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美人(穿越)——水汀生月
水汀生月  发于:201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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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白衣男子杜冷月情况如何,男子脸色缓和已不见当初紧张,我心里隐约觉得这人似乎过分关心杜冷月,不知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嘈杂交错的脚步声纷沓而至,“盟主,”有人这样叫了一声,白衣男子颔首示意,连忙站起身来。这时我总算明白了,白衣男子便是冷落花,难怪他气质非同寻常,一招一式唯美零落,原是那招式不是人人都使得出来,我早该想到得。

“雨儿,你也在此。”我回首,只见白衣剑人走在众人之首,白色的胡须在风中轻扬,他扫视四周,见杜冷月仍旧一动不动躺在一边,之前见冷落花已为杜冷月解毒,又向冷落花道谢。峨眉派掌门月仙师太走上前来,道:“我们已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阆无心,不知情报是否有误”。

冷落花不作回答,一心一眼还停留在杜冷月身上,目光极是小心。又有人向冷落花询问,他这才道了一句:“阆无心已经走了,我料想这不过是琳琅阁的临时据点,于阆无心而言可有可无。”“那可怎么办?”众人又问,冷落花转过身,侧脸冷严:“先回武林盟再做打算”。

杜冷月不久后清醒过来,我告诉他说是冷落花为他解毒,却不见他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极是懊恼。我想询问又不知如何问起,只是将冷落花的打算简略告诉于他。众人都先离去,我这才想起一直未曾见到林珠儿,也不知她是否安好。我寻思着寻个时机去寻林珠儿,不禁神思恍惚,回过神时杜冷月已经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盈盈地看着我。“大师兄”我有些不好意思,杜冷月却捏地更紧,只听他说:“你没事就好,”他的目光很是宠溺,我却只能躲闪。“小师妹不知如何?”我假意提醒,杜冷月淡淡地说:“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来林珠儿的去向杜冷月早就心知肚明,她在何处尚无定论,没有生命危险便是好的,我这样想着,心想不如先和众人回到武林盟再做打算。

08.琳琅鹿阁

大队人马在前,只有我与杜冷月及其他几名伤患落在最后。途径漳州城,我们几人都觉得困顿不堪,不如先进城再做打算。一路同行,我与几名同行之人也熟稔起来,其中一人瘦瘦弱弱,身挎一把大刀,显得凶悍非凡,我心说人不可貌相。我与他攀谈得知,他姓苗名李,霸刀门下弟子,师从狂刀客。我与他很是投机,虽然我记不得从前多少,言谈举止倒是幽默,他很是欣赏我这种性格,我对他不拘小节的性格也很欣赏。

漳州古城,素有鱼米之乡美称,此处人杰地灵,商贾兴盛。我们方才入城,城内便是一副繁荣兴盛景象。我干脆下马,东逛西看。杜冷月有些恼怒,皱了眉瞪我,我对他挤出谄笑,他便不再理我。苗李见我下马,也跳下马来挨着我走。我们走过几条大道,人声骤然鼎沸起来。人群摩肩擦踵,我只好随波逐流。顺着人流的方向前进。“钟兄。”苗李一把拉住我,将我从拥挤的人群中拽了出来。我看见他满脸通红,很是兴奋,随口问起:“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苗李嘴角蹙起,挤出一丝坏笑,问我:“钟兄可曾听说过鹿儿阁?”我摇头表示不知,苗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重重拍了下脑门,道:“钟兄,我差点忘记了,听说你患了失忆之症,此事当真?”,我只得故作尴尬,重重点了下头。苗李突然晃了晃手,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过去的忘记了更好。”

见我情绪低沉,苗李又继续说:“我还是与你说说这鹿儿阁之事,这鹿儿阁乃漳州城最大勾栏,阁内有春夏秋冬四大花魁,个个生的貌若天仙,有沉鱼落雁之容。引得众多富家公子趋之若鹜,然而吸引众多富家公子趋之若鹜的却并不是这春夏秋冬四大花魁,而是那从未有人见过真容的玉莲小姐。据说玉莲小姐容姿超琼,艳冠绝世,有倾国倾城之姿。”

“有那么美?”我侧目凝听,苗李撇了撇嘴,道:“总之没人见过玉莲真容,不过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我哈哈笑了,张口便道:“人家信不信我不知道,苗兄你是忍不住了想见玉莲小姐,你与我说这些,不就是心痒难耐?”苗李倒不尴尬,左右查看一番,在我耳边轻声道:“钟兄你说得极是,还有一说不知你是否听说?据传这鹿儿阁与琳琅阁有些纠葛,关系非同寻常。盟主也曾派人暗中监视,只是如今也未能找出其中关联”。

原来还有这一说,我默默点头,一把拉过苗李,眯起眼道:“你我今晚过来看看?”苗李喜不自禁,我两心中所想不言自明。回到杜冷月身旁,我极力劝说今晚留宿漳州城,杜冷月见我说得殷切,像是在怀疑什么,倒是没有点破,淡淡回了句好。我们众人安顿下来,用了餐天色擦黑,我与杜冷月道了晚安,趁着月色溜到后门。屋外月明星稀,灯火通明,苗李已经站在门外等我。“走。”见我出来,苗李揽过我的肩拉着我朝鹿儿阁走去。

我俩走到鹿儿阁门口,我正扭捏着不知如何是好,便被几名浓妆艳抹打扮的女子拉入门内。鹿儿阁内部装饰得极为富丽堂皇,让我有瞬间步入龙宫珠阁的错觉。我与苗李好不容易在大堂找了位置坐下,这里座无虚席,清一色的锦衣富贵公子,倒是只有我与苗李显得略微寒碜。不消多时,粉衣打扮的女子婀娜而来,杏腮带笑,女子言语盈盈,道:“各位公子请安静,我们鹿儿阁的规矩乃是价高者得,出价最高者可随意点选姑娘作陪。”座下的人似乎并不买账,有人叫嚷:“玉莲小姐可在?”在座之人也都跟着起哄,“你说得随意,包不包括玉莲小姐?”粉衣女子极是妩媚一笑,声线妖娆:“玉莲小姐今日正在。”听得这话,大堂之内瞬间沸腾起来。

我去,本爷也被震撼了。之前听苗李说从未有人见过玉莲小姐真容,方才粉衣女子说玉莲小姐今日正在,便是暗示了出价最高者可一睹玉莲小姐真容。本爷虽无如此财力,到时做个梁上君子不也能一睹美女芳容?我思及于此,与苗李会心一笑。

美人之争果然激烈非常,我与苗李叫了壶酒一路看戏。起先应价之人争先恐后,后来价格越抬越高应价之人也寥寥可数,坐在二楼雅座的公子叫价一万两黄金,我与苗李惊讶之极,我心说那人该是有多土豪,也罢,无人应价不是贬低了美人身价?我端酒饮了一杯,屋外熙熙攘攘,我正想是何人,苗李低了头连忙拉我,我这才朝门外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白衣的冷落花。“是他?”我掩饰不住惊讶,苗李泄气一笑:“盟主怕是志在必得。”我心说冷落花莫不是来调查玉莲的吧?我便看好戏就成。

二楼公子话音未落,冷落花淡淡接了一句:“五万两黄金。”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又狂灌了几杯酒,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冷落花走起路来身姿轻盈,干净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我见他穿过人群,走到粉衣女子跟前。女子抿嘴笑了,又问:“可有人出价超过这位公子?”与我料想地一般,果然没有人再出价,五万两黄金不是笔小数目,不管对方有多美,见上一面若要花去这个数也是不值。

冷落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跟着粉衣女子上了二楼,我见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随即朝苗李使了个眼色。我俩离开座位,在夜色的掩映中来到鹿儿阁后院。后院树木繁茂,我俩蹑手蹑脚来到屋后,我朝上望去,三层小楼众多房间灯火闪烁,我不禁扶额思索,尼玛谁能告诉我是哪个房间?我与苗李对视,苗李挑眉笑了,抬手指向三楼楼角的房间,朝我使了个眼色。

苗李轻功是极好的,他带着我跳到三楼拐角,我俩放低身子来到玉莲房门外。屋内灯火闪烁,偶有人影晃动,未免被人察觉,我与苗李躲到房屋侧面,屏气凝神起来。屋内很是安静,继而传来古筝弹奏之声,曲调优雅婉转,又略带悲凉。屋内之声我们听不太清,我也有些焦急,本是打算看清玉莲真容,现在这般不是前功尽弃,不说一睹芳容,连个背影都难以窥见,不得不说是遗憾非常。

09.玉莲莲花

倒是这时,听得房内有人发问:“是谁在此?”我不禁一身冷汗,我与苗李相顾无言,只是尽力隐藏气息。屋内之人不再说话,我心知方才发问之人必是冷落花。就是这时,一道寒光倏地飞旋而来,我心说不好,连忙闪躲,苗李也是着急,我俩尽力避闪,只是发出的动静太过,屋内之人又连续撒出几支暗器,让我们招架不能。

我身体趔趄,跌撞着冲进了玉莲房间,当我回过神来之时,坐在屋中的冷落花正面无表情地看我。他的身边坐在一身蓝衫的女子,就在我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几乎忘记了呼吸,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漂亮。她的美丽不须累述,因这世间再找不出这般绝世美人。她的眼眸是海水般的深蓝,让我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的眼眸,像极了阆无心,我的心脏怦然作动,不是为玉莲,是为阆无心。

玉莲抬眸定定看我,眸中是说不出的思绪繁杂,我也不自禁地凝视她的眸,忘记了行动。我听得身旁有人故作咳嗽,回过神来,却见冷落花抿嘴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看我,他道:“你怎么在此?”我想着如何解释,却发现苗李早在不知不觉间便不见了踪影,我心知不能出卖朋友,就把除去苗李的部分尽数说与冷落花听。冷落花听罢,抿了口酒,交互着看我与玉莲,玉莲并未作声,冷落花冷淡笑了,让我坐下,道:“钟明雨在此也是好的”。

听到冷落花如是说,玉莲正欲开口却被他挡下。冷落花道:“玉莲姑娘,可否为我与钟公子弹奏一曲?”玉莲不答,兀自坐于古筝旁,信手弹奏一曲。这首曲调我未曾听过,旋律极为悲伤,比方才玉莲弹奏那曲更加凄凉,让我不知觉心疼得紧,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了一处。这时,冷落花不顾玉莲,让我坐在身旁,为我斟了杯酒,举杯递给我。他斜倚着身子,唇角流曳出一丝玩味,在我耳边很神秘地道:“你可知,玉莲是男人。”

“男人?”听冷落花如此说道,我惊愕地合不拢下巴。我打量起玉莲,她的面容完美无瑕,可以说是雌雄莫辨,五官完美地融合了男人的英气与女人的妖媚,我承认仅凭那张脸我确实无法确定玉莲是男是女。她身材秀美,皮肤白皙,我方才也未看得清楚,并未仔细查看她各种性征。我越是惊慌失措,冷落花却越是兴致盎然。冷落花在我耳边淡淡地说:“你可还记得那个人?”我的心似乎漏了一拍,因为冷落花口中的那个人,使我莫名其妙地悸动起来。我手中捏着的杯子滑落在地,酒水溅落,玉莲手指的弹奏也骤然停滞下来,她低着眸,凝视我,那双深邃的眸让我喘不过气。

却是这时,冷落花埋头笑了起来。独留我与玉莲相顾无言,我很想与玉莲说些什么,可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就像是记忆即将破茧而出又找不到出口。我正在挣扎,门却被谁推开。我回头,只见杜冷月静静地站在月色之下,一双闪亮的眸看向我。“师兄。”我话还未落音,杜冷月走上前来拉起我就往外走,我们还未走出门外。只听见酒桌倒地,一阵稀里哗啦之声此起彼伏。身后传来冷落花的质问:“杜冷月,你在怕什么?”我感觉到杜冷月拉着我的手一阵僵硬,我回头看向玉莲,她眉眼带伤让我心如刀割,我突然有了想要扑到她身旁好生安慰一番的想法。只不过下一刻我已经被杜冷月拉着走出了门外,我方才终究是想多了罢。

回去的路上,杜冷月一言不发。我们之间的气氛格外诡异,我想要缓和气氛试图解释什么:“师兄,我只是好奇。”杜冷月听罢,停下步子,回头看我。他的眼眸在月色中格外皎洁,明亮的如同九天外的繁星,他的眉眼都是温柔,又是令人心碎的憔悴。风起,吹乱了他鬓角的碎发,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都是绝望,杜冷月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我的手指触及到他的眉角,对他挤出难看的笑:“师兄,都是我不好”。

他没有说什么,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惊愕中,轻轻地在我唇上落下一吻,他的嘴唇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淡淡而熟悉的茉莉花香。“师兄,”我执拗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走吧,我们回去。”杜冷月拉着我,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清晨,我才起床便看见等在门外的苗李,见我从房中出来,他迅速走到我跟前,问:“你还好吧?”我挤出个难看的笑,瞪着肿胀的熊猫眼,沉默地点了点头。下楼后与杜冷月及其他人汇合,我们快马加鞭赶往武林盟,回到武林盟已是日落之时,这一夜我与众人分开,不作其它。

后几日,我天天留在西厢小院。苗李偶尔前来拜访,我留他喝茶,顺便打探武林盟现下情况,苗李喝了口茶,道:“实不相瞒,钟兄我是来辞行的。”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简略地说:武林盟之前都以为掌握了琳琅阁真正据点,此次前去却毫无收获,少林寺掌门空释大师提议不如就此散去,以后有准确情报再或行动不迟,冷落花并未表示反对,因此解散的事情就如此定下了。我与苗李聊了一会,他起身抱拳道别,我送他出门,临走之时苗李一脸愧疚,欲言又止,我道:“苗兄,你有什么便直说罢,我们相处数日也算是朋友,你我之间不必遮遮掩掩。”苗李听我这样说,先是一惊,才道:“钟兄,我一直觉得奇怪,冷盟主不像是如此失策之人,我怕这次行动或许有诈。”“你的意思是?”我正想继续问,苗李潸然笑了,道:“话说到此便已足够,钟兄,过去的事既然已经忘记,便不要再去想吧”。

我正想问苗李什么事,他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这时,我只觉得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不知有多少人知道有关我的过去,却总不肯在我面前提起,我心说既然众人都不肯说,我便自己查吧,我一定要找回我的过去。

我正在原地发呆,白衣山庄的一名弟子走了上来,这名弟子我有些印象,可仍记不得他姓名,他的声音略有嘶哑,道:“三师兄,师傅有请。”我心说又是什么事情,倒是没做计较,跟着弟子走了出去。

我到达偏厅时,满头华发的白衣剑人正坐在堂中,冷落花坐在他身旁,两人正说着什么。我走进厅内,朝白衣剑人行了个礼,默默退到一旁。厅内,杜冷月,何熏衣,其他弟子也都在,唯独没有林珠儿的身影,让我不仅担心起小妮子的安慰,又自责起那天为何不执意寻她。

冷落花一袭白衣,绝世出尘的如同天外飞仙。如此的他,格外冷淡,与那晚失态的人全然不同。我突然想起之前苗李说起的话,对冷落花防备起来。白衣剑人咳嗽一声,众人都屏气凝神。他眉眼扫过杜冷月,又是我。然后长声叹气,对杜冷月道:“冷月,你就暂且留在武林盟协助冷庄主追踪琳琅阁,至于你明雨,武艺荒废,便随我回去罢。”

听得这话,我一阵不安。我侧过脸凝视杜冷月,注意到他全身都在颤抖,两只手捏成拳状。我很担心,他的情绪会在瞬间失控,却是听到他很恭谦地回答:“徒儿遵命”。上座的冷落花极为满意地嘴角带笑,不再理会我们。我不知冷落花与杜冷月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那晚冷落花失控的情绪及质问,让我不得不替杜冷月担忧,我忧心忡忡地抬眸看他,他却是满脸苦涩。

10.分别之后

我与白衣剑人、何熏衣及众弟子离开之时已是两日之后。这两日我只在启程之时,见到过杜冷月,那日我骑着马,他站在茂密的树下,从远处静静看我,他的目光温柔,带着缱绻不舍,风起,吹乱了他的衣裳,他朝我微笑,笑容悲凉让我很久都不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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