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喜欢
吹了半晌,试了一试,把勺分给拓跋寰道:“现在不烫了。”然后看了她,这么近,慕容冲可以就近看到她粉嫩的脸蛋,红通通的娇嫩嘴唇,还有明亮的眼睛,连眼睛上长长弯弯的睫毛也一根一根看得清楚,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慕容冲太喜欢了,也不知怎么就会这么喜欢,比以前所有喜欢的宝贝东西全部加起来还要喜欢。当真宁愿自己就是穆蓉就好了。又想:如果她能像我喜欢她那么喜欢我,那么就算知道我是她家的大仇人也不会不理我的,怎么做才能让她那么喜欢我呢?要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们坐在一条凳上,脑袋并了脑袋,挨着的一只手一直在桌子底下相牵,只用另一只手各自拿勺喝汤,拓跋寰的小辫子和辫子上的蝴蝶结都总是蹭到慕容冲脸上,慕容冲觉得幸福死了,心里痒痒的只想摸一摸她的小辫,没想到拓跋寰先放下勺伸手过来揪了一揪他的小辫,笑了一笑,然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低了头去喝汤,慕容冲也笑了一笑,只道:“牛肉汤真香,真好喝。”拓跋寰点点头,赞同道:“天下第一好喝。”慕容冲想到一事,问:“白天的时候小瑶为什么把你拉跑?”拓跋寰笑道:“她很怕你,说你是大恶人,说你……”说到这里弯弯睫毛垂下,脸似乎有些红了,道:“总之就说你是很坏很坏的大恶人。”慕容冲就怕是这样,不过就是扮了一下女人嘛,这小瑶干嘛跟谁都说他是大恶人?忙澄清道:“我不是。”拓跋寰笑道:“我知道。”慕容冲挠一挠头,道:“那下次我见了小瑶跟她说清楚。”话音未落,忽听头顶炸雷般一声:“没错,就是他。”两人都吓得一愣,回头瞧去,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胡渣脸已凑到跟前,拓跋寰不解,偏头茫然瞧了,慕容冲却认得正是白天玩耍时脱了衣裳的那小姑娘的父亲。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在到处捉拿自己,只向拓跋寰道一声:“快跑。”那怒汉一只铁般巨掌已向他抓了过来,慕容冲这几天用心学了神女剑法的动作,倒把身形步法都熟记于心,匆忙间自然而然一式‘穿梭’,抬脚在长凳上一踩,整个人便离了凳斜斜从这怒汉腋下穿了过去,拓跋寰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到便‘咦’了一声,惊喜道:“你也会神女剑法?”说着,见那怒汉凶猛,因没有武器在手,四周瞧瞧,爬上桌去抽用竹枝搭的顶篷上的细竹。那怒汉一下子没有抓到慕容冲,猛地转过身去,慕容冲正刚在他身后站稳,他的五、六个手下也正赶过来,便恰好将慕容冲堵住围在中间再跑不掉,因慕容冲、拓跋寰都外形出众,旁边食客和胖掌柜都早不停偷瞧了他们喜欢,见这怒汉丑陋凶蛮,此时便纷纷表示看不过眼,打抱不平拍桌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大年纪了干嘛欺负两个小孩?”怒汉眼见众怒难犯,难免向众人解释一句道:“这臭小子欺负我女儿。”说着,不由分说又伸爪向慕容冲抓过去。胖掌柜和食客见是这样倒不好说话了,只斜了眼去看拓跋寰,只想,莫非这小姑娘就是他女儿,被这小子拐带了?这般丑汉怎么倒生出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俊闺女,与那美小子倒正好般配。只刚这么想,拓跋寰已经抽下两根细竹,取一根在手,因她身矮,只踩在凳上,便将细竹当剑,径向怒汉后脑玉柱穴点去,怒汉正扑向慕容冲,不提防后脑一痛正被拓跋寰点中,‘哎呀’一声便捂了头,若是真剑早已没命,食客中倒有几人笑起来。怒汉吃痛更怒,便又后转,丢下慕容冲先向拓跋寰抓来,拓跋寰的身形就更见灵巧,跳下长凳斜跨两步,只擦着这怒汉身边如翩翩蝴蝶一般就已避过,转过来与慕容冲会合,递给他一根竹枝道:“给你。”手下不停,细竹晃动,便向怒汉环跳穴点去,使的正也是神女剑法,大汉几次都抓了个空,便有些恼羞成怒,脸也涨红,慕容冲的招数却是不灵,见这人急了,又还有五六个大汉在一旁,也不知还有没有帮手跟来,这周围观众却多是同情己方的。便拉拓跋寰道:“别跟他打,快走。”说着,拉了一矮身便向别人桌底下钻进去,怒汉要掀桌子追寻,食客不依道:“我吃得好好的,你干嘛掀我桌子?”纷纷挡了,果然都给他们打掩护。等到怒汉带了人突破包围,逐桌察看,慕容冲和拓跋寰早顺了桌子不知钻到哪里去。等到有人看到,指了大喊‘在那,快追’时,两人手拉了手已经跑得远了,一伙人竟是不舍不弃,绝不肯放过他们,又是气势汹汹追来。慕容冲和拓跋寰听得他们追来,只顾一路快跑,转过街角,慕容冲便拉拓跋寰躲在墙边大水缸后面阴影里蹲了,听得那一伙人乍乍呼呼追得越来越近,到了身边并不停下又顺着这条路向前追去,越跑越远终于没有了声音。拓跋寰笑道:“他们走了。”慕容冲心里有些丧气,他想让拓跋寰喜欢想给她好印象,可是总觉得每次都不能如愿,只用手指抠了墙,道:“我没有欺负他女儿,只是借了她几件衣服穿,就是你看到的,我装成女孩儿,只是好玩。”拓跋寰笑道:“我觉得很好玩,我也扮过男孩儿。”说着,便站起来模仿了男孩儿大摇大摆走路,自己先觉得好笑,欢快笑起来,慕容冲便也笑,拓跋寰容貌明艳而大气,眉目间有着与段氏姐妹相似的英气,只觉得她便是扮成男孩儿也一定是最好看的。两人只这么在月影下靠了墙说话。拓跋寰突然想起抬头看看月亮,却找不见,已经落到西边去了,便是吃惊,抱了头懊恼又害怕道:“啊,已经这么晚了?”他们玩起来便都没察觉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早过了后半夜了,显然拓跋寰一个女孩儿从没有单独在外面呆到这么晚过,而且家里恐怕也不允许,回去会受责罚。慕容冲看她一眼,拉了她就跑,跑到客栈下停放马车的地方,瞧见有个瘦车夫守了空车,便将腰间玉带解下给他,道:“这个给你,送我们去东城好吗?”拓跋寰拉他道:“不要,你这个很宝贵的。”慕容冲只向她笑一笑,拉她上车,催车夫道:“要快。”那车夫得了这玉带,只将个车赶得飞快,不肖多时便将他们送到了东城拓跋寰家附近,两人下车,那车自去了。拓跋寰家就住城门边上,慕容永家虽然是在城外,但出了城门走不多久就到,相隔很近。到了这里,两人却又不急着走了,拓跋寰慢慢朝前走几步,慕容冲都在身边跟着,问:“咱们明天还玩吗?”拓跋寰点头道:“嗯,玩。”说着站住了,慕容冲道:“那明天我在这里等你。”说完,依依不舍的掉头离开,拓跋寰又在身后跟着,道:“明天要赛马。”两个人干脆在台阶上坐下来,拓跋寰道:“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我让娘亲给你讲故事,她还会做好吃的糖糕。”慕容冲也想去。可是他不能去,只违心道:“我不吃糖糕,我,我要回去练武。”拓跋寰道:“我师父可以教你,她的剑法很厉害的,我跟师父说,让她教你神女剑法。”慕容冲就是怕她的师父,问:“你练神女剑法多久了?”倒又聊了起来,终于旁边有人道:“公子,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是韩凌的声音,回头瞧去,清淡月色下,城门处韩凌驾了马车,几人都在,原来他们在城里没有找到他,因此只在这里等着,他们都是年青人,常常闹意见便是打架后就很快没事,现在自然早不气了。小白又道:“咱们打听到宋西牛的消息了。”慕容冲这才和拓跋寰道别分开。韩凌驾车,其他人都坐车里回去,小白道:“公子,咱们打听到了,原来宋西牛不是不回去,是一直被代国太子拓跋寔幽禁了不能回去,这一年来他们几个人都被放逐到荒山放羊,不得自由,也不能跟外人通消息,咱们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的。”慕容冲便奇:“拓跋寔?”小段也是一脸奇怪:“是啊,咱们也都想不明白,在秦国时中山王向他打听宋西牛,他明明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装得那么象?中山王以为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三人都不解眼巴巴望了慕容冲,希望得到解答,慕容冲也是不解摇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小高失望道:“我发现中山王自从认得拓跋小姐以后就变笨了,变得象韩大哥一样了,我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喜欢女孩子。”小段白他一眼,道:“你本来就够笨。”慕容冲不大高兴道:“那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小白嘻嘻笑道:“中山王就是神仙,是那个什么佛祖的转世灵童,一般人哪有中山王这么聪明又长这么好看的。”这是他们骗侯大时候说的话了。说着便已经到家,三人都下了车,韩凌驾车绕去后面菜园停放。空地上,一人正抱了酒坛坐在竹林月色下自饮,正是慕容永,慕容冲看看小段几人,小高只向他吐舌,小声道:“可不是我们告诉的。”说着,三人早一路小跑便溜进房去了。慕容冲只好瞪一瞪他们溜走的方向,便笑嘻嘻向慕容永走去,道:“永叔叔,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喝酒,冷不冷?”慕容永似乎这才知道他来,向他招手:“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果然是在等他。慕容冲已经走到面前,问:“永叔叔,有什么事?”慕容永道:“你今晚是不是跟小寰在一起玩?”慕容冲点一点头,道:“对呀,拓跋娶会可好玩了。”慕容永皱了眉打断道:“这可不好,以后不要再跟她玩了。”慕容冲挨他坐下,问:“为什么啊?”慕容永懒得多说,只道:“没有为什么,总之别再跟她玩了,不然打你屁股。”说着起身要走,慕容冲拉了他道:“那你要跟我讲道理嘛,不讲道理我怎么会明白呢?”慕容永便又坐回来,道:“这道理还不明白吗?我问你,她现在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慕容冲老实摇一摇头。慕容永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她是段家的人,你还跟她玩,难道不怕她知道后一剑杀了你?”慕容冲道:“那我就不让她知道,等很久很久以后,再慢慢地告诉她。”慕容永瞪了他:“你想干什么?这样骗人有什么好玩的?拓跋聚会上这么多小孩儿,跟谁不能玩?你干嘛偏偏找上她?”慕容冲道:“那天底那么多大美人小美人,你怎么偏偏喜欢玉娘姑姑?”慕容永甚是郁闷,道:“这是两码事。”慕容冲道:“这是一回事,我也喜欢拓跋寰。”慕容永没想到,倒有些惊奇了,打量他道:“你摘了尿布片才几天?知道什么叫喜欢?”慕容冲见他瞧不起,有些伤心了:“那要多大年纪才能知道喜欢?我过了年就十二岁了,可以成亲了。”慕容永看看他神色,这才反应过来,便有些认真了,问:“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一直骗她?这样好吗?”慕容冲点点头:“我想先不说,我对她好,等到她也很喜欢我了,不愿意离开我了,那时候再告诉她,她就不会不理我了。”慕容永便摸一摸他头,望了西边沉月道:“这样更不好了,我知道你很聪明,愿意动脑筋,只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聪明就能解决的,这是血海深仇,是天命,你知道吗?人终究是斗不过老天爷。所以你就更不应该跟她玩了。”只喝了酒叹气道:“如果我早知道会弄成现在这样,当初也不会跟你玉娘姑姑好了。”慕容冲现在怎么肯死心,只道:“办法是想出来的嘛,以前你只有一个人,现在咱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说不定就能斗过老天爷呢?”
八十九、大恶人是误会
慕容永也没办法说服他,待要不耐烦生起气来,慕容冲就会示弱,可怜道:“现在五王叔也不要我了,我只有永叔叔了,你要好好教导侄儿嘛。”再说几句,慕容冲困了,只迷糊问一句:“永叔叔,铃兰花是什么样儿的?”就一头栽他怀里睡着,慕容永也只好挟他回房,由得他不再管。
第二天,慕容冲一大早爬起来就先开窗向外瞧一瞧天色,又跑去车上翻找,只找出些珠宝玉石,抓了一些带在身上,慕容永总是早出门的,房里小高惊醒,迷糊道:“不会吧,怎么睡一个时辰就醒了,你还是不是咱们的中山王啊?”慕容冲笑嘻嘻道:“我睡饱了嘛,车上怎么没有钱?”小段道:“你车上哪有钱?值钱的物事倒不少。”说着,把自己的钱袋摸出来给他,问:“宋西牛的事怎么办?”慕容冲道:“他不是在荒山放羊么,再继续打听,找到他一问不就都清楚啦。”接了钱袋就急忙出门,小白在后一个哈欠没打完就喊:“中山王等等咱们。”慕容冲早一路跑远了。跑到城门处,虽然已经有些人开始进城,但也知道自己其实来得太早,因此并不着急,只老实等着,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兜头罩下便把他套住,慕容冲吃这一惊,情知是被人挟持,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激怒劫匪,因此顺从并不作声反抗,只心下计较,感觉被人抱起,刚走几步又隐约听得有人喊:“放下我家公子。”似乎正是韩凌的声音,便放心了一些,又听刀剑碰撞声响在耳边,然后自己被另外的人夺了去,有人来扯他身上麻袋,慕容冲这才挣扎,也手忙脚乱揭去麻袋,一瞧,身边正是小白,正问:“公子,你没受伤吧?”慕容冲摇一摇头,转眼瞧去,韩凌等三人正与一伙五、六个拓跋大汉斗到一处,为首一个扁脸貌丑,便是昨晚那伙拓跋人。慕容冲也很惊奇,这些人难道是一直等在这里费这不少心力要来抓他?还好韩凌他们显然是追他而来,便正好撞上。这几个拓跋大汉个个刀法凌厉,武艺竟然不弱,韩凌等几人战他们不下,小白便也拔剑加入战斗,慕容冲自跑到拴马大石后面躲了起来探头观战,刀来剑往,也瞧不出个孰强孰弱,却眼角瞧见一抹蓝色身影晃动,便是心花开了,那边正是拓跋寰又拉了小瑶朝这边走来,目光早被吸引过去,瞧见小瑶满脸惧色,几次止步不前,好像不大愿意,只不情不愿被拖着走。拓跋寰拖了她又向她扬一扬手中宝剑,似乎安慰她不要害怕,表示特意带了剑防身没人会欺负她们。也听到这边打斗,站住定晴一瞧,认出打斗双方,便指一指旁边大树,让小瑶先藏身好,只一踩台阶,人已如飞而至,半空中拔剑,连人带剑便向一名大汉疾射而去,那大汉还未反应过来已正中肩胛倒地,拓跋寰伤了一个并无停顿回剑又已刺向那为首丑汉。这一下韩凌等几人都是看得一呆,小段正因见慕容冲独自躲在拴马大石后面,害怕敌方有人偷袭,因此只在石前附近缠斗不离开,以便随时救护。此时见到,只咋舌道一声‘乖乖’,回头向石后道:“公子,以后你要是被她欺负,咱们也帮不了你啦。”他们这一方加入拓跋寰,实力大增,立刻便占据上风。慕容冲看得明白便大摇大摆站出来瞧了拓跋寰,见她厉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转眼瞧见那小瑶躲在大树后也正紧张瞧了她家小姐,显然还没有看到他,慕容冲便跑过去跟她一起看。在她身边看了一会见她尚不知觉。便又拍一拍她肩膀,顺便凑到她面前,两手挤脸,伸出舌头翻了眼皮做出鬼脸来,小瑶正看得认真,下意识回过头来面对面看到,顿时呆住,嘴张了一张却发不出声音,也不逃走,只这么看了发呆,看样子吓得不轻,慕容冲笑得打跌:“哈哈,吓到你了吧。”小瑶惊醒过来,身子一动,慕容冲早动手把她连拉带抱摁住,更加恐吓道:“喂,你要是敢逃,我就一口把你吃掉。”小瑶不敢动了,只闭紧眼睛簌簌发抖,脸色苍白,好像就要晕过去了。慕容冲见她吓得太厉害,掏出一颗圆润明珠来道:“现在我来问你话,你必须乖乖回答,答得好我就赏你这个,答得不好我还是会吃你的。”小瑶闻言微微睁一睁眼又赶紧闭上,也不知有没有瞧清楚是什么物事。慕容冲好奇问:“你干嘛这么怕我?”小瑶牙齿打颤,鼓起勇气道:“因为……你是个大恶人。”慕容冲听得不大高兴,道:“这个问题回答得不大好,就给你一颗,下个问题要好好回答。”说着,把明珠塞她手里,又掏出两颗,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大恶人?”小瑶道:“你们……大恶人欺负我家小姐。”慕容冲闻言一怔,只想原来她知道我骗了拓跋寰,当下手脚冰凉,竟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小瑶见他没反应,只道回答得不好,要惹他生气,忙又道:“你是不是燕国大司马?”慕容冲见她果然都知道了,几乎失去意识,只勉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瑶道:“我当然知道,你们去年在略阳做的坏事,我就在场瞧得清清楚楚。”去年的事?慕容冲掏出一把明珠来全都塞给她,问:“什么坏事?你说清楚。”小瑶似乎胆子大了一些,接过明珠看了看他,道:“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的事,在略阳桥头大柳树下,你还要我说么?”慕容冲稍微回过些神分析,去年这个时候,他这个刚做了半年大司马的中山王觉得无聊,唆使了三哥弄个什么万国大会,好一起出门玩,他一路游山玩水,好像是到过略阳。却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了。小瑶看他神色茫然,也是微奇道:“不过,你的年纪怎么会跟我一般大?那个叫做慕容阙的小恶人都有二十多岁了,我明明听到他叫你叔叔的。”因见慕容冲年纪小,去年的时候自然更小,顶多十来岁,而且模样实在不像恶人,因此也生出疑心,意识到恐怕当真是错怪他,便不那么害怕了。慕容冲想起来了,道:“慕容阙?他是我大伯的长孙,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所以年纪小辈份比他大。我记得你了,你是那个不高兴要撞大柳树,后来莫名其妙跑走的小美人对不对?”小瑶却哪知道那时慕容冲叫她上车只是玩游戏而已,只想,你们这么坏,我自然逃之不及,怎么说我跑得莫名其妙?只是听到他说小美人,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红脸小声道:“我不是什么小美人。”见他仍是不解,便将当时伺候田家小姐,又田家小姐与家里短工莫大哥私下在桥头约会,遭遇恶人慕容阙调戏欺凌,田家小姐含恨撞树自尽,莫大哥被砍成肉酱,双双惨死等事一一说了,又说正当慕容阙又要欺负她的时候,正好燕国大司马来了,慕容阙远远听到童子歌声便将尸体藏入草丛,还丧气地说什么既然七叔来了,小美人就轮不到他了。结果那车中大司马到了后果然要叫她上车去陪他玩,她害怕,趁他们砍大柳树的时候逃走,因此便认定这个大司马叔叔比慕容阙更坏。将这些事说完,早已哭泣,只问:“那你跟他还不都是大恶人么?”慕容冲从没听过这些事,也听得呆住,几乎不信,道:“是,很坏的大恶人……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叫你上车和我一起玩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周围的人从不跟他说这些,因此他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又是难过又是生气,又道:“你家小姐和那莫大哥太可怜了。慕容阙怎么会这么坏?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一定饶不了他。”小瑶方知果然是误会一场,只想,我那时只当你和慕容阙是一样的人,逃也来不及逃,哪敢留下来跟你说这些?见他悲伤倒不忍心起来,收了泪反劝慰道:“原来这事都跟你无关,是我错怪你了。难怪今天小姐硬要拉我来跟你说个清楚。”说到小姐,慕容冲倒又反应过来,转而问:“你想不想替你田家小姐报仇?”小瑶吃了一惊,道:“公子不要胡说,我这样的奴仆能保住命就不错啦,怎么可能找王侯寻仇?”慕容冲道:“有我嘛,你忘啦,他是我大侄子,这次我非得使劲揍他直到他求饶不可。”小瑶微微一笑,仍是不敢答应,只低了头道:“那公子为什么要帮我?”慕容冲便道:“这个,咱们互相帮忙嘛,你也不要把我的身份说给别人听,尤其是你家……小姐……还有太子好不好?咱们交换条件,要是你能做到的话,我回去就会好好修理慕容阙这个大混蛋,最好你也一起去,到时候你亲自动手打他屁股,把他屁股打开花,好不好?”小瑶听得心动,道:“如果真能这样,叫我做什么都愿意。”慕容冲喜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说着,两人拉勾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