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转移——黄喵酱
黄喵酱  发于:201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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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哲的酒量不浅,而聂犀却很一般,然而神奇的是,当锦哲已经八分醺,聂犀却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喝!聂……聂犀!你……可真是个混……混账!”

“您也不差啊……”

“嗝!你……你说什么啊?……”

“我说您真是大好人啊!”

“哦,那是自然……”

“嘿嘿……”

锦哲在一炷香之后彻底醉了,聂犀喊来他的护卫,将人送到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去。离客苑远远的~

桌上只剩下白晏和聂犀,白阙有伤不能喝酒,所以便没出来用饭,白晏看着如老僧坐定,盯着菜盘子里的西兰花直发呆的聂犀,心里知道他其实也早都醉了,再怎么偷女干耍滑,还是会喝下些酒的罢。

“你回去吗?”聂犀突然开口,竟然是和往常一样平稳的声音,白晏看着有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别晃了,我还没醉呢。”

这下白晏是真的吃不准他到底醉没醉了。

“你先回去吧,我坐一会就回屋子里。”

“……要不要叫人给你送醒酒汤?”

“萧叔应该已经备下了,你不必担心。”

白晏眨眨眼,没来由的心中一动,“我送你回去?”

聂犀扭头朝她笑,挺浅的一道弧,在月色下若隐若现。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瞳子上反映着廊檐下的灯笼光亮,十分明亮有神,白晏看的呆了一呆,忽然站起来自己走了。

——————

白阙卧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听见有人敲窗,心中蓦地想到了一个人,回头看过去,竟然真的是他。

“今晚月色不错,要不要和我去看月亮啊?”

聂犀笑得比平时要灿烂许多,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可逼视的明艳气质,白阙闻言心跳加速,小心的重复了一遍,“现在?”

“对,你来,我从窗外接着你。”

白阙觉得心脏咚咚的跳着,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放下书细细听了一会,确定姐姐不在房间附近便轻轻地挪到窗边,伸头看出去,聂犀正在窗下伸着双臂等着他。

用力攀上窗台然后一翻,白阙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人就已经落在聂犀的怀里了,他身上略浓的酒香让白阙瞬间就明白了今日的他为何这么反常,原来是喝多了,大概又是锦哲拉着他不放罢,白阙暗叹。

其实白阙已经可以慢慢的走走了,但聂犀抱着他不撒手,这让白阙窘得满面绯红,只是头埋在怀里,也不知道他朝哪去了。

走了好一会,觉得聂犀要将他放下了,白阙这才回头,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竟是一处高地的缓坡,沐云庄在身后的林子那头只露出一个檐角。,

眼前真的是毫无遮挡啊,满月已过,这时得月看似圆却已经有些残缺了,白阙抬头看着蓝紫色的夜空,星辰闪烁,好像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把。

“觉得这里如何?”

“很好看!我很喜欢。”白阙弯着眼睛称赞道。

聂犀直直的的看着他眼角的那一颗小小的泪痣,很想去咬上一口,但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却让他只能僵硬的坐在一边,最终和他一起望天。

“原来的时候我总喜欢来这里看星星。”聂犀开口,声音略沙,“自从父亲不在了,就会跑来这里坐坐,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会有安全感。”

白阙原本笑着的面容渐渐收敛了起来,扭头望着聂犀无表情的脸心里头有点心疼。

“你很想他吗?”

“不。”

“……为什么?”

“他对我很好,但是他从来不喜欢我娘。”

“……?”

“他喜欢的人……是萧叔。”

白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很难以相信是不是?“

“……恩。“

“他对我很好,大概是因为我对萧叔很好,他不是个迂腐的人,但是为什么要和娘在一起又不要她。”

“你娘她……”

“很早就去了,我都记不得她什么样子了。”

“别想着了……越想越难受。”

“我不难受,就是觉得……很孤独。我每天都会四处去转转,也算是为了排遣寂寞吧。”

白阙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并没有说什么。

“今夜月色真好。”

这突然转变的话题听得白阙一愣,“恩?”

“白阙白阙白阙……”

“我在呢……”

聂犀忽然探头亲了他一下。

白阙只觉得自己脸上被他亲到的地方迅速地热了起来,他回头有些无措的看着聂犀,“你怎么……”

聂犀眼底波澜起伏,神情认真的询问道,“白阙,你曾经亲过别人吗?”

“啊?这个怎么会……当然是没……”

“是吗……”聂犀垂眸,好像有几分羞赧,“我也没有呢。”

“你说这个做什么……”白阙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热得能煎熟鸡蛋了。

聂犀伸手摩挲过他的下颌,声音温柔似水,“我想亲亲你。”

“!?”白阙要哭了,真是羞死人了!

“好不好?”

“好……”什么好啊……

聂犀慢慢的凑过来,先是小心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阙,白阙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只显露出主人的紧张,却并不是抗拒。

慢慢的相贴……相融……此刻心外天地皆无。

温润的,细腻的,甜软的触感,是白阙独有的味道,聂犀辗转沉浸其中不能自己,渐渐无间无隙……

也许,这份醉意是自己一切“胡来”的借口,可是,在这一刻,他想要的已经只能是永远了。有些感觉一旦被身体记住,就会变成心头的锁,不是那个人,就永远不会被打开。

白阙,是他的锁,也是永远。

第8章

“聂犀,你给我出来!”

饮酒过多的结果往往是很惨的,聂犀在头痛欲裂中听见了白晏难得的咆哮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大动肝火。

“还睡!你给我起来!”

被子被人突然掀开,白晏却怪异的大叫了一声随即又将被子摔在了聂犀的身上,聂犀被这人折腾的头晕,连忙应到,“哎,干什么呐……我听着呢!”

“你这厮居然光着睡!你……你!”

“大夏天的,不光着睡还怎么着?再说了又不是全光着……”那不还有底裤吗!

白晏红着一张脸立在床边横眉怒眼,聂犀只当他是被自己气的,便嬉皮笑脸道,“好哥哥,咱不生气……”

“你!呸,谁是你好哥哥!”白晏忍不住爆粗,“说,你对阙儿做什么了?!”

白阙?……白阙……

聂犀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带着浓浓温情的笑意,白晏看他这般反应,骤然觉得心里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我不过是亲亲……”

怪不得!他的嘴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喝醉了以后?聂犀,你混蛋!”白晏吼道,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沉稳模样,“阙儿回来就一直脸红红的,我还以为他发烧了,结果他现在真的发烧了!”

什么?聂犀立刻一激灵,完全的醒了,“他现在还烧着吗?我去看看他!”

白晏看着聂犀突然掀开被子,毫不避讳的露出未穿衣服的模样,一时间又羞又怒,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已经吃了药睡下了,怎么,你还要把他折腾起来?”

“哦?吃过药了?那可好。”聂犀松了一口气,穿亵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白晏觉得眼睛有些热,走过去将他房间的窗户又打开一扇。

“太子呢?”

“太子还没醒呢。”白晏转身看着他,“你当真……愿意为了阙儿和太子为敌?”

“为敌?为什么?”聂犀睡足了,虽然脑子有些不对劲,但是精神还是好的。

“你难不成只是想!……”

“哎,别想那么多,我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绝对不会伤害阙儿……”

“阙儿是你叫的吗!”

“好好好,白阙可以了吧?好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啊?”聂犀笑眯眯的边穿衣服边耍赖,“从第一次见就是,让我觉得好害怕啊~~~~”

你!会!害!怕!白晏内心腹诽,但是也开始自省这几是不是真的太凶了。

“你和白阙长得那么像,你看看他,多可爱,你不要那么老气横秋的啊,”聂犀走过去拐了她一下,白晏被拐的一踉跄,却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

“你知道吗,第一次听你说话的时候感觉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可是看见本人了以后,哇!好凶!像个老头子。”

白晏眼看着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形态的人将自己一步一步收拾好,突然问了一句,“如果一开始我不是这样,难不成你还会喜欢上我不成?”

“说不定哦。”聂犀开玩笑般的笑着蹬上靴子,却不知自己的这一句话在白晏的心里产生了多大效果

“我去洗漱了,你自便好了,回头见!”

聂犀没心没肺的出了屋子,白晏站在那里好一会,终于还是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拳头。所有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一个“如果”。

锦哲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短暂了茫然了一会后,立刻杀气腾腾的去找聂犀算账。

“聂犀在么,聂犀!”

杞柳在耳房听见有人喊少爷,连忙放下教同儿识字的书本,出门对客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家少爷现在并不在庄里。”

“哦?”锦哲有些不理解,“他去哪啦?”

“应当是去江边了。”

去江边?好呀,他不在才好呢,也省得人捣乱,锦哲顿时觉得身上舒坦得不得了,可是,这份舒坦劲儿没持续多久,天性想的比别人多得他又开始思量,总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自从来了这里,他明显就是偏帮着白家拒绝自己的(想到这里内心有点苦涩),如今怎么会留着这样一个机会给自己呢?莫不是又是什么圈套?不行,本宫不能顺他的意!

带了二个护卫,锦哲直杀到江边,因为不熟悉路,他绕了好些路程才找到那条承泽的环江,远远地,在那江上的木板桥心果然看见一个盘坐的杏色的人影。

“喂!聂犀!”

喊声带着空旷的回音,在崖壁上撞击着被重复了无数次,那人影似乎是抬了头,又好像没有,锦哲干脆跑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聂犀戴着一顶竹笠,竟然是二只手握着二根鱼竿,锦哲忍不住嗤笑他,“怎么,贪心不足?”

“非也。”

聂犀回头,礼貌的笑笑,“请坐吧,干净的。”

锦哲倒也不太拘小节,直接一撩下摆就坐下了,但是他对于聂犀双手同时用二个钓竿的钓鱼之法嗤之以鼻,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

不过,锦哲多少还是懂得礼数的,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的等着,一时间,天地悠悠,只余江水声淙淙,山间鸟鸣,草间虫悉。

半晌,聂犀左手的鱼竿有了些微微的动静,锦哲立即紧张起来,但聂犀还好,还是坐着老僧入定似的,直到那鱼竿动的厉害了,锦哲忍不住捅了聂犀一下,可倒霉催的,他这一碰,那鱼竿立刻不动了。

“抱歉,看来是本宫的过错。”锦哲是个知错能改的人。

聂犀原本平直的嘴角渐渐的上扬,“和殿下无关,即使您不动我,这鱼也是钓不来的。”

“为何?”

“我若要将那鱼竿移动势必会牵动右手,那么同样会惊扰了水中的鱼,结果是一样的。”

“那是你笨!”锦哲哼了一声,“本宫还从未听说钓鱼双手紧握二根鱼竿的!”

“可是我哪一样都舍不来,不如双手抓。”

锦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忽然怒目看向聂犀,“好你个聂犀,你故意的!”

“殿下想到了什么?”聂犀无辜的看着他,“我只是想钓鱼。”

“你!”锦哲突然站起来冷笑着俯视着他,“江山,右相?”

“殿下想得可真多,我只不过是为了晚饭的饱腹事,小人物哪里有什么资格谈论国事?”

“哼,你知道就好!”

锦哲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把自己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人,虽然自己的态度很坚定,但是刚刚这事儿,就像一记闷棍敲打在心上,他没有错。

念头这东西,一旦埋在心里,想拔出,那得需要无数的理由和解释。可恨的是目前他还找不到那么多来。

“聂犀,你为何非要和本宫作对?”

“太子多虑了。”

“多虑?呵呵,从一开始见面你就针对于本宫,不断地旁敲侧击,先是逼迫本宫同你一个高度看问题,接着又在酒席上拿话挤兑,灌醉本宫,如今又来敲打,你到底想做什么?说出来,咱们认真的谈谈。”

聂犀放下手中的鱼竿,双手搭膝,微微侧过身子道,“殿下,其实你不该纠缠白二公子。”

“呵呵,果然是这个理由么。”锦哲见他肯与自己面对面的交谈这件事情,也就干脆的坐下来打算好好说道。

“本宫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阙他只是有些憨傻,本宫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本宫对他的心,本宫不急,也不会逼迫他,只有本宫这般的人才不会让他吃亏,女人么,哪有人能配得上他!”

聂犀慢慢的摇摇头,“殿下是个聪明人,为何在这件事情上执迷不悟?”

“你什么意思?”

“……你是太子,你要的,别人就算没有也会为你拼命得到然后双手奉上,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要怎样就一定会怎样的。据说殿下饱读诗书,可曾想过前朝凤翔之祸到底是因为什么?”

“凤翔之祸?那不是因为辽王抢占了他的下属邹航的妻子吕氏凤翔,最后下属兵变两败俱伤,死伤千万么?和这个有甚关系?”

“妻子尚且如此,亲子乎?”

锦哲勃然色变。

“你说的这件事不会成真,右相与本宫有恩,他不会苛待、不会如此待本宫的。”

聂犀慢慢的摇头,“殿下思虑虽多,可到底还是心思尚浅且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是绝对的?兄弟阋墙,姐妹翻脸都不算稀奇了,每一瞬都在下一瞬发生了无数的变化。或宏观,或细微,就像这天上随风的白云。如您所说,他既然有恩情与您,自然是不会为难您,但是您可深知他真正的想法?他会顾虑殿下是他好友之托,会对殿下依旧和颜悦色,可是你有想过,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了……他心中的事情您都了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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