图前,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都回去了么?”

冯策点头,看了冯岩一眼,冯岩立即会意开口道,“王爷,您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廉固,就不怕他记仇将来报复您?他在这军中有不少的亲信,见您动了廉固,想必心中不满更甚。”

任之笑着摇头,“我打廉固,是因为他违背军令,他记不记仇报不报复都没有关系。我今日若因为怕他放纵了他,这军中以后恐怕是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冯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任之面前的地图,“时辰也不早了,王爷您也该吃些东西然后休息了。”

任之将地图合上,点头道,“好,一会吃完晚饭,你们陪我在这营中在巡查一番,然后再休息。”

军中粮草充足,所以将士们的伙食也算丰富,但与当初整日在福宁殿被段以贤精心喂养的日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任之在这些生活琐碎上一向鲜有要求,段以贤喂他精致的点心菜肴,他吃的专心,在这军中粗糙的军粮他也咽的下去,吃过饭,随手擦了擦嘴,他便与冯岩冯策二人出了营帐在营中巡查。

这是任之自打出发那日起的习惯,每日扎营之后巡查一遍,睡前再巡查一遍,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遗落,他才心里踏实。

冯岩与冯策一直跟在任之身边,对他的每一个指令都表示完全顺从。其实起初他们被浮生派来跟随任之的时候,还以为任之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王爷。毕竟逍遥王在先帝在的时候就受宠爱,到了昭宁帝登基,更是对这个最小的弟弟宠信非常,此番将他派去攻打契丹,也许只是为了再帮助这个小王爷加一份军功,使他在朝中站得住脚。

带着这种想法,浮生来找他们,他们便觉得更加正常,毕竟一个年幼娇宠的小王爷,在行军之中肯定需要身边有两个人保护他的安全,照料他的起居,能让浮生亲自为他安排,想必是上面陛下那里的意思。冯岩冯策兄弟二人更坚信了对任之的印象。

而跟随任之的这十多天,他们才重新订正了对任之的印象,他年少却不单纯,话少谨慎,衣食住行鲜少用他们帮忙,凡是亲力亲为,治军更是有自己的注意,至于武艺,他们兄弟二人加起来大概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凭着这些,倒是让冯岩冯策兄弟二人对任之心服口服。

第二天天将亮,大军重新启程,绕过蓟州城,一路直奔营州城。任之下令提高行军速度,终于在申时之前赶到了事先选好的那个位置,任之勒住了马,看向冯策,冯策会意,下令将大军分成两路,率领一队朝西北而去。

任之看向剩下的将士,伸手拍了拍乌致的头,让它安静下来,提声道,“营州城的百姓在等着你我的解救,所以,我们现在就朝着营州城进军,在戌时之前赶到那里,趁他们防守疏忽发动攻击,你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我正安的勇士,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言毕,扬起马鞭,乌致高声嘶鸣,率先冲了出去。

一路尘土飞扬,离着营州城愈来愈近,而另一路大军则从西北方绕到了营州城的后方,只等着前方攻城之后,契丹人扛不住了弃城而逃时,两部会合,将契丹人一网打尽。

一万骑兵浩浩荡荡,上好的良驹将那一万将士准时的带到了营州城下,任之勒住了马头,拔出佩剑,朝着营州城一指,高声道,“攻城。”

任之话落,鼓声四起,他身后几辆战车被推了出来,朝着城门冲去,城墙上契丹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朝着城下放箭,任之挥手,身后立即有人上前将盾牌展开,将大军牢牢护住。

战车皆是在京中由巧匠精心制作,头车上设有屏风牌,将整个车列护住,使战车上的将士不会受到伤害,战车安全驶向城门。

到达城门口,藏在战车上的将士从车上跃下,将备好的攻城锥抬起,朝着城门撞去。金属的头部与城门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引起战场上一片呼应。

任之从盾牌之中望出去,看见营州城的城门被撞的摇摇晃晃,回头吩咐道,“投石机掩护,待到城门撞开,立刻进攻。”后面的人得了嘱咐,将投石机装好,燃烧着的石块朝着城墙上飞去,引起惨叫无数。

城门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而后终于被撞开,战车率先驶入城中,盾牌撤下,将士们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冲进城内,一路追赶四处逃窜的契丹人。

任之手持长剑,最先冲进了城,冯岩骑着马紧跟在他身后,城中一片荒乱,到处都是尸首,血红的一片,任之握着缰绳的手不由颤抖,他勒住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只觉得心底一沉。

他最担忧的还是发生了,他们还是到晚了,契丹人,屠城了。

任之的双眼被染成一片血红,他闭了闭眼而后又睁开,调转马头冲向了城楼,那里还有许多没来得及逃窜的契丹人,乌致在台阶前停了下来,任之一跃下马,几步便冲上了城楼,城楼之上的契丹人被燃烧的石块追的四处逃窜,有几个想要冲下城楼,被赶上来的任之当胸一剑刺入了胸膛,直接没了呼吸。

任之将长剑从那个契丹人胸前拔出,鲜血溅了他一脸,他随手抹了一把,低头看了一眼通红的手掌,唇畔露出一抹冰凉的笑容,将长剑横在胸前,朝着向他逼近的几个契丹人冲了过去。

任之学武多年,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开过杀戒,他学武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那个人,为了办事便利,唯有今日,是为了杀人。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城中那些泛着腐臭的尸首,还有遍地耀眼的红,他胸中郁结难解,只能有手中的长剑来帮忙。

城楼上的契丹人起先见到任之跟冯岩两个人冲上城楼,都想要冲过去,将他们除掉,却没想到,看似瘦弱的任之却好像煞神一般,每一个冲到他跟前的人都死在他的剑下,一剑毙命,鲜血四溢,同伴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让他们不禁觉得惶恐,忍不住向后退缩。

但是任之却一步步地逼近,他自幼孤僻,心中所想所念只有段以贤一人,这江山,这百姓与他未有任何瓜葛,他此番出征也只是为了段以贤。可是当他见到那满城的尸首,他才突然明白,自己在做的是什么,自己这一战究竟是为了谁。

抹掉城楼上最后一个契丹人的脖子,鲜血淅淅沥沥地从他的剑上滴下,任之浑身是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冯岩,“有没有受伤?”

冯岩左臂被划了一刀,正在拿布包扎,朝着任之摇了摇头,“属下无碍。”刚刚城下的一幕不仅仅让任之杀红了眼,他也无法接受,只想多杀一个契丹人,胸口的郁结便能少一分。

任之缓缓地沿着来路向回走,从地上将自己刚刚抛下的剑鞘拾了起来,将剑上的鲜血在地上的尸首上擦干,cha 回剑鞘,一步一步朝着城楼下走去。

二人下了城楼,一队将士正好路过,看见任之二人这样皆是一惊,领队之人急忙下马,“王爷,属下们正在搜查余孽,其余的契丹人好像已经从北门撤出了城,现在大队已经去追,应该很快能跟另一路大军将他们合围。”

任之点了点头,视线从城中慢慢地滑过,许久,开口道,“传我命令,如契丹人弃械投降,就地格杀,一个不留。这营州城的百姓,总要有人陪葬。”

第四十五章

营州城一役对正安王朝或是契丹来讲都是一场将载入史册的战争,对于正安王朝来说,在营州城被契丹人攻占的半月时间,被契丹人屠城,城中数千无辜百姓皆惨死于契丹人的刀下,这在正安王朝从前至后几百年的历史上都是仅有的一次,让朝野震怒,将士愤恨。

而契丹,攻下营州城之后他们占据了这座城池,得了便宜,有意想要借此为根据地继续向前逼近,却不料被两万铁骑围城,四千多契丹士兵全部死在这一战之中,包括之后弃械投降者都被格杀,一个不留。

双方在这一战之中都伤了元气,但明显正安的状态要远远好于契丹,契丹人因此役损失惨重,远走戈壁,数十年没能返还。

当然这些皆是后话,远在战场之上的任之对这一切都不知晓,他只是提着长剑与契丹人进行无尽的厮杀,放佛感觉不到疲倦。

一小队契丹人被正安的数千铁骑团团围住,已是心灰意冷,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将为首之人护在之中。任之骑在马上,手中提着长剑,剑尖对着契丹人,薄唇动了动,轻声道,“动手,一个不留。”

契丹人听懂了任之的话,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将围在中间的人护的更紧,那人却伸手将旁边的人推开,一脸严肃地看着任之,用生涩的汉语开口道,“不如我们来谈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只要让我们活着离开,我回去之后可以跟我们大汗商量派人来跟你们和谈。”

任之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营州城,“你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想要什么可以跟我们商量?和谈?现在你们的命都抓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跟你和谈?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涨红了脸看着任之,半天才继续道,“我是大汗的亲弟弟,如果你能放我回去,我兄长一定会格外感激你,对你们正安王朝称臣纳贡,都不在话下。”

“你们想要称臣纳贡,也要看看我是不是稀罕?”任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沾染着鲜血的长剑,淡淡道,“契丹大汗是么?只要我想,终有一天,他的项上人头,我也取得来。”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那个契丹王爷,他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夹马腹,朝着任之冲了过来,任之身后冯岩刚要上前,被任之伸手挥开,“这个什么王爷留给我,你们拿下剩下的人,不要妨碍我。”

冯岩领命,身后的士兵立即冲上前,将那一小队契丹人隔开,留出一片空地给任之与那个契丹王爷,任之唇角勾着一抹笑,温吞道,“你若是能取我性命,我就让他们放你回去,若是我取了你的性命,你还有你手下的这群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那契丹王爷握紧了弯刀,毫不迟疑地就朝任之攻了过来,任之轻笑一声,身体后仰,避过了刀锋,手腕一翻,长剑横来,朝着他胸口刺去,那王爷单手执刀,将任之的长剑隔开,任之突然从马背上凌空跃起,双脚踢向那契丹王爷下颚,径直将他踢到了马下。

周围的士兵纷纷叫好,任之轻巧落地,手中长剑直至那契丹王爷的喉咙,他似笑非笑开口,“还要再试试么?”

那契丹王爷躺在地上急喘不已,半天才开口,“你若是杀了我,会后悔的。”

任之眼角上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此生,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言毕,手腕一抬,长剑径直刺进了那契丹王爷的胸口,那王爷头一歪,便再也没有的气息。

任之将长剑拔出,回头扫了一眼已经被其他将士制住的契丹士兵,随口道,“都杀了吧,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周围惨呼声不止,一个接一个的契丹人被划开了脖子,纷纷倒在了地上,再无气息。任之疲惫的合上双眼,而后又睁开,将眼前的一片血红硬生生地压下,看着冯岩吩咐道,“将那个契丹王爷的项上人头割下来,装到锦盒里,给契丹大汗送上一份大礼。”

冯岩抱拳,“遵命。”

任之将长剑收回剑鞘,走到乌致面前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乌致将头在他怀里拱了拱,格外的顺从。任之这才微微扬了扬唇角,回头吩咐道,“吩咐下去收拾战场吧,至于城中的……百姓,寻一处好地方,将他们好生埋葬了,将这营州城重新冲洗一番,我不想回城的时候再看到任何的血迹。在城中搜索幸存者,给他们粮食衣物,先让他们保命,剩下的事情,我会修书给陛下还有蓟州太守。”

“属下明白。”冯岩有些担忧地看了任之一眼,任之眼底的疲惫让他觉得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王爷现在要休息么?”

任之伸手拉过乌致的马缰,摇了摇头,“我带乌致去河边洗洗,我们两个身上都沾染了太多的血迹,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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