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和潇妃交好,找准机会陷害她,捏造她和人私通的证据。
最终的结果,就是皇上成功的相信潇妃和御医有染。
而且,云妃让他相信,潇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潇妃和御医的私生子,是个不该出世的孽种。
她安排的一场皇上亲自跑入潇妃宫中捉女干的一场戏,还让她一想起来就痛快不已。
伴君如伴虎。
怀疑只要在心里产生,不用再花多少功夫,自己就会自然生长。
潇妃,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以为,这宫里有人真的对你好吗?
就连皇帝,你以为他对你的宠爱会有多久?
你怀孕的时候,他不也宠爱的其他的人?
现在正在得宠的李昭仪,不就是其中的一个?
云妃眼睛一转,这个女人,她也要处理。
李昭仪最近受宠的很,仗着自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渐渐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也不能留。
潇妃发出虚弱的嗬嗬声,已经连叫和怒骂也没有了力气,心里难过无比。
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对她的不信任和绝情,着实已经伤透了她的心。
她唯一还有的期望,便是皇上能下旨留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想再多活几个月,无论多少折磨都愿意忍受。
皇上,念在你我一场夫妻,留下我们的孩子……严家皇族的骨血……
我来生愿意做牛做马继续侍奉你……
时间慢慢的过去,云妃坐在肮脏的牢房里,心里却是十分惬意。
她在等着一样东西。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太监的尖叫,“皇上有旨,云妃接旨!”
云妃一喜,到了!
潇妃听到声音,心中也升起一线希望,已瞎的眼睛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妃连忙跪下。
她安排的最后一道工序,皇上应该已经发现了潇妃与御医交换的定情信物,里面海誓山盟,至死不渝。
现在的旨意应该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潇妃失德,惑乱宫闱,命云妃即刻将其浸入水中溺毙。钦此。”
云妃站起来,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看向潇妃,溺毙,算是便宜了她。
真是完全的胜利啊……
过不了一个月,皇上就会忘记这个女人曾经存在过了……
潇妃呆呆的,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
她昨夜买通了看着她的小卒,叫他托齐公公给皇上带个信,告诉他自己无辜,盼他念在往日的情分,饶了这个孩子。
本想皇上也许会心生恻隐,没想到……
她心中生出无比的绝望。
这个孩子乃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竟然如此绝情!
果然,你的孩子,也比不上你的怀疑吗?!
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吗?!
潇妃疯狂的大笑,发出怨毒无比的叫喊,“严庆昭!我为你怀胎六月,你却对自己的亲身骨肉如此绝情!你对我和孩子做的好事,我死后必将加倍还给你严家后人!让你严家!断!子!绝!孙!一个也不留!”
云妃看着她,厉声制止她的怒骂,却被她疯狂的笑声盖住。
牢房里回荡着她的声音,人人心中都生出一股恐惧。
一天后,潇妃被溺毙而死。
一个月后,李昭仪被查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肚子里怀的,乃是个污秽不祥的魔物。于是,她被赐了毒酒,饮恨而死。
三年后,云妃的大皇子在花园玩耍时遭了意外身亡。
同年,云妃暴毙而死。死时,脸上的神情十分恐惧,似乎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
严庆昭这个皇帝当年虽然没有断子绝孙,最后却也只剩下了一子六女。
死了的皇子皇女,若是连怀了身孕的几个妃子都算上,一共有十六人。
此乃皇家丑事,正史上提到这个潇妃娘娘,都隐晦的很。
不成文的外史里却对此人有多个传说。
传说,潇妃死后,美貌恢复,征服了无数鬼魂为她效力。
严庆昭后来的几个孩子死的时候,都有人看到了潇妃的鬼卒似乎就在旁边。
云妃的死,更是怪异之极,那晚的宫人似乎看到了过世的潇妃生前倾国倾城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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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一讲完,清莲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
关乎先皇和皇族,她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生硬明显。
但是,在她淡淡的叙述下,大家却都能感到潇妃深切的悲哀。
大家静默了半晌,严云启缓缓道,“抓走明妃娘娘的怨灵,就是这个潇妃的鬼卒?当时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28.旁若无人
赵京赵公公看了看清莲,接过了话头。
“那是在十天之前。寒露院的景色不错,娘娘平时喜欢一个人在那个院子里看雪景。我和清莲就守在外面,让娘娘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安静安静。
没想到,那天娘娘在里面久了一点,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我和清莲有些纳闷,也怕娘娘冻坏了,就赶紧进去看看。
没想到,这一看,我们都大吃一惊。娘娘竟然已经不见了。寒露院不止有一个正门,还有两个侧门。我们惊慌起来,先不敢禀告皇上,到处派人去找。
在附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我们看事情不行了,这才赶紧上报。皇上一听,大怒不已,派了人在皇宫里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
终于,找到晚上,娘娘才被发现丢弃在一个荒废了的宫院里。她的手臂上被划出十几道血淋林的伤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们慌了神,赶紧把她抬回蕴华宫。皇上亲自来探视,派了太医来为娘娘医治,急怒不已,几乎要下令把我们处死。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为我们求情,说明妃娘娘病了,也要有熟悉顺手的人好好照顾,等明妃娘娘好了,再杀不迟。皇上这才留下了我们的小命,只等娘娘身子好了,才做惩处。”
说到这里,赵京静了下来,眼睛中明明含着泪,却不敢抹去。
宁无心心里感叹,身为奴才,命不由己,也实在可怜的很。
赵京继续说下去。
“我们悉心照顾,娘娘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直喊着‘鬼卒,不要杀我!’神智很有些不清楚。
娘娘身体上的伤还好的快些,心里的阴影却好像非常严重。过了这好多天,才慢慢平静了一些,能够睡下了。
皇上问娘娘那天她失踪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娘娘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一直呜呜的哭,喊着‘疼’‘潇妃’‘鬼卒’这些字眼。
皇上立刻派人查潇妃的事情,却发现宫中这段时间早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传言,晚上有人曾听到过半夜有声音喊着‘潇妃娘娘’‘断子绝孙’这样的断续的声音。
皇上再查下去,查出当时娘娘奄奄一息时被发现的院落,就是当年的潇妃曾经住过的。”
说到这里,赵京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颤抖。
他停了下来,垂着头不再说话。
宁无心环视四周。
大家虽然都不说,心里却肯定已经认为这都是潇妃的怨灵所致,前来像严家报仇,索取皇脉。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杀有了身孕的皇子呢?
严云启淡淡的点头,心里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还不清楚到底是哪里让他感觉不对劲。
突然,他想起一事,眼神一冷,“没有记错的话,宫中怀了孕的妃嫔似乎不止明妃一个?”
连公公也是一惊,马上道,“华阳宫的琴妃娘娘,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严云启皱眉道,“琴妃娘娘那里,最近没有什么意外?”
连公公忙道,“还不曾。”
说完,他行了大礼,“王爷莫怪,老奴现在即刻去禀报皇上。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琴妃娘娘的安全。”
严云启答应,犹豫一下,嘱咐道,“除了晚上要宫女陪着一起睡,千万也让琴妃娘娘注意一下吃的东西。”
连忠应了一声,急忙告退了。
琴妃娘娘肚中是皇上的第二个骨血,要是也死了,皇上必定暴怒不止,伤心绝望。
严云启转头对着众人道,“你们散了吧,若是想起什么事情,马上来告诉我。”
众人听了,行了大礼,鱼贯退下。
屋里只剩下严云启和宁无心两个人。
宁无心看着严云启紧皱着的眉头,轻声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安?”
严云启想了半天才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却就是想不出到底忽略了什么。”
宁无心道,“明妃的尸体还没有仔细的看。说不定看完了,会有新的线索。”
严云启点头。
宁无心又轻声道,“王爷相信怨灵的事情吗?”
严云启不说话半天,后来轻轻摇了摇头。
鬼神之事,于他来说有些过于摸不着边。
史上有多少人,都是假借鬼魂之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连当年云妃和大皇子之死,也很有可能是有人假借潇妃之事而把两人杀了。
严庆昭死了那么多皇子皇女,不也剩下了最后一个皇子继承大统?
要真是潇妃报仇,她为什么不把最后一个也杀了?!
潇妃对那个最后剩下来的皇子倒也好得很,还让他后来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
说到现在,更是千头万绪。
现在明妃死了,她肚子里面的大皇子也随着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里高兴!
且不说宫内的勾心斗角,就连宫外,明妃身后代表的一派势力又岂能善罢甘休?
其他的势力又会多么幸灾乐祸!
严云启皱起眉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朝堂斗争。
但是明妃之死,无可避免的就是会牵扯这么多东西。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烦闷。
宁无心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慢慢以推拿手法按压他的后颈。
严云启深吸一口气,握住宁无心的手。
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就是一个断狱的。
现在无论牵扯的情况有多么复杂,他的任务,就是揭开谜团,找出凶手。
那些朝堂争斗之类让人闹心不已的事情,那都是皇帝老子的麻烦,跟他没有关系。
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定位和本分。
想的太多,就容易迷失。
想到这里,严云启对宁无心说,“我们先去看看尸体,再去看看寒露温泉附近的现场,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
宁无心扶住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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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心细细检查完女尸,又对照着后宫掌事吴禅因吴公公呈上来的天启四年的资料,向严云启汇报情况。
“根据天启四年,明妃进宫时的资料上面记述的身体和胎记特征,可以确认这个女尸就是明妃娘娘无疑。她的左右胳膊一共有十二道伤痕,根据修复情况来看,的确是十天前左右弄的。”
严云启点头。
宁无心有些犹豫道,“我感觉明妃的尸体有点怪。明妃死的时间,应该就是昨晚的二更到四更之间。我还从来没见过给温泉泡了一两个时辰的尸体,但是总觉得若是明妃在那么高温度的水里浸泡,应该不像昨晚那样僵硬。”
严云启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明妃是被人浸死在别的地方,才被拖去温泉的。在温泉那里,她的脸上才被划了那么多刀。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脸上流的血并不多,是因为她之前死了以后,血液已经慢慢开始凝固的缘故。”
严云启再次点头。
在别的地方溺毙再被拖去温泉,这对于解释她从卧室里消失有帮助吗?
两人又再一次去了寒露院。
昨晚到寒露院的人不少,院子里有着深深浅浅各种脚印。
温泉还是照样汩汩的留着,没有了女尸,景色自然看起来平和许多。
只不过,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以后敢来的人怕是少了。
宁无心细细检查一番,“这个凶手的手法十分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温泉壁上有一些血痕,应该是给明妃划破脸的时候导致的。”
严云启思索一下,“看来明妃的案子,应该情况就是这么多了。”
现在要调查的,是昨晚出现的所有人的行踪。
这个,让刘毅昭处理就好了。
时间早已过了正午。
两人都有点饥肠辘辘。
昨夜海鲜好是好,只不过皇帝在那里一直拉着严云启,弄得两个人都心情不爽,谁也没吃好。
宁无心决定自己做给严云启吃。
两人先吃了一点点心垫饥,又吩咐了刘毅昭去取得每个人昨夜二更到四更的行踪,宁无心便下了司华宫的小厨房,很快的给严云启弄了几样小菜。
每次宁无心亲自下厨,严云启都感觉像要飘在云端。
他以前有时候也会想象自己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其中的第一条,就是为他做饭。
会做饭的妻子,让他特别有家的感觉,也感觉特别贤惠。
他结结巴巴的表述了自己的感激和受宠若惊的心情后,两人便你侬我侬,你喂我我喂你的吃完了午饭,其中之恶心,让人不忍直视。
吃饱喝足,又由于昨晚的辛劳不够睡和用脑过度,严云启果断的犯困了。
于是,事情立刻向着一个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两人相依相偎,在床上睡起了午觉。
睡午觉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很多人都睡午觉。
但是,严云泽却并不这么认为。
准确的说,当严云泽轻手轻脚的推开弟弟的房门,想趁他熟睡时来看看他时,他彻底的惊呆了。
床上,竟然有两个人。
和四弟相偎的那个人,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是个男的,却不是他自己。
严云泽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好一会儿。
跟在后面的包慈简直想撞墙自尽。
他早就知道王爷现在和神医睡在一起。
但是,皇上说要趁王爷睡觉来看看他,他怎么敢说不?
现在……该怎么办?
为毛皇上的脸色那么差劲?
严云泽惊呆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暴怒。
他已经感觉到严云启身体里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四弟,却还是不想四弟的身体碰另外一个人。
他的脸上乌云密布,空气里流动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
宁无心缓缓地睁开眼睛,立刻呆愣一下。
呃……房间里的人似乎……多了一点?
那个站在那里目不转睛,似乎想要用目光的利刃把自己杀死的人,就是当今的皇帝?
他看着皇帝,手指揉揉严云启的胸。
严云启咕哝了一声,拉下宁无心的头,把自己的嘴巴贴上去,细密的亲吻,“念之……什么时候了……”
他缓缓地勾着宁无心的舌,汲取他的芳泽。
念之……味道果然好得很……
宁无心有点懵懂,他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反应不过来,却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而且,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个人的吻。
他有点条件反射似的伸出舌头,慢慢回吻,眼神却不禁飘向已经有些如同木雕泥塑般的皇帝和包慈。
接着,他放宽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死就死吧。
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于是,他开始勾引着严云启的舌,越发尽兴。
严云泽看着二人竟然旁若无人,越吻越烈,突然暴喝一声,“你们够了!”
语气气急败坏,竟然充满了委屈。
严云启听到了声音,呆愣一下,立刻大惊失色,带着宁无心从床上翻滚下来,跪在地上。
他的头上冒出冷汗。
皇帝怎么来了?!
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人怪异的很,他现在完全不能预测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