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子扶
子扶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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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昊不方便作评价,只是赔笑。

阮捷低头扒饭,零碎的鸡骨头都搅到饭里去了。浅褐色的尖锐小颗粒嵌在饭粘子里,硌得眼睛疼。

吃过饭,阮捷跟着收拾碗筷,钻进厨房揽下洗碗的工作。郑父和乔文昊继续下棋,让郑北林跑腿去买烟。郑母被郑北夕哄去看电视,厨房空下来,郑北夕擦完餐桌,回来帮着阮捷漂洗碗筷。问他最近实习如何,阮捷说已经差不多适应了,但依旧没有长留的打算。

“你喜欢哪方面的?可以让你乔哥搭一把手,他在IT业还是有几个老朋友的。”

阮捷笑道:“那多麻烦。”

郑北夕道:“自己人还麻烦呀?”

阮捷一愣,随即低头笑起来。

郑北夕笑道:“想重新找了就联系我,这年头有人总比没人好,少吃不少亏。”

阮捷点点头,倒也没觉得非要走捷径不可。

郑北夕见他不愿多说,没把话题继续下去,往他身边挪了两步,声音很轻:“我妈看别人向来苛刻,乔文昊也没少在她这吃瘪。别放心上,听过忘了就好。”

阮捷应了一声,没作答。

郑北夕抱起一摞盘子,转身放到碗柜里,阮捷盯着手上的泡沫发了个小呆,慢吞吞道:“北林哥他……”

腰侧被人轻刮了一下,有些痒,话音却及时止住了。听见郑北夕叫了声妈,“都说了您看电视就行。”

郑母道:“我来给锐锐烙个饼。”

郑北夕道:“这才吃过饭呢……”

郑母笑道:“就吃了排骨和鸡,能饱才怪了。”

郑北夕点了点头,拿抹布匆匆擦净流理台上的水,又把锅放回电磁炉上。郑母从柜子里里舀了面粉,端着盆到水池边接水,冲阮捷笑笑:“辛苦了。”

阮捷道:“我手笨,做菜学不好,也只能洗碗啦。”

郑母笑道:“北林会做就行。”

阮捷笑得有些傻。

郑母就在他身边的台子上和面,把郑北夕的位置占了,她只好电线杆似的杵在一旁。阮捷一个人将最后几只碗漂洗干净,放回碗柜里,再回水池前洗手。郑母的面也和得差不多了,停了手来看他,阮捷知道重点该来了。

“你爸妈还不知道?”语气轻缓,并没有逼人的架势。

阮捷却觉得身处雷区,走个路都下意识踮起脚尖,左顾右盼。

“总是要知道的。”郑母道,“时代不同了,毕竟是孩子,哪有父母不想让孩子好的?我当时也震惊,但冷静几天也就坦然了。”

阮捷“嗯”了一声,乖巧地听。

郑母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面色略微缓和,“年龄就是个大问题,就算是异性,你爸妈也未必能接受十岁的年龄差。我是北林的妈,肯定要为他多做些考虑,再几年发现他老了,未必会像现在这么喜欢,你大好年华,一切还来得及……他是真的老了。”

阮捷忍不住皱了皱眉。

从郑北林那里都听腻了,再听别人复述,更是不舒服。

郑母道:“还是说了比较好。”

阮捷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谢天谢地,郑母没逼着他做反应,也没再说下去。依旧身处雷区,但他总算可以停下来,等待救援了。

34

没有留太晚,九点多钟从郑父郑母这里离开。

不断有短信和电话传过来给郑北林道生日快乐。到了车里,没发动引擎,又接了两个,阮捷在一旁看着,试着想象那个年幼的内向安静的郑北林——头顶一只冲天辫。郑北林挂了电话第一个动作就是捏他的脸,“不开心?”

阮捷捉住他的手腕:“你还给我下套——什么时候跟家里说的?”

郑北林笑道:“下个套你还不至于不开心。”笑意渐渐平息下去,指尖松开他脸上的肉,在他眼角轻刮两下,“出柜时候随便带的人,那时候有点横,怕他们不信。”

阮捷视线迷茫片刻,“不是初恋?”

郑北林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哪来的初恋。”

阮捷不说话,松开他的手腕。

郑北林压下身子拥住他,哄小孩似的在他背上拍打几下,再抽身回去,开了车。

开了一段路阮捷才发现不对,往沿江一带去了,交通稍微堵起来。

“还有什么事么?”他问。

郑北林摇摇头,“时间还早,随便溜溜。”

直到车在跨江大桥下的沙滩上停下,阮捷才明白了“随便溜溜”的意思。郑北林催他穿外套,自己率先下了车。这座桥显偏,在商业区边缘,周围没什么高楼大厦,一排铺子都关了门。只有桥上有灯,阮捷踩着软沙有点茫然,想摸手机来打光,被一只手揽住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用光。”

阮捷给逗乐了,“没什么好看的还来看?”

郑北林捏了捏他右边肩膀,笑道:“以前会到这里发呆,很久没来了。当时商业区才有现在一半大,这一块是几栋政府大楼。”

阮捷沉默了一会,手臂绕上他的腰,隔着羽绒服很不舒服,又抽回来,从衣摆钻进去,夹在毛衣和羽绒之间,暖融融的。

“是没出柜的时候?”

“嗯。”郑北林拍拍他脑袋。

阮捷记得郑北林那位女同性恋的事,而他自己现在多少也能体会郑北林出柜前的心境——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么多。一切还很遥远,他不会为长远的事情多做打算。

黑咕隆咚的,除了江面上一块一块映着月光的水波,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感受,比如掌心里郑北林的体温。

“那时候经常觉得未来也是这样的,黑漆漆的。”郑北林道,“干脆和家里说了,当时做了充足的准备,什么结果都能接受。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去酒吧随便拉个人就向家里挑衅,最终是我把一切想得太坏……那时候混,我妈差点病倒,我后悔了很多年。”

阮捷紧紧贴着他,像只乖巧的大狗。

短暂的沉吟后,郑北林道:“别走我的路,等时机,慢慢改变他们的思想,一步一步来。”

阮捷一怔。

“你……”嗫嚅半天,化为一声“哦”。

郑北林笑道:“你什么都写在脸上,不难猜。”又道,“才说好的,不能有事瞒着。”

阮捷心虚,半晌才道:“我打算晚点说的,不是不说……”

额头被印上一记湿吻,末了,郑北林还探出舌尖在他眉梢舔了一下。

“替我妈向你道歉。”

声音很轻,阮捷听得耳朵都软了,带了鼻音道:“别说了,再说我得硬了,你真会找地方……”

耳边划过一声轻笑,接下来后脑勺就被托住了,郑北林吻上来,撬开他的唇齿吸吮搅动,另一只手托着他脸不断用拇指摩挲他的眼角。阮捷禁不起撩拨,饿狼一样狠扑回去,双手在郑北林羽绒服里不安分地乱摸,后来干脆将衣摆从裤腰里抽出来,手钻进贴身T恤里,抚摸渐渐升温的结实肌理。

断断续续吻了一阵,回过神时人已经在车里了,郑北林被他压在后座上,两人的羽绒服都扔在前排,郑北林的毛衣也让他给剥了,只剩贴身黑T,被掀到腋下,露出硬邦邦的胸膛。阮捷停顿片刻,埋下头去吸褐色的乳头,他被郑北林玩得挺爽,也想做个回报。郑北林却似乎不太敏感,任他舔了一会也只是呼吸放沉,下面半挺不挺的,双手还伸进他裤子里闲适地揉捏两瓣屁股。

阮捷头脑一热,探出舌头舔了舔乳晕,便衔着乳头轻咬下去。身下厚实胸膛一颤,一道闷哼从郑北林喉间滑出来。阮捷乐了,捏住另外一边乳头轻扯了一下,果然他胸口又颤了一下,还想继续,手被郑北林捉住了。

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郑北林从座位下的塑料袋里拿出润滑剂和新买的保险套。

“凸点螺纹的。”阮捷叮嘱。

郑北林拿出来送到他手里,“自己拆。”

说完就把他裤子褪到膝弯,挤出润滑剂往内泬里送。食指进入时阮捷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立即被郑北林稳住了腰。又加了些量在手指上,郑北林小心翼翼地开拓,时不时按压肠道听他爽得哼哼。

阮捷把包装拆了,粗略欣赏一番,低头解郑北林的皮带。郑北林的荫茎已经完全勃起,阮捷又用手套弄几下,才将套子套上去。郑北林宝贝他,连肠道也一视同仁了,开拓尤其小心,阮捷边等边埋下去吻他的肩和胸口。

郑北林抽出手指时候他叫了声等等。

“你别动。”

说完就撑直上身,扶住对方的荫茎抵上穴口,学着郑北林以往,用规头摩了几圈,才试着塞进去。郑北林蹙着眉稳住他的腰,一面叮嘱慢些,规头太大,阮捷试了几次才成功将其吞下。疼是肯定的,以往躺着一下就过去了,现在还得稳着,自己的荫茎也跟着软了一半。郑北林见状,眉都拧到了一起,腾出一只手给他擦了擦汗,一边尝试抽腰:“你躺着。”

阮捷握住他的荫茎又往下吞了些。

郑北林忙把手放回他腰上。

肠道已经渐渐适应规头的尺寸,接下来倒不是什么难事,阮捷慢慢坐下去,不久,肠道裹完整个茎身,下意识收缩一下,郑北林呼吸一重,握住他腰侧的手也跟着收紧。

阮捷试着小幅度地上下抽动:“好舒服……”

郑北林勾住他的脖子将他上半身拉到自己身上,在他脸侧和耳廓周围落吻。阮捷渐渐加大幅度,“你也动动……”

郑北林慢慢挺腰抽动起来。

阮捷道:“顶顶……那里。”

郑北林在他腰上掐了一记,手掌往下滑,拍了拍他屁股,“别浪。”

阮捷:“螺纹……比草莓味好多了……唔,就是这里。”

郑北林加速撞击起来,阮捷提着胯迎合,每一次都让规头推到内泬周围才狠插回来,螺纹与柔嫩的内壁相互摩擦,加上前列腺点被撵弄,阮捷眼角渐渐渗出水花子。郑北林吻他吻得笑了,将他水珠舔到舌尖,用吻他的唇,把水珠子送进去,阮捷让他缠了一会,又挣脱他的手坐直身子上下摆动,车顶太矮,他的背一直是弓着的,脑袋也垂着,郑北林看得心慌,一只手贴在他的后脑勺上,就怕磕狠了。

“跟你说……以前……嗯……跟人喝酒回来。看到宿舍……唔……宿舍附近的操场……有辆车……嗯……在晃……”

“……”

“啊……嗯……再顶顶……顶那里……”皱着眉换了个角度,自己抽动两下,才心满意足地说下去,“喝晕乎了,以为眼……眼花嗯……就把脸贴过去……啊……嗯……贴去看。”

“……”

“我了个天雷地洞操!唔……居然是赵宜和他女……嗯……女朋友……啊……”

“……”

“那是我第一次亲……嗯……亲眼见……车震……”

郑北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勾住他脖子把人扯下来深吻。阮捷颇为激动,又是咬又是啃的,很快,郑北林嘴唇透了血腥味,血珠子刚出来又被阮捷舔了干净。两唇分离,阮捷忘情地哼哼:“两次了……你……嗯……你打我屁股……”

郑北林加狠了力道往热腾腾的肠道深处捣碾,把阮捷顶得哭叫了两嗓子,心脏一下子又软成一滩泥,忙放轻了动作,在他额上一啄,哑声道:“专心点。”

阮捷小声道:“我就是……嗯……有感而发……”

又是一记脆响,光裸挺翘的臀肉颤了两下,泛了红。并不疼,阮捷撅了撅屁股,总算把上面的嘴闭紧了。在他安静下来之后,郑北林又握住两瓣屁股肉宝贝似的揉弄按摩起来。

一场大汗淋漓的性事下来,阮捷跟褪了皮似的,摊倒在郑北林身上半晌不吭声,被问话也只随便哼两声作回应。郑北林把人圈在怀里吻了停停了吻,等他缓过来了,才试着调换位置,把人放到垫子上躺好。将套子取下来,提了裤子,再抽来纸巾给阮捷擦衣服上的经验和脖子、脸上的汗。把阮捷翻了个身,照例掰开两片臀肉检查穴口,除了难以避免的轻微红肿并没有什么异样。

阮捷侧着脑袋看他:“屁股肉肯定肿了。”

郑北林手掌往左丘上一盖,笑道:“全身上下没别处比这更白了。”

阮捷:“……”

郑北林低头在肉球上一吻,“不疼了。”

阮捷让他给麻得身上每个器官都不像是自己的,心想姜还是老的辣,郑北林比他更会调情。阮捷一时没接上话,郑北林便跟着安静下来,给他提了裤子,抬腕看时间,作势要下车。

“下次不要套子。”阮捷忽然道。

郑北林道:“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阮捷道:“隔着东西始终怪怪的。”

郑北林笑笑,“挑时间宽裕的时候。”拉开车门下去,又从驾驶座车门钻进来,把空调调高了些,开音响放音乐,打开车灯翻出水和零食递过来,眼看着阮捷接了,才又关了灯,发动引擎。

阮捷在后面把零食包装蹂躏得窸窣直响,咔嚓咔嚓地嚼薯片。车开出了闹市,路面空下来,郑北林稍微提速。街边的铺面越来越熟悉,阮捷不作声地看着,心里像放了只罐子,渐渐被填满,一点多余空间也不剩。

“北林哥。”

忽然这么一叫,郑北林也留了神,“嗯?”

“其实你挺浪漫啊。”

声音很小,像是一声咕哝,被老英文歌盖过去了。

35

李和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露面。

郑北林和裴歌私下商量过如何劝导,但几次下来,两位人民教师都发现对于李和安的问题旁人也束手无策。最终两人选择等待,等冬季过去了,大雪过去了,也许事情会好起来。

十二月中旬,C市迎来第一场雪,起初只像撒盐似的下了两三个钟头,又化为缠人的冷雨,气温骤降,人一旦离开空调就成了移动冰块。到了夜里雪花又飘起来,像小时候拿木勺刮的雪花片,仿佛还沁着奶香。阮捷是半夜起床放水看到的,窗帘没拉紧,无心一瞥就见外面成了黑白相嵌的油画。水也放完了,睡意去了大半,索性停下来,把窗帘全部拉开,爬到窗台上看雪花,看着看着就想出了雪糕这个比喻。小时候什么东西都能被改造成玩具,他吃雪糕不爱直接挖,总会刮成片,堆成个蓬松的小山丘,在融化之前大口吃下去。

窗台只及膝盖高,近一米宽,足够他这么个大个子侧身坐进去。阮捷屈膝蜷着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挪自己身子,醒来就见是一身睡袍的郑北林,一只手钻到他膝弯下,像是要来个公主抱。阮捷推了他的手,揉着眼睛看看窗外,天空是浅紫色,黑白交接的世界变为灰白——天快亮了,雪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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