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个他+番外——宫商徵
宫商徵  发于:201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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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沛涵这几天被他阴阳怪气的态度早就弄得烦躁不堪,此刻也顾不上多少,伸出食指狠狠道:“我就是要管,你他妈能奈我何?”

齐行云侧脸勾起一抹说不上是苦还是气的笑:“我当然奈何不了你!叶小公子,叶大医生,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心血来潮也好,一时兴起也罢,肯如此尽心尽力地为我费心,我总是感恩的。”他这般嘲讽的话出口却一点讥讽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语气萧瑟,一字一句都吐得极其认真,倒有了一股凄凉之意。

叶沛涵盛怒之下没听出来,只觉得他是在和自己抬杠,气得胸腔不住起伏,简直就想给他脸上来一拳:“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怪我那天把你一个人留在成都。齐行云,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抑郁颓废,没想到你他妈心眼这么窄!我后来不是回去了吗?我不是听到你发烧了坐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去了吗?”

齐行云没有看他,只是闭眼,叶沛涵看着他刀削一般的侧脸上淡漠的神色快抓狂了,半晌,齐行云睁眼转过头看他,双手抬起握住他的手,他本想将叶沛涵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拿开,却被他手上冰凉的温度惊到,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追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大褂,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到片刻,他就冻得全身冰冷,不过叶沛涵正直气头上,也没注意那么多,他看到齐行云握着自己的手不动,一下子愣了,也没反应过来。

齐行云眉头紧皱,再多的话也忘了说了,只是放开他的手,淡淡道:“你赶紧回去吧!”

叶沛涵刚被他温暖地握着双手,气消了一大半,心里升起些微甜蜜和羞涩,齐行云的话一出口,脸色一变,整个人又怒了,大吼了一声:“齐行云,你他妈混蛋!”

“行云,叶沛涵?”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俱是一愣,扭头看去,成悦和温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

叶沛涵最先反应过来,忙收敛心神,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叶沛涵看着温然脸色苍白,不由得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成悦眉头微皱,看了温然一眼,说道:“是呀!他这几天工作多,熬夜熬得晚,不仅没好好休息,也没顾得上吃饭,正巧我出差了一个星期,没看住他,他胃病又犯了。”

温然听他这语气中颇有责备之意,不由得扭头朝他一笑,神色中尽是讨好安慰之意。

“身子重要,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叶沛涵站在医生的角度,下着医嘱。

成悦连连附和,看到叶沛涵的衣着,不由得担忧道:“叶沛涵,你不冷吗?”

“我还好啦!”叶沛涵连连摆手,身体朝齐行云凑过去,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好巧啊,我的诊所正好在这医院的旁边。”

温然眉毛微抬,看向齐行云,叶沛涵见成悦的眼神中也带着询问,正想回答,却被齐行云扯了一把,抢先道:“我正好路过,来看看他,东西刚落在他办公室了,他给我送过来。”

“哦。”成悦点头,温然只是继续看他,抬起的眉毛依旧没有落下。

“天气冷,出来的话带条围巾。”齐行云看着成悦光光的脖子,叮嘱道。叶沛涵心里一顿,顿觉遍身都是寒意,拉着齐行云手臂的手不由得滑了下来。

成悦一怔,看了眼温然,笑了笑,脸色微红,温然摸了摸围巾,笑得和煦:“叫你不要给我,看,被人知道了还说我抢了你的!”

齐行云身体一僵,嘴角浅浅的弧快要挂不住。

“啊,出租车来了!”叶沛涵招手,拦下车,朝两人笑道:“天冷,你们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

两人道谢上车,成悦笑着邀请两人有时间去家里做客,叶沛涵笑得灿烂,回着有时间一定去。

待两人的出租车远去,叶沛涵的笑容尽数褪去,这次,他看也没看齐行云,拉了拉胸前的大白褂,抱着双臂,径直回了诊所。

第二十六章:同居

雪下了一夜,化了两日,便无踪无迹。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地球依旧孜孜不变地自转着,京城的生活依旧喧嚣地进行着,没什么变化。

这天清晨,齐行云噩梦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他泡了个澡,洗去几丝疲惫,然后倒了杯水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发呆。

深冬的早晨醒得格外慢,暗色渐渐褪去,晨曦惊扰了绵延的高楼,霎时间,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渐渐传来。他双眼木然,只觉得浑身浸满了无力感。

这个冬天,似乎过得别样得慢。

肚子的饥饿催促他匆匆吃了顿早餐。人其实很可笑的,再多的忧郁再多的深沉,却始终不能当饭吃。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活得太安逸,所以才有大把的时间去怀缅过去,将痛苦一遍一遍重温,直至麻木。如果每天为生计忙碌,哪还有力气和时间去奢侈地颓废。这么想着,他的嘴角蓦地勾起一抹苦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大风吹了进去,留下猎猎的回声。

——没有一丝依托的感觉。

不对,曾经是有的,但是却被一丝丝拔起,后来他以为又重新种了一颗种子进去,但是没想到刚发芽就哭死了。

上午十点多的光景,齐行云盘着腿坐在地板上看书,身前是散落了一地的地图。空气很安静,阳光懒懒照进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极其贪恋这样的温度,脊背靠着窗户,有点昏昏欲睡。

惊醒他的是大门的锁转动的声音,他一惊,眉尖锁了起来,慢慢起身,戒备地盯着门。

大门被打开,叶沛涵手里提着两个行李箱呼啦啦进门,一抬头看到窗前的人不由得一愣:“你起来了啊?”

齐行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解和防备。

叶沛涵像是没看见,换了鞋,拖着行李往里走,嚷道:“来,帮帮我,冬天的衣物就是多,装了两个箱子都带不过来,下个星期再回去一趟拿一些。”

齐行云不动,置于身侧的双手握紧,叶沛涵看他紧抿成一条线的唇,神色有些不自在,顿了一下,但是立即又恢复成一派狡黠,他坐到沙发里,双腿交叉着搭在茶几上,即使坐着,看向齐行云的目光却饱含睥睨:“本少爷从今天起,要住这里。”

齐行云没说话,只是眼神更加晦暗,死死盯着他。

“别那么看着我,我会分摊房租和水电费的。”

僵直的背脊突然塌了下来,齐行云深深闭眼,拇指和食指掐了掐眉心,半晌,才破罐子破摔一般说道:“自便。”说罢,便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叶沛涵咬唇,恨恨起身,故意弄出大的声响,拖着箱子穿过大大的客厅,径直打开卧室门,瞄了床上的人一眼,然后疾步走到衣橱前,“嘶拉——”一声打开行李箱。

“去次卧。”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沛涵手下动作不停,像是没听见。

床上的双手绞紧床单,齐行云眯着眸子看了他的背影半晌,然后忽然起身,拿着自己的枕头就要出去。

叶沛涵眼疾手快,转身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腕,声音终于变得尖利:“不准走!”

齐行云垂睫看他,胸闷得快要让人发疯,叶沛涵受不了他这样不招架的样子,越发箍紧他的手腕,明明心里涩得要命,说出来的话却满是讥讽:“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上次都脱了衣服滚到一起了,现在还装什么纯良!”

齐行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嘴唇颤抖得厉害,叶沛涵见他不言语,继续刺他:“还是说你不敢和我睡一起了,怕发生什么?”他心里越发苦,嘴上越收不住,“哈,这有什么可怕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一玩又怎样?还是说,你比较想在我怀里再哭一哭?”

“够了!”一声怒吼让叶沛涵身子一颤,齐行云将手中的枕头掷在地上,脸色因为痛苦扭曲起来。

情绪太过激动,叶沛涵的身体细细发着抖,手掌深深硌着他的腕骨,刺痛一路传到了心底。

“你想玩去找别人,我没法奉陪。”齐行云冷冷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叶沛涵的手掌扳开。

叶沛涵避开,仰头瞪视他,语气狠戾:“办不到!是你先招惹我的,本少爷没说结束就不能结束!”

齐行云细细看着他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脸,明明是一张纯良稚嫩的娃娃脸,为什么偏偏说出口的话却如刀子,割得人生疼。

那么近的距离,叶沛涵清晰地看到他眉间痛苦的褶皱,心里酸疼不堪,却不知道除了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还能怎么办。

良久,齐行云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疲惫说了一句:“随便你。”说着,身子往下滑,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叶沛涵放开他的手腕,低头就能看见他孤零零的发旋,他抬起倨傲的脖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走到衣橱边,用行李箱的衣服占据了半边的衣橱。

两人诡异的同居就这么开始了。

齐行云并不想和叶沛涵有过多的交流,白日里除了一些实在避不过去的应答,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晚上两人虽住一床,但却是隔得远远地躺在两边,同床异梦。

叶沛涵像是忘记了那天的不愉快,隔天就恢复了原状,乐呵呵笑吟吟,完全不受齐行云态度的影响,整日叽叽喳喳,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情。

早晨,他起早进厨房做早餐,他故意开着卧室门,厨房里锅碗的声音传来,齐行云睡不安稳,只得起床。

上午,他把被子晒在阳台上,身体懒洋洋的搭在上面摩擦道:“晚上就能睡松软松软的被子了,真幸福!”

午饭是他在网上找的食谱,对于烹饪他不是很擅长,一边在厨房里弄出叮当响的声音,一边大声嚷着:“我明明是这么做的啊,为什么味道不对?齐行云,是不是你买的调料过期了?”或者怒道:“靠!本少爷聪明一世,还耐不住你这一颗土豆!看老子把你削得片甲不留!”又或者是不是传来几声:“啊!”“诶?”“哦!”“纳尼?”齐行云听得心惊肉跳,最后不得不放下书,进了厨房。

吃完饭,叶沛涵会摸着肚皮,夸耀自己的厨艺,似乎忘记了最后的午饭其实是对面的人做出来的,歇了一会儿他会指使齐行云去洗碗,理由非常充分:“我做饭很累的,你也要分担一些家务。”

下午,他小憩了一会儿,便开着声响开始打扫卫生,只不过越扫越脏,最后发展成看不下去的齐行云接过来继续,他就在一旁就着音乐节拍时不时跳上几步,然后给他加油:“一二三四,扫呀扫哪里;二二三四,扫呀扫床底;三二三四,床下真脏呀;四二三四,扫完真干净……”齐行云额角微微抽动,默默打扫。

打扫完,叶沛涵会泡上一壶茶,是上次从四川带回来的,这时候是他一天之中最安静的,他会拿出一本童话书,窝在沙发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读,齐行云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前,身边放在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听着他娓娓道来一般舒缓的声音,不言不语。

吃完晚饭,叶沛涵会去书房待一会儿,齐行云无意打探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心,只是安静做自己的事情。

就寝的时候,叶沛涵凑过来,齐行云一惊,兀自镇定道:“干嘛?”叶沛涵的神色他捉摸不清,之间叶沛涵突然笑了起来,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晚安。”然后回到另一边躺下。

这样的生活显得喧闹多了,齐行云摸不清叶沛涵的心思,也没有力气去探究,只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慢慢过了几天,两人的交流也多了一些,但也谈不上多融洽。

转眼,过了几天便是元旦。叶沛涵兴冲冲的表示过年很兴奋,要好好庆祝一番。

“你在美国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问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卫生间里刷牙,叶沛涵刷到一半对着镜子里的齐行云问,因为太过兴奋,嘴里的牙膏沫子喷出了几点。

从前天开始,叶沛涵就显得格外热情,齐行云无可奈何,一边刷着牙一边简洁回答:“就那么过。”

“详细些嘛!”

齐行云直起身子,看着镜子里身边的人亮晶晶的眉眼,心里微微一动,连忙低下头漱了口,将唇边的白色泡沫洗净,这才说道:“刚开始几年会和几个朋友去酒吧,新年倒数什么的,后来就待在家里,看看跨年晚会,然后睡觉。”

叶沛涵皱眉,啧啧摇头:“真是无趣!”

齐行云不可置否,开始洗脸。

“好了,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新年!咱们来跨年吧!”叶沛涵信心满满,竖着牙刷,像是握着利剑要上战场的将士。

齐行云动作微微一顿,抬手默默洗掉了喷到脸颊上的牙膏沫子。

第二十七章:新年

31号那天,叶沛涵显得格外有精神,做早餐时哼的调调都是《新年快乐》,齐行云看着他明媚的脸,抿抿唇也没说什么。

上午收拾完便是八点半了,叶沛涵一拍他的肩膀,眼睛炯炯有神:“让我们来个愉快的新年大采购吧!”

齐行云一愣,却还是呆坐着没动,叶沛涵见状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语气一本正经:“经常宅在家里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快给我去换衣服!”

齐行云被他拖去卧室,眼见着家居服被他扒拉开,不自在地阻止了他的动作背过身去自己脱。

“又不是没见过,哼!”叶沛涵小声嘀咕着,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赌气地也背过身脱下家居服。刚穿好裤子,身后传来紊乱的呼吸声,他不解转身,便看到了齐行云的脑袋盖在一件薄毛衣里挣不出来,他连忙走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蹲下来:“蹲下去啊混蛋!”

毛衣是两件套,里面是一件灰衬衫,脱下的时候就这么两件搭配着挂了,只是衬衫的纽扣系得太高,齐行云没注意,脑袋怎么也不能从那窄小的领口钻出来,想要退回去,又一时不好着力,弄得甚是狼狈。

叶沛涵给他解掉两颗扣子,帮助他钻了出来。齐行云甫一解放,连忙大口呼气着,叶沛涵看他满脸通红,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不由得压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笑道:“笨死你算了!”

齐行云轻轻睨了他一眼,嘴唇抿得紧紧,唇角有些下压,叶沛涵踮起脚凑到他脸边,笑嘻嘻道:“怎么,不服气啊?”

齐行云微恼,挥开他,关上衣柜就往外面走。

这天是法定假日,超市里的人格外多,叶沛涵指挥着齐行云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钻着。

“难道你就没有一个购物清单吗?”半响,实在受不了的齐行云挤出了一句话。

叶沛涵回过头看他,眼神在周围拿着小单子选购的家庭主妇或者老太太身上转了一圈回到他身上,语气有些冷:“你看好了,老子才不是你的家庭主妇!”

齐行云微怔,听到后面的几个字,再看了一眼身边的拥挤的人,脸上突然泛起了几丝红晕,只不过叶沛涵早已气恼地转过头去没看见。

“哼!反正花的不是本少爷的钱,往贵的买就是了!”叶沛涵想着想着,大声嚷了这么一句。

对,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齐行云看着购物车里扔进的零食,不满皱眉,伸手就要拿掉一些,眼尖的叶沛涵看见,连忙酸酸说道:“啧,人家都为你做牛做马了,连这么一点零食都不给吃啊!真是小气,大不了我自己结账呗!”

他这话刚落音,一旁的阿姨大婶们都纷纷看了过来,以一种略猎奇的眼光看向两个两人,小声窃窃私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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