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子扶
子扶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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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辉那只烟灰缸没砸过来,人冲下床,拳头却是铺天盖地招呼过来了。

阮捷吼出去以后也有些悔,但认定阮玉辉有错,死咬牙不道歉。任阮玉辉揍,不还手也不吭声了,阮玉辉也是气狠了,好多年没揍过儿子,当下动起手来却是一点不留情,顾筱怎么拉都没用。阮捷给踹到衣柜旁,背磕到边角,一声闷响,吓得顾筱脸色煞白,以为磕到了头,惊天地泣鬼神地一吼,阮玉辉总算被震住,收了手去看儿子的情况。

背上撞破了皮,肿起一块,被扇过一巴掌的侧脸也肿了,左边眼睛睁开都显得有些吃力。顾筱不理丈夫,带着儿子到客厅敷药,阮捷也不知道是被揍狠了还是心里太难受,眼泪不停地往外滚,扯着他妈絮絮叨叨地说郑北林的好。顾筱听得辛酸,却只道:“你爸是太伤心了,你这事本来就够吓人,郑大嫂又说了些话,谁听了能好受?你太小,头脑一热就把爱情以外的事看淡了,今后会受苦的,郑大嫂是什么人我和你爸看了这么多年清楚得不行,要是她能看开,咱们两家关系也不至于淡到今天这个地步……”

阮捷只知道伤心和恨,也听不清他妈又说了些什么,浆糊似的脑子却知道抓关键,在听到那句“搬出去”的结论后,也不理他妈了。

家里重新安静下来。

楼上邻居也挺难得,闹成这样都没下来找麻烦。

阮捷回房间拿出手机看,本来只想看看和郑北林发过的短信找个心理依靠。不料却是五通未接来电显示,全是郑北林的。凌晨两点钟,居然也没睡,还一连五通来电,阮捷也吓到了,怕是他那里出了事,赶快回拨过去,对面立即接通,问他是不是开了静音,一直不接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

“你哭过?”郑北林听觉灵敏得吓人。

阮捷沉默几秒,道:“先说你找我什么事……”

郑北林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对,你爸年纪不大,怎么忽然下楼摔了……给陆之瑶打了电话,她不知道有这事,她也觉得奇怪,就把你妈问你女朋友的事说了。”

阮捷道:“这么晚还去吵瑶瑶啊?”

郑北林沉默片刻:“知道了?”

阮捷应了一声。

郑北林道:“怎么说你了?”

他声线低沉,似乎无线电波都能把他眼里的温度带过来,阮捷只是安静了一会,眼睛就湿了,鼻音浓得一塌糊涂。

“我想你了……哥……”

郑北林在第二天正午就进了阮家的门。

阮玉辉去了铺子里,顾筱刚下班,一开始没认出人,在郑北林自我介绍之后才恍然大悟。人都到家门口了,她也做不出不让进的事,简单招呼了两句,郑北林也不来虚的,叫过阿姨就问阮捷在哪。顾筱沉默片刻,说要跟他谈谈,郑北林态度谦和道:“您让我先看看他,然后谈多久都没问题。”

郑北林一进阮捷房间,见到那张脸,心都疼揪到一块。

昨天听阮捷说完那句话,再直接叫他哥,连名都省去,他心里所有东西就已经塌陷成废墟,只想亲眼看看他的小孩,哄着他,他要什么都给,说什么都好。

现在亲眼见了,居然对阮玉辉生了些恨意。

阮捷正靠在床头玩手机,见他来了,又叫了声哥,郑北林这么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默不作声地关了门,到床边坐下,剥开了他衣服检查身子,只有一条青紫的痕,手臂上青了几块,胸腹没事。脸上的伤乍一看吓人,其实只有嘴角微肿。毕竟是当爹的。

脑子恢复几分清明,理智也渐渐回来了。

阮捷当然不会告诉他昨晚的惨样,顾筱敷冰及时,否则今天还是个猪头——半边脸像猪头,更是滑稽。

郑北林脸色并不比他还到哪里去,阮捷见他眼廓青黑,心里负罪感又加重一层,昨晚实在是难受,居然对着手机哽咽起来,估计把郑北林急坏了,但凡他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也要让郑北林睡个好觉,什么事都等睡饱以后再说的。

凑近在郑北林眼睛周围轻舔,郑北林捉住他的下巴与他接吻,一番亲密后退开身子,让他继续玩手机,他要去和顾筱谈谈。

阮捷点头,想了想又道:“吃过饭我带你去镇子上转转。”说着挤出个笑来,“你就来过那一次,我还没带你好好玩过呢。”

郑北林笑着应一声,起身出了门。

38

“教学楼重建过,操场也不一样了,我小时候跑煤灰跑道过来的,足球场也没有,就两个篮球场,那个单杠架……看到没有,松树边上,我没事都往上面挂,居然还没拆呢。”

小学的操场在校门外另建,没有门卫看守,阮捷很容易就把人带了进去。大概有三个班的孩子在上课,跟老师学体操,有那么几个搞怪的在后排张牙舞爪。郑北林盯着一个边做跳跃运动边去踹右边同学的男孩,笑了笑:“挺像你的。”

阮捷不知道他在看谁,但也能猜出估计是捣鬼的几个,忙道:“我是领操的呢,动作可标准,谁都没我认真。”

郑北林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走吧,别人上课。”

小学背后有个花园,才三点多钟,中央广场上空荡荡的,边上花台附近有几对小情侣,初中生模样,自行车停在路边,有一个校服还没脱,估计是逃课出来的。

郑北林道:“这里有印象。”

阮捷:“啊?”

郑北林学着那几对小情侣,从地上捡了两张崭新的传单,往花台上一铺,示意阮捷一起坐下。往四周又扫了一圈,道:“当时阮叔带我和我爸来过。”

阮捷恍然大悟,又眯起眼睛笑:“那会儿我还是红领巾,你教我做作业,我什么都没听懂。”

郑北林道:“这么严重?”

阮捷笑道:“你把我当优等生教呢……要是当时告诉我你今后会做老师,我得吓死。”

郑北林低头笑。

阮捷静静盯着他,停顿了半分钟,“瑶瑶说我特别没出息,偶像一箩筐,见谁喜欢谁。的确是,好像只要长得还行,性格不赖的,我都崇拜过来了……”

郑北林道:“你说过。”

阮捷一愣:“是吗?我都给忘了……”忽然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和你在一起之前的事要是让我一件一件理出来,细节我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在一起之后就好像做梦似的,现在想想……都数不清发生了什么。很多时候梦也是说不清的吧?只能记住一个大概的情绪。高兴、难过、愤怒还是委屈……我做梦都稀里糊涂的。”

郑北林安静地听完他絮叨,笑了笑:“门槛一直这么低?”

阮捷打住话,顿了一会才明白他是在接他之前的话,立马瞪直眼睛,“不低啊,崇拜也是分等级的,你就是顶级的那种。”

郑北林道:“有并列么?”

“曾经是有。”阮捷道,“不过现在是金牌独冠!领奖台上就你一个,银牌铜排都被你踹下去啦。”

郑北林嘴角一挑,笑得有些懒。

阮捷道:“真的,我特别容易崇拜一个人,但喜欢一个人,这么喜欢一个人,是头一回……他们说你不好,我脑袋立马就乱了……”

“阮阮。”郑北林沉声打断他。

阮捷道:“从家里出来就有点心慌,你说几句话让我踏实些行不行?”

阮捷声音微微发颤,视线乱瞄,并没有直视面前的人。

这次郑北林的情绪外露太明显了了。

他很想像以往一样神经大条些忽略过去,很想发现不了。

郑北林又叫了他一声。

阮捷深吸一口气,定下目光看着他,像只被收养不久的流浪狗,眼底透着哀求。

“你先搬出去,房子我给你安排,什么都别想,先毕业。”

阮捷是头一次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开房。

一脸煞气地将身份证扔上前台,说一间标间时候,服务生特地往他身后瞅了一眼。郑北林安静地立在他身后,今天他穿的一件灰色立领毛呢大衣,与阮捷那件鲜艳的天蓝色羽绒服相衬,更是凸显了年龄差,他不说话的样子挺能震慑人。

阮捷头脑发昏,已经没有闲心害怕。

两人进了房间就开始脱衣服,一边往床上倒,郑北林摸出润滑剂解阮捷腰带时候被后者避开了。手一顿,郑北林没了动作,像是在等待。

阮捷很快就给了答案。

将润滑剂夺过来,往指尖上挤了些就褪下郑北林的裤子朝臀缝里摸。郑北林先是条件反射地捉他的手腕,随即阮捷抬头,两道视线缠住,半分钟后,郑北林抿了抿唇,松了手指。

长裤连带内裤被他自己褪出了脚踝,往地上一扔,张开两条长腿,双手抱住折叠的膝弯。

阮捷见他这副样子,半扬的荫茎彻底起来了。

他的神,今天注定要堕落进尘埃里。

把他身上最后一件T恤也除去,郑北林彻底一丝不挂,健劲有力的身躯由他压着,在他埋头啃咬乳头的过程中渐渐红了耳朵、脖颈。阮捷知道他乳头不够敏感,分出手去撸动他的荫茎,郑北林额角蹦汗,喉结滚动,喘息略显压抑,下身却自我放纵地挺动着腰。

阮捷脑袋里还回荡着两个人的争执。

“你这是往我脸上再来一耳光,北林哥。”

“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冲动,你爸很抵触,硬碰硬不是好办法,这只是暂时,等好起来了……”

“怎么才能好起来?我们分开了他就能自己想明白么?”

他嗓门太大,那几个中学生都看过来了。

郑北林带着他走远了些,眼见四下无人了,伸手给他捋了捋刘海,“这件事我妈也有错,你在这和你爸妈磨,没有意义。”

阮捷安静下来,思考了好一会,声音放轻:“你之前说的并没有分开这个选项,我等,什么都听你的,但我们不分开,行吗?”

郑北林道:“你先听话,沟通的事交给我,别再激怒他们了。”

阮捷道:“我还和你在一起,他们不会知道的。”

郑北林道:“我还得和我妈谈谈。”

阮捷忽然一笑,“你不是不愿意伤害任何长辈么?”

郑北林哑然。

齿间稍微下了力气,在乳尖上撵了一下,这次狠了些,郑北林胸口猛地一颤,哼了一声。阮捷回神,松开牙齿,舌头在乳晕上舔了一圈,再衔住肿胀的乳头轻轻一吸,然后扯开了头。两边乳头轮番被掐咬,红得充血,比一开始大了一倍。郑北林的闷哼恐怕大多来自于疼痛。

阮捷稍微有些清醒了。

他低头去看郑北林,郑北林也在看他。

阮捷想起自己做的努力,哀求,一股戾气忽然又倒冲头顶。

抹了润滑挤的手刚刚并没有做进一步动作,只在会阴上按摩,再在臀肉上揉弄。现下碰到肛周,郑北林腿根颤了一下,随即又把双腿打开一些,穴口自行将阮捷的食指吞了进去。

温热,紧致,柔软的,黏湿的。

阮捷沉溺了,前段时间就有过的骚动欲望终于得到满足,他停留了好一会来感受郑北肠道的触感,被紧吸的快感,然后又挤了些润滑剂,飞快地开拓起来。三根手指都能轻松活动了,他便换了胀得发疼的荫茎顶入。太紧了,规头吞得非常吃力,郑北林自己将穴口周围的肉掰开,两人依旧不太好受。等整根吞进去,郑北林脸色已经不太好,阮捷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难以自制地挺动腰肢抽插起来。

阮捷也是头一次用前面交合,男性骨子里的本能传遍四肢百骸,动作横蛮,像是带了兽类的野性。郑北林几次将腿再张开一些,一手扶着腿根,一手攥紧床单,眼睑微翕,阮捷埋头为他舔去额角的汗,又去咬他发红的耳尖。

腰上速度越来越快,作为插入方也不禁哼出鼻音来。

三十多年都没让人碰过的地方,像是藏宝之地,说不尽的美好。

阮捷头脑一片混沌,正面插爽了之后企图换角度,郑北林像是察觉到了,翻了个身背对他,又由着他插入,再一番翻云覆雨。

阮捷几乎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也有一瞬间的念想,他是不是不舒服,但下一刻就被另一番激动的情绪压下去了。在滚烫的肠道内射完精,郑北林也射了,床单湿了一块,满屋都泛着腥。阮捷匍在他背上休憩了一会,再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郑北林左边乳尖破了皮,锁骨上有块充血的吻痕,腹肌和人鱼线也被掐得青紫。和阮捷被他爸抽出的一身伤倒是相配。腿根还没合拢,穴口略微翕张着,下面床单上都是流出的经验,也好在只有经验,不见血丝。

想起郑北林主动时候又是亲又是哄的,连内射都掐着次数,阮捷眼眶嗖一下红透,给郑北林翻了个身,圈住对方的脖子,头埋进对方颈窝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对不起。

“哥。”

吵架时候改回“北林哥”,这会又是“哥”了。

郑北林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揉了揉他眼圈:“像只兔子。”

抱了没多久,郑北林解开他缠着自己脖子的手,下床去了洗手间。阮捷一颗心悬在喉咙口,想动又不敢动的。郑北林不揍他,他倒是想回家让他老爹再抽他一顿。床单潮得有些扎眼,他换了张床发呆,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像是经历了一场爆炸,那些纷乱的杂物、粉尘总算落定,思绪渐渐有了条理。阮玉辉的话,顾筱的话,郑北林的话……

他的确是个混账,一心只想着郑北林郑北林,却不见妈妈的眼泪。

郑北林说过的,他们的日子还很长,把父母的心伤透了,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如果阮玉辉和顾筱昨晚气出什么事来,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郑北林穿着贴身毛衣和休闲裤出来,头发已经吹干,走回原来的床上躺下,正在扯被子,阮捷从干净的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道:“你睡这边吧,我不困。”

郑北林盯着他看了一会,下床躺了过来。

阮捷坐回刚才那张床上,像只受惊的动物,不敢靠近,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郑北林。

郑北林侧躺着,背对窗户,整张脸藏在阴影里,阮捷感觉他呼吸渐渐均匀,才起身蹑手蹑脚地攒过去,在床头蹲下,凑近看他的睡颜。这么好的人,无论从内到外都近乎完美的存在,对他连个不字都舍不得说的人,他怎么就能对着他犯浑,惹他生气,让他伤心呢?

手指刚刚喷到郑北林稍稍蹙起的眉心,对方就醒了。

阮捷没料到他睡眠浅到这个地步,像小狗做了坏事让主人发现,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爪子却忘了收回去。

“我错了。”阮捷道,“你别不理我……我回去就搬,我会争气,你要等我。”

郑北林眨了眨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指腹揉捏着他的耳垂,“下学期有很多事要做,你把心放在学业上。我去做我妈的思想工作,再让她亲自和顾阿姨谈谈。”

阮捷“嗯”了一声。

“别怕。”郑北林托住他的后脑勺往怀里摁,呼吸略沉,“这次是我没协调好,让我妈做出这种事……顾阿姨说你以前都挺听话,怎么昨天就转不过弯?”

阮捷闷声道:“我不怕。控制不了,我就是没控制住,就是听不得他们说你不好……”

郑北林低头吻他头发,“晚上和顾阿姨道个歉,她很伤心。”

阮捷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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