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忠犬之路 下——令珑
令珑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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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倒是和筱琴梦中相会了,贺景瑞可是难过得很。

坐在老爷子身边,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老爷子脸色比冰还冷,直接把他那张贫嘴冻得张不开。有话不能说憋在心里的感觉,忒么太不舒服了!

要说理亏嘛,他是为了帮小鞋匠;要说他占理嘛,又确实把老爷子气得犯高血压,自己就是块夹心饼干啊有木有?!怎么做都不对啊有木有?!

他开始体会到大哥那种,爱人家人无法两全的为难心情。

下车的时候,贺成功高大的身躯有些蹒跚,贺景瑞看在眼里,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忙赶过去搀扶。

贺成功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的无奈无力,又让他在心里鞠了一把泪。

“爸,您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贺成功摆摆手。

这一夜事故连连,搞得精神很亢奋睡也睡不着。他只在躺椅上半靠半坐,闭目养神。

一双手小心地落到他肩上,停了半秒,然后笨拙地揉按起来。

儿子的手比想象中的更有力。贺成功想。

老爸的肩膀比印象中的要单薄。贺景瑞想。

贺成功记起贺景瑞小时候总爱拉自己的手。他的手又小又软,握在手心里好像握了一块q糖似的,让做父亲的心都要化了。

在外面不管多苦多累,只要回家抱一抱儿子,听一听他用甜糯的声音叫“爸爸”,什么烦恼都无所谓了。

贺景瑞则回想老爸将他架在肩膀上,笑着对他说儿子要不要飞?随后快步跑起来。他张开短短的双臂,有风从手臂下穿过,他在阳光里扬起头,觉得自己真的长了翅膀在飞。

坐在老爸的肩头他就可以飞。这是他小时候最深刻美好的错觉。

很多很多事从眼前滑过。

父子二人一坐一站,静静地沉浸在回忆里。

贺景瑞低下头,凝视父亲的脸。上面的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的符咒。这个曾经强壮英俊的的男人,用他最好的年华为两个孩子换来优渥的生活,如今他想要的只是孩子听话一些、争气一些。

其实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然而,他不知道,他要儿子放弃的却是最珍贵难舍的宝贝。他不知道,儿子宁可没有自己也不愿放开那个人……

贺景瑞忧郁了。感觉自己要被劈成两半了。

这难题连老大都解决不了,他有什么办法?!

本来可以先拖着,慢慢想办法,可钟秀林这货把可以暂缓的事变成了刻不容缓,他该怎么和小鞋匠交代?

原来棒子的电视剧也不算夸张,一段感情若是没有家人的祝福,各种困难各种痛苦各种两面不是人,怎得一个“苦逼”能形容?

越想越堵心,贺苦逼不由得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你干什么呐?”冷不防以为睡着的贺成功冒出一句。

贺景瑞吓了一跳,“没、没什么。爸您没睡着啊?”

“你在那儿嚎啊嚎的,让我怎么睡?”贺成功闭着眼睛说,“看看你那鬼迷心窍的样儿!”

“……”贺景瑞的手顿了顿,尔后走到他爸面前蹲下,扶着他爸的膝盖诚恳地说:“爸,我是真喜欢他。我想和他过一辈子的。”

贺成功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眸霎时精光四射,全是难以撼动的坚决。

“小瑞,”他字正腔圆地开口,似乎是为了让儿子听清楚,每一个字都慢而有力:“这决不可能!凭他是个男人这一点,我就不会同意!你要执迷不悟就别再认我这个爹!”

尼玛,要不要这么绝!

贺景瑞心里滚过各种不服,可面对父亲苍老的容颜,他硬生生压下所有辩驳的话,只挤出一句:“要不您再想想?”

定定地瞪了他五秒钟,他爸铿锵有力地说了一个字:“滚!”

然后……然后贺苦逼就乖乖地,圆润地滚了。

第六十七章:棉裤的作用

贺苦逼自遇到小鞋匠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走路。从家里出来直到现在,他走了快两个小时,心情还是一片灰暗。

无解呀无解!

但小鞋匠还在眼巴巴地等自己解决难题。要不以贺成功的名义让律师把钟秀林弄出来,自己再跟小鞋匠私奔算了?!

这当然只是想一想,根本没有可行性。

不过私奔的想法倒是提醒了一件事,他当下去银行把自己账户里的钱全转到小鞋匠名下。

以贺成功的态度来说,他开始有种隐隐的担心,怕有一天他和沈清源会被迫分开,哪怕是暂时的,可小鞋匠也不能没有一点儿钱傍身。他得未雨绸缪先把沈清源未来的生活安排好。

从银行出来,沈清源给他发来信息【今天回不回来?】

【晚一点儿回。】

【吃晚饭还是宵夜?】

【吃你(笑脸)。洗干净等我回来。】

一如既往的贫嘴口气,贺景瑞不想让小鞋匠担心。

他打电话把程浩叫出来,到离“清瑞”不远的小饭馆喝酒。

“想喝酒你到我店里喝不就得了,干嘛躲到这地方?还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鬼祟”程浩一见他就笑着揶揄。

“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贺景瑞愁眉苦脸地给他倒酒。

“不敢回去见小沈?”

“是啊。他弟的事没解决,我不敢跟他说。”贺景瑞灌下一大口酒,说:“他弟是他家的宝贝疙瘩,不弄出来他不会罢休的!我怕他又去找我爸。”

“你家老爷子不同意放人?”

“嗯。还差点揍我一顿”贺景瑞沉痛地回答。

程浩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只问:“景辉醒了吗?”

“醒了一小会儿又睡过去了。”

“我跟你说,小沈当时不该冒失地去医院,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扯出你俩的事。这下火上浇油,你爸更要为难他了。”

“谁说不是。”贺景瑞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往嘴里倒酒,很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哎哎,你慢点儿。”程浩拦住他的手说:“你先听我说,这事不是没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贺苦逼握着酒瓶,一副走投无路的吊样。

“你哥醒了就好。让他去劝你爸。”

“现在不是钟秀林是不是帮凶的问题,因为他是清源的弟弟,我爸就不会放过他!我哥劝也不见得有用。”

“你总算知道了。”程浩笑道:“你瞧你在医院那样儿,太过了。我要是你爸也得收拾你。”

“浩哥你别落井下石好不好?!”

程浩缓缓喝了口酒,很有把握地说:“你让景辉去说,保证管用。”

“真的假的?”贺苦逼很怀疑。

“要是不管用我跟你姓。”

程浩这话说得太豪迈了,把贺苦逼的疑虑打消了一半。

大哥是老爸的贴心大棉裤,说不定真管用?反正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姑且请棉裤出面试一把。

贺景瑞同程浩喝完酒,回到“清瑞”时,小鞋匠仍像小媳妇似的等着他。

看到桌上没动过的饭菜,他很不好意思,又陪小鞋匠一起吃了一碗饭。

饭桌上他报喜不报忧地安慰了沈清源一番,拍胸脯保证一定把钟小弟捞出来。

贺景瑞就此时是沈清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爱人说得这样有把握,他也就选择了放心。

次日大早,贺景瑞便去医院看贴心大棉裤。

大哥已经醒了,除了精神不太好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去的时候碰到了筱琴。她守了贺景辉整整一夜,终于等到了情郎苏醒。

爱人相见分外情浓,俩人手拉手地互相凝望,脸上眼里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压抑不住的深情。

贺景瑞在一旁站了半晌,硬是说不上话,当人形灯泡当得囧囧有神。

老大刚从鬼门关转悠回来,气都没喘匀,马上就求他说情似乎太那个了……贺苦逼不忍心打扰他哥,生生把满腹心事压进肚里。

倒是贺景辉主动赶他俩走:“小瑞去上班吧,不用守在这儿……你也回去休息,熬了一整夜都。”

贺景瑞看了看表,对依依难舍的筱琴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我爸估计快来了。”

这话对筱琴真管用,心里再有万般放不下,也暂时拿不出勇气面对贺成功。于是她只得乖乖地跟着贺景瑞离开了医院。

贺景瑞送完筱琴又去派出所,费了些口舌,花了些代价,确保钟秀林在里面不会被欺负,才折回公司。

心不在焉地上班到下午四点多,打听到贺成功已经回家了,他又匆匆赶到医院。

贺棉裤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哥,你好多了嘛。”看到棉裤恢复得好,贺苦逼心里也高兴。

“嗯。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事找我?”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有事是有事,可我也一直担心你嘛。”贺景瑞急眼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情功利?”

“我是看你早上来好像有话要说。”贺景辉虚弱地微笑道:“你哥我就是这样的脾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贺景瑞没说话,低头去扳他哥的手指,来回扳了两趟,才把钟秀林的事给他哥说了。

“怎么会牵扯上他?”贺景辉皱起眉头,“说实话,我这趟受伤很糊涂,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他交友不慎,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我跟爸求情,被老爷子狗血淋头。爸是一定要严办他给你出气。”

“要严办就严办凶手,扯其他人干嘛?”

贺苦逼见大哥如此通情达理简直要跪舔了,哥,你真是我的亲哥!

“回头我跟爸说,你让小沈放心不会牵连他弟的。”贺景辉如是说。

“哥,你太好了!我代表人民谢谢你!”贺景瑞几乎要扑过去拥抱他哥了,看到他哥身上的各种管子才临时刹车。

贺景辉像是想到什么事,眉头又皱起来,配上搭在额前的刘海,整一个忧郁小生。

“哥?”贺景瑞听到忧郁小生重重地叹气,忙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瑞,”忧郁小生抬头望着他,眼神无奈而深情,“你别怪爸爸。”

他的话一出口,贺苦逼也想叹气了。

兄弟俩都是夹心饼干同病相怜,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是一个难字和一个欠字。

“我不会怪他。”贺景瑞拿手指抠着床单,低声说:“就是清源太委屈了。”

贺景辉很累似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是啊……其实委屈不委屈还是看我们怎样做。”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贺景瑞堵得慌,无论如何用力喘气始终气息不够的感觉。他用手指勾着领带松了松,开始搜肠刮肚地扯闲篇。

病房里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聒噪,他哥偶尔答应一句。

贺景瑞这个人有一项本事,特别能装高兴,装着装着就变成真高兴。他哇啦哇啦说了一会儿,便由勉强八卦模式切换到真心八卦模式,话题也由公司转到他哥身上。

“哥,我可听人说了,你这次被捅是因为女人。”他冲贺景辉挤挤眼,压低音量道:“除了筱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怎么会?”贺景辉蹙眉不悦道。

“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乱说,连清源我都不说。”

“我根本没别的女人,你让我说什么?!”

“可钟秀林说他那朋友捅你,是因为你包养了他的女朋友……”贺景瑞凑在他哥耳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贺景辉越听越表情扭曲,简直跟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伪,贺景瑞开始怀疑——要说他哥目前光一个筱琴就够操心的,还找一个?他就是有心也没精力呐;另外贺景辉是单身,找女朋友天经地义的事,跟小蜜、二奶什么的也扯不上关系。

“是不是有误会?哥,你回忆回忆,最近有没有和哪个女人走得近?到时候派出所来录口供肯定也要问这个。”

贺景辉揉着眉心回忆了半晌,迟疑道:“走得近倒没有。不过周泰来前段时间找了一个女人。”

周泰来是周一鸣的大哥,已婚,比较风流,跟贺景辉关系很好,最近还一起做生意。

“就是他!肯定是周老大!”贺景瑞拍着腿叫道,“你再想想,他是不是又让你打掩护了?”

果然,周泰来以前就常让几个好朋友帮他圆谎骗老婆,这回也不例外。他给女朋友买的房子正好是贺氏地产开发的,诸如女朋友生病送东西慰问、把人带出来瞒过夫人之类的事,自然着落在贺老大身上。

贺老大运气不好,仇富哥只见过他没见过正主,结果把他给捅了。

敌人虽然凶残,却有个猪脑子。

贺景瑞太替他哥不值了,直呼要去找周老大要赔偿。这事揭出来对周老大很不利,贺景辉顾着朋友情面和生意往来,不让他去闹。

俩兄弟正说这事,贺成功来了。

一见老爷子,贺苦逼立马噤声。规规矩矩地往后退两步,给他爹让出一条道儿。

贺成功只睨了他一眼,便直接无视。

他站在老爷子身后,被那严厉的气场压迫得抬不起头。想说不敢说,想动不敢动,不一会儿汗就湿透了衬衫。

这时候,慈爱的棉裤替他解了围:“小瑞,你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跟爸说。”

贺景瑞看他哥对他使了个“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色,如蒙大赦般奔出了病房。

第六十八章:洗手做羹汤

贺景瑞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等审判似的正等着,筱琴提了个保温桶来了。

看见她,贺景瑞就乐了。无他,筱琴打扮得太奇怪了。

她的光头如今已经长出过肩的长发,被服帖地在脑后扎了马尾,一身素色运动服,运动鞋,背个挎包,看上去像个女学生。

她平时都是奇装异服,忽然换个造型忒看不惯。贺景瑞看着她就想笑。竟然捂着脸笑成一团。

筱琴被他笑得红了脸,扬手去打他,恶声恶气地说:“有什么好笑的?!”

“你……哈哈,怎么穿成这样?哈哈哈……”贺景瑞边躲边笑。

“你管我!喂,你不要笑了!”筱琴红头涨脸地去扯他的嘴。

“不、不笑了。你松手!”贺景瑞终于止住了笑声,揉着腮帮冲她做鬼脸:“你这是为了老大?”

筱琴在他身旁坐下,低着头“嗯”了一声。

“要不要改变那么大?”

“换件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是不是不好看?”

贺景瑞杵着下颌打量一番,说:“好看。但是不适合你。”

“你多看看就习惯了。”她自己上下审视着衣裤,又说:“下回换条裙子试试。”

贺景瑞忍住笑说:“我觉得还是野性随意些的打扮更适合你。”

筱琴耸耸肩没接话,冲病房门扬了扬下巴问:“你爸在里面?”

“嗯。老大和他谈事情。”

“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以后要是你爸在,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这么怕我爸?你至于吗?”贺景瑞笑她。

“你不怕?”筱琴不以为然地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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