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耸肩摊手,白夜翔表情倒是很悠然。
又难耐地叹了一声,聂岩一边摇着头,一边干脆整个背都贴上床头板:“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太乱来……”
感觉被刷新了三观,聂岩伸手揉着发梢,莫名觉得牙痛。
瞅着对方一瞬憋闷的表情,白夜翔突然有种“今晚可能吃不到了”的挫败感。
“所以,你的意见?”这种事情又不能强上,白夜翔几乎有点绝望。
说实在的,他确实应该考虑到这种情况的。
就说么。
之前听这个根本接受不了同性的男人直白地答应和他做,他还很意外。
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
搞半天对方压根没弄清楚流程。
单手覆着额角,白夜翔摇头。
——操,太失策。
“你说你要做Top,什么意思?”聂岩坐在床头盯着床尾的白夜翔,一脸严肃。
“就是我在上面。”耸肩,白夜翔点头,“你在下面。”
“你意思是让我当——”聂岩脸色很黑。
“嗯。”白夜翔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聂岩用一种杀人的眼光把他的笑硬生生噎了回去。
“你意思是你要上我?”聂岩声音凛然,低沉地让人毛骨悚然。
“……”白夜翔伸手抓头。
——呃,如果对方一定要这样表述……
他没意见。
坦率地点头,白夜翔长长吸了口气。
“不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
白夜翔再次把刚才吸入的那口气徐徐吐出来。
“怎么说也得我在上面。”聂岩坐在床头边,脸色阴沉,表示这种事情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闻声,白夜翔愣了一下。
挫败地咬了咬唇,他盯着聂岩歪头:“理由?”
“理由就是我年龄比你大。”
——其实聂岩很想说“我只有在上面的经验”,毕竟在正常的男女世界里,他永远不可能是躺在别人身下喘息的那一个。
“不过我比你有经验。”白夜翔挪了下身体,向聂岩那边靠近了点,“这种事情,经验为上。”
瞄着向自己缓缓爬过来的白夜翔,聂岩咂了下嘴,皱眉:“小子,你搞清楚。要么我在上面,要么就别做。”
瞄着聂岩坚定的脸,白夜翔忍不住勾起唇角:“哦,是么。”终于成功靠到聂岩跟前,看着那个一向沉稳的男人警惕地缩起双腿,他笑意愈深,“不然咱还是老规矩吧?”
“……什么?”
“如果你能压倒我,我就让你上,怎么样?”眯眼,白夜翔那抹笑俨然带着邪魅。
“……”视线清明地盯着白夜翔,聂岩绷了下咬肌。
然而和对方对视了没几秒,聂岩突然探身向前,伸手野蛮推向白夜翔,把对方凶狠地搡倒床上。
双手狠狠撑上白夜翔肩膀,聂岩死死压着对方,声音凌厉:“小子,想上我,你再多吃几年饭吧。”
小剧场:
咬着拨片,白夜翔抱着吉他在面前白纸上匆匆写下一串歌词。
一行行审视着,他又苦笑出声。
算了——这种东西要是唱出来实在肉麻。
光让那个男人听听旋律就好。
望着纸上的意语歌词,他闭眼。
“吻你倔强唇线,任你依赖万千;
太鲁莽,太急切,静谧夜唯留我凝然眼。
与你共步西街,看你温柔笑靥;
太笨拙,太脱线,月长街独爱你寂寞颜。
你不懂,我已日夜情牵;
你不厌,我便任己沦陷。
若天见,我愿一世宣——
倾本心,独守岩。”
60.狼吞虎咽
双手狠狠撑上白夜翔肩膀,聂岩死死压着对方,声音凌厉:“小子,想上我,你再多吃几年饭吧。”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聂岩,白夜翔慢慢勾起一边唇角。
冲对方眨了下右眼,他挑眉,玩味开口:“是么。”
这个男人是忘了他白夜翔的饭量了么?
要说他吃的东西比眼前这个老实的男人多,也不是没可能。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他确实有想吃的东西。
——很想吃的东西。
兀自在心下爽得不行,白夜翔沉声一叹双腿倏然勾上聂岩腰畔。
下一秒未等面前男人反应,他凶狠地拐住聂岩脖颈,硬生生将对方死死扣向自己胸口。
一个麻利翻身,他下一秒便轻松将聂岩重新压倒在身下。
挫败地再次被制了个仰面朝天,聂岩咬牙想东山再起,然而那小子两手异常紧致地扳着他肩膀,防止他左右挣扎。
“喂!”聂岩憋得面颊通红,但无论怎样挣扎总是被那小子灵巧制住。
就那么全力扑腾了一会儿,聂岩终于缴械地瘫倒床上,粗喘着侧开脸盯着床头柜喃喃:“屮你个臭小子力气真大……”
这确实已经不是一次实践得出的结论。
而是——
无数血泪史。
瞄着身下男人隐隐写着羞耻的脸,白夜翔唇角笑意愈加浓厚。
就那么享受般盯着聂岩因为疲累而喘息连连的脸,白夜翔几乎已经进入脑补模式。
“所以,还是我上你。”只是在陈述一个鲜明的事实,白夜翔声音平和而安详。
然而聂岩在听到那句“我上你”,神经还是不可抑止地颤了一下。
下一秒,趁白夜翔稍微放松了点戒备,他忽得迅速撑身而起,粗暴地伸手掀开身上白夜翔身躯,踉跄着冲向床侧自己办公桌。
像只被逼死路的猫般,聂岩踩着椅子敏捷跃上办公桌面。
接下来,他绷着咬肌蹲在桌面上,警惕地盯着床上一脸意外的白夜翔。
瞅着那个身材颀长的大男人像只弃犬一样缩在办公桌上,白夜翔只愣了一下,立刻喷笑出声。
在床上挪了一下,白夜翔挫败叹笑,盯着对方炯炯目光,咬了咬唇:“岩,你不是吧?”
完全被聂岩这副惊悚的样子戳中,白夜翔润了下有些干涩的唇角,真是觉得心下燥痒不已。
——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惹人怜爱的可爱表现。
“……”像是在丛林生活中的猫科动物,聂岩小心翼翼地在办公桌上挪着,一边低头谨慎地避开桌面上的笔筒、笔记本电脑等物品,一边密切注意着床上白夜翔动向。
潇洒地从床上跨下,白夜翔站在地上,活动了下大长腿,盯着聂岩笑得异常灿烂:“我说,聂老师,你知道就算你蹲那上面也一样的对吧?”
慢慢向聂岩办公桌移动,白夜翔歪着头,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扑上去。
——他可是豹子,就算猎物会爬树,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瞅着对面那小子气势汹汹地向他大步迈来,聂岩径直伸手冲他做了个停止动作:“你、你先等下!”挫败地咂嘴,聂岩拧眉,“石头剪子布——行吧?公平点。”
说完这话,他真是觉得自己男人尊严只剩渣了。
闻声,白夜翔皱了下眉。
不过丝毫没停步的意思,他继续迈到办公桌边,伸手便要拐聂岩脖子。
拜托,这会儿想让他停下除非让他撞火箭。
眼看着白夜翔胳膊粗野地勾上来,聂岩立刻向后仰着身体,本能地缩起肩膀:“只要你赢我,我就答应在下面,行吗?”喘息着,聂岩咬牙,“心甘情愿。”
瞄着聂岩近在咫尺的脸,白夜翔忍住想强吻上去的冲动,挑了下眉:“心甘情愿?”
“对。”动了动喉结,聂岩沉声无奈,“小子,给你老师点面子行么。”
他活了三十多岁,从没想过自己会为这种事情跟别人低头,还特么屈辱地讨价还价。
真感觉自己几分钟前信誓旦旦地说着“我一定要在上面”跟扯淡没什么两样。
注意到聂岩俨然山穷水尽的表情,白夜翔也终于体贴的稍稍停下了动作。
也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万一自己强上成功却弄得对方心意蔫蔫就太得不偿失。
“石头剪子布?”脸上写着理解,白夜翔退开一步。
“对。”聂岩绷紧神经,感觉自己身家性命全赌这上面了。
“行,那就来。”倒是没什么异议,白夜翔耸肩,笑。
两人同时伸手。
白夜翔布。
聂岩石头。
“三局两胜。”聂岩咬牙闭眼。
“……”白夜翔笑得没有一丝节操。
行。
岩。
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让一个人输得心服口服……身服。
三局过后……
在一连串挫败的“操”声中,聂岩刚要猫着腰从桌上慌张跳下,白夜翔便冲上去一把将对方蜷起的身体整个裹入怀里。
其实对于某人三局居然都出石头,白夜翔也甚是无语。
——既然对方给自己制造赢的机会,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激烈的动作差点把桌上笔记本电脑撞翻在地。
聂岩捏着把汗,本能地去救电脑,于是被白夜翔抓住间隙牢牢控制住。
笔记本是完好无损地坐回了桌面。
不过白夜翔却拦腰捞起聂岩,将那个狼狈挣扎的男人大步流星地向自己卧室抱。
“喂,你带我去哪儿!”
“我卧室。”
“你、在哪儿不一样么!”
在自己卧室聂岩还稍微有点地理上的东道主感,至少心理稍微有点安慰。
但这会儿感觉要彻底被拐卖到非洲一样,他难耐地有崩溃倾向。
闻声,白夜翔只是暗笑着没回应。
在哪儿都一样?
怎么可能。
聂岩房间里的“某些装备”太少。
既然对方第一次,没润滑怎么行。
到时候疼死这个男人,明天他可没法对那一帮子等对方去上课的学生负责。
潇洒地把聂岩面朝下扔到床上,白夜翔轻快地骑上对方后脊背,探手在床头柜抽屉掏了瓶润滑剂。
“小子!你给我轻点!”
声音闷在被褥里,聂岩抽吸着抗议。
白夜翔躬身向下,野蛮地把对方凌乱衬衫狠狠掀到肩膀。
望着聂岩露出的后背,白夜翔毫不犹豫地张口吻上,顺着对方脊线一点点向下吮 吸。
聂岩本来还想抗议,但在对方那挑 逗意味十足的亲吻开始后,整个身体就紧绷了起来。
双手死死扯着被褥,他侧头想警告身上小子,不过白夜翔只是野蛮地按住他后颈,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全程中,聂岩除了憋屈地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模糊抗议外,俨然无能为力。
那种大势已去的挫败感,让他最终只得乖乖任那小子上下其手。
尤其是内裤刚被拽下时的那种冷飒感,让他一瞬有种英勇就义的错觉。
之后的进程就实在可以用恐怖形容了。
说实话,事后聂岩的记忆除了酸痛的腰、火辣辣痛感异常的臀部,就只剩下因为强烈律动发顶一遍遍撞在床头板上的锐痛。
一切都结束后,聂岩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半天没法移动。
从来没被这么折腾过,他只感觉稍微动一下都跟上刀山下火海般难耐。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同情女人。
如果每次和他们男人做的时候都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碰女人。
对于第一次做完能勉强保持身残志坚的聂岩,白夜翔的评价倒是很高。
看着聂岩虚脱般软在床上,那小子给的安慰也就是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他,轻轻吻着后颈以示关怀。
不过此刻的聂岩心下却是万般慨叹。
说真的,如果他注定要被这小子掰弯,他宁愿上天让他年轻十岁。
到时候他就有力气有耐性和这小子斗智斗勇。
那会儿谁上谁下,就真不一定了。
卫生间里传来连绵淋浴声。
聂岩呲着牙稍微向枕头方向爬了爬。
但刚一动,身下的痛感便让他一阵拧眉闭眼。
扶着腰,他额角抵在床垫上,真是挫败地哭笑不得。
说到底,这种事情也确实是自找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最开始居然那么天真地以为——
算了,不想了。
黑着脸,聂岩咬着牙想撑起身体。
但挣扎了一下,又失败了,他不禁一阵恼火。
屁股还是很疼。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侧首瞄着自己那件被白夜翔撕扯得惨不忍睹,最终被无情丢弃在床头的衬衫,俨然无话。
直到现在,他对于“自己已被男人上”这种事情还是没太有实感。
就那么思绪混乱有点自暴自弃地在床上趴了一会儿,他终于听到那小子从卫生间回来。
看着聂岩仍然保持趴着的动作,白夜翔表情滞了一下。
爬上床躺到聂岩身边,他关切地伸手温柔地摩挲聂岩肩膀,皱眉:“很疼么?”
说实在的,他已经算是很小心翼翼了。
强行忍住把聂岩按在哪里任自己驰骋个昏天黑地的冲动,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控制力。
“废话。”
聂岩仍然面朝下。
过了很久,他才低沉而嘶哑地憋出一句:
“你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那玩意儿……还真特么大。
笑,白夜翔向聂岩身边再次挪了挪。
凑到对方脑侧,他温存地像家猫一样用鼻子蹭了蹭聂岩仍然殷红不堪的耳畔。
看着聂岩肩膀微微的颤栗,他深深吸了口气,伸出胳膊揽过聂岩身体:“你要去洗么?”知道对方今晚确实牺牲了不少,白夜翔爱怜地浅啄着聂岩耳廓。
“过会儿吧。”聂岩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但白夜翔能听出对方因痛感压抑的隐隐抽吸。
“岩。”苦笑,白夜翔顺着聂岩耳际一点点向他发顶吻,“抱歉。”
听着那小子真挚的道歉,聂岩滞了下身体。
虽然真的疼到想爆粗口,但思来想去,他确实理解这小子的冲动。
——如果今晚换做他自己在上面,他也不能百分百打保票自己就能控制住情绪。
不管怎样,反正他俩今晚总得有一个在下面。
自己年龄确实比这小子大,要比热血早就不胜体力。
和浑身满是锐气的白夜翔相比,他已经学会了在某些情况下让步和妥协。
——虽然……某些妥协可能真不是出于本意。
但既然接受了这小子,他已经做好了生活中有重大改变的觉悟。
以后如果想和对方一起走下去,他知道自己要摒弃一些固有的执拗观念。
就算过程可能会比较艰辛漫长……
为了这小子,他愿意去试试。
61.不速之客
半夜三更,聂岩因为身下难耐的锐痛醒来。
侧首借着窗外微弱月光,他望向睡在自己身边的白夜翔。
那小子一如既往,睡姿潇洒无比。
像个晒太阳的狮子般平摊在床上,白夜翔把被子捣腾地只勉强盖住了一条腿。
就那么半撑起身体眯缝着眼,聂岩无言地凝视了那小子一会儿。
对方毫无察觉地保持着平稳而安然的呼吸,闭合的眼睑处能看到修长睫毛。
表情染了点复杂,聂岩缓缓伸手探向白夜翔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