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真帅——长乐思央
长乐思央  发于:201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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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土豆真脏。”田母扭回头去洗菜。

田父把报纸一放闭上眼睛:“看累了,要歇歇才行。”

田曼曼:……

田品滇打完这通电话顾柯还没醒,考虑了一下他用很轻的力道推了推对方。顾柯的睡眠其实很浅,被他这么一碰就惊醒过来,不过睡眼还有些朦胧,声音也带着困倦:“怎么了?”

“客厅里这么睡会着凉的,你到房间去睡吧,就睡主卧。”田品滇本来想让他睡客房的,不过能睡的那一间已经被纪遒霸占了,他还叮嘱了一句,“你记得把外套脱了再睡,裤子也要脱!”

“哦好。”顾柯显然还是迷迷糊糊地状态,身子有点摇晃的往里走,脱了衣服就睡了,田品滇帮他把空调调到二十四度,又给人盖了床薄薄的毯子,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往厨房走。

把午饭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田品滇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给自己的手机挂了一个电话,是纪遒接的电话,而且听起来他应该在很热闹的地方。

“田品滇他不在,我是他小舅。”纪遒的声音听上去很冷,和在田品滇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我就是田品滇。”田品滇接着问,“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开车,曼曼说你把车子开走了,你身上带了驾照没?”

“没有,不查的话不用那种东西的。要是你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叫代驾。”

“没事,你在外头吃饭的话记得不要喝酒,你的胃不好,我可不想大半夜地又送你去一次医院。”田品滇对纪遒的技术还是很放心的,就算真遇到了交警也不会发生需要他去局子带人出来的这种事情。

“知道了,对了你的脚没事吧,之前看你一瘸一瘸的,医生怎么说的?”

“只是普通的崴了脚,已经揉开了肿起来的地方,医生说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要是我就跑掉,或者把老头子打一顿了,也就你傻,还故意崴脚不然他丢脸。”纪遒语气严肃地说,然后声调又降下来,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晚上给你带夜宵回来,给你打包一份临川阁的菜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他毕竟是我爸呀,你知道他脾气毕竟倔,老人家上了年纪,要是气出个毛病来比不得我们。偶尔我也要让让他,不过我有分寸,不会让他把我打伤得太厉害的。”田品滇解释道。

纪遒口中的临川阁的菜和点心非常的好吃,不过也贵得要命,田品滇不是吃不起,但是看着那个价格平常也很少会到那里吃,他又报了几个菜的名字就挂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炒菜了,又打开天然气的开关把四季豆和肉下了锅,他接着做了宫保鸡丁和油淋青菜,最后爆炒小龙虾的香气飘到房间里头,把睡了好一会的顾柯都勾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柯出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心上人系着围裙在炒菜,油烟机把油烟抽走了大半,但是香气还是飘了出来,花椒和甜酒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让肚子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田品滇身上,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起来了啊,刚好菜都做得差不多了,洗个手就能吃了,我去盛下汤。”田品滇用锅铲把红色的爆炒小龙虾倒进大盘子里,笑起来的时候又露出了右脸颊的小酒窝和隐隐若现的小虎牙。

“好。”顾柯往盥洗室走,隐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尖不知不觉就变得有点红。

喝完汤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我之前不是待在客厅里吗,怎么突然睡到你房间去了?”

田品滇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一勺海带排骨汤:“你自己进去的啊,我叫了你,怕你着凉就让你去房间睡了。大概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你自己不记得了。以前我也有这样的,大半夜的我睡在客厅里,然后我爸妈说太热了开空调就叫我进房间睡,不过我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还以为是我爸把我抱进去的呢。”

“哦。”顾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继续喝汤,田品滇做了三菜一汤,饭的分量不是很多,两个人就干掉了一大半饭菜,田品滇觉得自己肚子有点撑。

他走了几步消消食,什么都没做的顾柯就自告奋勇地去刷碗,尽管大部分工作都是洗碗机干的,他只负责把碗筷放进去拿出来,冲了一遍抖干水叠好。

田品滇总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和他良好的作息分不开关系,差不多消食后就是他的午休时间,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他就只能请顾柯在沙发上坐会儿,对方愿意什么时候离开,也就什么时候离开。

“不过我晚上可能不会留你下来吃饭,有些事情我要和我小舅谈一下,你在的话会很不方便。”在午休之前田品滇抱歉地对顾柯这么说。

“好的,那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就离开。我手里也还有工作呢,没什么的。你快去休息吧,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走了。”顾柯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田品滇脱了外衣就安静地躺着睡了,今天在田家的那顿折腾其实让他也觉得累了,加上身体的生物钟,他非常快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顾柯从沙发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他之前躺过的房间。走动床前的时候他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田品滇没有回答他,他闭着眼睛,眉眼放松,呼吸也非常的浅。顾柯小步地挪了过去,坐在了主卧室里唯一一张床的床沿上。

三十一

顾柯低下头看着安睡的人的脸,田品滇睡着的时候面部的线条会显得比较柔和。他能够这样安静地瞧着对方睡觉上一次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对方也只是因为做题目太累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歇歇,他原本是专注地在做数学题目,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自己年轻的家教老师歪着头靠在靠垫上,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地照着他的面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那张俊美但还很青涩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当时的顾柯年纪还很小,虽然他学习的天赋很高,但他还没足够高的文学素养让他用什么诗情画意的句子去描述那一瞬间内心的触动。他觉得自己就是朵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的小花,而田品滇这只无意间飞过的蝴蝶停留在他的花瓣上头。

蝴蝶短暂的驻足就想要离开,但是花朵却想要让蝴蝶停下来,他没有合适的方法让这只蝴蝶为他停留,但他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会用别的法子来困住这只漂亮的蝴蝶。芬芳的气息,甘甜的蜜,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朵不起眼的小花,有更多漂亮的蝴蝶或者是蜜蜂想要在他的花瓣上停下来,但是他想要的蝴蝶就那么一只,在别人眼里或许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合适他的,可对他而言,他只要这么一只蝴蝶也够了。

顾柯的头又往下压低了些,他的脸和田品滇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田品滇的呼吸很浅,但因为距离太近,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对方鼻翼煽动的气息。他的眼睛从对方的额头滑到高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了田品滇闭着的嘴唇上。

田品滇的唇形很好看,至少在顾柯眼里是如此。他的唇颜色比较淡,不过纹路很好看,从上次的见面来看,是遗传了田母,看上去比较薄,但整个五官结合来看,并不显得薄情。

顾柯的喉头动了动,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只要轻轻的碰一下,碰一下的话就好了。男人的手撑在田品滇的两侧,手心紧张得沁出冷汗来,他注视着田品滇的面部表情,从他学过的有关微表情的知识来看,对方睡得很沉,只要不是太大的动静一定不会醒。

顾柯把重心都放在了右手,先是用自己左手的食指轻轻地碰了碰对方面颊,田品滇并不怎么用化妆品,但有着和田母一样的好皮肤,加上饮食清淡,作息又规律,皮肤好得让很多女人都嫉妒。

手指触碰到的面部皮肤紧致看不到毛孔,触感温热细腻,顾柯轻轻地在上头点了点,又触电似的把手指收了回来。

田品滇的睫毛像蝶翼一般轻轻颤动,顾柯就伏在他的上空,把撑住身体的两只手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所幸田品滇没有翻身的意愿,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顾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不过如果对方翻了身,就更加难亲到了。他稍微调整了姿势让身体不至于一弯下去就撑不住倒在田品滇身上。

田品滇午睡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眼瞅着时间随着秒针的滴答声一秒一秒地过去,顾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准了那张淡色的薄唇,接着一股作气地把脸凑上去。直到嘴唇碰到同样温软的物体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不同于脸颊的温热,田品滇的嘴唇虽然软,但是亲上去有点凉凉的,他吃完饭后就刷了牙,顾柯还能感觉得到微微张开的唇齿间的牙膏的那种柠檬薄荷草的味道。

居然真的亲到了,顾柯单手撑起自己整个身体,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好似踩在游乐园卖的那种棉花糖做的云朵上,还是粉色的棉花糖,轻飘飘的,简直不敢相信。

顾柯的眸光暗下来,鸦羽色的眼睛凝视着刚刚亲吻过的人的面庞,对方恍然无觉,简直就像是在对他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反正不会发现。

顾柯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难以抵制这一种无声的诱惑,他再一次地把唇印了上去。

这一次顾柯并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过于美好的触感让他冲昏了头,他禁不住地把舌尖往对方的嘴里探了探,田品滇的嘴唇和牙齿本来是闭合的,因为在睡梦中受到的打扰呼吸不畅就张开了些,紧接着就被顾柯乘虚而入。

顾柯换了口气,再低下头准备尝试一下他用樱桃梗练出来的吻技的时候,一直睡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要是这种还不醒田品滇那肯定是服了药睡的,他看着猛地一下像是被弹簧弹开,然后因为激动舌头不小心被自己的牙齿咬到的顾柯,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些湿润的唇,盯着对方的面上的表情开口问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在田品滇开始做午饭的那个时间点,纪遒正坐在G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某个豪华的包厢里头,他的左边是个面容妖艳的妙龄女子,右边则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不过他完全无视,只顾着埋头敲击从酒吧老板那里顺手借来的电脑。

“纪少这电脑里的东西拿比得上大活人啊,要是这两个你不喜欢,我再去找几个人进来。”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和纪遒看起来差不多的年纪,身上的衣服手表也是价值不菲的好牌子。不过因为被酒色掏空身体,他这张还看得过去的脸看上去就有点憔悴,给人一种十分猥琐的感觉。

“不用了。”纪遒噼里啪啦地打完字,有些嫌恶地甩开试图伸手挽留他的女孩子的手,把电脑一合就转身走出了包厢,“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玩得开心。”

“真没有意思。”身后的人揽住身边人纤细的腰身,抱怨了这么一句就很快把前者抛到了脑后去。

他拎着那笔记本电脑直接往负责人的办公室走,他把电脑连在打印机上,机子往外头吐出一张张印着铅字的A4纸。很快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被侍应生通知后赶了过来。

调酒师穿着黑白色的制服,眼角下有一颗妖娆的泪痣:“请问这位客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应聘调酒师的时候,他就说明了自己不做其他特别的服务,不过来这里有势力的客人很多,在对方未提出过分的要求之前,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客人发火的事。

纪遒坐在那里没发话,身形臃肿的负责人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很是识趣的把空间让了出来:“纪少,那我先出去了。”

和调酒师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叮嘱了一句:“好好说话,纪少问你啥说啥,千万不要惹他生气。”

纪遒示意他坐下来:“你尽管放心,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听说,我的外甥和你是好朋友,有些事情当面我不方便问他,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调酒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面带疑惑地开口:“那么请问纪少的外甥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遒把打印出来的纸拿到手里:“田品滇这个名字,你应该不耳生吧。”

在田品滇等待顾柯回答的时候,纪遒面前的人已经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纪遒示意他可以走的时候,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品滇他其实蛮喜欢那个顾柯的,您毕竟是他的舅舅,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

“你懂什么。”纪遒回了他一句又沉默下来,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你可以下去了,记得今天没人见过你,也没有人问过你哪个朋友的事情。”

纪遒的记忆力格外出众,他把那厚厚的资料来回看了两遍,然后把所有的资料都放进了碎纸机,用U盘把要的资料拷过一遍之后,电脑里用过的痕迹也全部都清除完毕。

被酒吧的负责人恭恭敬敬地送出门后,纪遒就开车去了临川阁,想着时间还早,他就打包了几个田品滇喜欢吃的点心,然后又要了几个冷盘菜,让人用保温盒装好之后他就开车准备回去。

把车子锁进车库之后,纪遒就拎着盒子在一楼等电梯,门开的时候电梯里只有一个人,而且面容他还很是熟悉。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没有注意到他,电梯门一开后者就迈开长腿走了,脸看上还红红的,一副在密闭空间里呆久了的缺氧模样。

纪遒不由皱了皱眉,不过想到田品滇是这个家伙带去看的医生很有可能就把人留了一会他也就没再多想什么。电梯在田品滇住的楼层停了下来,他掏出钥匙开了房门。

田品滇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纪遒瞥了一眼,播放的是一档很火的美食节目。他把密封的保温盒放在了茶几上,田品滇把视线从电视上移了开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包装,“谢谢小舅,还是你了解我,都是我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遒觉得自己的外甥嘴唇好像比平常更红一些。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定了定神,然后把银色的金属U盘推到了田品滇的跟前。

三十二

田品滇低头看着那个银色的U盘,“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把它插到电脑看看就知道了。”纪遒起身把搁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搬过来,把U盘插了进去,田品滇看向电脑屏幕,鼠标点开移动F盘,只看到一个文件夹。

他看了眼纪遒,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把文件夹打开,然后看到了一些他十分熟悉的内容。熟悉的名字,熟悉的报道,还有熟悉的照片。

比起当初罗本给的那一份资料,纪遒弄到的显然详细很多。纪遒的消息来源比罗本这个普通家世的小黑客也广很多,他找到的很多的资料都是能够暴露出来的数据库里找不到的。

文件夹里的各个表格和Word文档上头少了罗本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点评,多了很多标了颜色的数据,田品滇一个个地往下看,看过了的翻得很快,饶是如此,他也差不多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把纪遒弄到的资料给看完。

他把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纪遒,面无表情地说:“我都看完了,然后呢,小舅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你还有一个没看。“纪遒用鼠标点开一个隐藏的文件,那个是用PPT做的一个不大的幻灯片。他选择了自动播放,一张张的幻灯片配着图和音乐很快就播完了,最后结束是一张很是朴素图。只有几个字体为是华文中宋小初的红色字体——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这个就是你想对我说的。”田品滇看了那图片几秒钟,把电脑屏幕又转了回去,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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