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择回:都放寒假啦,怎么还要学习啊!不学了啊,反正也没人管我!
柯跃辰:小孩子不好好学习,将来会犯罪的知道不?你跃辰叔……跃辰哥是活生生的例子,好好学习,武装头脑,长大才不会吃亏!话说你跟你哥差了多少岁啊,怎么感觉他都能当你爸了?
杨旭:「哈士奇瞪眼图」这种眼神?
柯跃辰:……旭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兄弟呢,哈哈……
杨天择:不想学习,我跟他差了十八岁呢,他妈生他生得早,十八岁就生他了,我妈生我生得晚,二十四岁才生的我,他妈比我妈大十二岁!
柯跃辰:@o@,怎么这么晕啊,欺负我数学不好啊,原来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啊,不过你们感情真好,不是一个妈生的年龄又差这么大,还这么亲近,真好!不过你多大啊,这么点个儿七八岁?
杨旭:滚!
柯跃辰眼花缭乱,有点精分,连忙回:好的,旭哥那我滚了,时间挺晚了您好好休息,晚安好梦。
杨天择:我十岁了!而且我跟他关系哪里好了!他带着我是因为他要把我带到十八岁才有钱拿,不然家里的钱就全归我了,他是不得已才抚养我的!
柯跃辰:……
柯跃辰想了想,觉得不对:我觉得他挺疼你的啊,不像是做假吧?而且他这人还挺好的,我觉得……
杨天择:你觉得是什么鬼?他都不管我,大半夜丢我一个人在家跑出去,还给我打分,找借口不给我零花钱,坏死了!
柯跃辰:哎这确实做得不对,话说你真的是十岁吗?十岁能认这么多字?
杨天择:我三岁就开始学认字了,还是双语的,每天背不出来要挨打的!「哭脸」
柯跃辰:「抚摸」那看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过程是痛苦的,结果是甜蜜的,你看你现在多厉害,短信跟我聊天都不带拼音的!
杨天择:……好吧,你什么时候拍完戏回来啊?
柯跃辰:还有一个礼拜吧?不过可能会延迟两天,拍戏这事说不准,怕出意外。
杨天择:哦,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生病了哦。
柯跃辰:放心吧,你跃辰哥病一回管八百年,不会再出状况了!你早点睡,睡觉觉长高高!
杨天择:……嗯,晚安。
柯跃辰:晚安。
“呼!”柯跃辰没想到就这么两条信息结果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两兄弟你来我往简直快要玩死他了,比拍一天的戏还累!
他在床上趴了会儿,挪进浴室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屏幕又亮了,拿起来一看,是杨旭迟回的一条信息:晚安,早点休息。
柯跃辰:“……”
累并痛快着,柯跃辰笑了笑,爬上床,设好闹钟,关灯睡觉。
剩下的拍摄一旦进行顺利了,一周的时间眨眼就过了。由于后期大家配合度越来越高,表现也越来越入戏,随之而来的是导演的要求越来越高,进度越来越快,最后大家是马不停蹄,拍完一场接着一场,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全情投入倒是常常叫众人忘了寒冷,只有在回到旅馆的那一刹那,受伤冻疮的瘙痒才把人的疲惫换起来,一边嗷嗷叫的挠一边擦药膏。柯跃辰两只手已经冻成了包子,常常会怀疑稍微动一下手指,就会连骨头带肉地断开一根来。
不过痛快痛快,越痛越爽,尤其是随着杀青的临近,他越发的觉得这回没白来。一方面是他终于摆脱了所有名气、形象、前途等各方面的桎梏,毫无保留地演了一场戏,找到了缺失了太久的激情;一方面他又感觉到自己的演技收到了磨练,几个月没拍戏的阴霾渐渐从他身上散去,因此最后不管这部戏票房如何,口碑如何,大众对他的评价如何,他都觉得值了。
柯跃辰在心里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么恶劣的条件他都吃下了,以后还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尽管来吧!
他这股子激情在临近杀青的日子里爆发得十分给力,所有人看见他都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旋风,呼啦啦卷着他的人连同剧中角色一起飞向天际,有时候又砰的一声掉下来,在天堂与地狱畅游自如,却让围观的人都胆战心惊,最后还莫名替他觉得激爽。
最后一场戏开始,柯跃辰浑身浴血,被一群手持刺刀的鬼子团团围住,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哈出的气都似乎成了红色,身体摇摇晃晃地往下滴血。但是却倏忽间犹如猛虎冲刺,一时间小兵们胆裂后退,他狂叫着冲上去,猛地一跃,死死地缠住一个人,摄像师镜头迅速贴近,他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冲那人的喉管一咬下去。
每部抗战剧总有那么一两个英雄,在绝境之中上演一出以命换命的戏码。柯跃辰这场戏就是如此。他像狂犬病一样一连咬断两名两个人的喉管,动脉里鲜血迸出,喷了他满身满脸。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但是现在围观的工作人员依旧触目惊心,倏忽忆起那个年代里,所有愤怒的国人都狂化为雄狮猛兽,俱扑上去咬断敌人喉管的画面。
大家都有些不寒而栗,心生悲壮。尤其是看到柯跃辰最后被连刺好几刀,让人从敌人身上拖下来的时候,那不甘和壮烈的眼神,简直将整部电影的史诗般的英雄色彩渲染到了极致。
当然啦,有人欢喜有人愁。柯跃辰在离开之前给众人心中抹了这么浓烈的一笔,令齐锐亚历山大。
最后一个镜头是柯跃辰被拖下去,连踹两脚,直接顺着斜坡滚下去,倒在荒草地里,双眼望着昏暗的神州天空,死不瞑目。
镜头捕捉了他悲壮死去的容颜,然后拉开,天长地阔,寒风呜咽,仿佛自然在奏一曲吊唁英雄的赞歌。
“哈哈哈哈——”所有的镜头到此结束,导演亲自过去拉柯跃辰起来,说:“表现得太好了!真让人舍不得你啊!哈哈哈哈……”
柯跃辰借着导演的手坐起来,身上的戏服黏黏糊糊,全是红色的假血浆,他抹了一把额头,却是痛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嘶——”的一声,手上沾了一大团血迹,混合在逼真度并不高的道具血浆当中,夹杂着一两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怎么回事?”导演脸色一变,“什么时候受伤了?”
柯跃辰摆摆手,站起来,说:“没事,刚摔倒的时候磕了一下,小伤,我先去卸个装,再看看。”
他扶了一下腰,满脸乱七八糟的血迹掩盖了他的神色。方才被拖下来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人在混乱中用力踹了他两脚,力道位置都拿捏得相当好,既踹得他差点吐出来,又没让任何人发现。
柯跃辰秉着最后一场戏先拍完再算账的原则,当时没吭声,可谁知后面竟然还有手脚,他摔下去的荒草丛里藏着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他额头在上面划了一下,刚开始还不知道多疼,过后鲜血漫出来,他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二十二章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想忍一时之气,再来秋后算账并不明智,柯跃辰没想到自己就想暂时默默吞两脚,结果却害得自己被毁容了。
他额头上被划出一条一寸来长的伤口,血流不止。这种伤口可大可小,出现在一个演员脸上,那绝对是致命的。导演发现以后脸色剧变,连工作也不顾了,立刻将他送往医院。临开车之际,他冷静了一下,对副导演说:“你留下来主持大局,仔细地查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为了保障演员安全,剧组的拍摄场地事先必定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出现这种事故,肯定要查清楚,找出责任人来才能罢休。导演又看了看柯跃辰,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复杂。
伤在哪里不好偏偏伤在脸上,好好的一个帅脸小伙子,要是留下疤痕,那前途不就全毁了吗?
在去医院的路上,导演让助理联系了柯跃辰的经纪公司,对方的艺人,对方肯定是要知道情况的。邱明那边也是被吓了一跳,道:“怎么会伤到脸上的?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意外,”导演说,“具体原因还在查。”
邱明当机立断道:“不管什么原因,现在立刻去医院,最好的医院,联系美容科的权威医生,绝对不能留疤知道吗?我马上派人过来!”
导演道:“邱总您放心,已经在路上了。”
“艺人伤了脸,这种事情怎么叫人放心?!”邱明语气有点急促,顿了顿又道:“算了,你们联系的医生怕不靠谱,找医生的事儿交给我这边,立刻送他去医院做紧急处理!”
演员伤了脸,这对无论哪一方来说都不是小事。于是柯跃辰被送进了一家相当昂贵的私人医院,为了额头上那近三厘米的小伤,弄得全部人人仰马翻,阵仗都快比得上重危病人了。
他在医院做了紧急处理,到了下午的时候邱明请的专业医生到了,又立刻被推进手术室做了专业的美容缝合,事后大家简直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激战,累得喘不过气来。
期间导演有事回了剧组,留下自己的助理和柯跃辰从世辉带出来的李非留守。导演助理是个十分负责的大姐,坐在一边安慰了柯跃辰几句,便一刻也不离开他地守护着,几乎什么事都不让李非插手,俨然成了他的全职保姆。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导演又回来了,同时一起进来的还有剧组的一大群工作人员,以及——他的经纪人连俞。
彼时柯跃辰好一觉睡醒,听到声音就睁开眼来,一看到连俞,顿时整个人一惊,连忙坐起来,叫道:“连俞哥——”
也许是外人当前,连俞一脸阴沉,神情十分阴鸷,但闻言还是冲他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躺下,问道:“伤怎么样了?”
柯跃辰说:“已经处理好了,连俞哥,你不是在外地出外景吗,怎么来了?”
“接到电话就来了。”连俞语气沉沉,“自己的艺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
柯跃辰莫名头皮一震,半是感动半是心虚。导演在一旁道:“连俞你也别这么大火气,伤口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你们邱总给找的医生,只要平时多注意点养伤,留疤的几率很小。”
连俞眉毛抬了抬,道:“很小那也是有可能,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连俞语气有点急,说着说着声音放得更大,几乎是咆哮着道:“他是演员,靠脸吃饭的!!!这么重要的地方受了伤,对他以后的事业影响多大?!”
柯跃辰:“……”
连俞发起火来脾气不小,像尊红脸的包公,闹得病房里的气氛很僵,导演脸色难看,剧组的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着,没人吭声。
片刻之后,连俞吁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儿,说:“导演,请您谅解,自家的艺人遭遇了这种事,我这个做经纪人的心里并不怎么好受,不管怎么说,你们剧组今天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也没办法跟公司交差。”
他语气一缓和,导演也找到台阶下,连忙道:“一定一定,这件事我们也在彻查,必定找出是什么问题。”
“另外,”导演又说,“按照合同,这起事故也算工伤,剧组也不会推卸任何责任的,请你放心。”
连俞脸色也平静了一点儿,说:“伤是小伤,这些问题都按照一开始签订的合同走吧,导演,有几句话,我想单独跟您谈谈,您看方便吗?”
导演和连俞出去了,病房里大家面面相觑,杜姐率先打破沉默,笑着说:“你这个经纪人可真厉害,除非不露面,一露面竟然就毫不留情地给了导演这么一个下马威,简直吓死人了。”
场务说:“这不是梁唯的经纪人连俞吗?传说中的恶魔经纪人,原来真有这么……厉害啊,真好奇梁唯都怎么跟他相处的,不会被吓哭吗?”
柯跃辰:“……”
柯跃辰心里ORZ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梁唯怎么跟他相处的,但是我敢保证梁小唯会被吓哭的可能性绝对为负!不过连俞刚刚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就是了,那么一吼起来,几乎弄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生怕下一刻会打起来。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就气了一下,接下来也好声开始解决问题了,也许真是故意亮出的下马威也不一定。柯跃辰不知道连俞跟导演出去是要说什么去,但是绝对是跟他有关。他心里忐忑,头大如牛地说道:“连俞哥其实人挺好的,没他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么凶吧?”
杜姐笑着说:“大家都听见了啊,说他凶的可不是我啊!”
柯跃辰:“……”
柯跃辰哭笑不得地说:“敢情您在这儿下套埋伏我呢?有多大仇啊要这么坑害我?!”
杜姐说:“看吧,害怕的本性露出来了吧?我一进门就看出来了,你对你经纪人诚惶诚恐的,欠他命了啊?”
柯跃辰:“……”
“别问了,杜姐。”柯跃辰讨饶道,“我跟连俞哥的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
场务笑道:“哎哟哎哟听着语气,难不成还有一大盆狗血?哎我可跟你说我是鱼尾党啊,你别拆我CP啊!”
柯跃辰:“……”
剧组的团队一向这样,八卦起来最要命,可是对外面却风声紧得很。除却少数打酱油的偶尔会去天涯、论坛上爆料,固定的团队人员其实都有签过保密协议,不会往外说。但是那些打酱油的,也真就是打酱油了。听到些边角料,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柯跃辰已经确定明天就要飞回T市,杀青之后就被送来医院,连跟大家一起吃顿饭的机会的都没有,于是这次探病权当是欢送会了,大家买了水果花篮,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最后临走的时候,杜姐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跟他说了一句:“你受伤这事不简单啊,划伤你的那块石头不见了,明显是被人拿走了,不想剧组查下去。”
柯跃辰想起自己默默挨的那两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说这件事还用查吗?肯定又是杨老爷子在背后安排的阴招,最后给他来这一出,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差点把他给整毁容。
众人都走后,连俞才跟导演聊完,推门进来,目光落到柯跃辰身上。
柯跃辰有种菊花一紧的感觉,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心里咚咚咚打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气氛尴尬了片刻,连俞抢先开口,却是对李非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订一下明天的机票,中午的。”
李非走了,连俞面无表情,拖着椅子过来坐下,目光落到他脸上,大有审判的架势。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气氛很是诡异。连俞架势拉开了,但是却并不开口,弄得双方一阵沉默。柯跃辰迎着他如炬的目光,心里那点事儿飘来飘去,想开口先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但是又没胆子。
十分钟过去,连俞依旧一声不吭,柯跃辰吞了口唾沫,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迟疑道:“连俞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连俞目光凛然地看着他,又抬眼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柯跃辰心里一紧,对他官方而又强势的语气十分不适应。他想了想,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把今天拍戏的情况的说了,包括他挨的那两脚,但是却没说杨老爷子背后找人搞他的事儿,毕竟这是私人恩怨,莫名其妙的,又没证据,不好说。
连俞静静听完,在他叙述期间没有插口一句,只是末尾淡淡道:“你跟主演齐锐之前有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