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不愿太后的人安插进府中便推脱说“长歌不喜陌生人，而且府中也有经历丰富的妇人就不老太后挂心”

“这样也好人多了反而吵闹还是安静些好，你看睿王的二世子都要降世了，端王你那个妾室什么时候生下你的孩子”面对端王至今都没有消息的孩子晋文帝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呀，按时间来推断也该是年中这些日子了藏着掖着也不好”对于打击端王萧贵妃可是不留余力，她清楚的知道端王妾室的孩子没有了。众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凌彦的回答，这时候他走出席位跪在晋文帝前说“儿臣不孝，柳氏的孩子没了，皇觉寺的大火蔓延至她休养的别院在逃离的过程中孩子没了”他说得哀哀欲绝神情痛不欲生连晋文帝都为之动容。慕容妃悄悄以泪洗面太后默不作声，萧贵妃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凌策冷冷的来了一句“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三皇嫂又怎么会含冤而亡”

“这里由不得你来指点裕王，别忘了你也是一个即将出嫁的皇子”面对裕王的讽刺太后也明确的指出他如今的身份。凌策不甘示弱的回击过去“昭告天下的旨意还未下发，我还依然是大宣的四皇子。再说了三皇嫂才过世不久端王就有了子嗣这一点也说不过去，到时候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呢”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说了萧贵妃也帮着他说“是呀要知道没有几个人知道端王的妾室怀孕了，王妃才过世不久孩子就降世这不是很明显的孩子是在王妃过世之前就已经怀上了。这个又是一个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呢，这样一来不是白白辜负的陛下之前下发的诏书了”面对他们母子里外夹击凌彦也只是给了一个恶毒的眼神在晋文帝发话之前他也不敢放肆。

“可是这样一来按照之前的旨意端王不就是再也不会有子嗣了”弄清楚他们的意思之后步云小声的说着。她话一说完就同时被太后和慕容妃的眼神给吓住，那种眼神就如同千万注冰刀在身上刮冷得刺骨。

“好了孩子没了也不是端王的过错，先将皇觉寺的纵火案查清等远宁候归来朕再与你商议”不想见他们在争锋相对晋文帝只能作罢。

“诺”凌彦缓缓的从地上起身走到步云身旁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走着瞧的眼神。

“父皇如今长歌有孕儿臣想多一些时间陪他，所以朝中之事儿臣想交由裕王来打理”凌傲是真心想多陪陪长歌，他说的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只是太后和萧贵妃不解了。

“朕就放你半个月假准许你好好陪陪长歌，你可要护好朕的孙子”晋文帝同意。凌傲跪谢之后也回到了席位上。皇家的饭菜总是好看量少特别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长歌回到顺心殿后就迫不及待要吃起夜宵，已经吃完一碗饺子的他还想要来第二碗时被凌傲阻止了“一下子吃那么多肚子会受不了的”

“不是我要吃，是肚子里那个小的要吃”吃着霓裳端来的第二碗馄饨长歌含糊不清的说着。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长歌特别的可爱迷人，不似以前那般天性凉薄冷淡漠然整个人的周围气场都变了。喝下碗里的热汤长歌质问“你干嘛要请旨休息那么久”

凌傲把暖壶放入他手中说“远宁候要回来了到时候父皇一定不能顾及我很多，我也想趁机拉拢一下宁王的人”

提起宁王长歌想起了自己的长姐“你要去新安府”

“没错，我还想带你去见几个人所以这次是最好的机会”新安府内驻扎着十万士兵他们是负责训练新兵和保卫皇城安全的特殊军队。如果说端王掌握的虎啸营是守护建安城的安危那么新安府的士兵则是负责整个宣宁府和新安府的安全而大宣的帝都建安城也属于宣宁府的范围。而如今新安府士兵统帅便是宁王旧部薛重炀，此次前去便是说服他支持自己。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知道薛将军是有多厌恶皇族中人，当年宁王降北狄一事薛将军一直认为是朝中有人迫害宁王受辱而降，他回朝之后便自行请命去了新安府训练新兵”即使是他去薛将军也不见得会见他一面。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带着足够诚意去他没有理由不见我”长歌疑惑的看着凌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凌傲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向床走去，现在的长歌有些迷迷糊糊凌傲觉得如今的他是最迷人的，没有看不透的表情猜不透的心思也没有时刻的保护自己的心态，在自己面前完全放松下来的他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是确是他一直想见到的。栖霞殿内萧贵妃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凌策，凌策被她看得心里慌张的说“母妃您在看什么”萧贵妃摇摇头说“你今天太奇怪的，平时你都是默不作声今天怎么突然对端王说出那样的话”

原来是这个原因凌策宁静的解释“儿臣也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局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而已”

“难道你觉得下嫁缅甸王也无所谓了”

“连长歌都能怀上二皇兄的第二个孩子我又有什么不能看清的”

“也是，不过你不觉得最近陛下对睿王看的太重了”

“二皇兄的才能不比皇长兄的差父皇看中委以重任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萧贵妃紧张的问，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要改变做法了。凌策笑着对萧贵妃说“如果我是父皇我也会选择二皇兄，他比端王懂得隐忍比端王雄才大略也比端王能顾全大局”

“所以你打算归属睿王了”萧贵妃问 “母妃你知道吗端王利用方安全在缅宣边境种植罂粟敛财，然后杀人灭口嫁祸于我虽然户部是我管辖不利没有足够的银两来赔偿缅甸而不得已选择了和亲，但是在我接手户部的时候他已经是满目苍夷，上任户部尚书不就也是慕容家的人”凌策怒不可揭的说着他的心里很不平衡。

“你的情况母妃也看在眼里但是碍于后宫不得干政母妃也没有办法，但是对于给端王制造麻烦母妃还是力所能及”

“母妃请恕孩儿不孝将来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了”萧贵妃将她护在怀里泪流满面的说“还记得你的皇长兄怎么说的，能为大宣做出贡献而牺牲幸福的人是值得百姓尊敬和爱戴的就如同长公主一般”凌傲抬起头看着她说“皇长姐安定公主，她当年远嫁北狄确实是牺牲了自己成全的两国的安宁，她在我心里一直值得尊敬”

“所以你放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母妃不用你顾虑，母妃也不希望你像长公主一样”

“儿子知道了”凌策重重的给萧贵妃磕了三个头后就跪安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萧贵妃终于哭出了声音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带着许多绝望和无奈。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最终还是决堤而下那个算命的老者还是说对了她的亲人最终都会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只能孤独终老在着深深宫墙之内。

第44章

已近年关建安城外的归云庵内朴素寂静，柳氏如今正在佛像前与一众同门诵经。柳氏刚来时归云庵的了尘师太便说她还是属于红尘中人如今与佛无缘只允许她带发修行求得心安。柳氏来到这里一直很安分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早逝的孩子超度，监视她的人放松了警惕不久便撤回不再理会只是她只是她还是不能走出归云庵一步。今日是十五京城里许多贵妇都会来这里礼佛求字，庵里忙不过来只能让原本清修的她也出来帮忙做一些送茶水的事情。柳氏端着一壶热茶几碟素斋点心走向写着静心两字的房间，房门外站着几位侍女。她走进里面的时候正坐着五位贵妇就没有其他人在内，每个都是头戴朱钗步摇身着绫罗绸缎肤白凝脂的模样看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刚放下点心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你这尼姑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只是记不清在哪里听过，她微微抬头看向声源处时也是一惊。原来叫住她的人竟是礼部尚书的儿媳妇崔衬心。崔衬心见她在这里也很不理解她看了几眼她的肚子发现也是平平坦坦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主如今静平在此清修”静平正是她的法号。

“端王会舍得，要知道你可不一样不然我的好姐妹怎么会那么早便去了”崔衬心冷冷的看着她，一位与她一道来体态有些微胖的妇人见她这幅模样便问“这是怎么回事衬心，这尼姑又怎么得罪你了”衬心哼了一下说“你们都知道我这人不在乎什么官商勾结的坏名声，不然我也不会经常与你们出来游玩。但是对于我的好姐妹之死我还是很怀疑”其他四位夫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没有什么秘密有时还会相互谈论闺房之术所以对于她所说的好姐妹也能猜出是已逝的端王妃。其中一位便悄悄的说“难道端王妃不是病逝的，而是跟这位师父有关”

“我看这位师父面无血色，体态苍白似乎是受了什么病重未愈的样子”说话的这名夫人便是赫赫有名的药材皇商陈家的少奶奶。这时候柳氏想起了萧贵妃之言她突然下跪在崔衬心的面前痛苦流涕的说“夫人我家王妃死的冤枉啊，如果不是我冒死恳求端王让我来这里清修只怕我也会落得跟王妃一样的下场”

“起来说清楚”崔衬心将她扶起让她做在一旁的蒲团上。

众人都安静的听她娓娓道来。

“我原本只是闹市街上的一位卖唱的歌女，后来便被端王纳入府中为妾在王妃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了端王近一年”她话说到一半便被一位夫人打断“你原本只是个卖唱，端王都敢在端王妃没有入门之前纳你为妾胆子可不小啊”京城人中谁不知道端王妃是二十岁的时候才嫁给端王在那之前端王就已经做出一副非她不娶的样子，不然以余家对名声的重视就算你是皇子也不可能同意正妻没有入门之前就允许男方做出三妻四妾的事情。

“没错，在王妃入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王爷还是会经常留宿在我那里。可是突然有一段时间王妃突然病重去了别院休养了一个多月，等到王妃回来的时候王妃与王爷就变得相敬如宾，互不关心他们连在一桌上吃饭的次数用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可是在我们眼里端王与端王妃可是恩爱有加浓情蜜意，不然每年回门的时候余家怎么会留宿他们几日”崔衬心质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在府中他们确实是这样。后来我从侧面打听到王妃去别院休养的原因竟是小产，而且还是王爷欺凌王妃导致的小产最后还使得王妃终身不育再也没有为人母的资格”她说到这里不禁想到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默默的转身到一旁以以泪洗面。

这时候崔衬心是彻底火了她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我就说沐苒怎么会那么喜欢乐儿，问她为何不自己生一个的时候她会是那幅模样”

原来这一切是有原因的，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原因，一个只能自己扛下的苦楚。见她这幅样子柳氏又开口说“后来端王打算让我生下孩子然后再对外宣称是王妃所出，可是王妃进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一次偶然让我得以见到萧贵妃一面从她口中我得知原来王妃与端王发生了冲突意见不合，端王一怒之下便将王妃从宫墙上推下我家王妃就这样含恨而终。最后为了保住端王的名声陛下便下旨昭告天下说端王妃是病逝，不然余家怎么可能会疏远端王如今更是断绝了任何的往来”说到这里她更是泣不成声，由于哭得厉害她都有些颤抖，崔衬心将一张手帕递给她说“还有呢，那你的孩子怎么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柳氏似乎要晕厥过去，她伸出瘦弱的双手声音沙哑的说“皇觉寺的大火蔓延至我休养的别院，由于我吸入过多的浓烟我的孩子也没有了。王妃不在了孩子也没有了我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一杯鸠酒赐下我冒死求情才换来了终生不得踏出归云庵一步的下场，不然我早就与王妃一个下场了”她的话一说完其他夫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们原本以为她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了荣华富贵才依附于端王没想到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既然如此你可愿跟我回去，我虽然没有端王的势力但是护你周全的本事还是有的”崔衬心问“只要能给王妃报仇，让贱妾做什么都愿意”柳氏跪在崔衬心身前低声的说。

“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耿直之人，这样维护端王妃有什么目的吗”一名夫人询问。

“出于同样是失去孩子的母亲而且还是被同一个男子所负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柳氏看向她说。

“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是只要是关于沐苒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既然端王是这样的人我也不能让他顶着一个痴情重情的名号，各位夫人能否帮衬心一个忙在以后的夫人聚会里给我往死里诋毁端王，我要让市井百姓们都知道端王究竟是个怎样的，让人人认清他的真面目”衬心向几位夫人行礼说。几位将她扶起说“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又有什么，再说老百姓就爱议论这些不出几日定能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她们几位说完话之后便各自离开坐上马车之后离去了。柳氏坐在马车里都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可以离开了，想到以后她突然冷静了下来与端王作对想必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算是暴尸荒野也有可能。她突然想起久未见面的元家千金不知她怎么样了。

元府里，元玉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毁了便一直大吵大闹。整日吵得元府鸡犬不宁不得已元亦昆只能将她锁在屋内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今天她在屋里发泄完火气之后才刚坐下就听到外面的侍女在讨论元父要将她嫁给城西的茶商陆贵。城西的茶商陆贵她是知道的，父亲也一直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听闻她娶过三个妻子最后都死了，据说他性欲旺盛她那三名妻子承受不住他的折磨而亡。父亲为什么要她嫁给一个中年人，只是因为她毁了容貌就要这样抛弃她。她原本还会一个众星捧月的千金现在就变成了一个沦为生意场上了附属品她不甘心，她还没有找元素年和那个叫若姜的报仇她怎么会甘心。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想着该如何报仇。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着最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想要我嫁我偏偏不如你们意，元素年若姜你们给我等着。元玉容在被锁在屋内五日后在元母的求情下终于得到了自由，这天她偷偷溜出来由于她的脸还没有好只能用纱布遮住。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由于撞得厉害刚好露出了她的半张脸，夫人身边的侍女吃了一惊尖叫起来元玉容立即给了她一个恶毒的眼神。倒是那夫人温柔一笑说“姑娘雪地天寒你的鞋刚刚被打湿了不如随我去换了吧”被她这么一说元玉容才发现她的脚确实是寒冷刺骨，她也不推脱就跟着她走了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回到那个家。等她下了马车来到了府门前才发现带她回来的那名夫人是京城权贵慕容家的人，令她原本无精打采的精神顿时醒了过来，慕容家可是她一直想要攀附的对象，这样一来她何愁报不了毁容之仇。

第45章

进来后她才得知那名夫人便是远宁候的正妻慕容氏，她刚换好侍女送来的鞋子那名夫人便进来了，见她进来玉容连忙行礼“多谢夫人”，慕容氏将她扶好坐下说“天气严寒姑娘怎么一个人在雪地里行走，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这时她突然嘤嘤哭泣起来“不瞒夫人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因为容貌被女干人毁害家里人便要我嫁给一个死了三个妻子的中年人，被逼无奈我只好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