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之梦者 上——栗风
栗风  发于:201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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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叶留尘笑了,令人很不舒服“不是。”

“叶社长,你帮了我,这就是我的义务,您以前可从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尹南笑了笑“还是说社长最近因为某些事情,变得开始关注周围人的人情世故了?”

叶留尘脸色一凝,不过最令他不爽的是,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己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小鬼的身影。

“我就是觉得你愚蠢,为了那么一个废物,做这么大的赌约,不过也罢,要不是我看你挺有用的,才愿意跟你约定,你应该庆幸你自己的智商。”

“是的,我很庆幸。”尹南道。

不过更令尹南介意的是,那个周阳。

从第一次见面,尹南便觉得这孩子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尤其是最近……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称不上友好。

等等……尹南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往往在关键的时候最为可怕。

这个阳阳……是不是喜欢社长?

******

之后,周阳快步追了过来,与往常一样黏住了叶留尘。

虽然隐隐地感觉到周阳的刻意而为,但是叶留尘始终无法对一个小孩子发火,在他叶留尘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迁就”的词。

就如周阳所说,外表冷漠,实际上骨子里……温柔着呢。

只是很少很少会有人,将这个词和叶留尘联系在一起。

“你身为漫画杂志社的社员,整天往我这里跑,不知道你们贺社长有什么反应。”叶留尘道

“不啊,社长巴不得我每天都来找你。”周阳笑着,说出了传说中的大实话。

叶留尘一阵语塞,那个贺子扬是明目张胆的跟自己杠上了,不过令叶留尘意外的是,自己对林奕的执念越来越小,也许当初只是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才会有那么强的占据心。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叶留尘开始回忆起来。

仔细一想,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叫周阳的小鬼出现后,自己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小奕的事情,每天到了学校就是他,放学离开也是他,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扯都扯不掉。

也好在周阳除了粘人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脑子也比一般的小孩聪明,逐渐的,叶留尘也便开始适应。

不过回忆起来,始终让他无法拒绝周阳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周阳那个时候的眼神吧。

每每想起,叶留尘都会怀疑那是不是一个错觉。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小孩子会有的神情,叶留尘是特别的,他也知道自己是特别的,也其他人的与众不同,因此在哪一个瞬间他便明白,这个小鬼,也许和自己很像。

还是那句话,智商越高的人越容易被刺激,因此在精神上也会更加敏感,有人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所以说,高智商也是一种病,有时候,反而是那些不是很聪明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获得快乐。

见叶留尘似乎在发呆,周阳原本拉着叶留尘胳膊的手,悄悄地抱住了对方的腰部,然后整个人贴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这样有些暧昧的动作,就算是叶留尘也察觉到了有些怪异。

周阳抱着叶留尘的腰,磨蹭了两下“留尘哥哥我累了。”

啊啊,留尘哥哥腰好细啊~

叶留尘皱了皱眉,扯住周阳的后衣领把他了到了一边

“不要对我做这么恶心的动作。”

介于身高的原因,周阳只得乖乖的松手。

切,等我以后比你长得高……全部都要回来。

不远处的尹南看着二人,说不出的滋味。

那个天真的周阳怎么看也不像是……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正对上了周阳的双眼。

周阳死死地抱着叶留尘的胳膊,看着自己。

就像是在警告,没有了天真地笑容,是赤裸裸的敌意。

尹南的脚步顿住,甚至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

男孩在不远处给他做了一个口型,尽管听不见他的话,尹南也很确定。

——离他远点!

数秒后,尹南算是明白了,什么天真的小孩,什么阳光向上完美的神童。

但愿自己以后别生一个所谓的高智商——都不正常!

震惊的同时她忍不住想要狂笑出声。

叶留尘……原来你也有被小变态盯上的一天啊?

******

初中的时候,尹南,安清然还有叶留尘便已经是同班同学,那个时候的叶留尘与现在没有什么分别,顶着天才的光环,性格古怪而难以接近,同学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省医院院长的儿子”“天才”。

尹南性格温和,做事也认真负责,和周围的同学都相处甚好,安清然亦是如此,倒不如说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叶留尘甚至不会记住尹南和安清然这两个人的名字。

手臂上一圈一圈的绷带,那个绷带下的疤痕如同诅咒的印记一般,牢牢地将三个人绑在一起。

“哦~你说……只要我帮你,你就愿意成为我的一条狗?”

“是的。”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

“我不这么认为。”

那个时候的对话似乎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都很是清晰。

尹南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又想起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

叶留尘对着电脑整理社团的资料,周阳则搬着一个小板凳,老老实实的坐在他旁边写作业。

想起周阳刚才的举动

这时尹南忍不住开始想……社长会不会是受啊……

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

虽然自家社长也算是长了一张美人脸,但是那个性格当受实在是……惊悚

天啊我在想些什么我记得我不是腐女啊!

“南南姐姐,水房的灯坏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接水啊。”这时,周阳对自己道。

“诶?”

“那边好黑……我昨天晚上看了恐怖片。”周阳的语气有些委屈,天真可爱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不过,尹南都知道,这是他演给叶留尘看的,估计……是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吧。

“好吧,我跟着你。”

“恩!南南姐姐真好~”

换做之前,尹南绝对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但是现在,每当她看到周阳的笑容,都会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果然,事情不出尹南所料。

两个人离开社团室,周阳安静的走在前面,走到了水房旁边安静的角落。

水房的水龙头滴答地响着,灯光有些昏暗,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阳阳,你有话跟我说?”

周阳转身,看向尹南。

如果说他之前的表情称不上友善,那么他现在的表情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威胁了。

清秀的双眼闪出隐隐的寒光,似乎在哪双眼中已经容不下叶留尘以外的第二个人。

“喂,尹南姐姐,你很碍眼。”

虽然早就猜到周阳想要跟自己说的事情,但是还是无法想象他会有这样的真面目。

“为什么?”

“你并不惊讶,说明你清楚。”周阳笑道,可是那笑容绝对不是友善的。

“阳阳啊,姐姐不喜欢费口舌,你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喜欢叶留尘。”

“……咳”尹南轻咳了一声,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口“品味独特……挺好。”

周阳皱了皱眉,一阵不悦。

尹南摇了摇头“小鬼,我差不多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尹南道“不用担心,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品味都跟你一样。”

周阳有些无语,虽然不确定尹南和叶留尘的关系,但是据他所这,叶留尘在夏城一中可是毫无疑问的抢手货,只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可怕,还有他身边的尹南,喜欢他的女生基本都会维持着暗恋的状态。

每次跟着叶留尘的时候,周阳都能感受到一些火辣辣的投向自家留尘哥哥的视线。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闻言,尹南沉默了良久。

终于她开口道。

“那是债……”她的声音沉了一些“我欠他的。”

CHAPTER 30(上)

三年前,夏城北区。

夏城的北区不及东区这般繁荣,但比起混乱的南区,这里绝对称得上安定。

在北区,最常看到的就是街道上流连的小商贩以及各式各样的店铺。每到清晨,大街小巷都是商贩叫卖的声音。

尹南和安清然,就是在这样的街道上长大。两人所住的地方,仅仅隔了一条安静的小巷。

两人同上一所幼儿园,同上一所小学,就连初中,也到了夏城东区的重点中学。

如果你问安清然,你以后想要做什么。从他小学开始,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把南南娶回家,好好照顾她。”

安清然不聪明,甚至有些呆呆的,比起聪明能干的尹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傻小子。

叶留尘从来都是学校里广为人知的人物,身为夏城附属医院院长的儿子,他一直住在最为繁华的东区,不论是他超过常人的个人能力,还是他那诡异至极的性格,尽管三人同在一个班里,但是不论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人。

“叶留尘的话……他不仅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需要用一生感谢的好友,虽然别人也许不能理解……”很多年后,安清然曾这样说过,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那一年,三个人都是初三,虽然同班三年,但是叶留尘对另外两人的了解也不过是知道名字而已。安清然人缘向来很好,那个时候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尹南聪明能干,待人随和,一直都是很优秀的班长。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从来没有说破,但是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

安清然喜欢尹南,这是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尹南不像安清然那样,她并不喜欢很明显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至于他们之间究竟是青梅竹马的情感,还是更多的爱慕,那个年龄的他们不懂也不会去考虑。

当然,一切的改变,也是在那一年开始。

安清然的母亲是北区一家中餐店的小老板,偏偏在距安清然中考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被查出了宫颈癌。安清然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家里的餐馆已经欠了一笔债,不要说负担昂贵的医疗费,就算是普通的生存都已经成了问题。

宫颈癌虽说是癌症中治愈率最高的一种,但是仅仅是子宫切除手术和后期连续将近六年的化疗,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可以负担的。

“不是我不讲人情!你说你们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再延迟时间!他妈的你眼睛一闭死的一了百了!我们借你的钱找鬼要啊!”

“……对不起……请你再宽限,我儿子今年中考,真的……需要钱,哪怕我暂时不治疗都可以……”

“我看你是女人不跟你来硬的,你也别过分!不管怎么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怎么样我不管,你儿子怎么样更和我没关系!我们约定的日期已经到了,我要的是结果!”

每天每天,几乎都听着这样的对话。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具备赚钱的能力,更不具备和追债人抗衡的能力。

追债的人来的越来越频繁,态度也越来越强硬,母亲的病一直拖着,短短的一个月变得憔悴了很多。

“清然!”

那一天,尹南看到了神魂不守的安清然,当她走近的时候,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少年的手臂上是大片的淤青,脸上也有不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你跟人打架了!?”尹南很震惊,因为她知道,安清然绝对不是会主动引起争执的人。

“南南……”似乎有一些恍惚,安清然默默地张口“南南……他们,他们拿着棍子……想要打我的母亲……然后……我很生气……”

“他们?那些讨债的人还在纠缠你们?”

安清然皱着眉,默默的点了点头。

“清然,要不然我……”

“不行!”安清然毫不犹豫地打断“南南……不要管,那些人很危险……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总会有办法。”

尹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你觉得我会信任你那颗愚蠢的榆木脑袋想出的办法。”

“我……”安清然被噎住“我是不聪明……可是,可是那些人……”

尹南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安清然了,善良到愚蠢。

“我知道了,我不会管的。”尹南直接打断了安清然的话“所以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插手。”

说完,转身离开。

安清然愣了愣,只觉得的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不过仔细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结果吗?不要她介入,不要她有面临危险的可能。

我能解决,安清然这样告诉自己。

另一边,尹南眉头紧蹙:那个笨蛋,我就不信他能自己解决……

指甲在手掌上已经掐出了印子,尹南飞快地在脑中整理着安清然所遇到的麻烦。

阿姨生病……欠债十万元……中考……追债人……

看样子,当务之急是解决阿姨生病的问题。

可是身为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未必可以承受这样的医药费,她又从什么地方弄到这样的一笔钱?

就在她苦恼之时,一个名字从她的脑中闪过。

******

“所以说,你在那个时候找了留尘哥哥?”周阳有些疑惑

“是的。”尹南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走投无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他这个夏城附属医院院长的儿子。”

“然后他就帮你了?”

尹南顿了顿,道“呵呵,阳阳,你太不了解那个时候的叶留尘了。”

“什么意思。”周阳有些不悦

“如果说他现在是变态……那么那个时候……根本就是恶魔。”

******

“哦~安清然,我知道,就是那个智商比大猩猩高那么一点的家伙嘛。”少年笑着,那语调阴阳怪气,让人很不舒服。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忙,不论是医院的赞助基金也好,分期付款也好……拜托了。”

“很抱歉这些,我们医院目前并没有。”叶留尘毫不留情地道“所以我也帮不了你,走吧。”

顿时,尹南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不行……不能这样结束……

身体有些不自觉的颤动,她知道,这也许是安清然最后的希望。

缓缓地……她屈膝,跪了下来。

这一次,叶留尘也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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