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地上人用了各种刑，但是他们唯一关注的却是眼前难得一见的人肉。看到吃不到的感觉令他们疯狂，大部分的地上人会开始噬咬自己的身体，先是不重要的四肢，然后是头颅能够到的一切地方。

林白捉到的那个地上人的审讯林白参加了，最后是林白一刀了解了这个地上人的性命，他嘴里咬着自己的手臂，鳞片飞散，直到死他还死死盯着眼前的地下人。

后来的任务，林白统统利落的让地上人一刀毙命，审讯的任务也再不参与。

在操场上与新刀磨合，宝宝与他对练。这刀十分锋利，甚至能凭空割断宝宝的毛。刀是林白用惯的短刀，只有三十厘米长，宽四厘米，刀尖上挑，刀背有奇怪的弧度，似乎有特别作用。刀柄也十分符合人体工程，握起来十分顺手。刀柄上还挂着一把十分灵巧的小刀，如水果刀一般的大小，形制普通，同样锋利，十分适合用来清理食物。小刀与大刀有条十分短的铁链连接，十分小巧，不用的时候可以塞进大刀的刀柄里，一拧十分牢固，绝不会松动。

这刀林白上手特别快，只一个下午就运用自如。刀背在实战中林白也发现它的作用，刀背带有锯齿的外翻弧度可以加大伤口面积，用刀背格挡也能对敌人造成一定伤害，尤其遇到带鳞片的地上人，用刀背的效果比刀锋还好，一刀划下去就是一层鳞片，比起老是打滑的刀锋，伤害值高了许多。

今天林白他们出动了七个人，其中有叶井两兄妹还有四个人林白以前没见过。

在地面上建立起根据地后，各个军区都有派遣人过来，他们每天的队伍基本都不是原班人马。

回来的路上几个人有说有笑，因为今天的成绩真的很好，七个人加一只野兽，他们总共收了三条地上人的命。

林白没有参与话题，单纯的不喜欢他们把宝宝称之为野兽。

宝宝跟着林白走在最后面，它身子紧绷，不断拉扯着林白的衣服，显得极度不安。林白停下来抚摸它的背脊安抚它，但是没用，宝宝越来越紧张。林白怕宝宝情绪失控伤到人，打了声招呼，带着宝宝远远缀在后面。

宝宝紧绷的背终于舒缓一点，喉咙里的咕噜声也渐渐停下来。但是过了一会，宝宝却停在原地，林白怎么拉也不走。

林白有些生气，刚刚完成任务，这时候外面非常危险，那些地上人可能很快就会追过来。

“宝宝，你干什么，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等我们回了根据地，你要干什么都可以。”又拽了宝宝几下，林白的语气有些火气上升，但是它依旧死守原地不动。

林白察觉情况可能不对劲，宝宝从来没有这样任性的时候，它一直都是乖巧懂事，刚学会走路就知道帮自己搬东西，如果它突然这样，肯定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白想起刚过去的六个人，其中还有叶井兄妹，如果真的有危险，他不能让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什么事。

“宝宝，前面有危险？”揉着宝宝的耳朵缓解它的情绪，林白蹲下身子问。

宝宝点点头，又蹭上林白的脸，似乎在劝他不要过去。

“但是叶井他们都在前面，我们不能不管他们。”

抓抓宝宝脖子上的毛，林白起身：“他们是伙伴，宝宝，伙伴是不可以丢弃的东西，就像宝宝你一样。如果前面有危险，我们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去救他们。”说完，林白矮着身子快速前进，宝宝焦急的哀叫起来，因为怕被发现而压抑的声音让人更加心疼，林白却没有回头。

宝宝怕林白走远有危险，默默跟上他的脚步，轻巧的越过障碍，两只不惊动任何事物，悄悄快速接近前面的同伴。

不一会，林白就听到打杀的声音，等接近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地上人围着六个人攻击，叶井因为护着体力不足的妹妹已经受的些伤，而闻到血腥的地上人更加兴奋。

平常他们出去剿杀地上人都会提前布置好陷阱诱入，也没有过一次对抗这么多个地上人的经验，六个人的作战因为心慌已经有些乱起来。

估计是早就埋伏好了等着的，地上人战斗力十分强大，但是他们的人口也相对稀少。地上人因残暴本性，自相残杀也是常见的事，而且他们的寿命短暂，只有几十年的寿命，这些导致他们人口一直不兴。根据李笙的推断，地上人的总人口可能不到一千，其余大部分都是类人兽。十几个地上人一起出动，绝对是有预谋的。

果然领头的人正是地上人的首领，林白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他正在攻击叶井，叶井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林白拍拍宝宝的背，示意它跟上自己，挑了一个最弱小的地上人，一个如同狼一般背上却长了许多触角的家伙。林白挑准时机立马扑出，一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被三个地上人围攻的人喘了一口气。他已然坚持不住，松懈的一瞬间被旁边与别人缠斗的熊一般的怪物一口咬住左手，顺着小臂整个撕扯下来。

惨叫激起几人的愤怒，与熊人缠斗的那人不顾身后猿人的攻击一刀插进熊人的眼睛。林白趁机上前要封喉，但是激痛的熊人拼命挣扎，林白一击不中，宝宝轻巧一跃，踏着林白的弯下身子的肩，借力猛蹬袭向熊人，一口颈部连带部分肩膀的肉被撕咬下来。棕色的熊人仰天长啸，砰的一声轰然倒下。

七人中现在只有林白是完好的，那失去小臂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俨然难活。看着已经忍不住扑咬熊人口中未吞下去的小臂，顺带啃噬起同伴尸体的几个地上人，七个人眼中都升起绝望。

林白知道现在的状况肯定赢不了，只能逃，可是他们是被围攻，如何能轻易突破。

场面有些僵持，七人一兽手持武器绷紧身子看着悠闲围着他们的地上人，气氛一触即发。

地上人的首领缓缓开口：“总是要被吃掉的，你们愿意被我们一口一口撕扯开，还是自杀呢？我很好奇。”他声音竟然是很温醇的男音，听得人十分舒服，但是内容却血腥无比。

七个人依旧不动，寂静的环境里地上人咀嚼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首领轻笑了一声，对人类来说眉清目秀的脸因为耳朵位置的奇异让人很不舒服。

“从谁开始好呢？这血的味道真是芬芳。”首领深吸一口气，眼神转到失了小臂的人身上，“不如就你好了，我已经等不及要开动了。”

他话音刚落，整个身体已经扑向他们。林白离那人最近，刀身一扬欲挡住首领，宝宝瞬间扑上来与首领撕打到一起。

宝宝到林白腰间的身体本来算很大了，但是在首领的衬托下，如同一只狼狗对上了藏獒。

林白担心宝宝，与它合力一起对付首领，而其他人也纷纷围住受伤的人，且战且退的向着根据地的方向。

几个吃着同伴尸体的地上人舍不得放弃难得的美味没有加入战场，几个人的压力瞬间减轻。但是受了伤还要保护一个人，他们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一头野猪一般的地上人冲向叶湖，精疲力尽的女孩子一时不察没有完全躲过，脸上被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女孩子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但是她依旧没停下攻击，把猪人拦在了保护圈之外。

失去小臂的人看到他们受伤痛哭出声，但这声音在战场上却微不足道，没一个人为他的哭泣停下脚步。

本来经过一场战争的他们就已经很累了，这时候每个人都是坚持着划出每一刀，终于一个连续执行三次任务的人精力不济倒在地上人的口中。附近的地上人瞬间冲动起来，不顾他们的攻击去争夺那具尸体，叶井目龇欲裂欲要上前抢夺尸体，被叶湖死死抓住。

他眼睛被泪水冲刷，失去小臂的人这时候突然冲出包围圈，迎向另一边还在纠缠的战场。他口中最后一句话是哽咽的“快跑！”

地上人统统扑向美味的大餐，叶井闭上眼睛，泪水流的整张脸都是，拼尽全力挤出一句颤抖的：“撤！退！”

但是首领却没有参与进食，他依旧攻击着林白。他能闻到一股味道，这味道吸引着他，让他只能闻到这股血腥的芳香，再也顾及不了一旁已经上桌的大餐。

这味道，正是从对面的两只身上传来的，一股诱人的美味。

首领和林白他们缠斗的地方真是叶井他们撤退的方向，路过的时候，林白嘶吼着说到：“别管我！滚！”

宝宝也应和的长啸出声，叶井扶着妹妹，抹掉眼泪领着众人大步离开。

第 23 章

地上人进食的速度十分快，不到十分钟地上到处是血，尸体已经被扯的到处都是。林白忍着恶心的血腥味，踩在血泊里的脚感受到那种从温热变得冰凉的过度。

首领似乎没有用尽全力，林白撑着快散架的身子，无力的看着那些吃饱的地上人向着叶井他们追去。

宝宝吐出舌头，激烈的运动让它全身燥热。

等地上人全部离开，这血红的天地就剩下林白宝宝和这个强大的敌人。

他停下攻击的节奏，看着对方极速的喘气，好笑一般的笑出声来。

“不愿意死吗？为什么呢，融入我多好，你看看你们再看看我，多么明显的对比。不是想要变强吗，让我来帮助你们吧。”

林白喘着气，大股大股的血腥味透过他的肺传遍全身，恶心的味道熏的他头晕。周围到处是碎肉，执行任务从不穿鞋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脚底一块软软的东西。

撇一眼旁边，那些追赶的地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余光瞄到挂在树枝上的一块似乎肠子的东西，林白收回眼神看着对面的敌人。

“呵，这么不想死的话，把这种野果子给我也行啊，只要有它一个，就够我吃饱了。”

宝宝听到这话，身子伏的更低，喉咙里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深林里如同低吼。

首领惊讶于宝宝的智商，眼里的杀气如同结冰一般越来越沉。

林白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暗暗调理呼吸，争取尽快回到最好的状态。

宝宝的身子贴近林白，林白持刀的手渐渐停止颤抖，首领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不相信我啊，也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计谋，用的不好也要原谅嘛。”

话未说完，他已经跃起，张开如同鲨鱼般层叠交错着利牙的嘴袭向林白。宝宝从林白侧面跃起张开嘴咬住对方的前爪，林白趁机划了他脸一刀。

这是他第一次在林白手上受伤。愤怒点燃了他的情绪，嘴角挂着冷笑，他活动着头颅，纤细的脖子扭动起来，伸出如蛇一般的舌头舔着脸上的伤口。他终于展现出他如同鬼魅的速度。

叶井他们知道后面脱不了多久，也知道林白此次必然凶多吉少，但是他们只能不断的狂奔，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远远的看见哨楼，他们能感觉到那群地上人已经追来，哨楼上估计是于阳发出了警戒的长啸，一群人快速出现在哨楼。

他们手机持着弓箭，为叶井他们身后架起一道虚无的保护屏障，几只地上人抵不过弓箭的威胁，除了几只不甘心的被钉死在地上，其他只能不甘心的原路返回。

和出来接应的人快速说明了情况，叶井死活要求跟着救援队伍返回。

“即使你们能根据痕迹快速找到林白他们，但是有我带路会更加迅速。”叶井说着已经转头向林白的方向赶去。

“但是你的情况也很糟糕，必须尽快处理。”

叶井全身颤抖，转过来的脸上都是泪水，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如果我是人，今天我就必须得去！”

于阳拍拍说话那人的肩膀，握紧自己的武器：“全都快点，早一点多一分希望！”

叶井奔跑在最前方，即使几个救援的人也赶不上已经经历过几场战斗的他。

等赶到地方的时候，他们却只看到了满地的鲜血碎肉。

叶井发疯般的翻动那些碎肉，直到看到一块掩在血色下的白毛，失声痛哭的倒在地上。

几个人眼里也含着泪水，上前想要安慰叶井，但是他通红着眼睛，死死盯住每一个人：“不杀了他……”

但是他话未说完，眼角流出一滴血泪，人已经晕了过去。

救援的人收拾了现场，把疑似地下人的尸体的尸块，还有叶井和他手里死死捏着的白色染血毛皮都带了回去。

叶井再醒来，林白他们的葬礼已经举行过了，他来到林白的房子，翻出了林白和宝宝的贝壳项链，抱着又是一场痛哭。

这时叶湖也进来了，叶井看着妹妹脸上包着的白色绷带，眼里又冒出血色。

“哥哥，如果要报仇，就继续训练吧。我们太弱小了。”

这样的年代，什么柔情似水的安慰的话已经没有必要，一命还一命才是他们唯一能流出悲伤的泪水，才是唯一可以告慰亡灵的信物。

把项链给了叶湖一条，他们带上项链来到城市的一处边缘，这里是送亡灵归去的河口。

悼念的人已经散去，还剩几个亲人留在这里哭泣。他们看到叶井两兄妹，眼里露出怀念。逝去的亲人不会让他们怪罪他们，只会让他们看到逝去的生命在这些人身上的延续。

伽也在河口，他竟然离开河水，坐在河岸边上陪着伤心的吴生一起哭泣。

看到叶井两兄妹戴着的项链，伽哭的更加大声，把心肺要哭出来一般。

吴生学着林白那样抚摸伽的头，伽把头埋入吴生胸口，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叶湖把两条项链戴到伽的脖子上，大大的项链松垮的落在伽的胸前，伽捧着项链，嘴里的呜咽也变成大哭。

吴生无声的流着眼泪，一遍一遍抚摸伽的头。

叶湖从头到尾没有哭，她摸摸伽的头，轻轻说到：“林白和宝宝没死，他们活在我们的心中。所有为了自由失去生命的斗士都没有死，他们在我们身边。”

吴生看着叶湖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脸，听着她隔着绷带闷闷的声音，心中的悲伤突然全部倾泻出来，死死抱着怀里的伽，哽咽的重复：“对，他们都活在我们心中！”

周围的人都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跟着大声重复：“他们活在我们心中。”

城中心的天使仍旧代替着不能哭泣的人洒下眼泪，时间即使在悲伤中也不断的前进着。

第 24 章

林白扶着宝宝，两只跌跌撞撞的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林白现在身上都是血，被血迹淹没的他已经看不出一些细小的伤口，只能从他艰难的动作看出腿和胳膊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而林白的肚腹间，可以看到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衣服已经破碎开来遮掩不住他的整个腰腹。

宝宝一身的皮毛也都被血寖染，看起来如同一只凶猛的异兽。

沉重的血垢把宝宝的毛都压在身上，仔细看可以看到它腰背侧面有一块的毛皮整个被什么东西撕扯掉了。伤口太大血还没有止住，血液流出陷入毛发里，暗红色的血垢上又添新色，饱满的血滴渐渐落下。

林白不住的咳嗽，宝宝不断晃悠着身体，快趴下又立起来，撑着林白的身子。两只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重，或许这点应该感谢那些地上人。他们集体出动引发这里的猛兽都远离了这个地方，不然他们现在的状态绝对是猛兽们最喜爱的美食。

林白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已经看不清路了，整个天地倒转过来，树木的影子如同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扭动着。宝宝状况也十分糟糕，如果不是信念撑着也早就倒下了。

先是林白支撑不住整个趴到在宝宝身上，宝宝猛然承受压力，被压倒在地上，地上生长的杂草戳到它的伤口，它呜咽一声挣扎起来。

努力把身体从林白身下挣脱出来，宝宝的伤口又流出大量血液。舔舔林白的脸，宝宝呜咽的叫着，眼角流出泪水。

林白一动不动的躺着，宝宝鼻头小心凑近林白的鼻子，感觉到一点轻微的鼻息，宝宝又舔了林白眼皮几下。林白依旧不动。

宝宝站起身，对着林白低低哼了几声，似在保证什么一般。

然后宝宝一瘸一拐的离开林白，林白似有所觉，手指微微动弹，终究没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