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君桐 上——南无三
南无三  发于:201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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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儿,你爹爹在找你呢,还不快回去,和哥哥们说了吗?”师爹爹从山下上来,就看到三个人奇怪的站着,心里发疑这几个小鬼怎么了。

“知道了,那我走了,别忘了去找我玩!”小珠儿眨眨眼扮个鬼脸冲无忧笑笑,“笨死了,小珠儿才没有这样的师兄呢,哼,我走了!”

无忧恍然大悟,撅着嘴生气,“喂,你怎么骗人呀,我都相信了,你个骗子!”

“就许你骗人,我就不行,噜噜噜噜!”小珠儿嘟噜噜发着怪音,脸上笑容越发的得意,无忧还是有些气不过,谁让他失言在先,没办法,没办法。

“我走了!”小珠儿最终笑着摆摆手,无忧也就大方的说道:“走吧,等我练完功就去找你玩!”

“得了吧,我才不信了。反正你要是再说话不算,我就直接跑上来试试我新做的弹弓准不准,知道吧?”小珠儿眯着眼睛沉着嗓音吓唬无忧,真有几分母老虎的滋味。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敢!”无忧让她放心,师爹爹在一旁看热闹嗤嗤的笑话,无忧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别着头,低声问:“爹爹你笑什么呀?”

眼看小珠儿走出去了,师爹爹放心大胆的高声问:“忧儿,你可是想娶小珠儿当娘子,要是这样,爹爹们可以给你定下亲,也不怕珠儿的堂哥给你抢了!”

“师爹爹,您说什么呢?”无忧的脑子因为太震惊还没做出反应,梧桐就阴沉着脸,冰冷的口吻那还当师爹爹是爹爹,“我们少爷还小呢,订不订亲等他大了以后再说!”

师爹爹恍然大悟,温柔的说道:“我怎么就忘了,忧儿的事都是你做主的,既然如此爹爹就不管了。不过,今天天气好,两个时辰以后再休息吧!”师爹爹笑眯眯的如是说道,踩着步子走回屋里。

“我宁愿娶小珠儿了!”无忧哭丧着脸,手里的剑握在手里来回打晃,“梧桐,你说我娶了小珠儿是不是就能不练功了?”

“少爷想娶?”梧桐一招一式都未曾松懈,剑尖划到地上勾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然后别有深意的笑着说道:“无忧要是想娶的话,不用问梧桐也行!”

手一挥,地上就又多了一条沟壑,无忧吓得都不敢回话了,大爹爹说他体质特殊,也没见他多学了些时日怎么恐怖了这些!梧桐收起眼睛里的得意,继续逼问无忧:“少爷,你真的要娶她?”

“不娶,不娶了。我就是说说而已,梧桐,你别生气!”无忧好没底气的同他求饶,自桃花林之后,梧桐嘴上喊他少爷却比他还像个少爷,时不时就对他用强,谁让无忧有个致命的弱点,或许无忧该找找梧桐的,“梧桐,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别人不能碰的,就是那种只能自己碰别人一碰就会致命的那种,有没有?”

无忧心存侥幸无论他说什么都可以,梧桐到是想了很久,皱着眉毛,一副困难的表情,把无忧的胃口掉的足足的,最后正正经经的对无忧讲,“少爷是我的弱点,别人碰都不能碰!”

咦,这和无忧想的不一样。这个肯定不是梧桐,绝对不是,拿剑锋抵上他的脖子逼问道:“你把梧桐偷到哪去了,快还回来!”

“少爷别闹,想出气就出气,不用找借口!”梧桐坦然的看着脖子上的那柄剑,“举累了就歇一会,今天多练两个时辰呢!”

“梧桐,你不是说对我为奴为仆么,我怎么都管不了你了!”无忧丧着脸,全然没有了神气,不甘心的问他,“我生气了!”

“是梧桐的错,梧桐错了,求少爷饶恕梧桐把剑收起来,好不好!可以了?”梧桐放软了语气,面露温和的同无忧求饶。

无忧眼睛闪烁着光芒,总算是笑了,“好吧!今天放你一马,下次我肯定会收拾你的,知道吗?”面对无忧如此狠心的威胁,梧桐当然是俯首答应,脸上恭恭敬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唉,两个臭小子,你大爹爹不在就学会偷懒了,我给你们的剑是让你们自相残杀还是用来劈柴的,今天再加两个时辰,练不完不许吃饭!”大爹爹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两个不争气的臭小子痛打一顿。

“不是吧,大爹爹,又加两个时辰!”无忧大叫着,心里更是难过,两个爹爹是不是商量好了,于是大着胆子问:“你是不是和爹爹商量好了,四个时辰,练到天黑了,午饭都没法吃!”

大爹爹这个坏蛋才不管他嘞,双手盘在胸前,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无忧,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好呀,那就连晚饭也别吃了!”

“大爹爹!”无忧凄惨的呼喊他,就差趴在地上打滚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乖了少爷,好好练功,才能为庄主报仇!”才能亲手将梧桐杀死,也不枉梧桐保护他,爱他!

晌午时,两个爹爹打定主意真的让两个小鬼饿着肚子练功。山里的日头不是热轰轰的,就是有些刺眼,新长出来的叶子都绿油油的闪着光,和翠生生的翡翠一个模样。远处山上成片开着的花色,独独俏丽,想来过几日就是吴霖的诞辰,他该有四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爷爷逼着练功,该不会是做了厨子了。

无忧惶惶神,收了心思练功。

师爹爹说,《流云十二式》的心法和招式全部记熟要两年,练到上乘需要十年,若是顶级那就要看悟性和机缘了。前面十一式每一式都是逐级困难,最后一式连楼嗣都没有练成。因为最后一式只写了两个字,流云!说不定是写武功秘籍的人,将挚爱写在上面,好好地写就算了,非要写在秘籍上,卖关子讨伐!

“六年之后,我们走了,他们能好好地练功,好好地生活吗?”师爹爹一脸愁容,春愁未散,语气里尽是担心!

“百炼成金,放心好了,路还是要自己走的!”大爹爹将他揽在怀中,满腔安慰也舍不去担忧,怎么会放心呢!

日头下,两个小鬼大汗淋漓的挥舞着重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自己会有多强,尽管大爹爹总是笑他们软塌塌的。

第35章:白驹过隙

夏季正当时,树林里的蝉相互争斗着往死了叫,白天黑夜永远也不停歇。这个时候,不管是哪方的蛇虫鼠蚁都瞧准了机会好好欺负无忧一番。

晚上突然狂风大作,开着透气的窗子被吹得砰砰的作响,无忧睡在兴头上,难免要埋怨梧桐不去关窗,抬脚提过去,结果踢空了。忽然就清醒了,瞪着还没随着意识苏醒的眼睛,满世界的找梧桐,门窗都开的大全,雨水有狂风的支持竟然都肆无忌惮跑到地上来了,屋里积着水和屋外没有分别,床上的纱幔张开血盆大口咬在无忧的身上!

“梧桐,梧桐!”无忧用尽力气呼唤梧桐的名字,声音急促而颤抖!黑夜里的恶魔就是这样认准了无忧是个胆小鬼,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夜里给他好看!

“忧儿,忧儿别怕,爹爹在呢!”窗口飘过一道影子,从窗前的案上跳下来,紧紧抱着无忧,细声安慰他,“别怕,爹爹在!”

“爹爹!”无忧知道他是师爹爹,只有师爹爹和爹爹才有的温柔口吻,温柔的怀抱。

师爹爹觉得奇怪,床上怎么一个人,心想坏了,“梧桐呢?”

“我不知道!”无忧慌乱的回应,哭腔更加明显,“梧桐呢!”

“我去山上找找!”窗外大爹爹的声音还没飘尽,直直在屋子里回荡,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里,唯有担心和长夜被大雨蹂躏。

桌上的油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和鬼影一样恐怖,无忧心里的恐惧比外面的世界有过之无不及,山谷周围悬崖峭壁从师爹爹的怀里坐起来,紧张的神色更严重了,央求师爹爹道:“爹爹,我们也去找他吧,我害怕,万一梧桐摔了怎么办,我们去找找他!好不好?”

“那无忧在屋里等着不要出去,爹爹帮忙去找,你乖乖的听话!”师爹爹压抑着焦急,放轻了口吻安慰无忧,抽身出去,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凄冷的风是不肯放过无忧的,它们只会从他的心里乱窜,让他的担忧越来越重。无忧此刻更加坚信,没有人能比梧桐还要重要了,连他自己也是,只因梧桐就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连无忧也没有想到,梧桐已经占据他内心最重的位置。

无忧匆忙穿上衣衫,上衣的衣扣系的歪歪扭扭,袜子一个高一个矮,铜镜里无忧看上去很滑稽。昏黄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已经看不分明了。鞋底已经泡在水里,湿的透透,冰凉的水灌满脚底,很冷,很烦,若是梧桐在,无忧就可以冲他发脾气,小性子,他少爷的特权只在梧桐的身上。

无忧似乎忘了师爹爹的嘱咐,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仅希望能看到梧桐的身影。能让他倚靠的身躯,还未脱去稚气的脸庞,梧桐梧桐!他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泥水也不是无忧的障碍,泡软的泥巴把鞋底吸得紧紧的。大雨快要将他冲走,就算小心翼翼的走,无忧还是一个不小心摔进泥里,泥巴苦苦涩涩的涌进嘴里,无忧还是哭了,“梧桐你个粑粑蛋,别让我捉到你,混蛋,打死你,混蛋梧桐!”

“少爷是饿了吗?”暴雨里略有心疼的调侃之音,一字一句都在切割无忧的心。心里欣喜气愤参半,口是心非的站起来,大声呵斥梧桐:“好笑吗,山上的猛兽还饿了呢,两个你都不够他吃的,你还有心情担心我饿不饿!”

大爹爹没有带伞,黑乎乎的不晓得怎么找到了梧桐,两个人淋得透透的,身上的泥巴比无忧还要过分,这样怎么让无忧不担忧。

“淋着雨还发脾气,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发病了,快进去!”大爹爹皱着眉头,两手冰冷,语气也不怎么好了,见无忧全身泥泞,狼狈的着实心疼,腾出一只手,拎着他快步走进屋!

师爹爹紧跟着他们就回来了,父子四人湿漉漉的不成样子,他是受不住寒气的,此刻面色比两个小鬼头还要惨白,大爹爹嘱咐他让他去换衣服,可师爹爹的脾气也是拧的很,竟然要起灶为两个小鬼煮姜汤!硬生生被大爹爹扛回去,无忧和梧桐乖乖的将湿衣服换下,裹着棉被,躺在床上慢慢的将身体暖过来!

“阿嚏!”梧桐开始不停的打喷嚏,身上就算换了干净的衣服,也挡不住风寒了。

无忧努努嘴,半合着眼帘,憋了一肚子埋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怯怯的问他:“你去干什么了,外面的雨这么大,你出去做什么!”

梧桐默不作声,哼哼鼻涕,小心观察无忧的脸色,脸色可怜,“我能不说吗?”

“不说就算了,反正你以后记得就行,你已经瞒了我两件事了!我不会逼你非要说出来,可是梧桐,你一定不能离开我!”无忧放缓语气,甚至有些放低的口吻,眼睛盯着鼻尖,楚楚可怜的紧。这副模样吃定了梧桐,信誓旦旦的许诺:“少爷放心吧,梧桐一定不会离开你!”

其实无忧挺好糊弄的,只要说些软话给他他就乖乖的,也不会考究这话是不是真的!当然梧桐肯定是不会骗他,除了那件事,他不会欺骗无忧任何事!

大爹爹将冬日里剩的黑炭掺和着半干不湿的柴火,煮了一大锅姜糖水,红的发黑的糖水还有辛辣的姜味,不知道有什么神奇的作用,只是在它们流淌过喉咙的时候,寒气被瞬间冲散,强势占据身体!两个人掖好被角,接上没有睡完的觉,继续发梦!

后半夜,再也听不到任何的雨声,屋檐上残存的雨迹滴答滴答,滑落击打着石头,有节奏的敲击和前夜的暴风雨完全不同,无忧想总算是安静了!朦朦胧胧做了一个摸不透的梦,总还是没有睡的结实!

身边梧桐开始发梦,嘴里呢喃着睡熟的胡话,将发烫的身体往无忧身上蹭,滚烫的身体好不容易寻到让他舒服的温度。两只手将无忧紧紧箍在身上,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好让身上好受些!微凉的肌肤微凉的人身上一抖,然后贴合在梧桐身上,没有衣物的障碍,梧桐只觉得一股清酒流淌过身前,从脖颈到小腹都被一双浸过冰水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嗯!”嘴里舒服的应答!

滚烫的呼吸喝哧喝哧的喷在无忧的脖颈上,无忧至少是心里有些抵触的,这样的姿势多少有些心里羞涩,只要梧桐能够舒服些,无忧就可以忍受!

“梧桐,你有没有好受些,要不要我侧侧身?”无忧蚊声的询问,身后的人还是静静的抱着他,鼻息急促,没有任何言语,“梧桐,你睡着了吗?”小心翼翼的用手肘戳戳梧桐,没有任何的反应,无忧咬咬嘴唇,一颗颗滚烫的热泪,挣脱眼眶,掉进无声的夜里,躯体也被枕头囚禁。

到了清晨,梧桐身上没有任何好转,无忧不是万能的解药,梧桐的身上如同烧着一个热炉,烧了一晚上,将梧桐都煮透了,一层一层的汗都蒸出来,把无忧的衣服都沾湿了!

“梧桐,梧桐?”无忧轻声呼喊,从他身上挣扎下来,梧桐你不满他的降温冰块离去,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乞求,“别走!”

“你等着,我去找大爹爹,你等我回来!”无忧慌张跑出去,只听的梧桐还在后面胡言乱语不让他离开!

大爹爹只是听他的话就晓得梧桐是昨夜淋雨发病了,不打紧,吩咐无忧去生火,自己下去马家找药去了。两剂草药,一副师爹爹的!

无忧可不敢问师爹爹有没有抱着大爹爹睡,听话的把干的柴火放进开始着起来的火苗,潮湿的味道被火赶出来,发着怪怪的味道,好似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

“你来煎药,我去淘点米,煮些米汤给他们喝!小心别让火灭了,药沸了就喊我,别碰盖子,烫手,听到了?”大爹爹仔细将煎药的砂锅放在小炉上,合合盖子,脸色及其平静,和今天的清晨一般,宁静的如同没有经历过暴风雨的袭击!估计是看透了无忧的担心,大爹爹只得叹口气,安慰他:“就是受凉,吃了药就好了,无忧不会要哭鼻子吧?”

“怎么会!”无忧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驳大爹爹的话,仰着头大声反驳,然后低下头,慢慢地呼扇手里的蒲扇,沉默不语!

“忧儿自然比大爹爹想的坚强,也比我想的聪明,知道遇事要冷静,才不枉我和乐允教导你。不过,你和梧桐是不是在山上埋了什么?”大爹爹随口一问,他也是想不通梧桐为何会深夜冒着雨上山。无忧没回答他,他也就不再追问,加紧脚步走去淘米!

手里的蒲扇忽闪忽闪,慢下来,无忧手里捏着小棍子捅捅小火炉,往里面塞了几块碳,呆呆坐着,把大爹爹说的话故意放轻,他就是不想接受,梧桐隐瞒的事实就是为了他。这会让他难过,凭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为他,仅仅是身份悬殊,一开始又是谁定了要梧桐这样全部的付出!他的百里爹爹,是这样的吧,无忧知道自己是想把一切都推到百里容身上,就不用相信梧桐会为了他这样去做。

药炉滋滋溢出来,被发烫的陶炉瞬间吸收了,冒了个热气只留下黑褐色难看的印子。无忧心急之下,伸手拿盖子,灼热感把手上烫个泡,拼命拿在嘴下呼呼吹气!

“梧桐,谁说你是笨蛋,你就是一个蠢蛋,太蠢了!”无忧呼呼吹气,心里又急又气,乱糟糟的恨不得把身体都拆开了重新组起来。继续摇晃着手中的蒲扇,嘴里还不忘把梧桐骂上几遍!想到他还躺在床上,就赶紧住了嘴,使劲咬着下唇,血色溢出来,不说话,这回没有哭。

“忧儿,长大了!”大爹爹从无忧的身后,以师爹爹的口吻感叹,这次大爹爹难得没有挤兑他,这样的话无忧还不懂,无忧还不知道长大了的意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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