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猫弟弟——水晶蓝雪
水晶蓝雪  发于:2015年10月03日

关灯
护眼

“今天不是周末,你小子怎么来了?”老板有点惊讶,“不会是来消费的吧?”

严榛淡淡一笑,“以后我还是照常,每天晚上来。还有,想麻烦老板帮个忙,给我找份白天的工作。”

老板盯着他,若有所思地道,“……果然,你和你那个董事长哥哥发生什么了?”

听老板提到那个人,严榛心里一揪,不过老板的话更让他诧异。

“果然?”

老板作了个无奈的手势,“你那位大哥三天前开始,天天晚上过来,一句话不说干坐着,一直坐到凌晨关门才走。”

还没等严榛回神,老板发现了什么,指指店门示意,“喏,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

小剧场:

小凌:你的内容提要能再没创意点不?

小榛子:你能再懒点不?

小水晶:大家能给点关注不?

小……(以下阵型~)

22.罚酒三杯

严榛下意识地顺着老板的手势望去,果见那个人从门外进来。严榛的身体仿佛一刹那冻住了,映入眼中的身影就像一根棘刺,刺得他眼睛疼痛,视线模糊了。那人发现了严榛,黯淡的神色一瞬间被喜悦照亮了。没等严榛找地方躲避,他已经快步走到严榛面前。

“榛子,你来了!”顾不上喘一口气,凌锦帆甫一站定就开始急急地解释,“榛子,你听我说,那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严榛略略怔愣。说实话,他眼中的凌锦帆不管何时都是气定神闲的,他从未见过这人如此焦急不安的样子——发愣只是一瞬间,严榛的思绪很快沉冷下来。他安静地听锦帆说话,没有打断。

“说你是我父亲私生子这件事,我的确说了谎,可是其他的,我并没有骗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真正的弟弟,也是……”他声音稍稍低下去,“我唯一喜欢的人……”

没听到严榛回应,锦帆抬头看严榛,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当真着慌起来,“榛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严榛审视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淡淡地弯了弯嘴角。

“……就算我相信你,那又怎么样?我们的一切关系都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谎言一旦戳破,我们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相不相信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锦帆脑中一热,口气变得有些冲动,“你是我喜欢的人!你是我弟弟这件事是假的,可我喜欢你的心意是真的……”

“那我应该谢谢你么?谢谢你喜欢上我这个穷小子,喜欢上我这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笨蛋?”严榛仿佛突然被点燃导火索,终于爆发出来,“你为什么骗我我不想知道,但你敢说你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利用我达到目的的意思?”

锦帆沉默了,面容一下子灰暗下来。

“……对不起。”许久,严榛听到他声音低弱地道歉,“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知道我很过分……”

“榛子,原谅我这一次好吗?”他吃力却坚定地对上严榛的视线,与其说道歉,不如说是在乞求,“我发誓,我再也不对你说谎了,你别离开我,行吗?”

这个人一定是不常向人低头的人吧。严榛想着,眼底闪现一丝冰凉的笑意。

可惜,他跟这个人,其实是很相似的。

他除了“自我”以外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勇气用这仅有的资本去赌博。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有个条件。”

不去看那人眸中重燃起欣然的光,严榛把他带到吧台。

“请给我三杯伏特加,要纯饮。”

透明的郁金香形酒杯中注入了晶莹无色的酒液,浓郁的酒精气味扑鼻而来。

严榛转向有些茫然的锦帆,指着三杯酒,淡淡一笑。

“你一口气喝干这三杯酒,我就原谅你。”

冷眼旁观的老板这时有些担忧起来。他听严榛说过,他这个哥哥长这么大没碰过酒,让一个不会喝酒的人一下子喝三杯伏特加这种烈酒,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上周严榛来工作时,脸上明明还带着直逼新婚的甜蜜笑容——虽然他没说过,但凭老板多年磨砺出的敏锐,还是看得出他和这个凌锦帆之间有些不寻常,今天怎么突然反目成仇了呢?严榛这个架势俨然是要置他哥于死地啊。

“喂,榛子……”刚想出言提醒似乎失去理智的严榛注意分寸,那边锦帆已经端起了酒杯,略瞟了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老板说不出话。这对酒毫无常识的人大概低估了这种看起来与水无异的酒,殊不知,有时候酒水愈纯净就愈厉害。

果然,那人喝下后几秒,立即捂着嘴猛咳起来。好容易咳嗽止住了,他按住腹部,看上去极为难受。

现在他喉咙和胃里一定像被火烧灼一样吧。老板叹了口气,望望一旁无动于衷的严榛,“榛子,算了吧。”

严榛的面容垂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他没有说话。

锦帆深深地吐了口气,直起身子,伸手又拿起第二杯酒。这次,他喝了一半就开始咳嗽,无法像方才一样一口气喝干。

不知不觉,店里许多客人的目光都被这边的情形吸引过来,舞台上歌手的歌声也停止了。

世界仿佛骤然安静下来。

严榛此时才宛若回魂。他抬头,怔怔地看着他艰难地把酒水吞咽下去,然后,他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端起第三杯酒,倒进手中的残酒中。

严榛心头下意识地一紧,脱口而出,“不……”

锦帆的视线转到他面上,似乎在等他的下文,但严榛却没有再说下去。叹息般地幽幽一笑,锦帆举杯,将满满一杯酒悉数灌下。

这次他没有咳嗽,似乎已经有点适应了。老板心里暗自惊叹,这人如果可以喝酒,搞不好也是海量。

严榛呆呆地望着锦帆眼中微微染上的朦胧。一瞬间,他突然忘记了这三杯酒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他只是想给这个人出难题而已。他认定这个无论面对什么都稳如泰山的人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三十年来他滴酒不沾,哪怕是在应酬中也如此。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陷入两难,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玩弄了自己心的人迷惘矛盾的样子。

可是……他到底也不会被自己难住吗?自己希望的快感并未出现,得到的只有丝丝缕缕恍惚的心痛。

他想说什么,却忘了怎样开口。失神之际,听到锦帆的话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些许微醺。

“酒的滋味不好受,你还是少喝得好。”

听上去有点耳熟,严榛迷茫记起这人第一次到店里来时,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发觉之时,回忆中充斥的,全是这个人的影像和话语。

23.该坚信的东西

好容易清静下来的心绪轻易地又被搅乱了。严榛一咬牙,对酒保道,“给我也来一杯伏特加!”

看着他大气不喘地一饮而尽,锦帆露出一丝忧伤的苦笑。

“看来,别说三杯酒,就是三十杯,你也未必会原谅我。”他拿出钱,结了四杯伏特加的账,而后叹息着转身,“今晚,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

将要迈出店门,他回过头,恰好和严榛无意识投来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没有再多说什么,锦帆笑笑,离开flesh club。

严榛兀自呆滞着。半晌,他听到老板若有所思地低声道:

“那个人……有点不对劲。”

严榛一愕,“怎么说?”

“既然你说喝三杯酒就原谅他,而且他也做到了,那依照他难缠的个性,应该会趁热打铁缠着你直到你受不了了亲口原谅他为止,怎么会突然打退堂鼓呢?”

严榛愣了愣,这么说的话……

「医生严禁我接触酒精饮料。」

一种莫名的恐慌忽然袭上心头,严榛拔腿便往外跑,刚跑到店门处,外面泊车的门僮捧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进来。

“榛哥,这是刚才出去的那位凌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他说来的时候放在车里,忘了拿出来了。”

严榛迷惑地接过,又问,“那他呢?”

“走了。”门僮回答,“我看他走路有点摇晃,问要不要帮他找代驾,他说不用。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有人乘计程车过来,开车载他走了。”

严榛吐了口气,点点头。“你不打开看看吗?”门僮一脸好奇。

“这个我不能收,得还回去……”

“还回去?”门僮诧异,“不过,就算要还,也该打开看看是什么吧,不然送礼物的人会伤心的。”

“这……”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严榛迟疑一下,打开包装,登时愣住了。

盒中严实包裹着的,是一把日落色的吉他。严榛不记得自己同那人说过想要一把吉他,他是怎么想到的呢?

怔望着金红色的琴身,严榛静默不语。许久,他转过身。

“老板,我想唱歌。”

将近凌晨三点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沉,不断地做着不连贯的梦。天才刚亮,严榛便醒了。

视线落在放在桌上的吉他上,严榛微微叹气。

还是……要拿去还给他。

心里仿佛被无数绳索缠绕勒紧,感觉快要窒息了。被欺骗的痛苦越是强烈,那人曾经给过的温暖却也越清晰地浮现在心底,令严榛愈发纠结不已。

「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仔细想想,他对自己的好,给自己的温柔,真的全是虚情假意?严榛想不明白。至少,在知道实情之前,他完全没从锦帆身上感受到破绽。

仰面倒回床上,严榛长长地吐了口气。虚幻中,他仿佛看到了锦帆面上总是淡淡绽着的微笑。忘情地,严榛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笑颜。

究竟……你的一切,我可以相信几分?

不知躺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听到来电者的声音,严榛愣了一下。

“榛子,我是爸爸。”

“……有什么事?这个月的钱要下周才能给你打过去……”

“不,不是。”生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局促,“那个……榛子,以后你不用给我打钱了,留着自己花吧。”

“哎?”严榛一愣,“可是……”

“有空的话,跟爸爸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哟,呵呵。好了,我要工作了,下次再聊。”

严榛茫然地望着手机,不明白他那个生父是怎么了,居然一夜之间有了点当父亲的自觉。

傍晚,严榛出门准备去flesh club上班,下到楼底,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严榛胸中一滞,几乎就要返回楼上。这时车门开了,下来的人不是他以为的锦帆,而是仅有过数面之缘的乔歆。

“严榛,锦帆住院了,跟我去看看他吧。”

严榛硬生生停住脚步,身子僵在原地。住院?

乔歆把他的迟滞理解为犹豫。他加重了语气,话音浸染了伤痛。

“……如果你现在不去,以后也许就只能去扫他的墓了。”

严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糊里糊涂上了车。车上,他仿佛突然失语,一句话也说不出。

默默地驾驶了一会儿,乔歆开口了,“前天,锦帆去找了你父亲,跟他谈了很多。”

严榛恍惚记得自己不曾对锦帆说起过自己的生父,他是怎么……

“你的事在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凌心雨和唐铭却出乎意料地安分,所以锦帆料定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就去逼问他们,才问出了你父亲的情况。”似乎猜出严榛的疑惑,乔歆解释,“他找到你父亲,问了他许多关于你儿时的问题,才确信他的确是你生父。他要你父亲好好待你,必要时可以给予他帮助。他说,不要把漠视孩子的父亲和憎恨父亲的孩子视作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严榛醒悟过来,所以父亲才会打那样一个电话。

同时醒悟过来的,还有悔恨。自己实在很蠢,拙劣的谎言轻易便相信了,该坚信的东西却要怀疑。

虚情假意只需要在自己眼前展现即可,没必要在两人已经摊牌之后还挂念着自己,为此特地去找父亲。

那个人,的确欺骗自己在先,可是,那些历历在目的深情,却无疑是出自真心——

“抱歉。”

乍听到乔歆道歉,严榛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

“当初,锦帆要认下你作为弟弟的时候,我也知情,但是,我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让你受到伤害,我也有责任。”

24.缘分其实是种意外

严榛怔忡了片刻,恍惚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怎么了?”

从后视镜中看到严榛失神的脸,乔歆默然一晌,“他三岁的时候,被检查出先天性心肌发育不良,心脏功能会不断衰损。医生要他住院治疗,他坚持不肯,但是昨晚发作得很严重,不得不住院了。”

严榛倒抽了一口冷气,胸口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揪紧。

“是我……他有心脏病,我竟然……竟然逼他喝酒!他明明说过他不能碰酒,我……”

他颤抖地喃喃着,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滑落。

他不能原谅自己。

乔歆吐出一口冰冷的空气。“……严榛,你知道锦帆究竟为什么认你当弟弟吗?”

严榛压抑的抽泣止住了。

“当时医生判断他活不过十八岁,他却跟我说,只要他不想死,就死不了。果真,他活到了现在。但是这几年,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担心……”

乔歆顿了顿,叹道,“他父亲去世后,他那对贪财的姑姑和表弟就盯上了星威的财产。他说,如果他死了,父亲的公司就会落到姑姑手里,她和唐铭一定会把公司挥霍空的,他希望保住父亲的公司。可惜,他没有兄弟姐妹。”

严榛愣愣地听着,“所以……?”

“锦帆父亲去世前提到了令堂的事,那之后,他就开始单方面幻想令堂和他父亲或许会留下子女。后来调查到令堂果真有个儿子,他很高兴,立刻就拉着我一起去找令堂确认,没想到那一晚,令堂她……所以,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能证明你的身份。”

“……也就是说,”严榛呆滞地嚅动嘴唇,“他认下我这个假弟弟,是想要我代替他守护父亲的公司?”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只是他的初衷。”

“初衷?”

乔歆的话没能完全解开严榛的迷惘,可他没能来得及问更多,医院已经到了。

跟在乔歆身后往病房走,严榛的心跳越来越沉重,甚至有些害怕。

他还有什么脸见锦帆呢?

“锦帆,我进去了。”

来到病房,乔歆喊了一声便直接开门。严榛还在门口踌躇,却被乔歆不由分说拽了进去。

“你来啦,我都说了不用……”病床上的人话说了一半,转头发现严榛,后半句吞回了肚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