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天真 上——玉师师
玉师师  发于:2015年10月18日

关灯
护眼

王三笑将一个望远镜递给康天真,倚在栏杆上剥开心果,“瞧那楼盖的,跟纸糊的一样,一看就根本没打算长久地住人,你俩看看。”

宋文渊拿着望远镜左右打量一番,点头,“这里几百年前该没有村子吧。”

“说得不错,”王三笑的手下笑着恭维道,“这里本是林场,98年为了修铁路,将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庄迁移到了这里。”

“鸡霸德怎么能确定陶仲文的墓就在那家宅基地下面?”康天真看到那个正在建设的楼房中有三个人正在忙碌地刷墙,“万一他往地下挖个几十米,发现啥都没有,岂不是要气出尿来?”

“根据风水,”宋文渊淡淡道,“这个村子傍山环水,聚集日月星辰之场能,藏风抱水,避免了气遇风则散,水势绵延,可保后世福运绵绵不绝,堪称一个藏龙卧虎的阴宅宝地,而那里就是它的穴心,形、势、理、气无一不佳,是这附近五行场能聚集的焦点……”

“看不出,小宋同志对风水还挺有研究?”王三笑对宋文渊饶有兴趣,“这可是一门不得了的手艺。”

宋文渊笑笑,“略有一些耳闻罢了。”

康天真对王三笑道,“你别跟他扯皮,明明就是个做生意的,说话非得文邹邹,跟我大伯一种病。”

宋文渊觉得好笑,“什么病?”

“不装逼会死综合症。”

“……”宋文渊突然想抽自己:叫你嘴贱!

王三笑扭头问刚才开门的男人,“那边挖到什么情况了?”

“看样子已经挖着了,”男人恭敬地说,“附近的古玩市场上零星出现了几件新坑货,都是明中期的古董,有瓷器、玉簪、三清铃,都是道家的用品。”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王三笑往嘴里塞了一颗开心果,边嚼边道,“老祖宗的阴宅都敢挖,鸡霸德这鬼佬胆子还真不小,只是他挖坟容易销赃却难,陶仲文是一品大员,那么多随葬物品,咱们怎么能让鸡霸德一个人撑破了肚子?”

“怎么办?报警吗?还是让当地文物局来解决?”康天真问。

宋文渊摇摇头,“肯巴德既然敢在这里盖房挖墓,想必早已上下打点好,除非你的举报信投到故宫,不然恐怕很难受理。”

“等那帮公务员走完程序,这边坟早挖完了,”王三笑嗤了一声,“你俩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天色渐晚,三个人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就离开这个村子,加长林肯在乡间的小马路上一拐弯差点卡住,如此尴尬时刻,前面竟然又来了一辆a8。

两个车都停住了,宋文渊往外看了一眼,突然将康天真卫衣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是肯巴德。”

康天真把自己裹得像个腔肠动物,趴在车窗上望过去,“他贴了膜啊,完全看不清,咦,司机还挺帅。”

“没你帅,”王三笑从保温柜里取出一根雪茄,放在鼻下贪婪地闻着,一脸犯烟瘾的怂相。

宋文渊笑道,“你在戒烟?”

“是啊,”王三笑有气无力地将雪茄放回去,摊在座位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吸烟有害健康。”

“那你应该将香烟、打火机、烟灰缸之类全都扔掉,省得看到就会出现条件反射。”

王三笑痛苦地歪在康天真身上,哼哼唧唧,“那简直比割我的肉还要残忍啊!”

两辆车在狭窄的乡间小路上纠缠了半个多小时,队伍越堵越长,终于造成严重拥堵事件,王三笑懒洋洋地对司机说,“给交警打电话,出了问题要找警察嘛。”

宋文渊往旁边的小楼望了一眼,转眼看向王三笑,脸上不免有了惊讶。

“你这什么表情啊,”康天真看看他,又看看王三笑,开玩笑,“喂,你该不会看上我们家笑笑了吧?嘿嘿这样也不错,我们笑笑虽然长得磕碜点儿,但他除了节操什么都有,真正的钻石王老三!”

王三笑一脸雍容端庄地看向他,字正腔圆,“放你娘的屁!”

交警迅速赶了过来,在车队前后指挥疏通,王三笑趴在司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司机点头。

小路上腾出了点儿空,交警在车窗外打了个手势,司机看上去像个新手,一脸紧张地点头,缓缓发动车子,慢慢加速,突然啊地一声惨叫,只觉车子猛地一颠,如同抽筋一般抖了一下,疯狗似地撞破旁边的围墙。

冲天尘埃漫天飞起,康天真一个没坐稳,整个人都扑进了宋文渊的怀里,“卧槽!”

宋文渊慌乱间一手搂住他的细腰,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一团肥厚的软肉上。

“日你爷爷个球的!宋文渊你摸我屁股???”康天真杀猪似地嚎叫。

“我不是故意的!”宋文渊也略显狼狈,“刚才震得厉害,我只是想抓个什么稳一下……”

“那你就抓我屁股?”康天真一脸亢奋地得理不饶人,从宋文渊怀里爬出来,扭腰撅着屁股向他炫耀,“小爷的屁屁有多金贵你知道嘛?这还是处男地儿呢,连璧影都没摸过!”

“闭嘴,矜持点儿,大家闺秀的沉稳自重呢?”王三笑斥责,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冷不丁这么一震,让风度翩翩的他还是有些斯文扫地,出门前喷了半瓶锗哩的头发都耷拉在脑门上了。

康天真冲他恶吼,“滚你大爷的,这到底什么情况?”

空心砖垒砌的毛坯围墙被撞得跟狗啃了一样,加长林肯有一半身子钻进了围墙里面,交警们连忙围过来,在外面拍车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三笑使了个眼色,司机一抹脸,顿时痛哭流涕地从车里爬下来,“啊啊啊亲娘啊,我为什么刹闸踩油门,这得陪多少钱啊啊啊啊……咦,院子里怎么这么多土?咦,这是什么?青花瓷?”

第11章:偶遇出恶气

王三笑用一种迎面扇一巴掌的方式将盗墓事件捅给了警方,现场见证人太多,迫使官方不得不严肃处理。

然后,深藏功与名。

回到市区已经是华灯初上,王三笑揽着康天真的脖子,跟个树袋熊似地挂在他的身上,“侄儿啊,你已经来湖北好几天了,尽一个地主之谊呗。”

“我早来两天就成地主了?”康天真才不认宰呢。

“那当然,你这是提前开辟根据地,懂吗?”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王三笑带着二人出去觅食,他在发现美食与美色上总是有着令人无法企及的敏锐。

“黄焖石鸡、炮蒸鳝鱼、葵花豆腐、藕汤排骨、千张肉、万寿羹、红烧野鸭子,清蒸武昌鱼,”王三笑朗声报出一溜菜名,字正腔圆,底气十足。

“请稍等!”服务员麻利地点好菜,帮他们开好一个包间。

康天真坐下,对宋文渊诚恳地介绍,“他在学古董鉴定之前是德云社学徒,说学逗唱什么都会,那会儿名字都取好了,叫王德缺。”

王三笑大骂,“你他妈才缺德!”

宋文渊忍不住笑起来,帮二人烫了杯子,拎起茶壶倒上热茶,“你俩感情真好。”

“那当然,”康天真一脸自豪地说,“当年他在德云社学开挖掘机的时候,可多亏了我没事儿送点剩饭过去,才能把他养得这么高高大大……哎哟我去!”

王三笑斯文地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

康天真笑哈哈地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王三笑肩头乐得直晃,甜腻腻地哼唧,“别这么暴力嘛,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不好意思,我发育比你好,所有裤子都是我穿合适,你穿就长了,”王三笑带着一脸狰狞的笑容,“你说是不是?”

康天真委屈地抽鼻子,“你变坏了,笑笑,你再也不是那个深爱我又被我所深爱着的笑笑了……”

“笑你大爷!”王三笑对这个昵称深恶痛疾,连梨面带雨的天真真都不再疼爱了。

康天真兴奋大叫,“你敢笑我大爷?我大爷会neng死你的!”

“……”王三笑第一次在与他的斗嘴中落了下风,看着眼前一脸傻缺相的发小,认真地开始考虑找个僻静处neng死他的可能性。

宋文渊笑着喝酒吃菜,看这两个人相互扯脸,愉快之余,觉得心底奇怪地升起一丝别扭,仿佛是隐隐的不甘,是对面前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不满。

“哎,你怎么光吃菜不说话啊,”康天真蹭了一下宋文渊,“是不是对王三笑这二货无语了?”

王三笑:“他是对你的智商绝望……”

宋文渊道,“我从小话就少。”

“闷葫芦。”

宋文渊笑起来,端起酒杯,对他道,“因为璧影的关系,你对我有诸多误会,现在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希望这一杯,能够一饮泯恩仇。”

“哪有什么恩仇,”康天真豪迈地和他碰杯,仰头干了这杯啤酒,抹抹嘴,一脸真诚道,“自从上次你救了我,我就下定决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宋文渊摆摆手,“那点小事……”

王三笑脸上的笑容褪去,“什么救了你?”

“嗨,一次丢脸的大事件,”嘴上说着丢脸,可康天真是从小就没什么脸的,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立刻添油加醋,将自己怒斥盗墓贼、宋文渊勇闯小茶楼的故事用说评书的语气大力渲染了一番。

“……活该,谁让你带着十几万的珊瑚念珠满世界跑,被撸了谁都怪不得,”王三笑冷冷地说,“得亏那几个杀马特没遇见我,不然……还珊瑚念珠……叔直接把他们剁碎了团成人肉珠子。”

三个人一顿饭连吃带喝吃到了十点多,醉醺醺地从饭店走出来,王三笑和康天真勾肩搭背,走路扭成s形。

宋文渊没法放这两个人自己回酒店,只得抓住康天真的另一只胳膊,牢牢将人控制在身边,防止他钻到下水道去。

“我不回去,”康天真突然高声叫道,“我要去闯荡江湖!”

“江湖!”王三笑跟着高叫。

康天真激昂地挥拳,“我要扬眉吐气!”

王三笑:“吐气!”

康天真亢奋得浑身发抖,“我要去捡漏!”

王三笑:“捡漏!”

“……”

宋文渊十分想把他们俩扔在路上。

王三笑猛地站直了身子,长臂一伸,揽住康天真的脖子,万分认真地说,“叔带你去捡漏。”

康天真大跳hip-pop:“耶耶耶耶耶!”

宋文渊表情淡定内心暴走:“……这他妈什么毛病???”

酒店还没走到,王三笑勾着康天真半路拐弯,直奔座驾,他来湖北不过十个小时,对古玩市场却已经了若指掌,指挥着司机左拐右拐,开进一条隐蔽的街道。

深夜十一点,街道上鬼影幢幢,卖家坐着小马扎分布在街道两侧,面前的油布上摆着三三五五的古董,乱拉的电线上,几盏昏暗灯泡随风晃动,越发显得阴森神秘。

——这就是被称为天光墟的鬼市了。

“卧槽,我大伯从不让我到这种地方玩儿,”康天真歪歪扭扭地靠在王三笑身上,“说从我的基因角度来看,百分百会打眼。”

王三笑得意地抖抖腿,“有叔带着,谁敢给你下套?”

“对对对!”康天真高叫,“买买买!”

宋文渊:“……”

近年来,涌入市场的收藏大军如过江之鲫,淘得鬼市如今很少能看到真品了,三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都没看到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

“咦,”王三笑站在一个角落,从一个很小的摊位上捡起一串念珠,“真真,过来,看这珊瑚不错。”

康天真晕乎乎地回头,没看到念珠,先一眼扫到了摊主,倏的酒醒了,恶吼,“呔!孙贼!!!”

摊主怒视,5秒后,仿佛猛地认出他似的,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将摊子上的油布一扯,卷起全部卖品,撒腿就跑。

王三笑大喝一声,顿时后面四个保镖如猛龙出江,扑上去按倒摊主,缴了他手里的油布,送回王三笑面前。

“跑什么?”王三笑低头扫了一眼油布里的东西:一串阿卡珊瑚念珠炼、一个明代龙泉窑大吉瓶、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心里头有了算计,慢慢咧开嘴笑呵呵道,“有点意思。”

康天真冲上去,对着地上的摊主一顿拳打脚踢,被宋文渊从背后给架住了,淡淡道,“先别冲动,这里不是算帐的地方,既然是故人,那我们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叙叙旧吧。”

王三笑何等人物,一看这架势,立刻明白来龙去脉,对保镖使了个眼色,转身,往一个暗巷里走去。

夜深风静,明月皎皎,保镖将摊主拖过来,狠狠掼在地上,康天真扑上去就要动粗,宋文渊一把拉住他,笑道,“别脏了你的手,我来。”

说着走过去,扯起摊主的外套一把裹在他头上,榔头一般的拳脚暴风骤雨般落下,康天真听着那沉闷的嚎叫,都有点不好意思出手了:没想到宋文渊看上去斯斯文文,下手竟然这样黑。

“再打就残了,”王三笑好心提醒了一句,“多大深仇大恨啊?”

宋文渊松开手,活动一下肩膀,轻松地笑道,“和这位老叔感情太深厚,情不自禁交流得深入了一点。”

“牛逼,”王三笑满脸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宋文渊淡淡道,“过奖。”

康天真蹲在地上戳戳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男人,“老叔,你不是挺拽的吗,怎么才得瑟了没两天就被打成这个怂样儿了呢?”

王三笑问,“他就是昨天下套给你钻的那个杀马特?看上去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杀得起来?”

“他是杀马特的爹。”

王三笑倚在墙边慢悠悠地磨着指甲,“喂,杀马特他爹,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摊上的这个大吉瓶新出土不到半年吧?原来你不但会敲诈,还会盗墓啊?”

那人趴在地上抽搐,保镖一把扯开裹在他头上的外套,露出被宋文渊揍得跟癞葡萄似的脑袋,呵斥,“王少问你话呢,别他妈装死!”

“咳咳……别、别打我,我说……”那人挣扎着出声,“我……我没有盗墓……这个瓶子是我……咳咳……是我偷的。”

“当然是你偷的,盗墓的盗不就是偷的意思?这点儿小事儿还得劳烦爷爷教你?”王三笑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不老实,给我接着打。”

“别、别打了……真的……真的……”那人连哭带叫,“真的是我偷的,我从我家院子里偷的……”

“放你娘的屁!自家院子那叫偷?”康天真勃然大怒,对王三笑道,“他在鄙视我们的智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