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 上——桃心
桃心  发于:201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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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努力做过那些琐事了。

他在书里读过一句话,“如果你给我的和别人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作为欧家的小公子欧冬阳,就是这么心高气傲,也有资本这么心高气傲。

搞到最后简洛跑来问了他三次为什么不继续在学生会工作,他忍无可忍,用力控制自己的心绪,才没有被低声下气的简洛好言挽回回去。

如今的这场景和对话,又是何其的熟悉和重复,仿佛是现在跟过去都重叠在了一起。

当时那个心高气傲的高一学生看到学长亲自跑来好言好语圈自己回学生会去,并且一再表明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这场景简直气得欧冬阳直接一把把简洛拦腰抱住,在他耳边吼道,“以后我要的礼物只要独一的一份,不要别人也和我的一样,我不要和别人一样,你知道吗!我只要你亲手做的,无论多难吃我都会开心的吃下去,只要你不给别人就好了,你知道吗!”

欧冬阳当时确实是用吼的,因为他实在是控制不住那些在自己体内疯狂流窜的情绪,如果再不发泄出来怕是他就要打简洛一顿了。

所以他只能粗暴用力地抱紧简洛,像是要折断他的身体一样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耳边嘶吼宣泄。

最后等他宣泄完了,他还不解气地胡乱搓揉着简洛带点婴儿肥的脸,简洛揉着被他扯红肿的脸颊,委屈又惨兮兮地说,“对不起啊,冬阳,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甜食,早知道你怎么喜欢,我就多给你一点,把其他同学的也给你好了。”

……

欧冬阳听了差点没能气死过去。

Esp.3

往事的回忆往往太过漫长,但是想起来又都是让人觉得好玩好笑美好的东西。

时过境迁后的欧冬阳发现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人感情并没有发生改变,甚至更浓烈了也不一定。

光是像现在这样坐着看着对方平淡苍白的脸,眼睫毛下灰扑扑的一片阴影,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的样子,就有扑倒对方的欲望。撕开他的衣物,大力地亲咬他的嘴唇和耳朵,让他的身上全部都是自己的气息和味道……

这一切单靠幻想,就能好多好多次满足欧冬阳,让他一个人在国外留学的很时候轻易地缴械投降在自己手上……

那些黏稠状的白色小蝌蚪都全部顺着哗啦啦的洗澡水声,流进了大洋彼岸的下水道中。

学长依然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感情,或者说就从来没有明白过。

但是欧冬阳却已经暗自下决心要把这个人栓牢在自己身边了。

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成长和阅历的他现在万万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听到自己不是学长心中的唯一就发怒甚至暴躁了。

身为欧家继承人之一的他,现在身上也逐渐透露出了身为欧家人的气势和威势感。虽然还没有父辈那么强硬,但是一边读书,一边跟着大哥一起参与家里的生意,磨砺了心智,让他学会了沉稳,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有所城府。

所以当又一次听到简单粗线条的学长把自己当做是昔日一样最好的朋友对待时,他并不动气,脸上甚至还微微笑着。

那样年轻俊帅的脸,任谁看了都会动心。

只是他而后慢慢把手从简洛的手里抽出来,运用了在商场上才会运用的那套和对手较量心理战术的伎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慢慢道:“听到学长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长居然还记得我,如果今天我错过了学长的话,那真的就是太遗憾了。学长你也真是太见外了,分明知道我拿你是真心当朋友的,现在又回到了A城来,怎么会没有想起联络我呢?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变,就算是一般朋友之间的来往,你到了A城来,也总该想得起我来,会跟我联络一通吧。莫非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学长并没有把我看成最重要的人吗?”

欧冬阳的话语开始变得轻松,但是语气却并没有之前的那么柔软温和了。只是一番简单的询问,甚至脸上还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却也足以让感动中的简洛由久别重逢的快乐转化为内心的愧疚,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会,你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嘛。”

简洛显然忽略了欧冬阳最后说的是“最重要的人”这五个字,欧冬阳带着玩笑性质的问询让他如坐针毡,现在自己连住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脸面跟以前的同学来往。

因为心虚而语气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接连着说话气势也改变了。

纯洁的小羔羊正不知不觉走进鲜有用心的猎人陷阱之中。

但是简洛还只是觉得羞愧,更觉得听了欧冬阳的话之后有些对不起这位老同学。并且同时,又觉得以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不配和欧冬阳这样家势的人来往的。

只是他那样勉强又极力装作真心回应的样子怎么会不被早已打磨成精的欧冬阳识破。

欧冬阳刻意不去揭穿他讨好式笑容后面的实质,不经意地转了话题,遂而爽朗又灿烂地笑道,“当真?能亲耳听到学长说这样的话,那我真是觉得太荣幸了。学长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啊!”

欧冬阳是有意捧简洛在先,然后看他自己怎么慢慢下台收场。

以简洛如今的遭遇,怕是他早已觉得自己担待不住后辈的这番赞扬了吧。而以欧冬阳熟知简洛的程度,必定料到了他也会如何回复自己。

果然,简洛抬起了一只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拍了拍,明显是长辈关爱,器重小辈的意思,只是这个动作由简洛做起来,如今却显得有几分乏力,看重有加,却底气不足。

看今天简洛从房屋中介的地方走出来就知道了,前辈一定是还在找房子,所以才会忙得一身上下都沾满了风尘。

已经到了A城半年的时间,现在又是寒冷的十二月,却依然还在为了住处而奔波,不用细想,欧冬阳也立刻猜到简洛现今的日子是当真落魄了。

不知道他死去的父亲到底牵累了全家人多少,但是从一个人的底气多多少少可以看出他的家底来。

简洛以前在学校时候,家里不缺钱就是一幅人人都好拿捏的模样,如今败落了,更加会把那种灰蒙蒙的不自信都全然体现在身上。也许当事人自己不知道,但是精明如欧冬阳,他又是如何会看不出来的。

只是这些话都不应由他说出口,需得要等到简洛自己慢慢说出口了,他才好安心地收起自己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简洛慢吞吞道,“冬阳,你其实比我优秀很多,不必……”

这话有些感伤,又有些伤人,最后是到底伤了自己的自尊。所以话到最后,简洛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放下了手,低着头一时也没有了语言。

静静的,一时半刻欧冬阳也没有立刻安慰学长,更没有进一步的做出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在等。

等到了一定的时刻,简洛自己由低着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欧冬阳便抓准时机一把把学长涌入怀中,然后用手慢慢拍着他的背,无声无息地,宽慰简洛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难受。

简家经过那么大的风波,却一时半会儿连个能帮忙的人没有。亲戚早就散了,朋友也是闭门不见。尝透了人情冷暖的人都会有许多屈辱和痛楚,更何况是简洛这样性格的人,那就是更加的敏感和痛苦。

欧冬阳如今成熟稳重的像个成年男人一样,在简洛红了眼睛后的抬头那一刹那,立刻帮他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像是帮助他扞卫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和尊严,又是作为朋友义气地一同担当。

不过这一切对于欧冬阳来说,却未必心里如此想。

又过了一小会儿,等简洛从悲伤悲愤中走出来,回想起自己一个年长的,还被小辈这样掩着,着实让人笑话了,他才又颇为尴尬地从欧冬阳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压了压被弄乱的头发,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道,“让你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是局促又羞赫的表情,看在欧冬阳眼里都觉得他好软,好可爱,好想现在就亲一口。

不过他强有力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关切又稳重地问,“学长,你是遇到麻烦了吗?你遇到了什么不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样把我当外人,我很心寒。”

说完,还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简洛又轻易地上套了,急忙道,“不是什么麻烦,只是这几日我的房租到期了,需要另外找房子,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告诉别人,我自己会料理好的,你放心吧。”

说完 ,还对欧冬阳笑了笑。

示意他放心。

但是欧冬阳又哪肯放过这等心思了,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立刻道,“房子到期了这怎么是小事,白天在公司上班已经够累的了,如果晚上没有好的地方休息,又如何能保证睡眠的质量呢?学长,你真实地告诉我,不要隐瞒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地方住了,你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所以才会去房屋中介的是不是,你不要再隐瞒了,我今天看见你从里面走出来才跟你打招呼的,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真是让我痛心。”

大概是欧冬阳入戏太深了,他的气势,他说话的姿势,还有他握紧拳头站立在简洛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深深地刺激了简洛,让他觉得震惊,震惊的同时又意外地没有想到这位学弟居然这样关心自己!

简洛此时此刻也慌乱了,心里的震动害怕是有一点的,但是更多的是体会到欧冬阳为担心自己的身体,居然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他结巴起来解释道,“你,你不要着急,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我,我现在还没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欧冬阳再一次情绪激烈地打断了,“我不是着急,我是心痛看到你这样奔波,你如果没有地方住,可以来我家,我家这里的房子很大,平日没有人住,你过来帮我照料,我正好可以省心很多。”

话终于说到这步,欧冬阳的目的也达到了。

剩下的,只要交给简洛就好了。

Esp.4

欧冬阳胜券在握,知道前辈一定不会就此逃脱自己的圈套。

简洛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当听到学弟的这番话,他自己都惊讶了。

吞吞吐吐地说,“这,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来你家里住,你家里人……”

“我家里人都在国外,很少回来,这边只有我会回来照看一下。”

欧冬阳又一次打断了简洛的说话,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简洛此时此刻却没有怪他。

反倒是睁大了他的杏圆眼,浅褐色的眼睛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

“真的,学长,我不忍心看到你受委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替父亲还清了债务,还努力赡养母亲,这些都是我现在所做不到的,我说你是我心中的榜样,也是发自我的肺腑之言,你看我现在还拿着家里的钱在外读书,开开跑车就被人认为是纨绔子弟,相比起你,我真的逊爆了。”

先是满怀崇敬地对自己的心爱之人赞扬一番,然后再在他的面前贬低自己,就算是没有特殊感情的一般人,也会为之而动容。

更何况欧冬阳现在表现得就像一个饱受委屈和迷茫而找不到未来出路的青年人。

激起简洛照顾后辈的心思,连忙像安慰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安慰欧冬阳,“冬阳,你切莫不要这样说自己。你其实在同龄人当中已经做的很好了,看学校的留言簿知道你去了常春藤的学校读书,又把学生会的活动做的有声有色,这些都是以前的我没有做到的。 我觉得很是欣慰,选了你接我的班,我并没有看错人……外人怎么看你,你不要那么在乎,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如果因为你的家势了别人对你的一些偏见,那也是对你的不公平。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并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很优秀,比我更优秀,看到你好,我是真心为你而高兴的。”

明明一刻钟之前还是小的在安慰大的那个,现在这局势,却又是反了过来了。

欧冬阳表现得像一个初次听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微微局促紧张,又压抑不住兴奋地问,“是真的吗?学长,你真这样看我?”

简洛在他亮晶晶,湿漉漉如同黑曜石般的目光注视下,觉得欧冬阳真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他缓缓笑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接下来的欧冬阳更是把纯真大男孩的表演发挥到了极致,他听到简洛的赞同,立刻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简洛人不高,身体又轻,把他轻而易举抱起来自然不是难事。

但是一个大男人被另外一个大男人抱起来之后,还高兴地转圈圈,这个就让简洛觉得有些无语了。

他“哎哎”地催促了欧冬阳几声,怕被欧家的下人看到了不好,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最后等到欧冬阳兴奋劲过去了,他才把简洛安然无恙地放在了地上。

这是简洛第一次对欧冬阳的亲近有些感到心惊,但是也没有到胆战的地步,只是认为这都是冬阳太热情太直白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他还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怎么可能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呢?所以他也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异样。

最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调了。

变成了欧冬阳坐在沙发上,而简洛被他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虽然这样的坐姿让简洛难堪,但是顾虑到后辈高兴幸福的表情,他最后还是忍了,内心煎熬地坐在欧冬阳双腿上。

欧冬阳就像个得到小女孩刚刚得到自己的心爱芭比娃娃一样,不仅端了茶水喂简洛喝,而且还用叉子叉了小块蛋糕喂进简洛的嘴里。

简洛是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最后只能在欧冬阳超人的磨人功力之下吃进了一小块糕点,搞得他连味道都尝不出来是什么。

欧冬阳进一步劝学长道,“学长,能得到你的认可,便是我最大的快乐了,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虽然还有一个哥哥,但是我们并不亲近。大哥是作为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培育起来的,你知道我哥哥很优异,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怎么努力都赶不上哥哥的一半,但是现在好了,学长你能承认我的一切,就让我觉得又有了奋斗的动力! 学长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找了另外一个关心我的哥哥一样,在我的心中,不仅把你看做我的学长,而是更看做我的另外一个亲哥哥。 你不知道今天看到你在外奔波,那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多穿一些,冻感冒了怎么办,学长,你就不要跟我倔强,住下来吧,大不了你帮我收拾房间,我就当抵消房租了嘛。”

欧冬阳这番话既有真诚,又有尊重和内心深处的隐私吐露,更厉害是他把简洛驾到了亲人的地步上去,让简洛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找扶梯下来。

再加上欧冬阳又表现得像个大男孩一样扭着简洛要住在欧家,被欧冬阳这样抱着,又说着完全不似一个二十二岁正常青年会说的话,简洛真有一种面对巨婴的感觉。

饶是简洛脾气再好,也要被欧冬阳这幅超级缠人的功力弄得有些焦头烂额。

总算是答应了在欧家暂住三个月,过了年之后,找到新房,就搬出去。

达成了这样的约定,才让欧冬阳没有继续再缠着简洛,放开了他,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点心,等待着晚饭开饭。

这期间,他还跟欧冬阳一五一十说起房租和水电的问题。天知道欧冬阳只想要他住进来就好了,简洛受了生活的巨大打击,开始钱的看法和算法都比欧冬阳实际,但是欧冬阳却敷衍着点了头,答应了让他以做家务来抵消房租,然后就命下人去简洛现在的住处搬了东西过来。

动作可谓神速至极。

一切似乎都在欧冬阳的完美计划中运行着,只等着今晚吃过了晚餐,骗下学长喝过了红酒,他就可以享受自己为自己准备的“甜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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