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 上——宁世久
宁世久  发于:2015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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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点头,“没错,我是给他面子,不然那种三脚猫的货色,我只要一动这铜光鉴书,虽然只是个伪本,”他拍拍身上一串和之前被季镰砍断的铜片相似,大小和宝蕴光华却打上三倍的圆铜片,“也能直接揍到他找不着北。”

“老大威武,所以……我们直接进去开打?”

刚沉浸在一唱一和吹捧中的胖子想起早上遭遇,漆黑镰刀的冰冷杀气好似还停留在脖颈间,不禁打个寒颤。

“不,”他直接否决小弟的提议,“我们先出去。”

于是他们抬着晕迷的小混混又顺着墙角大树爬出去了。

耳目聪敏的屋中三人:“……”

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三人对视,余礼白吊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今天好困。

“怎么就走啦,我还在准备了好多东西等他们进来好好招呼的呢。”夜行生物裴吉首先抱怨。

因为后院还没有收拾的原因,他们的种种布置皆在屋内,结果胖子三人才进后院没一会儿就撤离,等着看笑话的裴吉完全没用上。

“走了也好,我可以先去睡觉吗?”余礼白问。

隐隐已经成为三人中发号施令的那一位的季镰对裴吉使了个颜色,裴吉默契非常的留两人在房间,自己跑出去。

余礼白:“……”

不好的预感。

他才冒出这个念头,一只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青年贴近他,相差无几的身高硬是将他在气势上压制地动弹不得。

“楼大少。”

季镰直接指出刚才胖子和他小弟对话中流露的信息。

“嗯嗯,楼大少怎么了,愚兄和他真的……一点关系……”

余礼白的青年的冰冷视线下自动消音,欲哭无泪。

明明是个小年轻怎么煞气这么重哦,会吓死神的知不知道!

他只能挑选地讲出真话。

“这个嘛,只是同窗而已……哎哟!”

余礼白捂着发红额头,眼中由于激痛流出泪水,一对桃花眼中水光涟涟。

“混蛋!为什么又打我!”

季镰沉默好一会儿,才回应道,“蠢货。”

“那不要打头啊越打越蠢啊qaq!”

季镰:“……”

果然是个永远够不到重点的蠢货,无药可医了。

“不要在我面前说谎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此人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他却能一眼辨认出来。

他没有灵觉的天赋,但是偏偏觉得面对此人的时候,自己的一切直觉都是对的。

余礼白:“……嘤。”

某水神心虚移开目光,“的确是同窗,只不过我和他之间有些仇怨,也就是这样喽。”

“故意找你麻烦?”

见季镰没有追问是何仇何怨,心中舒了一口气的余礼白赶紧回答:“那倒是没有,不过他楼家在琼林省的权势大得很,就算他没有说什么也有无数人过来找我的麻烦。”

季镰暗中思量,也就是说仇怨不大么?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要逗一逗余礼白。

“为了你得罪他家好像不太划算。”

“你你你!”余礼白气得跳起,“小兔崽子这是可以用划算不划算来形容的吗?”

他骂完才发现自己骂出什么词,瞟一眼季镰阴沉的面孔赶紧乖巧坐下。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啊?身为神明的威信和尊严呢?

他想要补救再说句什么,却被屋外的动静打断。

“哥哥!快出来!”裴吉在外面大喊。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冲出去。

站在屋外的裴吉长大嘴巴指向天空。

两人抬头看。

原本漆黑的夜幕,现在全被一枚一枚巨大的黄铜色圆片覆盖,像个倒扣的圆碗一般将整座季府关在里面。

那铜片光滑似鉴,清清楚楚可见人影,粗略一看,季镰差点以为无数个自己正用惊讶的表情和他打着招呼。

余礼白看着上空皱眉。

“铜光鉴书……”

“阿白你认识这东西?”裴吉问。

“阿白是个什么称呼?”余礼白额头流下冷汗。

“要紧的时刻你在意一个称呼做什么,”裴吉义正言辞,“知道什么赶快说出来。”

他觉得称呼什么的很重要啊大小姐……等等,这家伙根本不是个姑娘,为什么能摆出如此一副纯正的蛮横不讲理的姿态来?

裴吉还在催促,“快说啊。”

“道和派的顶级法宝之一,不过你大概也不知道道和派是什么,反正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东西,铜光鉴书中蕴含三千大道,修为不够的哪怕是看一眼都有可能三魂七魄被震出体外。”

说得好厉害,但是余礼白没有表现出一分焦急担忧的模样。

“附魔武器吗?”裴吉倒是明白了什么。

“倒是我们眼前这个只能算个副本的副本,上面有真正铜光鉴书的一缕气息,没有那么强大,通常是给道和派正式弟子防身用的,张二麻不过是个记名,应该没有这东西才对。”

余礼白不解。

他说的话中又太多不好翻译的词直接说的中华国话,裴吉听得半懂不懂,只能问:“你直接说,这黄铜什么的,厉不厉害?”

“还算可以,不过对于你哥哥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罢了。”余礼白对自己的眼里还是很有自信的。

更别提季府周围还有他帮忙布下的防阵,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这样想着,他看向还站在一边的季镰。

“咦,你怎么没有冲上去打?”

“不对……”

“哪里不对?”余礼白问。

“院子……”

话一口气说完好吗?

余礼白扭过头看向院子中,然后……

裴吉虚着眼,“哥哥,你家养了好多小妖精。”

“是吗?”

“我从前跟着父亲上大公的行宫中拜访也没有见过这么多。”

“嗯。”

三人一起抬头。

哪怕是知道妖灵们存在的余礼白也不知道……季府中的妖灵原来有……这么多吗?

妖灵从草木中,刚长出不久的花苞中,微波荡漾的池水中,朽坏的木桩,倒塌的家具,屋檐下废弃的燕子窝,歪歪扭扭的黑瓦下,一只只飞出,小小手中举着花瓣,嫩叶,小树枝,石头,草杆,向着铜片组成的墙壁扔去。

壮观……又可爱。

“滚!”

“坏蛋!”

“大坏蛋!”

“这里是我们家!”

他们发出尖利的叫声,将铜壁震动得不断颤抖。

“果然有很多啊。”哪怕是看不到的季镰也能感觉到最本质的灵气颤动,不由低低感叹,瞥眼看余礼白。

“……看我作甚?”

这人心虚的模样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挺……可爱?

季镰收回视线,“没什么。”

“妖灵基本没有什么法力,他们冲上去是送死吗?”余礼白扶额。

“无事。”季镰应道。

说完他提起镰刀跳起,直直一镰刀砍下。

妖灵们欢呼声中余礼白默默咽下后面辩解的话,旁观战斗。

旁观……

余礼白深呼吸,抓住一边裴吉的衣领。

裴吉:???

余礼白扯着他的衣领摇,“你哥那把镰刀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一镰刀就砍坏铜光鉴书,怎么可能?!就算是副本的副本也不会如此容易坏的好吗?!

原本以为高估的某水神觉得自己要重新评估青年的武力值。

余礼白大吼间,季镰已经安然返回,见裴吉被余礼白摇的就要口吐白沫,他直接提起镰刀,用刀柄敲下去。

呯!

“哎哟!”

余礼白抱着自己头默默找到一处墙角蹲下碎碎念。

季镰看他,“过来。”

余礼白吸吸鼻子,“哦。”

他一脸怨气的走过来,心中还在碎碎念。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的尊严呢,我的尊严呢,我的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尊严呢!

季镰站在门边瞥他。

“不是要睡觉么?快点。”

哎呀,他关心我。

某个水神立马兴高采烈的进屋了。

院子外面的胖子和他小弟看着散落一地的铜片:“……”

他们呢?!放在一边不管了吗?!就算是炮灰也是有人权的啊喂?!!!

第16章:花朝(一)

“张二麻竟然敢怎么做,你放心好了,以后他不敢去找你们麻烦。”

“谢谢镇长老哥了,不,不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还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找我。”

“哈哈哈,不找您找谁啊,再见。”

“慢走啊。”

裴吉缓慢咬着嘴里红蜜饯枣,手上还拿着几个,全部是镇长家一群姐姐阿姨送的,代价是被掐红的脸,对于没节操的“蓓姬”小姐来说,被占便宜什么的,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咽下点心,看着眼前余礼白和白河镇镇长交谈甚欢这一幕,不由感叹。

“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成年人啊。”

季镰盯着笑眯眯向他们走过来的余礼白。

“一直都是。”

“哎?”裴吉没听懂。

季镰没给他解释,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闭合的眼中流动古怪光芒,见余礼白已经和镇长告别,转身便走。

才张开嘴想要和他说话的余礼白:“……”

水神大人看向裴吉,“我哪里惹到他了?”

“不知道。”裴吉摊开手。

余礼白满腹怨气。

“从前天开始你哥就不怎么和我说话,我找他聊天也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个嘛,”裴吉看他,“我哥对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他一向不喜欢聊天什么的,就算是曾经带着他出工的驱魔师前辈他也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哥对你已经够好啦。”

余礼白闻言皱眉。

是吗?

“驱魔师前辈……季镰在欧罗巴是做法事的?”他问。

没听懂做法事是何意的裴吉将后半句话忽略,“嘛,虽然灵觉不强,但是我哥身手好,人也聪明,更何况在欧罗巴做驱魔师很赚钱的,是个好工作……你怎么?”

裴吉疑惑看向发呆的余礼白。

余礼白则看着走在前面的季镰。

晚霞正好,天边几缕白云被染得鲜红,仿佛凝固的岩浆,一身黑衣的季镰在前方大步向前走,背挺得笔直,一看就知道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余礼白默默将记忆中穿着八卦道袍,扛着“一日三算,铁口直断”旗帜的白胡子老道,或是顶着一个大光头,肚子大得僧袍都遮不住的胖秃驴拉出来,和前方俊秀青年做比较。

为什么他家季镰在欧罗巴竟然是做法事的啊?

那种走街串巷,三餐不继的职业为什么好赚钱?指不定怎么被人当做骗子呢……说起来,这孩子回中华国的动机似乎也……

嘤嘤嘤果然在外面受苦了怎么办好愧疚啊。

裴吉看着余礼白眼中泪光不由尴尬偏过头,而前方的季镰板着脸感受背后古怪炙热的视线,动作有些僵硬。

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这种涉及到不同文化习俗的问题,真是不好办呢~

就在余礼白脑补到年幼的季镰走到外国大街上,周围皆是洋人黄毛,他小小年纪背着把大镰刀,占据一块空地开始卖艺,裴吉在一边给他敲锣鼓,两人一起被黑-帮追赶讨要保护费等等画面,心酸得简直要落泪。

放心好了孩子,你在白河镇绝对不会再吃苦,以白河水神的名义发誓!

季镰:“……”

不详的预感。

余礼白吸吸鼻子,想要继续追问下去,比如他们在欧罗巴的衣食住行啊,有没有被人欺负啊,仇家都有哪些啊等等,一个人突然从一边路口冒出来,一把抱住往前走的水神。

哎?

余礼白在心中发出惊呼,整个人被突然增加的重量给压倒摔下去。

就在他准备好迎接和大地的相亲相爱时,一道比想象中软一点的墙挡在他前边。

和皮肤摩擦的感觉像是布料,不是丝绸也不是麻布,古里古怪的……眼前一片黑暗的余礼白缓慢在大脑中分析,半天不抬起头。

然后他整个人被人提着衣领给拎起来,和充当一回软垫的季镰面面相对。

接近到三天来最近距离的余礼白下意识举手打招呼,“嗨……?”

季镰嘴角抽搐,提着他衣领的手直接松开。

“哎哟!”

于是水神大人最后还是没有避免屁股着地的命运,不过和他相比,刚才扑倒水神大人身上的家伙命运更加凄惨。

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被揍的满头大包。

“救、救命……”来者气若游丝。

揉着自己屁股的余礼白抬头。

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啊。

他对着满头包的来者辨认半天,不禁惊讶大喊,“龟丞、龟老爷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某水神下属被怨气笼罩。

“老爷子我为什么在这里?”白头发白胡子,外表仙气十足的龟丞相看向余礼白的眼神全是杀气,“某位少爷,好不容易回镇上一趟,三四天了竟然没有回过家门,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你说这位少爷像不像话。”

余礼白讪笑:“呵呵,呵呵。”

龟丞相气不打一处来,“呵呵您个大头鬼啊。”

裴吉在后面歪过头,看着被老人指责得抬不起头来的余礼白——老人一连串极为经典的国骂他根本没听懂——直到老人骂完,抬头看向他。

卧槽如此精光熠熠的眼神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老人!

兄弟二人同时想到。

老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连串动作优雅有礼。

“我家少爷托您照顾了。”

季镰皱眉,“没有。”

老人抬起头端详他,“没想到季家小少爷竟然长这么大了,光阴真是一去不复返呐,”看到季镰疑惑,他很和蔼的解释,“我是余家下人,季夫人出国之前余季两家极为交好,我见过您小时候。”

“哦。”季镰冷淡回应。

“没想到季夫人竟然英年早逝,真是红颜薄命,虽然晚了,我还是想和您说一句,节哀。”

听到这句话青年才稍稍动容,“多谢。”

“没什么,”老人看向一边哭丧着脸的余礼白,“季小少爷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可到余府来,我就先带我家不肖少爷走了。”

“再见。”季镰点头。

余礼白有气无力的和他们挥手,不情愿地跟在老人身后走。

裴吉抬头看季镰。

“喂喂,哥哥,就这么让阿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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