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情长(穿越 包子 女变男)——泷熙
泷熙  发于:201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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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哼了一声,毫不避讳的迎上他凌冽的目光,“爱一个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忠诚与信任么?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便是背叛了他!”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我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渗出鲜血,但我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来人!”龙泱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顷刻间就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侍从。

“把他给我扔出去。”龙泱冷言命令。

其中一个人顿了顿低声道:“可他是黎丞相的……”

“扔出去!”龙泱大喝道。

这下没有一个人再敢提出异议,两个人随便替我穿好凌乱的衣服尽可能轻的抬起我向殿外走去。

夏夜月色清明,偶有虫儿鸣叫,初夏的温度虽然不高,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但我此刻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凉。

两个侍卫将我扔在宫门外的草丛里,之前帮我说话的那个侍卫解开了我的穴道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身体恢复了自由,但我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里,目光所及是冰冷的残月,一时心如死灰。

直到有个人发现了我将我抱起时才有所反应,那人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我裹住紧紧抱在怀中,慢慢的早已冰冷的四肢开始恢复温度,我看了那人一眼。

“萧翎晖……”

“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家。”

05.竹林酒会

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说是出相府就连我的房间都未曾踏出去过半步。半夜在草丛中感染了风寒头晕得厉害难以起床,再加上龙泱的那些所作所为少年单薄的身子确实受不住,不过我不愿出门的主要原因却是无颜面示人。刚开始一连几日萧翎晖都过来看我,但我却只是闭门不见,听得他在门外的叹息,后来他也不来了,只是吩咐晓枫好好照顾我。

又是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便悄悄起身,这些日子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心上的伤却终究需要一段时间。

独自带了茶杯茶壶来到园中的亭子里,一杯还未下肚小腹便隐隐作痛,龙泱那一脚着实踢得重了,还好没踢到要害,否则我怕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还觉得疼?”

闻言我猛地抬头,只见萧翎晖负手向我走来,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盯着我半晌又是一声叹息,“好吧,既然你说没事我就当没事。”说着他将一坛酒搁在石桌上道:“陪我喝两杯?”

我一愣,哪有人大清早喝酒的,随即又释然了笑着道:“既然萧大哥想喝,墨染便陪你喝。”

萧翎晖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是半分惊讶半分喜悦,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不过你还有伤在身适量就好。”

我笑着点头。

萧翎晖带来的酒到底是粮食酿造劲道不大,只是这许久没有沾酒喝了一两杯之后萎靡的精神渐渐兴奋,话自然而然也变多了。

先开口的是我,那日他带我回府,没有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凭这一点我就要好好谢谢他。

“萧大哥,这杯我敬你,以表谢意。”没等他回应,我就仰头饮尽。

萧翎晖浅笑着注视我饮完杯中之酒后,手中提着酒壶向空酒杯移了移,却终是没有为我添上。

“你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像以前的墨染,以前的黎墨染安静、沉默、甚至有点冰冷,与其说他不善言语还不如说他不愿表达自我封闭,他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表达自己。但你不是,你的性格明显要活泼开朗很多,而且善察人心,摸着人的心思说话……”

没料到他突然会对我说这些,我愣住随即笑道:“那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萧翎晖不答,神色淡淡,眼神空洞迷茫仿佛回忆着久远的过去。片刻,他接着说:“我承认自己曾经十分怀疑你不是黎墨染,直到那天夜里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露出以前那种冰冷凄凉的眼神,只有黎墨染才会有那样的眼神,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我本能的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的我就是黎墨染,这是铁定的事实,谁也无法反驳。

“你可以说说从前吗?”我兀自斟满酒,递到唇边细细品尝。

“从前?”

“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愣了片刻,萧翎晖才徐徐道:“我们是在两年前的南城认识的,南城正好是我父王的藩地,那里景色美丽所以我闲来无事就常去游山玩水。正如我说的,那时候的你冷漠、沉静,脸上露出的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不过也正是这种沉稳吸引了我。我们在湖边酒肆遇见,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我们变成了一起游乐的玩伴。之后就……”

萧翎晖没有接着说下去,神色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道:“南陵世子丰神俊朗、身份高贵,被你吸引也属正常,只不过,现在我只能敬称一声萧大哥。”

“不,是我被你吸引。”顿了顿他接着道:“现在我们重新做回好友也好,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

“萧大哥……”

萧翎晖伸手覆上我的手,神情温柔似水,“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用强。”

身子一震猛地抽回手,惊讶地看着萧翎晖,他却只是淡淡地笑着不再说话。

朝阳的清辉已经洒到了萧翎晖的袍角,我眯着眼看着太阳升起的远方,若是我此生真的不能回去那么便要在这里度过一生,我不会毫无把握地去寻死,既来之则安之。

而在此地便有在此地的活法。

南陵王雄踞一方在禄安王朝实力强大,他的强大不是和一般藩王同日而语,其财力、物力、人力都是可以倾覆天下的存在,现今鸿景帝可以安稳的坐在龙椅上不是他有实力压制南陵王也不是每年南下和南陵王交好而是南陵王无心争夺。萧翎晖是南陵世子,成为南陵王也只是时间问题。我虽是丞相之子,但黎丞相对我这个二儿子并没有多少感情,五岁便将我送走就可以看出这父子之间一定有什么罅隙,丞相做不了我的靠山,我何不自己寻一个?

我抬头重新迎上萧翎晖的目光,“或许我可以试试。”我想,就算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至少以朋友之心相待也不失为义。

隔日,萧翎晖约我赴城郊竹林饮酒作乐,我也就应了,未料想这一去竟颠覆了我料想中的生活。

萧翎晖问我是要坐车还是骑马,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骑马,曾经去英国时学过骑马,长久不曾骑还十分想念在马背上驰骋于天地间的愉悦感,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午后我、萧翎晖和几个侍从一同骑马前去赴会,一路上赏阅竹林景致谈笑风生好不自在。行至深处,看到不远青竹环绕处小亭楼阁,方才想起询问前来赴会的都有些什么人,不问还好,这一问我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次赴会虽说是萧翎晖举办,但赴会之人均是朝中达官贵人王侯将相之子,这些都还不足以让我心惊,毕竟我也是群官之首黎丞相的儿子,但除了这些人外还有皇子公主,包括当朝太子,也包括三皇子龙泱。

我和萧翎晖来的稍迟,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有人远远地望见我们便纷纷起身,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我和萧翎晖落座。不出片刻就望见有一群人过来,为首的四人骑着骏马姿态从容,来人正是太子龙襄、三皇子龙泱、六皇子龙跃以及当朝唯一的公主花瑾萱,禄安王朝女儿皆随母姓,这花瑾萱便是鸿景帝和花繁皇后唯一的女儿。

见皇子公主前来,众人无不起身行礼,太子只道今日是大家行酒作乐的日子不必多礼,之后就落座众人举杯寒暄起来。这期间龙泱的目光一直紧随着的太子,未曾看过我一眼,他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不知为何我看到他冷面含笑的样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分明对方早已不在意,却只有自己心小难容,伤害也罢屈辱也罢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纠结,一想至此我便心生怅然。

在觥筹交错之间拼命给自己灌酒,今晚就痛快的醉吧,忘记所有,忘记身处异地的无奈,忘记离开亲朋的孤独,忘记命运的无情,忘记我是黎墨染……

夜色将至,周围都掌起烛灯,火光明灭,众人喧闹,琴瑟笙箫,倒有种都市夜景的错觉。

恍惚中听到有人吟诗:“晚风阵阵竹叶响,琴瑟鸣鸣夜莺唱。”

我想都没想开口接道:“酒觥三盏迷人意,笙箫一片醉为乡。”

谁知我这一句接完周围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我摇了摇头大脑稍微恢复了清醒,抬眼看着众人,众人也都看着我,其中有一道目光尤为炙热,就算是脑袋迷糊如我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紧张的情绪,大家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才有一个人忽然拍手道:“好,好一个‘笙箫一片醉为乡’!接得好,本宫有赏!”

众人瞬间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愉悦,纷纷称赞,只有萧翎晖悄悄碰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声道:“你也真是莽撞。”

我不明白为什么接了句诗就会被如此责怪,直到有一个人走到我面前道:“你就是黎丞相家的三公子黎墨染?”

我抬起头有些木然地看着来人良久才回道:“在下黎墨染。”

眼前的人面容刚毅俊朗,眉目硬朗,一头墨发梳理有致,身着月白广袖长袍,长身立于皎月之下,颇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不知您是……”刚想询问来人是谁,侧身便看见龙泱走了过来。“皇兄,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皇兄?他是太子!之前一直注意龙泱居然没有记住太子的面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早已离去,空留眼前一抹残影。

我还在发呆,又有一个人向我走过来。抬眼一看是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这个人倒是好辨认,这里只有一名女子,她便是公主花瑾萱了。

“不知公主有何事?”未等她开口我先说道。

“没事啦,只是来向黎公子道别。”她语气轻快,无半分皇家贵族的傲气。

“哦,拜拜。”

“白白?再见的意思么?你还真是有趣!”

我心下懊恼,这么久了还是改不过来。神色尴尬地看向她,她也正注视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微波。

“方才我皇兄吟诗你居然敢接,也真是大胆。不过皇兄居然没有生气,哈哈,你算是逃过一劫,否则就算你是黎丞相的儿子皇兄也不会留情面的。”花瑾萱笑嘻嘻地说着。

原来那诗是太子吟的,此番知道了内情心中不免有些后怕。人道伴君如伴虎,一句不慎跌落深渊的数不胜数,今天我这样拆他的台不被怪罪算我命大。

“好了,有机会我们再见,白……白。”花瑾萱嘻嘻笑着模仿我的话,我点头致意她才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开了。

目送他们离开我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我心想,这场酒会看似表面和谐欢愉,实在暗中波涛汹涌,三方立场,两大势力,利益权衡均在酒桌上一敬一谦之间,我属于哪一方,我也不知道,不过终有一天会做出选择。

06.临阳宫

萧翎晖此次来京是就去年南陵王藩地的相关情况向鸿景帝汇报,从初春就进京却因为其他一些事情拖到夏末才准备启程返回。不说是鸿景帝,就是朝中大臣都三番五次婉言催促萧翎晖离京,他们无非是担心时间久了南陵王暗中在京城建立自己的势力,若真是如此原本根基不稳的鸿景帝便愈加岌岌可危。

自竹林酒会以后,我和萧翎晖关系日渐密切,但始终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黎相爷见我与南陵世子交好也十分开心,也开始叫我到他的书房听他分析朝政事宜,嘱托我好生学习,有几次我都想询问墨玉的事情,但面对陌生的父亲终究开不了口。奇怪的是府中的家丁侍从对我这个哥哥的事情却也缄口不言,无论老少都道不知,我对晓枫软磨硬泡也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去问萧翎晖碰碰运气。

“墨玉?你的哥哥黎墨玉?”萧翎晖一边喝茶一边惊异道。

萧翎晖长年不在京城,想必不会知道黎相爷儿子的事,我来问他也只是碰碰运气。

“你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我有些颓丧。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情在京城甚至整个禄安王朝传得沸沸扬扬,一度动摇了鸿景帝的地位,我怎会不知。”

我有些迷惑,“我问的是我哥哥黎墨玉的事情,怎么关系到皇上了?”

萧翎晖叹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在南城,事情又发生在自己亲哥哥身上被隐瞒也实属正常。”

“四年前北方叛军率十万大军与禄安对抗,利用调虎离山之计一度兵临皇城脚下,我父王率领各地藩王前来救驾,后与我朝中计的大军汇合才将叛军逐出边境,谁知禄安境内还留有叛军余党,以至于一年后在皇家骑射大会中绑架了三皇子还有你哥哥黎墨玉……”

“为什么会连我哥哥一同绑架……”

萧翎晖轻叹一声接着道:“当时你哥哥是三皇子龙泱的伴读,两人关系十分要好。”说到这里他停下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懂的’,而后他又接着道:“当时叛军余孽也不认识谁是皇子,恰巧当日二人都穿着锦龙绣服,只是服装花纹略有不同,叛军宁可错抓也不能漏掉一人,索性将二人都绑走之后以此威胁鸿景帝。当时不知是朝中谁提出一种方法,用一笔钱先换墨玉回来,然后在交换钱与人的时候趁机将叛贼一网打尽。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叹只叹你哥哥太重情,怪只怪叛贼比想象中的狠辣……”

“难道……”我隐隐猜到了什么。

“叛贼想着最后留着皇子也不怕便答应了鸿景帝的要求,用钱换了一个人,只是谁都没想到墨玉为了先让龙泱脱身自称是皇子骗了叛贼也骗了龙泱。”

“后来怎么样了?”我急着问道。

“鸿景帝见儿子安全归来便心无忌惮率军直捅叛贼老巢,将残党余孽尽数抓获。混乱中你哥哥被一干愤怒的叛贼逼迫坠崖,尸骨无归。”

我霎时脸色铁青,震惊大于伤心,愤怒大于悲痛,但这些情绪过后,脑袋里却只留一丝浅浅的凄凉和一点点心痛。

怪不得他会如此暴怒,是因为我说对了,我全都说对了。他的确对不起他,虽不是自愿,他也的确背叛了他,是他辜负了他的信任,是他背弃了他的忠诚。

萧翎晖离京之日渐近,一想到要和他分别且不知何时可再见心中还有些许不舍,他是我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他救过我帮过我,若是如此我都还对他没有丝毫感情,那铁石心肠四字就是来形容我的了。

萧翎晖离去的那天是个火烧云妖冶的黄昏,我迎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说了一声“保重”便离开了,我目送他远去,夕阳缱绻,故人别离,此时我才真正理解了为何古人道:黯然伤神者,唯别而已矣!

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萧翎晖说的话:“若我离去,你思念我,那你便是对我有情。即便现在的你不是你,我也依然喜欢着黎墨染,你记住,这情我不会忘。我的心先暂存在你这儿,有朝一日我定会来取。”

这些日子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我的情意,加之黎墨染残存的记忆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也渐渐知道了他与黎墨染的过去,但这些对于我终究是别人的经历,而我也只是看电影一般看时心怀深情,看过也就过了。除却感情外,我的情感思维依旧是正常人,断然不会对同为男子的萧翎晖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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