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成鸢(穿越)上——濯玉苍梧
濯玉苍梧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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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何红药心中多少释然,便用一种抱怨的口气急促说道:“小郎君,即是你弟弟,还要用什么赶的?赏他们一盏毒酒,干脆利落结果了那帮子混账岂不爽快?”

语气甚是不以为然,听得谢湘暗暗觉得心惊。

看这女孩,宜嗔宜喜,满脸单纯,想不到说出话来却是这样狠毒。

好像随随便便的毒死几个人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所以这个女孩才会有以后那样凄惨的遭遇吗?

刚才他还觉得夏雪宜已经过于阴狠,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何红药说起话来,比夏雪宜还要狠毒百倍。

幸亏黎刚等人跑得快,否则,就算是自己可以阻挡得了夏雪宜,也未必阻挡得了这个女孩。

何红药看着满脸惭愧发髻散乱的谢湘,又联系去夏雪宜的话,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想到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不觉也红了脸。

心底却不觉升起一丝甜蜜,想来夏雪宜刻意的撇开自己,并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防范和顾忌,不过不欲她一个女孩子看见某种肮脏龌蹉场面罢了。

先头感到被夏雪宜欺哄撇开的恼火不知不觉就逐渐平息了。

夏雪宜深邃的目光却满是阴霾,嘿然冷笑的摇摇头,然后对谢湘和何红药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迟捱恐有麻烦,红药,我们先带弟弟赶紧离开吧。”

想不到犹自怔忡看着夏雪宜何红药的谢湘,心里忽然全是举棋不定。

不错,仔细想来,在他最急迫的时候,是夏雪宜和何红药的从天而降及时对他出手相救。

这种救他于危难无异于他做梦也梦不来的雪中送炭,简直就是老天爷开了天眼了。

可是……

哎……

且不说这多年的心心念念,对夏雪宜生死存亡的担忧思虑,现在忽然看见他不但已经长成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而且,还似乎拥有了一身惊人的武功。

这种结果对谢湘来说,确实是不需要任何质疑的最好的、最值得额手称庆的事情。

如果自己娘亲有知,也该含笑九泉,真正安心的长眠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夏雪宜在谢湘眼中,却又是那样确确实实的令他感到陌生。

甚至,叫他不敢亲近了。

特别,他竟然亲眼看见,他真的和何红药在一起。

虽然,他对自己神情言词的关切爱护之情依旧如昨,但是,他对史家兄弟出手时的狠辣,眼神里透出的令人感觉害怕的阴霾却叫谢湘感到陌生惊悚。

谢湘不但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夏雪宜从进门之时,脸上那种翻云覆雨般的种种神情变化,很明了的透给他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些年以来,夏雪宜竟然依旧生活在满门被强人诛杀的血海深仇之中。

甚至,比之当初年幼时,更加的痛切。

如今,他分明是挟着沉重的仇恨而来,浑身都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杀气。

好在,他还能知道不滥杀无辜。

但,那注定,依旧会是一个非常凄惨的结局。

而他将会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灾难的发生,毫无办法。

一别数年,如今的夏雪宜不可能还是当初那个心甘情愿供他消遣差派的表哥。

想来,他已经不能左右于曾经的哥哥了。

谢湘并不是不同情夏雪宜一家的遭遇,但是,说句地地道道掏心窝子的话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鲜血祭奠鲜血的复仇却真的会让他感到生畏。

特别是这个叫何红药的女孩,都令他望而生畏。

如果夏雪宜天生就是为了复仇而生的,他情愿今生今世再也不要遇见他。

这件事情上,谢湘看的更刻薄更寡情。

第二十四章:殊为可爱

尽管,夏雪宜才不过刚刚从狼爪子底下救出了他,尽管,当初是这个哥哥把他仔细的藏在了村头那颗大榕树的树洞里,躲过那些嗜血的吃人的流民,然后勇敢的去只身涉险,也照样不妨碍谢湘瞬间就在心里来回的计算了一番。

不错,谢湘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为自己考虑总是多于别人的人。

今生今世,他惟愿生活的更安逸轻松。

复仇是件万劫不复的事情,他对千刀万剐真的不感兴趣。

特别,那个已经注定的结局,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破解?

所以,还是避着点吧。

作为一个旁观者,而且是真正的旁观者,他觉得死者已矣,一个人,还是花样年华的人,单单的固执于一份埋藏在心中的仇恨,最后不过是落得个玉石俱焚,实在是有些不值当的。

他确实不能理解夏雪宜的仇恨,就像夏雪宜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表弟早已非是那个表弟了的一样。

他不知道现在的夏雪宜有没有对巧笑嫣然的何红药做过什么?他只是有种灭顶之灾的感觉。

所以,他不想搅到夏雪宜的仇恨里,他更喜欢生活的云淡风轻些。

对于夏雪宜的刻骨深仇,谢湘真的一直是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自始至终,谢湘只是一个天性闲散的人,他确实更喜欢安宁。

本来嘛,夏雪宜的仇恨,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仇恨。

就像他谢湘的孤独,永远只是他自己才心知肚明的孤独。

也亏得是潇湘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奇葩,只不过刚刚从那种尴尬危机境地稍有解脱,不说对帮助自己度了一劫的夏雪宜感恩戴德,满眼亲热,反倒无端百般的患得患失。

倒好像今生今世,夏雪宜铁定会是他谢湘的累赘。

如果夏雪宜能够窥知,定会吐老血三升。

特别是何红药,根本不知道这个披头散发的俊美小书生已经在心里犹如参禅似的,活生生的参透了她的前世今生。

尽管谢湘觉得自己的念头似乎很隐秘,殊不知他神情里的犹疑早就叫人一望即知的,夏雪宜一双星目灼灼的看定他,语气却是柔和商榷:“弟弟,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慢慢说话好么?”

谢湘知道,此刻拒绝夏雪宜其实就和刚才拒绝史炳光一样的危险,拒绝史炳光只是会毫无悬念的伤害到自己。如果自己拒绝了夏雪宜,可想而知,满脸热切的夏雪宜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失望恼怒?

夏雪宜在这个人世间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一直是拿他们一家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的,这点毋庸置疑。

从今天的初见,虽然他并没有对自己示以真正面目,却是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乃至到了现在的千钧一发及时出现,都说明,他这个表弟在他的心中还是相当重要的。

谢湘不禁默默地思忖,夏雪宜应该是和他是一样的,何尝有一日不思量?何尝有一刻敢相忘?

也许,自己不可太操之过急的表现出寡情,就像什么事情最起码得有一个过程一般。

最起码,自己还是得问问这些年他到底流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又突然会出现在乌州?

如果断然拒绝,恐怕反而会多生枝节。

也太不近人情。

毕竟,今生今世,他们还是名分上来说,最亲近的人。

而且还有虎视眈眈的何红药。

夏雪宜永远都不可能明了,他这个谢湘,实在是一个真正的冒牌货。特别是现在,忽然面对已经长大的、带着何红药行走江湖的夏雪宜,谢湘更是在心中滋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疏离。

哎……

于是,谢湘无可奈何的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夏雪宜点点头。

当然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无论谢湘想出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思索出怎样的厉害得失,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其实,现在他貌似除了暂时依附夏雪宜之外,确实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最体面的方式走出这家不伦不类的酒楼?

就在谢湘心念电转千折百回之际,何红药看看夏雪宜,又看看满脸无可奈何的谢湘。

她从谢湘的脸上倒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相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秀才的神情,竟然逐渐的冷淡了起来。

倒是小郎君夏雪宜,一双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神色狼藉的小秀才,眼神里分明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密厚实。

这很叫她有些弄不明白。

她似乎也明白了一向为人冷淡的小郎君为什么会在飘香阁贸然出手?为什么离开飘香阁之后却更加的心神不定?最后,居然找了个借口撇开正在大街上兴致勃勃闲逛的自己。

只为,这个俊美的小秀才原来是他的弟弟?

只是,不知道是他哪一门子的弟弟?不是说他们家除了他独自一人外,满门尽被恶贼诛杀了吗?

不过,敢对小郎君不冷不热,小郎君又丝毫不生气的,和小郎君的关系一定是非同一般的。

所以,尽管满心疑惑,她还是很听话的对着夏雪宜点点头。

夏雪宜走到谢湘身后,也没有怎么去和谢湘征求可否,伸出两只手托起谢湘两只胳膊,竟带着谢湘,从刚才被何红药推开的窗户飞身上了屋檐,带着何红药,三个人一径踏壁走去了。

再说外面的店伙儿看见黎刚和史炳文鼻青脸肿的拖着半死不活的史炳光仓皇逃去,赶紧奔去禀报掌柜的。

这家店的掌柜的叫闵子叶,也是个混红黑两道的泼皮,这偌大酒庄全是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打拼出来的一片混世乐园。

闵子叶身上的功夫亦是不弱,忽然听说有人竟敢在他这里寻衅滋事,打伤了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顿时就跳了起来,顺手操起一把长剑就直奔史家兄弟等人刚离开的房间。

闵子叶嘴里叫喊道:“什么人敢在老子这里滋事?快出来领老子一剑吃吃。”人早就举着宝剑扑进房间,却见房间的门大开着,桌上的菜蔬果品依旧整整齐齐,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闵子叶这一气非同小可,手里拎着宝剑,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来来往往的寻找,自己店里的老常客被打了个半死,狼狈而窜,自己这个掌柜的竟不知是什么人在此寻衅滋事?传出去,他闵子叶在道上还有个什么脸面?要不要混了?

闵子叶觉得,一家店如果连个客人都罩不住,那就不用再开了。

一帮店伙儿见掌柜的气势汹汹,也都跟着四处搜寻,倒惊得各个房间里的真假野鸳鸯忙不迭的掩衣出来瞧看。

……

谢湘等人哪里知道他们走后的天翻地覆,很快,谢湘就感觉到自己被夏雪宜携带着落在一座宽大纵深的院落里。

这所院落看起来好像是某个有钱人家许久荒废的大园子,里面野草森森,却又夹花生树,各处亭台楼榭依旧看得出旧时的雕梁画柱,可惜雨刷风蚀,到处都是掩不住的斑斑驳驳。

夏雪宜把谢湘带到一所凉亭里,才停止飞跃奔突。

他带着毫无武功的谢湘,奔突跳跃,落在凉亭之上,看起来仍是气定神闲,倒是跟着他身后的红药,落地之后,不仅小有喘息,一张白嫩精致的小脸蛋也微微泛红。

“小郎君……我的轻功真是差你太多。”

何红药喘息未定,看着神情轻松的夏雪宜满脸崇拜的说道。

谢湘忍不住的在心里察言观色,看见何红药这种神情,似乎还只是保留在心生倾慕之上,心里不禁有些高兴,但愿,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发生。

他暗暗的在心里沉吟,现今之计,唯有不令夏雪宜和这个女孩发生什么纠葛。

可是,谢湘又开始烦难,除了这个何红药,还有另外一个更动人心魄的女子,除非令夏雪宜完全的避开这两个女子,才可以避开他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哎……

夏雪宜微微一笑,然后拉住谢湘的手,眼睛里满是欢喜的对红药说道:“他是我姑姑的孩子,叫谢湘。”

谢湘被夏雪宜紧紧的拉住手,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他们一起被母亲关在小房间里洗澡。夏雪宜自己光着身子冻着,却费劲巴拉的给他先传衣服。

然后,他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乱跑,免得地上的水渍会弄脏他脚上暖和和的鞋子。

如此一想,他不禁看着夏雪宜温婉的笑了笑。

“谢公子。”

何红药赶紧娇嗔嗔的对着谢湘叠手叉腰,倒是行了个非常标准的中原女子礼节。

心情大好的夏雪宜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弟弟,这位是云南万灵庄庄主何红药姑娘,姑娘,你不要闹了,瞧你这中原女子的礼节,好不伦不类的。”

瞬间,谢湘只觉得自己的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非常剧烈的痛了一下。

拜托,剧情的相似度不要那么高的好不好啊?会叫爷崩溃的。

但是,在何红药一双漂亮眼睛灼灼注视下,他只得赶紧对着何红药拱了一下手:“不敢,在下蓬头垢面,实在是失礼于红药姑娘,祈请姑娘多多担待。”

何红药却已经在对着夏雪宜撅嘴撒娇道:“人家为了陪你来中原,可是偷偷的练习了好久的。”然后又嘻嘻的笑道:“哎呀,小郎君,你表弟好酸呶……”

一边说一边拿自己的衣袖掩住口笑个不在,一派女孩的天真灿漫,殊为可爱。

谢湘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何红药,心里暗暗叹气。

第二十五章:没有羞耻感

谢湘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何红药,心里暗暗叹气。

他有些纠结的琢磨道,这女孩此看起来倒是不坏,看她嬉笑的样子,甚至还带着那种少女特有的单纯可爱。

可是,从飘香阁到那家无名花酒楼,却屡次听她出语狠毒,可以相见,杀人越货这种事情她一定是没有少干的。到底是夏雪宜的喜怒无常影响了她?还是她这种不经意的狠毒潜移默化了夏雪宜?

彼时,夏雪宜拖着谢湘的手,把谢湘扶在一个石墩边,他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精美的丝帕,在何红药异样的眼神里,拿丝帕仔细的抹净了石墩上面日久的浮尘,然后才扶着谢湘坐下。

夏雪宜对这位谢公子的体贴细致差点没有叫何红药看的掉下眼珠子来。

就算是自己这样一个如花似玉身份尊贵的姑娘不管不顾的追随他这许久,也从未见他对自己这般轻怜蜜爱过啊……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冷冰冰的小郎君原来也会柔情款款,也会……

“弟弟,来,我先帮你把头发绾上。”

夏雪宜微笑着对谢湘说道。

瞬间,何红药恨不能身替那位谢公子,止不住幻想着此刻正是她何红药俯在夏雪宜怀着婉转承欢,想象中自己被这样一位俊俏郎君柔情蜜意的绾发画眉,何红药简直都要笑出声了。

夏雪宜哪里知道一旁凝目观看的何红药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一颗悲喜交集的心全在谢湘身上,言词之间竟然全是往日那般亲密关爱,好像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也已经长大的谢湘犹是往日那个腿短手胖,老是对着他皱眉头瞪眼睛,若有所思的大宝。

倒是谢湘,一眼瞥见何红药似乎在微微地发笑,以为这个漂亮女孩在嘲讽夏雪宜像自照顾一个女孩子似的对待自己,不禁心头大囧。

“这……”

谢湘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别扭,夏雪宜却早就转到谢湘身后,用自己皙长干净的十指当梳,不由分说的拢住谢湘满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开始细细梳理起来。

谢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只觉得他十指轻柔,抓挠的他头皮子麻酥酥的,说不尽的舒服,不一会儿,自己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便被他归结至了头顶。

谢湘不禁闭闭眼睛,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人是多么的容易沉溺于哪怕是一点点的感官享受,此刻,夏雪宜不过是给他挠挠头皮子,理理头发,他竟然就有种浑身松散的倦怠欲睡感。

好像在夏雪宜的身边,夏雪宜那双皙长干净手指温暖的抚慰下,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随处而眠一样。

谢湘很想提提自己的耳朵让自己的神智清醒清醒,他知道这种感觉都是源于幼年,不知不觉之中,幼年对夏雪宜那种依傍惯了的毛病又在不可抑止的作怪。

谢湘很有念头立刻就和这种深植在心底的劣根性做一番斗志,无奈心中有个拿着小旗的小人却在非常卖力的大声的摇旗呐喊: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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