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蒋姜江往床上一躺,压到了赵一霸的手机。蒋姜江顺手拿起翻了翻,各种聊天工具都戳了戳。赵一霸最新一条信息是发给严桀的。
蒋姜江点进去看了,心里边骂赵一霸骚货边把语音点开。赵一霸一开腔蒋姜江又是一哆嗦。“桀哥哥,衣服我送干洗店哦,过两天给你带过去。”
“啊。小贱人。”蒋姜江扔了赵一霸的手机。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一会想起在他表姐家门口,他哄骗他表姐抱着他,明明是要说让他表姐准备一下过两年嫁给他,可到嘴边的话,却是“天冷了,早点休息。”
他一会又想着赵一霸和人(包括他自己)在床上的场景。蒋姜江愤然而起:他堂哥就算和人睡了!睡了和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他表哥和别人睡了没关系?蒋姜江心说:可这白嫩嫩的肉到了他嘴边,他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要好了别人呢?
“江江。”赵一霸穿着白色的睡袍出了浴室,诧异的叫了他一声。
蒋姜江似乎看到自己招手了,似乎又没动。
赵一霸走到他身边,吸了吸鼻子,说:“江江喝酒啦。”
“嗯,你也喝点。”蒋姜江拽着他,作势要亲他,要把喝进去很久的酒再给赵一霸度点过去。
“我不要,江江没刷牙,我刷牙啦。”赵一霸使劲往后仰,跌倒床上去了,他忙往被子里爬。
蒋姜江伸手抓住了赵一霸的腰带,一下把人提了起来。
腰带勒得赵一霸直抽气,“江江,疼,疼。”
“我不疼,我一点也不疼。”蒋姜江有点故意玩他的意思,不过这样子看他求饶,心里挺爽快的。
蒋姜江松开赵一霸,扒拉他的脑袋:“哥,给我说说,你现在还是不是童子鸡?你移情别恋喜欢上严桀了?”
赵一霸当蒋姜江和他闹着玩儿呢,他笑嘻嘻的,两只手合起来拍在蒋姜江脸上,说:“我喜欢江江!哈哈。”
“江江大江江笨笨。”赵一霸说着,用洗完澡后依然冰冷的爪子往蒋姜江衣领里塞。
“好啊,活腻了你,信不信我不打烂你!?”蒋姜江把赵一霸拧过身去,居高临下的跨在他身上,忽然感觉这个姿势不对,应该让赵一霸坐他身上。
“江江……”赵一霸大概也觉得姿势不对,四肢并用,可着劲往外爬。他爬远一点,蒋姜江拉他回来,松手继续让他爬;赵一霸喘着气爬了两步,蒋姜江又拽他过来,这样一次次重复着,猫玩老鼠似的。
第21章
暖烘烘的被窝里,赵一霸幸福地叹息一声,蹭着火炉似的蒋姜江睡觉觉,再没有比这更暖和、更幸福的事了!
“瞎拱什么?屁。股痒了?要我再赏你几巴掌?”
赵一霸老实了,忙使劲甩头,刚才屁股挨了蒋姜江很多巴掌,现在还疼疼的。
“乖乖的,老实睡觉。”蒋姜江长手长脚压住赵一霸。
赵一霸睁着双闪亮亮的眼睛安静了会,他刚闹腾完,现在一丝睡意没有。他问蒋姜江说:“江江,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呀?”
“恩?梦想吗?”蒋姜江与赵一霸相反,醉酒过后开始犯困,他说,“有。以前有,后来没有了。”
“是什么呀?”赵一霸问。
“恩?”蒋姜江睁了睁沉重的眼皮,轻笑一声道,“小时候,我想做个环保工作者,保卫地球,拯救地球。”
“哈!江江真厉害!”赵一霸在蒋姜江手臂上画圈圈,“但为什么又不想做了呀?”
蒋姜江握住赵一霸作怪的手,说:“因为,后来我发现地球不需要我拯救啊。救不救反正它就那样在那里,几万年几千万年对于它来说眨眼就没了,没有人类,它分分钟就能恢复正常,或者不正常也是它的常态,它未必在乎。说拯救地球什么的是拯救人类自己,可我干嘛要拯救人类?过个几十年我……唔,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听得懂吗?”
赵一霸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江江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现在的梦想?现在,现在把表姐娶回家。”
“喔!”赵一霸伸了伸脖子,“那,娶回家以后呢?”
“娶回家以后幸福的过日子。”
“那,过完日子以后呢?”
“……”
“过完日子以后,我就死了,笨蛋诶。我今天的话,你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
“嗯。江江知道我的秘密,我知道江江的秘密,我们不告诉别人。”
蒋姜江的手伸到了赵一霸的裤。裤里,他滑溜溜的屁屁凉凉的,手感很好。赵一霸别扭地挣扎了下,蒋姜江钳住他没让他动弹,说,“别动。我给你捂热,捂不热,我就把它拍热。”
“但是,江江……”
“没有但是,听话,乖。”蒋姜江就着摸屁屁的姿势和赵一霸聊天,“你呢?有梦想吗?”
屁屁被握在别人手里,赵一霸很不自在的哼哼,“我想读书。”
“读书?你不是大学毕业了嘛?”
“嗯。可是,我还想读很多很多大学。爸爸他也希望我在学校读书。”赵一霸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他爸爸还活着,他会从一个大学读到另一个大学,从一个专业学到另一个专业,或者从大学生到研究生到博士生,总之,是呆在学校里一直学习,最好是学习一辈子。
“哦。那你现在干嘛不回学校,舍不得康汤权,还是舍不得我?”蒋姜江的话脱口而出,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想那么多了。
“我……没有钱钱。”
“喔,你还差多少钱钱?”蒋姜江随口接腔。
赵一霸掰着手指算了算,伸出十根指头,说:“十五年。”
“十五年?”蒋姜江合上了眼。
“恩,我要存很多年很多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要买保险。我现在工作可以存钱,学长还可以帮我拉私活,等过几年我和学长开个店,然后就可以挣很多很多钱。”赵一霸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他的“人生规划”。
“哦。”蒋姜江应了一声,彻底睡过去了。
赵一霸还在掰着指头算:“江江,芽芽姐姐说有个广告介绍我去拍,我去不去呀?”赵一霸等了会,没见蒋姜江再搭腔,他把蒋姜江的爪子从他裤裤里抽出来。
赵一霸撩起蒋姜江的眼皮,蒋姜江依然没醒,真的睡死了。赵一霸捧着蒋姜江的脸,在他厚实的嘴唇上轻轻摩擦着,轻声说:“江江,晚安。”
“芽芽姐姐,你等一下哦。”赵一霸接起枕边震个不停的电话。
“小一?说话怎么这么小声?”
“江江睡了。”赵一霸起身下床,出房门。
“哦,你们睡一床啊?”赵溪涯随口问道。
赵一霸没接话,却飞红了脸。
“小一宝贝,广告的事我和人家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接你。”赵溪涯不无得意地说,“我要把你捧成一代巨星,你早点准备离开江江投入我的怀抱吧。”
赵溪涯积极地帮赵一霸挣外快,当然不是为了让赵一霸离开蒋姜江,而是她真心想帮赵一霸,可给他钱,他不会要,便只得如此。虽然,赵一霸现在在蒋姜江家,蒋姜江在物质上不会委屈赵一霸,这一点赵溪涯绝对相信,但赵一霸不能靠蒋姜江过一辈子,就赵一霸那几块钱的工资,赵溪涯实在替他揪心。
直到广告开拍,赵一霸都没再找到机会和蒋姜江说这事——蒋姜江去了国外。
那是支卖床上用品的广告,内容很简单,带点恶搞的意味:白日“做贼”的笨弟弟,以为哥哥舒适华丽的床上有宝贝,一扑上去,因为太舒服就睡过去了,结果哥哥回来以为是他老婆,摩拳擦掌准备亲热却发现是别人……
到了拍广告的地方,赵溪涯比赵一霸还紧张,告诉赵一霸很多表演的诀窍,又不断的宽慰他不用太在意,不用太紧张。
“没关系,他们这广告投入少,要求不高,你不要有压力。”赵溪涯“疏导”赵一霸,“实在不行,你当个花瓶就ok!万一这次不行,我再另外给你找机会。”
“芽芽姐姐,我会演。”赵一霸这话说的不假。如果说,人会在某个方面有长处、有天分的话,那么赵一霸的天分就是演戏。
赵一霸上学的时候,参加过社团表演,无论是调皮搞笑的店小二,或者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甚至反串老鸨他都演的像模像样。这类浮于表面的人物,赵一霸能驾驭,若是再深刻些,他的经历不够或许还无法胜任。
赵一霸表演有他的诀窍,很简单,当自己是戏里的角色,想他们所想、看他们所看、感他们所感,很真诚的让自己成为别人。
广告里的角色和赵一霸的形象很贴近,没多少难度,基本上是本色出演。
洁白的床上,赵一霸在“睡梦中”脸蛋蹭着温软的被子。摄影师的镜头缩短又拉长,镜头里的赵一霸微微翘起嘴角,与那纯白柔软的背景浑然天成,似乎他正做着一个长长美美的甜梦,让人恨不得躺在他身边窥探他的梦,又不忍惊醒他。
广告拍了两个版本:一个稍显露骨,让赵一霸脱了外套,露出圆润的肩膀睡,哥哥回来后,揭开被子,拍了几秒裸露的上半身;另一个赵一霸猫一样的缩在被窝里,穿了背心。
蒋姜江回来的那天,无意间瞥到了某家居用品城外挂着的赵一霸的巨幅海报,他侧着脸睡在被窝里,看上去那么安详恬静。
蒋姜江让严桀把车倒回去,确实是赵一霸,他没看眼花。
小付有眼力的很,哈巴狗样摇着尾巴把赵一霸的事上报了,还翻出赵一霸拍的两则完整版的广告。小付有个外号叫八卦大神,基本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末了他反问老板一句:“大人,您竟然不知道?一霸哥没向您汇报?”
蒋姜江眯了眯眼,挥手示意严桀继续开车。
“小付啊。赵一霸的房间装饰好了吗?”蒋姜江问。
“大人,小的弄好了。”蒋姜江在离开前,让小付把赵一霸房间用他的照片装饰;他怕赵一霸一个人住冷或者害怕,还“特许”小付没事可以去他家陪赵一霸,真没料到没有他的日子,赵一霸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再交代你两件事,一、去买一捆软绳两条皮鞭,二、你把赵一霸的房间从顶上吊两根双杠下来。我去趟公司,在我回去前你要办好。”
“小的喳!”小付说完,又腆着脸问:“大人,小的不明白,您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蒋姜江斜了眼小付,冷笑道:“看不明白吗?把赵一霸吊起来抽啊。”
小付一哆嗦,心里默默替赵一霸点蜡烛。这些天小付和赵一霸住,吃了赵一霸几顿饭,对他的印象已经大大改观,他忍不住问了他老板一句心里话:“蒋董,您为什么对一霸哥的控制欲这么强?”
“嘿,首先,因为他既蠢又纯。”蒋姜江微笑,不管小付明不明白,继续道,“其次,够胆你也阳奉阴违试试。”
“小的对您的忠诚至死不渝!”小付立马表态。
严桀嗤笑,靠边停车。
太上皇蒋姜江对小付发话道:“小付子,下车干活去吧。”
第22章
蒋姜江买的“刑具”最终没能用到赵一霸身上。
晚上,蒋姜江回到家时时钟过了十点,屋里静悄悄的,屋内开着灯并不显得冷清。餐桌旁,赵一霸坐在靠椅上垂着头打盹。
蒋姜江蹲下来仰着头看他,呦,功夫还不错,还真睡着了,居然没流口水。
“唔,江江!”赵一霸醒了,睁开眼惊喜地叫道。
“嗯,困了就去睡嘛,干坐这等你不怕着凉啊?”蒋姜江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对,等等!不是要把他吊起来打嘛?干嘛让他去睡觉。算了,睡觉前不训人省得影响睡眠。
“我不困。江江,吃饭没有呀?我把饭菜热好啦。”赵一霸起身屁颠儿跑厨房去了。
“蒋董。”严桀把蒋姜江落在车里的公事包送了上来。蒋姜江招呼他吃点东西再走,两人下了飞机后去公司忙到这会,虽然吃过晚饭,但这会儿确实又累又饿。严桀没客气,拉开凳子坐下吃饭。
赵一霸很早就准备了晚餐,期间,小付和他说过蒋姜江会比较晚回来,回来后不一定需要夜宵。赵一霸有点死心眼,愣是等到现在,既没打电话问也没打电话催。
饥肠辘辘的几人吃过“夜宵”,严桀忽然问赵一霸介不介意,他参观他新装饰的房间。严桀是吃饱了没事干,找点乐子来消食,他对蒋姜江的奇葩杰作很有兴趣。
“桀哥哥,这边哦。”赵一霸笑道,脸上的笑是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替人数钱的笑。
他先走进房里,打开墙上的射灯,说,“看,江江很帅!今天小付哥过来在天花板上安装了奇怪的东西。江江还给我带了礼物哦,小付哥说要等江江回来才能开箱。”
赵一霸房间的卫生间靠门,门的另一侧墙上安着蒋姜江的巨幅画像,上下用壁灯照射着非常有艺术感;门对面,蒋姜江的另外两幅照片挪到了窗台两侧;最有意思的是顶上的装饰与灯光,水纹流动般的淡色灯光流淌在“蒋姜江”身上,整个顶面是一张蒋姜江的壁画,淡淡的色彩十分雅致,画中的人注视了床铺笑得明媚。唯一的败笔是床的正上方垂下的两根双杠,尽管体积与色彩很用力的与顶面套近乎,但依然显突兀。双杠上挂着几个长短不一、可以收缩的软手环。
“桀哥哥,很漂亮吧!”
“嗯,好看。”严桀点头微笑,含着笑意的目光扫过蒋姜江,意味很暧昧。
“喂喂,想什么龌龊东西呢?这是我哥,我哥!吃饱了赶紧走,放你几天假,元旦之后再来上班。”蒋姜江“轰”严桀走。
严桀心说:你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赵一霸洗完碗筷,站在床上研究垂下来的手环,见蒋姜江从浴室出来,问他道:“江江,这个是做泰式按摩用的呀?可是我还不会做耶。”
按摩?这个主意不错。蒋姜江笑道:“不会就去学啊。我不在的时候你拍广告了?”
“嗯,拍了。”赵一霸老老实实的回答,
“来,把手给我,我们换个姿势思考问题。”蒋姜江握着赵一霸的手腕,在他渐渐不安的眼神中套入了手环里,他问赵一霸,“赵一霸,我问你,你想进入演艺圈?你想活在公众的目光中,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应付圈子里的事?你这么缺钱花,非得走这条路,还是你爱干这一行?你做这事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商量?”
蒋姜江打开手环的开关,手环自动收紧并开始吊着赵一霸的手往上缩。
赵一霸脸色瞬间苍白,他惊恐地拉扯着手环,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用力拖着被束缚的手猛烈地挣扎起来,尖叫着:“啊!啊啊啊啊!江江,江江啊!啊啊啊!”
“你……”蒋姜江怕他伤了自己,赶紧三两下给他松了绑,在赵一霸手滑出手环的那一刻,蒋姜江忽然想起了什么,变了脸色,忙抱住惶恐的赵一霸,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哥,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没打算真吊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