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有悔慕容冲(3)——八窍疯灵
八窍疯灵  发于:2015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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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什翼犍出了二门,又出大门。慕容冲快跑追上。什翼犍只一个人负了手皱着眉头看着前方走路,虽然步履稳健,但此时多少显得有些苍凉孤单。头也没回,却似乎知道是他追了来,只道:“你跟我来。”自然是跟他说话。说着,已经走出了大门,身着皮衣便服往街上走去。慕容冲在他身旁需快步小跑才能跟上,一路告诉道:“拓跋寔是被人骗了,拓跋斤也是被人骗了。”他当时特意把案情跟刘库仁、贺讷说得那么详细,多次提到长公子拓跋寔君,现在却毫无结果便觉得有些奇怪。什翼犍只道:“我知道。”仍是只看了前方独自走路,倒好像不是跟他说话,只在自言自语一般。慕容冲偏过头去微微仰了头看他,看到他鬓边的风霜白发和脸上眉间如铁铸斧凿的纹路,道:“那你知不知道骗子是谁啊?”什翼犍又道一句:“我知道。”慕容冲不解,问:“那你为什么不抓他?因为他也是你的儿子对不对?”什翼犍微微摇一摇头,道:“抓了也没用。”说着,却是一刻不停径直大步向城外走去。慕容冲不大喜欢那个骗子,又道:“怎么会没用咯?你抓了他,他以后就不会再骗你啦。”什翼犍这下才低头过来微微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欣赏之意。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我现在有了防备,以后就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骗人了。”慕容冲便也无话可说,又问:“你要去哪儿?”什翼犍却不答话了,又只顾走路不再理睬他。慕容冲见他似乎不大想说话,便也不再说了,只一路快走跟在他身旁。埋头走了一阵,方听他问:“是你让太子去替叛臣求情的?”慕容冲道:“是我。”什翼犍又没话了。如此闷着头走路,出了城踏上荒山,这里仍覆着积雪,便是踏雪而行,却是来到那片拓跋寰曾带慕容冲到过的皇陵墓地,什翼犍方止步不前了。只站住四方打量,便走到南方一处空地,道:“这处不错,风水也好。”慕容冲仍是不知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便没有接话。什翼犍又自用步子丈量长宽大小,这次抬头来问:“你觉得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下那只独眼是定定望着他说的,自然是在跟他说话。慕容冲也不知这话何意,只下意识点点头。什翼犍便又望了那地神色有些木然道:“在这世道有块好地安葬,也算善了了。”望了一会,又道:“回去吧。”说着,又往回走,来这一趟,却是为了亲选一处墓地。慕容冲仍是跟着。又是一路无话。什翼犍大概本来是想回宫的,半道又折回太子府去了。太子府的大殿里仍然有人在哭,可能是把太子抬了下来。什翼犍却领着慕容冲进了旁边无人的偏房,随后的随从自拦了韩凌等人俱在门外候着。什翼犍进屋站在中央,仍是负了手背对了他道:“太子这么待你,你当然也是要陪着他的,墓地你也看过了,后事我会按太子妃隆重办理,让你们如愿。”慕容冲顿时一激灵睁大了眼睛,首先他还不知道拓跋寔已经死了,其次虽然他也不知为何觉得伤心哭泣,但他可不想死,他还有娘亲、姐姐、小寰呢?一转身就想跑,又想,不行,跑也跑不了。什翼犍已经回过头来,用那只独眼望着他,道:“我也不会让你受到痛苦的。”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他殉葬了。慕容冲也偏头眼眨也不眨看了他,目光对视,只怕他轻轻一动自己连叫停也来不及,先道:“我也很想陪着拓跋寔,不过……你先慢着动手,再等一等啊。”说着赶紧跑到门边,开了门探头出去小声问:“小宝宝来了没有?”这话没头没脑,韩凌一时不解,倒是皇上的随从听懂了,道:“新公子刚从宫里抱过来。”慕容冲喜道:“先抱来这里。”宋西牛小声问:“怎么回事?”慕容冲也来不及回答,只向他表示有麻烦地眨一眨眼,掩上门回头,道:“皇上,你听我说,我是很想陪着拓跋寔的……”说着,一个乳娘已经怀抱了襁褓中婴儿进来行礼,这婴儿正是贺夫人刚生的拓跋珪,贺夫人房里的乳娘奉皇命刚抱了来大殿,因此过来得很快。也不等乳娘起身,慕容冲过去便从她怀里拉出婴儿两手紧紧环箍住,向什翼犍道:“那我还要给拓跋寔带儿子嘛。”却是滴下泪来诚恳道:“虽然不是我生的,但他出生时有异象,身上又流着皇上和贺姑姑的血,我一定好好教导,使他将来长成个一统天下的大英雄、大君主。”这新生婴儿颇为肥胖壮硕,虎头虎脑讨人喜欢,又冬天裹得厚重。慕容冲力弱,两手尽力箍了,婴儿脚轻便抬得高些,婴儿头重便垂得低些,便是个脚上头下颠倒。这么抱住好在是严冬,婴儿自身的襁褓包裹捆绑得严实,否则以这么软软的新生儿,即使不被他滑到地上摔坏,恐怕头颈也早折断了。然则婴儿难受,早哇哇大声啼哭起来。乳娘看得担心,小心翼翼过来接,道:“请让奴先抱着哄睡了罢。”慕容冲也抱不动了,交给她只看了什翼犍脸色问:“要不然拓跋寔的儿子谁带大呢?”什翼犍也正打量慕容冲,只向乳娘挥一挥手,让她出去,心下沉思,确实,虽然是说把珪儿给了太子,但太子死后由谁来带珪儿?贺氏毕竟是亲母,必定明里暗里都要关照的。只是若仍是由贺氏和他带大,将来这孙子之名便是写进史书,恐怕也难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成不了实,那这次属意让子就只成了一句空话了。况且,瞧着这小美人虽然还是一团孩气,实则智计过人,沉稳无双,便在男人中也属翘楚。这一点连什翼犍也早是颇感惊异,心有佩服的。只想珪儿若从小便由这样的娘亲潜心教导自然是最佳,且这样的人于代国于皇室皆有益。什翼犍这么想着,因此心思活动起来。然而只有一点,独眼望了面前这个即使换了男装也难掩丽目艳唇,修眉俏鼻地容光四射,华彩辉映佳人,便是倾国倾城容貌,一掬风流腰身,却是罪之源泉,祸之根本。这却是个大患。当下心下反复计较,主意已定,直言道:“你说得不错,只可惜你天生这副祸乱苍生的形容,留着你对代国迟早是大害。我眼下便指两条路给你,若你要活,我现在便毁去你这副容貌,将你变做丑妇,以后方可一心一意教养珪儿。若你要貌,我现在便赐死令你陪葬太子为妃,也算成全你们两个。这事需得你自己心甘情愿,是死是活,要美要丑便由你自行选择。”慕容冲又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什翼犍和拓跋寂果然是亲生父女,还真是兴趣相投,都喜欢干这毁坏别人容颜的营生。还好,又多了一种选择,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只望了道:“我都说了要给太子带儿子嘛,自然要活。”他要活,也要美。不能等什翼犍动手,又道:“不过……你先慢着动手,再等一等啊。”什翼犍道:“又等什么?”慕容冲道:“那我还要见拓跋寔嘛,说不定他会好呢,那他不是就不认得我啦。”慕容冲并不知拓跋寔已经死了,因此这么说来拖延时间,什翼犍听了却另有含义,却是拓跋寔尸骨未寒,便在隔壁,恐怕魂灵也未远去,就在身边,若在此时毁她容貌岂不是伤了儿子之魂?再说她还要跟着送葬,果然不必急于这一时,只要记着这事,且待儿子下葬落土为安,七七过后再办也不迟。当下觉得有理,点头道:“正是,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要怨我。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你就和珪儿住在太子府,贺夫人也自会照应你们。”

慕容冲和什翼犍说完出来,韩凌、宋西牛等人便围了拥去偏殿,一路问他跟皇上说的什么,慕容冲大概说了,挠头道:“咱们得想办法逃啊。”便一起过来瞧慕容永怎么样了,他们要逃走,慕容永自然也要一起走,不能再在云中呆下去了,否则会受到连累。进得房来,这房里也没有别人,只段玉娘抱了昏迷不醒的慕容永独自哭泣,道:“是我害了你,”她只道房里没人,又用脸贴了慕容永的脸摩挲,道:“永哥,你醒一醒,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跟你闹脾气啦。”又拿嘴去亲慕容永的嘴,却不知慕容永此时早已经睁开了眼睛,只奇怪地看了她。段玉娘抬起头来方才看到,倒是愣得一愣方含泪惊喜道:“你醒了。”慕容永仍是怔怔地奇怪看了她,又闭上眼,嘀咕叹一声道:“怎么总是醒了才作梦?”段玉娘只是惊喜连声问:“永哥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慕容永又睁开眼睛,疑道:“我没死?”大概知道不是幻觉了,也忙望了段玉娘问:“你没事吧?”段玉娘摇头笑道:“你没死,我也没事。”慕容冲瞧见便是呼欢,道:“永叔叔醒罗。”正要跑过去,宋西牛劝道:“让他们两个说会话。”慕容冲挠一挠头,他也想和小寰说话,可是孤王妃不许。一行人悄悄进了里屋,段玉娘自和慕容永说话,也不理会他们。进到里屋,韩凌只问一句:“咱们怎么逃?”不听慕容冲答话,几人转眼瞧去,慕容冲早爬到床上一动不动睡着了,这时再唤不醒。韩凌等人也只好由得他睡,几人分班轮流守着,这一睡便是一天两夜,好在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对外只说是他伤心过度病卧在床,也有太医来看过,反正他睡着了再折腾不醒,也任由太医把脉看视,慕容冲上次昏迷时便已经有太医瞧看过了,他尚年幼属童脉,脉象较难分出男女,所以并不妨事。又他肌肤筋骨柔嫩犹甚女子,因此不熟悉的人也看不大出来,太医来探过病自开了滋补养身的药方去了。

待得隔日清晨醒来,慕容冲睡足恢复了精神,便又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再把小瑶准备的粥大口喝完,吃饱了肚皮,便叫过众人,一起围成一圈头并了头嘀咕嘀咕。嘀咕完,韩凌四人和小瑶分头跑走了,只宋西牛留下陪着,慕容冲忙跑出来看永叔叔。瞧见永叔叔也睡醒了,现在已经能吃粥水,段玉娘正坐在床边喂他喝粥。慕容冲忙跑到床边问:“永叔叔,你怎么样了?”又仔细拨开胡子察看他脸色,还不错,除了胡子多些,是正常人的脸色,便是放心些。慕容永此时却是心满意足,笑得叹气道:“我很好,好极了。”宋西牛道:“请恕我多言,这里不能呆了,得马上逃走。永王叔跟咱们回燕罢?”又问段玉娘:“那段女侠怎么办?不如也先跟咱们一起走罢?”段玉娘听他说得严重,先问:“是不是慕容冲的身份暴露了?”宋西牛便把目前情况大概说了一下,道:“现在孤王妃也出了狱,我看小王爷和永王叔的身份差不多也该露馅了。”因慕容冲睡觉耽误了两天,情形颇为紧急,得马上离开才行。段玉娘并不同意,向慕容冲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们,我二姐一府也有百余条人命,都承你求情。以后我不再找你们报仇便是,可是我也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燕国。”慕容永笑容中紧张起来,努力伸出一只手来握紧了她的手,道:“咱们去昆仑山。”段玉娘微微一笑点头,接着道:“嗯,我和你永叔叔商量好了,他不再姓慕容,我也不再姓段,咱们一起去昆仑山隐世而居,做一对无名……师兄妹。”她虽是落落大方,但在小辈面前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顿改口。慕容永松懈下来,当真是快活无限,眼中俱是喜意流转,只向段玉娘道:“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不想拖累了你。”慕容冲便是好气地看了他,明明笑得嘴巴咧开合也合不拢的样子,手也紧紧拉着玉娘姑姑的手不放,还偏要说这样的话。段玉娘的脸也红了,只道:“你躺一辈子,我便照顾你一辈子。”瞧他两人都挺欢喜,慕容冲也替他们高兴,只不大情愿道:“不好,那我要是想永叔叔了怎么办?”自己想了想,又高兴道:“那我就去昆仑山找你们玩。”想到又多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倒更加高兴了。当下不再迟疑,匆匆准备一下,预备了车马,段玉娘带着慕容永当即便走,他们两个是孤身男女,又本是游荡江湖的侠客,因此并没什么行装,只携了一对宝剑,倒多带了药炉药钵等物事,又把慕容永要用的药材多多包了几大包以备路上煎服。却另拿出一本厚厚的半新不旧的书卷交给慕容冲,段玉娘道:“这是神女百剑录,虽名百剑,其实里面是抄录的各式神女剑法招式,并非止百剑,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剑,很是麻烦,我学了半辈子了也还没学完,你拿去和小寰自己慢慢练罢。”她是个直爽人,喜欢的是像拓跋寰那样单纯的小孩,而对慕容冲这种心机复杂的总是不大喜欢,况且她以前几乎是见他一次便要被他骗一次,多少心存芥蒂。又道:“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了小寰一点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慕容冲只摇头说不会,接过书卷应了,又道:“那小婶娘也不要欺负我永叔叔咯。”段玉娘脸一红,倒也伸手摸一摸他头颈,道:“你这孩子,希望你以后无灾少难,永保平安吧。”说着,抱了慕容永出去上车。慕容冲瞧又是一厚本书,顺手到枕边翻出在姑祖母慕容皇后房里拿的成国说出来,一起交给宋西牛,道:“你帮我拿着。”他出生便身居高位,豪阔轻财,又心思观察比较细,因此从小便颇懂‘因人赏赐’‘因材施教’等事,向来是宝剑赠烈士,红粉予佳人。因知道宋西牛爱读书,似乎这两本也是宝书,给他拿着便是有借他随意翻看之意。宋西牛自是懂得兼感激,看这两本书重要,不敢怠慢,用包袱包了贴身背在身上。这时韩凌等人都已陆续回来,段玉娘已经将慕容永抱上了车,她自驾车,慕容冲与韩凌同骑,众人一起策马相送,直将马车送出城外,尚且跟出十数里地才终于勒马,慕容冲伸着脖子,眼眨也不眨目送车马在雪地中渐渐远去。别过,数骑纷纷策马掉头,小白招呼一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走。”说着,几个少年谁也不肯落后,只道:“慢的那个是乌龟。”便是争先恐后踏雪往城东方向飞驰而去。不多时便到城门外不远,把马藏好。一行人来到孤王府墙院外,韩凌、小段两边放哨,小白便去爬树,慕容冲也要上树去看。小高便背了他,一同上树坐好。小白对着王府后院学了几声鸟叫,过得一会,小红的身影便从门里出现,只探头向这边瞧了一眼又进去了,又过一会儿,拓跋寰便和小红一起跑了出来。慕容冲伸长脖子瞧了,连连招手小声喊:“小寰。”拓跋寰也仰了头道:“凤凰。”小白在树上早备了长绳,一头拴在树枝,一头甩到院内贴了墙,小红嘻嘻笑道:“你们这么快来了。”小白嘻嘻笑道:“是啊,是你们爬过来还是我拉过来。”宋西牛胆子比较小,在墙脚下催道:“不要说话,快一些罢。”拓跋寰和小红便攀了长绳爬墙,慕容冲紧张看了,连道:“小心。”看得拓跋寰爬到墙头了,又忙要下树,趴在小高背上跳下树,便到墙脚下去接小寰,拓跋寰翻墙跳下来,慕容冲接了扶住,两人嘻嘻一笑,慕容冲掏出准备好的小木人给她,道:“送给你。”拓跋寰便是惊喜,道:“小木人?”欢喜接过,笑得两只明亮的眼睛也弯了起来,露出一些儿雪白的牙齿,慕容冲瞧了喜欢得不行。向她伸出手去,拓跋寰便伸一手与他相握,两人手拉了手儿便跑。小白收了绳下树,一群人一起跟着跑走。

待得孤王妃发觉不见了人,气急败坏的坐了车马,又带了几个壮汉家将赶到山洞捉人时,远远便瞧见洞前站了一大堆大大小小十多个少年男女,原来除慕容冲、拓跋寰外,还有韩凌、宋西牛、小段、小白、小高、小红、小瑶。而宋西牛来这里本来便是带了两个少年伺从并两个丫环的,又拓跋寂一直盯着慕容冲,这时也偷偷跟了来要一起热闹。她因自幼便喜欢拿剑划割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女孩儿的脸,拓跋寰小时候也被她划过,因此这些女孩儿都不大跟她玩的,她还只道是嫌她长得难看才不跟她玩。此时涂了几次‘仙药’,自觉好看些了,便也要跟着一起。这些人却都只围了慕容冲、拓跋寰两个,拓跋寰头上盖了红绸,一条系了大花的大红绸一头牵在慕容冲手中,另一头牵在拓跋寰手中。山洞旁贴了大大的红双喜,韩凌正高高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声唱礼道:“夫妻对拜。”话音刚落,孤王妃和她的胖婢女驾了一辆马车,另带着五、六骑壮汉,气势汹汹直向他们扑过来。一众半大少年顿时炸开了锅,一哄而散。慕容冲、拓跋寰拉了手便跑,小高带了其他少年男女从地上捡起石块远远去扔那些人马阻拦他们。孤王妃在车上看到拓跋寰,伸拐杖指了令道:“他们在那里,快去把她给我抓回来。”几匹马便直朝慕容冲、拓跋寰追去,小段等人拔出佩剑,等马到了跟前便削马腿,只跟马上的人缠斗到一起,缠了他们不许过去。孤王妃刚柱了拐杖下地,拓跋寂早跑过去一把将她扑倒在地,夺过她的拐杖远远扔开,宋西牛推一推小瑶和另外几个丫环道:“你们也去。”小瑶吓一跳,道:“我不敢。”她只是个奴婢下人,此时吓得腿也软了,哪敢上前去打?宋西牛自己摇头叹道:“跟着咱们小王爷,就没有不敢两个字的。”说着,自己抱了头,悄悄潜去孤王妃的马车,躲起来点火烧她的车。孤王妃被拓跋寂扑倒爬不起来,她身边那个胖婢女力大,一把便拎开拓跋寂,小瑶鼓起勇气,只和小红等四、五个女孩一起去抱那胖婢女,抱手的抱手,抱脚的抱脚,小瑶直吊到她身上。马车也起火了,马被砍了四处乱撞,顿时乱成一团糟。宋西牛点了火正自躲到角落瞧看慕容冲在哪里,忽地肩膀被人一拍,回头一看,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正是义兄拓跋宽。原来他也来了。刚才点火的举动恐怕也被他瞧在眼里,宋西牛倒有些不好意思,道:“义兄。”阿宽皱了眉头,似乎有心事颇为不悦,道:“阿牛,原来他就是你的主人?他到底是男是女?”宋西牛想一想,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主人便是燕国中山王慕容冲。”阿宽却是想不到,便是一呆,怔了半晌方慢慢道:“我知道我这条命是他求情救出来的,不过孤王爷死前曾把小寰托咐给我。我一定要保护好小寰。”好像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目光却只定定瞧着一处,宋西牛顺了他的目光瞧去,看到慕容冲、拓跋寰两个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头抵了头一处窃笑,显得十分开心。阿宽呆呆看了,道:“罢了,我以前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么开心,罢了。”说着便显丧气,低头牵了马转身慢慢离开。宋西牛瞧了他的背影明白过来,只暗道:原来如此。这时孤王妃带来的人马都被一群少年冲撞得人仰马翻,落花流水。也不知是谁喊一声‘快跑’众少年一哄跑走,慕容冲、拓跋寰也从石后站出来,手拉了手一起跑走。孤王妃在后挣扎起来,只喊:“快追,抓回来。”整顿好上马便是紧追不舍。一行少年跑到城门外藏车马的地点,他们的车马行装早就安置在这里,只慕容冲和几个女孩坐车,其他人俱各上马,一行上了车马,便是如飞疾驶而去,越走越远,再无人可以追上。拓跋寂尚在后依依不舍地向着滚滚雪尘挥手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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