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穿越)下——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15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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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听朱由检说起了这事情,还是没有插话,他们两人的关系日益亲近是一回事情,但是涉及到了下一代的皇子教育,有些话还是要斟酌才行。

朱由检见雨化田的样子就知道他再顾虑什么,顺势就揽住了他的腰,半带着一些苦笑说,“你这次得病,我也想了很多。那几日在宫中呆着不能马上脱身的时候,我就越发知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很多事情不能任性。偏偏两人的感情之间不应该参杂进第三个人,更不应该参杂了许多复杂的事情。如果我们相遇的时候,都是清清白白的,那该多好。”

雨化田见着朱由检有些伤感的神色,吻了吻他的嘴角,“隐之应该明白,如果我们都是清清白白,那么就根本不会相遇,所以我接受了你,就接受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断然不用如此伤神。”

如果雨化田不是心狠手辣的督公,只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侠士,就根本不会接近皇室,而是浪迹江湖。如果朱由检没有能算尽天下,那么他只会被这个乱世吞噬,也等不到安乐的那一天。所以,有些横在感情中让它变得不再纯粹的人与事,也正是他们能越来越靠近的根源。如此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也不会去责怪。

“你是个豁达的人,却是我多想了。”朱由检也佩服雨化田的胸襟,其实每个久居高位之人,对于人事都很通透,没有那样的心境也就不能越走越高。

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雨化田也顺着朱由检的话说了下去,“皇子们的教育,你这个父亲总是要好好用心。不管如何,既然生了出来,就要好好养。我见你让朱彝经开始经商,打破了宗亲不能从事其他各种活动的惯例,这事情总会被其他人翻出来,后来的对策想来你也有了准备。虽然我没有养大孩子的经验,不过既然你让宗亲也参与了买卖,那么以后除了土豆之外的孩子,想来也是不会只是封赏一块地,让他们安度余生那么简单吧。”

雨化田也是慢慢懂了,不管来日作为皇帝的朱由检会不会因为自己插手皇子教育而不开心,认为他的言行对皇嗣与皇权有过分的干涉,但是今日两人逐渐坦诚了内心,却不应该为了以后的一个不确定可能就做出许多的猜疑。想要经营一段感情,人就不应该踌躇不前。如果一个人都能向天发誓愿意折寿十年换你的平安。话说到这里,雨化田想起了病中迷迷糊糊听到朱由检的誓言,他心中还是一紧,更希望他们两人都能平安,而不是一个走一个留,被留下的人怎么可能快乐。

朱由检听雨化田主动提起了皇子教育与以后的事情,果然十分的开心,两人一起谋划未来,也是真的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期盼与憧憬,终于雨化田也不再把自己隔离在外臣的位置上,有时候定位太清晰反而伤人,因为这意味着不够交心。

朱由检靠在了雨化田的肩上,低声说,“我也要你的帮忙,安排一些人手看顾着孩子们。他们毕竟还小,对于一些事情认识的不够,不能被人钻了空子。后宫的三位,都不是皇嫂那样的人物。这次皇兄与皇嫂也为后金之战担心了很久,还要替我守着京城,万一城破能代我去死,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的。皇兄一辈子没有出过京城,他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也不能就一生困在了这里,如果有机会也要让他出去好好看看。”

“太上皇如果有微服私访的念头,我也会安排一些人手妥善保护他。就是这两年还不太平,只怕要再等等,等那些起义军与流民都归顺与安置了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风险了。”雨化田对朱由校说不上什么敬佩,他本是只认可强者的性子,但是朱由校作为哥哥对弟弟的心,也不得不让他折服。

“以后总有机会的。”朱由检也不提这些繁琐的事情了,“土豆也想了好几天,要出宫去找佑仁谈天,虽然我也不懂那两个小豆丁能有些什么秘密。不过可要事先说好了,我们管我们走,他们两个由无玥带着,还有马钱子与木栗看着。外加那一队跟在暗中的人马,我才不要与他们一起行动。”

雨化田摇摇头,这人是越活越年轻了,这还是说的好听,实际上是有些幼稚了。可男人也只有在爱情面前才显出了难得的幼稚来。雨化田看着朱由检期待二人世界的神色,好心情地问,“那么除了放灯之外,你之后还有什么安排?”

朱由检露出了一个要保密的表情,“你送了我兔子灯,我如何能没有表示。我也有一份年节的礼物送给你。天色也要暗了,话不多说,待我换一身衣服,去接了土豆,就出发吧。”

第九十章

“今年的上元节比以往倒是热闹了几分。”雨化田走在外城的街上,路边不时走过了点着各色灯笼的小孩,而猜灯谜的人群也一堆堆散在各个店铺的门口,还有一些叫卖元宵的摊贩生意也是红火。

对着这幅民众安居乐业的场景,朱由检的心情指数也高了不少,看来挫败了后金之患,对于百姓来说也是消除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哪怕百姓与朝廷官员不同,一般而言没有直接与这块巨石硬碰硬的可能。不过再想到死在了这场战役中的军士,朱由检又是眼神一暗,四五万人死在了这场战争中,真的就值得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

“你又走神了。”雨化田在衣袖的遮掩下拉牢了朱由检的手,“不开心的事情就别想了,说是说陪我逛街,就不要把宫里面的事情带出来。”

朱由检听后,想起自己今夜的安排,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喇叭花一样的夸张笑容,“希声说的都对,我今天都是你的。其他的事情扔到一边去。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两人都是图一个热闹,边走边看着市井风情,平时也少能接触到这些朴实而有趣的东西。但要说真的买,远远没有另一头吴无玥带着的雨佑仁与土豆的兴致来的浓。

“义父,我们能买一个竹编的小狗嘛?这与上次土豆送的小木人正好配成一套。”雨佑仁蹲在一个竹编摆设的摊子前面,对于上面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就眨巴眼睛看向了吴无玥,“这些买回去之后,我也能学学是怎么编出来的,然后给义父编一堆小狗小猫,这样院子里面也热闹一些。”

土豆扫了一眼地摊上的东西,他顿时觉得自家的皇伯父很高大上,因为朱由校宫里所有的小物件都比这里要精巧新奇,还是皇伯父亲手做的,“佑仁,我觉得伯父那里的小东西更好,要不然还是问伯父买吧,也能让他赚一些铜钱。”

“这样好吗?”雨佑仁看着摊主,这位的胡子都白了,还这么辛苦出来赚钱,比起土豆说的大伯父,他应该更加需要钱吧。“要不两头都买,我们也能看看它们有什么差距。”

吴无玥在一边已经是兔斯基眼了,两位求别闹,你们还是短腿小豆丁,不适合这样的谈话,多智近妖与早慧成精都不是什么好词,我们在大庭广众地地方收敛一下。

刚才的话里面槽点有些多,什么叫做让院子里面热闹一些,雨佑仁你一定是听马钱子说志怪故事入魔了,竹编的摆件再多也不能说话,热闹不起来。还有小土豆,你伯父不缺钱,谁缺钱了,太上皇老人家也不缺,你时怎么看出来他没有钱的,难道就是因为他屋里的古董少,其他奇怪的东西多,天知道那些东西更加的烧钱。

他立即拿出了几文钱,先把东西买下来再说,“小狗与小猫都买了,那个打水的小人也不错,等回家之后,你们再慢慢研究。”

雨佑仁满意地点头。正是如此,他也不是当做小玩意买回去的,从今天起他又要掌握一个新的技能,竹编技能我来了。不过,要等到哪一天他才能有传说中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呢?

土豆在一边看着吴无玥爽快的付钱,心想原来掌握了一门技艺就能来钱快,就准备回宫后问问父皇,那么他们也能卖一些东西出去吗,皇伯父做的木工应该更加值钱吧,如果能卖出一个大价钱,皇伯父应该会开心吧。

自己还是小孩子,荷包里头的银子都是长辈给的,什么时候才能自力更生的赚到一些钱,给伯父买回礼呢,他宫中的木马都有三匹了,但是能送皇伯父的还是那一手不怎么样的字画,也不是皇伯父真的感兴趣的东西。父皇说过要礼尚往来、懂得感恩,什么时候他才能做到啊。

吴无玥管不了小孩心中在想什么,已经在背地里面把朱由检与雨化田用不重样的话骂了一遍,让你们过二人世界,把小孩扔给我,这么难搞的小孩,你们知道嘛!不是说他们不听话,而是他们太会发散思维了,我怕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让他们思考的范围一下子就飘到了法兰西,要是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那头朱由检牵着雨化田逛完了夜市,已经回到了内城。“我在前头买下了一个小宅子,不过才只有一进的大小,希望你不要嫌弃地方小。今天我们就不回宫了,在这里过吧。”

雨化田听着朱由检的话,这人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激动,便猜想所说的回礼应该就在这个宅子里头。两人穿过有些昏暗的长巷,小宅子的正门就在长巷的中部,那里也没有什么门牌匾额,只有一盏灯挂在了门外,在黑夜中等待着回家的人。

“扣扣——”朱由检叩响了门,开门的人是方正化,看到朱由检立马行了一个礼,“老爷,院子都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妥当了。”

待雨化田几步后绕过了大门后的影壁,就猛地停下了脚步,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面一副喜气洋洋的布置,到处都是红色的点缀,就差没有戳上几个大字,今天我们成亲了。

雨化田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由检会在暗中布置一场婚礼,哪怕这是一场只有两人的婚礼。但是看着眼前的红色灯笼,还有不远处正房内可见的礼堂摆设,他的心竟然跳地快了半拍,居然比上战场的时候还多了一些紧张。这人都不早点透露一句,害的他一点准备也没有。虽是有了一丝埋怨,但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了一阵甜意,就要把整个人淹没。

趁着雨化田愣神的片刻,朱由检揽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说,“怎么说我们也都已经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要继续进一步总要有个仪式吧。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不舍得我们就那么随意地一床被子睡了。没有十里红妆的迎娶,总要有一个礼堂,一杯薄酒吧。这样子才不委屈你嫁了。”

“嫁了?你确定说的不是自己?”雨化田听到朱由检含着几分笑意的话,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侧过头看入朱由检的眼中,却在那里只看清了自己那张从有过的笑意盎然的脸,这让他微微低垂了眼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一定是今夜的月色太迷人。“隐之的这个惊喜真是费心了,我很喜欢。那就不要耽误吉时,都先去换礼服吧,你可是准备了?”

“这是自然。”朱由检看着雨化田马上就恢复常态的样子,暗道一声可惜,要看到这人失常的样子也不容易,不知道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心里也火热了起来,“快去换喜服吧,这还是我头一遭穿上喜服,也不知道样子美不美,若是没有貌若潘安,你可不能嫌弃。”

雨化田被朱由检的话逗得一笑,他可不是成亲就丧失思维能力的人,明白朱由检是在说以前信王与王妃的婚礼都是过去的人做的事,而与他在一起的朱隐之也是头一遭成亲,心里头期待的很。

等换上了喜服,站在了礼堂里头,桌台上的花烛烧着,火光中两人看身侧站的人竟然有了一丝恍惚,没有想到真的就这样成亲了,此时,方正化念出了第三句“夫夫对拜”。

两人相对着拜了下去,直起身子的时候,只见双方都笑得一脸的温柔缱绻,拉住了彼此地手走向了正房。

“隐之的酒量不好,可千万不要一杯交杯酒就醉了。虽说看着你的脸色,仿佛没喝已经醉了三分。”雨化田取过了用彩带系着的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朱由检,可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与朱由检相差无几,估计都泛着潮红,但一定要解释也许是红烛的光太盛了。

朱由检听闻雨化田的话也不争辩,只是宠溺地微笑着,“若我真是醉了,也是看你就醉了,与酒无关,也就许你今夜随心所欲了。”

他说着就先碰杯,挽过手喝了一小口杯中的酒,待雨化田也喝了一小口后,两人换杯饮下了对方手中的酒,做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喝完之后,两人把杯子向床下掷去,等杯子稳当了下来后,雨化田到了在地上的酒盏的一仰一合,轻轻摸了摸朱由检的脸,“一仰一合,看来是个大吉的好兆头。”这里说的是杯子的落地之势,正似男俯女仰的婚后生活,取到百年好合之意。

“那是我们注定了要百年好合的。”朱由检理所当然地说着,却一边放下了床帏,“不过春宵苦短,我们还是不要辜负的好。”

雨化田看着朱由检脱下了发冠,那披散着长发的样子,让朱由检多了一份异样的俊美,他不由自主地喉头一动,心中也灼热了起来,想到这是两辈子第一次的情事,就让他浑身燥热不已。

等回过神来两人都只剩下了中衣,而相互拥吻在了一起,手在彼此的腰侧摩挲着。眼看着雨化田要压倒在朱由检的身上,他的理智还留下了最后一分,考虑着把皇帝压倒的后果。

朱由检却主动了抛出了一个邀请的眼神,“说了要给你惊喜,今夜就勉为其难,让你先占上峰了。”说完还挑逗地吻上了雨化田的喉结,让他动作快一些,莫要在去思考谁上谁下了。

雨化田眼神一暗,并没有想到朱由检这么乖,也不好意思过于强势了,反而更加地温柔地抚摸着朱由检的身体,俯身在他的耳边难得说出了一句情话,“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第九十一章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相比大明的欢喜,后金却是蒙上了重重阴郁之气。腊八之战溃败之后,他们带着来时六成不到的八旗退回关外,却在这路上又与孙承宗又发生了多次遭遇战。虽然说穷寇莫追,但是也有一句气势不在。八旗与京营的两个月交战没有让他们变成穷寇,却真的丧失了许多的士气。没有想到经过几十年的奋斗,在努尔哈赤打磨下的八旗,以为已经可以稳操胜券,对抗明朝的军队再无敌手,却惨败在了他们主动入侵关内的大战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孙承宗几次三番的拦截后,虽然边军没有与他们死磕,但是八旗又被折腾了几回后,气势越发萎靡了。最重要的是皇太极死了,死在了关内的战场上,更加落得了一个死无全尸,如果拦腰截断与被马蹄采爆了脑袋也算是全尸的话。

“哥,这几天代善他们都窜动了起来,都盯着大汗的位置呢。本来四大贝勒俱南面坐,这次大汗死了,其他三个指不定怎么折腾呢。”多铎进了多尔衮的帐子,这次他没有赶到通州的战场上,却也知道这次败仗对于后金意味着什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四哥死了,前头那几个人本来就看我们不顺眼,要是让他们坐稳了大汗位,几人共理朝政,估计两白旗也要交出去了。”

多尔衮皱着眉,他与多铎都还年轻,要想争夺汗位希望渺茫。可是不争一下,努尔哈赤死的时候,母妃就被那群人逼着陪葬了,唯一能看清大局的皇太极现在又不在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光景。“我听说正月初八的时候,大玉儿生了一个女儿,你送了贺礼了嘛?算起来这是四哥最后一个孩子了,可惜不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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