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桐(四)——金星凌日
金星凌日  发于:2015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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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凌紫宁忽然急切的刚欲继续问道。

“不要问我家主子是谁,因为我也不会告诉你。”青红瞬间可爱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在密室中的冷漠,“不过奉劝皇后娘娘一句,无风不起浪,我家主子既然让我这么说,这其中一定就有什么渊源,否则鬼王也不会放了我们,你觉得呢?”

说罢,便根本不给任何机会的快速离去。

(林间小屋)

远远便看见房屋的门敞开着,压抑不住兴奋的冲了进去,心还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果然看见寒煞安静的坐在木椅之上,眼眸轻闭,神色平静。

“完成任务了?”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却也体会到了气息。

“嗯,不过真的很险,还好我的机智,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青涩而纯真的声音正欲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我该走了。”突然冷漠的打断了要继续的谈话,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眸,“沐风,现在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只见依旧青红打扮的沐风看了看自己所穿的衣物,不禁顽皮的笑了起来,“寒老大,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漂亮的啊!”说着,竟自顾自的在寒煞眼前娇媚的比划着。

只见寒煞冷冷的看着沐风,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过多的杂念,如冰霜一般寒冷。

“你怎么会这么无趣呢?真的不知道萧堇墨怎么会和你是朋友。”沐风尴尬的看着寒煞,满是不悦的说道,却也是看到寒煞听到萧堇墨后,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好吧好吧,奴婢这就换成自己的模样,请主子稍安勿躁。”依旧是吐了吐舌头,顽皮的离开了。

第二百零三章

(乾阳宫)

牢笼停放在宫内的前殿之上,虽然在如此宽敞的房间内,却也仿佛被这个牢笼所填满。

安陵禹灏深情的望着牢笼中有些昏迷的萧堇墨,却也只能隔在外面观望,双手紧紧握住水晶柱,轻轻的呼唤道:“萧堇墨……”

一旁的凌紫宁呆呆的坐在雕花木椅之上,眼神竟然有些空洞,如一夜寒风吹谢了娇艳的花朵,徒剩下凋零后的枯萎,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太多,自己的身世仿佛又成了一个新的谜。

眼皮轻轻颤抖,身体也早已撑不住的柔软,若不是四肢被禁锢,恐怕早已经躺在这牢笼中,微弱的呼吸声中终于传出一句声音:“你终于肯记得我了?”眼眸抬起,一双纯净的眸子望向眼前的安陵禹灏。

遍体鳞伤却非要如此坚强吗?好似只有被眼前的人认可才是他最大的希望,满眼的期待只为他的存在,却也只是听到了一句淡淡的回答:“放走了罗胜川的人,我怎会忘记呢?”

“那又何必救我?”萧堇墨看着眼神有些躲闪的安陵禹灏,依然坚持的问询。

“逃走的犯人难道不应该抓回来吗?”安陵禹灏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龙椅之上,与凌紫宁并排的坐下。“我安陵禹灏还没有解决完的事情,怎么会允许别人的插手呢?

凌紫宁听着两人间的对话,不可思议的望着安陵禹灏,端过丫鬟倒满的茶水,放到了他的手边。

“宁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千万可不要动了胎气,我会担心的。”忽然话锋一转,温柔的看着凌紫宁。

这样的一抹柔情却又是那般的不真实,让凌紫宁有些受宠若惊,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多谢皇上厚爱,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启奏皇上,寰昭国……”刘蒙匆忙的走进大殿中,却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萧公子,你怎么会?”

“刘蒙,这般匆忙所谓何事?”安陵禹灏看着有些愣住的刘蒙,好奇的问询道。

“是……是寰昭国的太子,凌卓溪求见。”刘蒙有些失神的仍旧看着牢笼中的萧堇墨,满眼尽是疑惑。

“哥哥?他来了吗?”凌紫宁一听说是凌卓溪的前来,竟也透着兴奋,眼神终于散发出光芒。

安陵禹灏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欲起身说道:“让他在正宫的大殿稍加等候,我和宁儿……”

“不必多此一举了,恕我特意跟随刘蒙前来……”还没等安陵禹灏话音落下,从敞开的大门外便传出男子清亮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竟也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依旧俊朗非凡的脸庞上增添几分沉着与冷静,眉宇间英气不减的凌卓溪不请自来的走进了房间,却也同样是看到里面巨大的牢笼之后,表情就僵硬在脸上,眼神紧紧的盯着牢笼中的人,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面。

萧堇墨在也听到是凌卓溪的那一刻,迅速的低下了头,似乎怕被他认出,内心竟有些恐慌,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这番模样,尤其又是在安陵禹灏的面前。

“哥哥!”凌紫宁惊喜的看着凌卓溪,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还顾得什么礼节,早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

“多日不见,没想到寰昭国的太子还是依旧没有多少进步啊。”安陵禹灏很明显的在讽刺着他的无礼。

“安陵禹灏,我父皇敬重你是安陵国都的皇上,也是我皇妹的夫君,但是你在我凌卓溪眼中,依旧只是那个未曾改变的皇子。”凌卓溪虽然身在安陵国都,也知道他眼前面临的是何人,却也没有任何的畏惧,尤其在他看到眼前的牢笼之后,心中更是生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哦,不是没有改变,而是更加心狠手辣了。”看了一眼牢笼中遍体鳞伤的人。

“好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凌紫宁对着凌卓溪噘了噘嘴,假意有些不满的语气,“哥哥,你是不是想宁儿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皇上,我下去吩咐御膳房设宴,好招待太子的远道而来。”刘蒙也是明白眼前的情形,试着缓解一下气氛。

“不必了,此次前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还有要事在身,不知皇上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呢?”凌卓溪有意把‘皇上’的字眼说的极为深意。“宁儿,等说完要事,哥哥再陪你。”转眼却又对着凌紫宁满是温柔,果然所有能够挑起他情绪的人只有安陵禹灏。

“刘蒙,你好好看着这里。”安陵禹灏注视着凌卓溪,没想到凌晗竟然派他的儿子亲自前来,恐怕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凌卓溪,你随我前来吧。”

说罢,带着凌卓溪逐渐走进了前殿后的书房,而在途径牢笼的瞬间,凌卓溪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的牢笼,却也只是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因为自始至终并未抬头,所以也不曾看清真面目。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书房中,雅致而整洁。

“安陵禹灏,为什么会这样?”刚刚站稳脚步的凌卓溪忽然冲向前去,一把抓住安陵禹灏的前襟,满面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甚至都已经暴起。

安陵禹灏虽被突然的袭击,却也满脸的平静,“你父皇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谈事的吗?”

“安陵禹灏,你不要和我在这里装糊涂,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不管,但如今却让萧堇墨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凌卓溪满是愤怒的低吼着,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你口中所说父皇交代的重要之事,难道就是这些废话吗?那就恕我不能在这里陪你耽误时间了。”安陵禹灏镇定的表情,如同一块石头般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出现在萧堇墨眼前,如今的你只会带给他带来伤害,安陵禹灏,算我错看你了。”凌卓溪这番极为恼怒的模样的确是少见的,却也是在看到萧堇墨的瞬间,所有的坚强便瞬间坍塌,擦身而过怎会不认得?只不过是想完成萧堇墨的沉默,不用说是不敢与之相望的脸,哪怕只是一个远远的背影,他便也认得清清楚楚。

“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在乎他,你去守护他啊,一切随你怎样都好。”安陵禹灏双手用力的按下了凌卓溪紧握他衣襟的双手,满不在乎的抚平着微起的褶皱,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反正你很早就想得到他了,现在就如你所愿。”

凌卓溪惊讶的看着安陵禹灏,虽然对于没有守护好萧堇墨的他感到气愤,却也在看到他这般满不在乎的神情之后,心竟然有些隐隐刺痛,为何他要如此对待萧堇墨?难道他不懂萧堇墨对他的感情吗?即便是有难言之隐,又何必如此的绝情呢?

“好,以后萧堇墨就由我来守护。”凌卓溪终于肯定的说道,自始至终从未有过片刻的放弃,如今又怎会舍弃?

“现在可以说说你父皇让你前来究竟是为何事?”安陵禹灏几乎毫不在意于萧堇墨的事情,转身问询道。

凌卓溪一愣,这个安陵禹灏真的是曾经的那个小皇子吗?“父皇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在调查当年安陵玄天的事情吗?只不过他也想知道真相而已,看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暂时可以站在同一条船上。”

说着,凌卓溪从怀间掏出两块神秘的绸布放在安陵禹灏的手中,“不知这块绸布可是你们安陵国都的丝绸?”

安陵禹灏仔细的端详着绸布的做工与色泽,“这块绸布莫不是和谁有关系呢?”看着凌卓溪略显迟疑的表情,“倘若你们根本就不打算诚心合作的话,那么我好像就没有必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了。”

凌卓溪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却还是有些犹豫的神态,看来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安陵禹灏,实不相瞒,这块绸布是在我母后的宫中所得,而另一块则是在安陵玄天遇害的地方,恐怕你也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我母后也是当事人,所以和这件事情也就有了牵连。”说着,凌卓溪的表情有些痛苦起来,“我是绝对不相信母后加害别人的,我猜测她也定是受了别人的女干计,所以我一定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所以这件事情,是你自作主张的调查吧?”安陵禹灏眉眼轻佻,说穿了他的意思。

“安陵玄天可是你的皇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凌卓溪刻意的强调,却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安陵禹灏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绸布,紧紧的握在手中,“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计划着这场阴谋,或许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停止呢。”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山洞中)

临时由树木搭建起的床榻之上,鬼月浑身是伤的昏迷在上面,随处可见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伤口周围似乎也被人细心的处理,土地上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洞口外逐渐响起了脚步声,终于看见子夜小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手里拿着可以充饥的食物放在石头上,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缓缓的走到鬼月的身边,把了把脉象,依旧脸色沉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放进了鬼月的口中。

“你把他带回谷里吧,估计鬼王现在无暇追究此事。”洞口外竟然响起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二百零四章

子夜惊讶的回眸望去,只见一头惊艳短发的烈煞倚靠在洞口,一副无关紧要的冷静表情,却也看着沉默不语的子夜,轻挑眉宇的继续说道:“不相信我吗?”

“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帮助我?”子夜疑惑的看着烈煞,心里却有些看不穿这个鬼门的狠角色了。

烈煞邪魅的笑了笑,“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好,只不过你或许还有利用价值,我可不愿失去一个有价值的人。”

子夜竟然第一次看见这烈煞的表情中有几分苦涩,却也被那一贯的邪恶所掩盖,“我会一直都有用的。”子夜满是自信的语气。

“但愿如此。”烈煞回应道:“难得做一次好人,不如就做到底,外面放着我的宝马,带上鬼月骑着它回到你的山谷中吧。”

子夜愣了片刻,只要是烈煞的骏马出现,凡是江湖中的鬼门人士都会有义务的进行保护,见马如见人,这样的地位只是鬼门三煞可以独享的,子夜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今日的恩情,子夜日后定会报答。”轻轻的扶起仍旧昏迷鬼月,逐渐走出洞口。

“子夜,金星凌日已经快要到了,倘若想要保护你心中的人,必须要尽早赶回来。”烈煞望着子夜的背影,似乎在警示着什么,“哎,这人世间的情感还是不要太多为好,否则只是成为拖累啊。”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离去。

(安陵皇城,乾阳宫)

凌卓溪和安陵禹灏终于从房间之中走出,所有人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谁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第一次如此长的时间相聚,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凌卓溪径直的走向了关押萧堇墨的牢笼,虽然里面的人依旧默默低着头,却也毫不影响他的态度。

“萧堇墨……”凌卓溪原本只是想轻声的呼唤,却也在名字喊出喉咙的瞬间,竟有些泪眼朦胧,如此的伤害,让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该如何去承受呢?

虽然极其不愿被认出,却奈何凌卓溪这般的执着,终于缓缓的抬起头,便对望上满是痛心的眼眸,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

“不要离我太近,对你会有所伤害的。”萧堇墨知道这牢笼的厉害,看着凌卓溪急切的眼神,赶忙解释道。

凌卓溪仔细的看了看牢笼,“饮血之晶?”不禁惊讶的望向安陵禹灏,究竟是谁人竟有如此狠毒。

“久闻寰昭国人才辈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医得奄奄一息之人,你若有这个能力,不如就把他带走吧。”安陵禹灏高傲的态度之下,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皇上……”刘蒙有些急切的呼唤道,萧堇墨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他都有些不忍心看着此刻他的伤势,就算是已经不记得萧堇墨,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的交给别人啊。

“此话当真?”凌卓溪认真的再次问询道,无非就是需要安陵禹灏一次郑重的承诺。

“当然君无戏言。”回答的人却不是安陵禹灏,只见凌紫宁缓缓走到凌卓溪的身边,“哥哥,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啊,他说出的话哪有反悔之理呢?啊……”忽然一声娇嗔的声音,不自觉的把手捂向了肚子。

“宁儿,你?”凌卓溪忽然有些焦急的搀扶住凌紫宁,惊恐的问道。

“无碍,宁儿吓着哥哥了,只不过宁儿……”轻声的在凌卓溪耳边说道,满眼尽是幸福。

“真的吗?我的宁儿真的要成为母亲了吗?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昭告天下,共同庆贺。”凌卓溪有些激动的语气,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如此幸福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了,你要好好安胎,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凌卓溪转身略有深意的看着安陵禹灏“即将身为人父的皇上,请您赐马车吧。”他从看见萧堇墨的那一刻起,就决定要把他带走。

“太……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处理事情而已,还……还没有征求萧堇墨的意见,不是吗?”刘蒙情急之下终于想出一个理由,他猜测倘若给萧堇墨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留在安陵禹灏的身边,而别人也不会为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堇墨,似乎决定性的一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见萧堇墨灵动的眼神竟显得有些迷茫起来,却终于闪现出一丝光亮,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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