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请说“我不爱你” 中——慕韶七
慕韶七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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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纯白的纸即使不小心落上了一些灰尘,但是轻轻的抖落之后,它只会洁白如初,并且下次再也不会沾染上任何的微尘。

这就是他这次历练真正的意义,他已经明白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全大陆对洛林进行通缉,一是因为他已经给过洛林该有的惩罚了,二也是因为,没有人会和一粒尘计较,当试练结束,他踏上新的征程的时候,曾经试练里的“道具”也就不过是“道具”而已,没有任何必要放在心上。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水,虽然会泛起阵阵涟漪,但是也不过如此,短暂的震荡以后,一切又都会回复平静。

早已缘尽。

更何况,如今他已经身为教皇。

洛林·卡罗尔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几乎已经快要消失,也就是今天看到了那群曾经孩子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有所感想才会再次想起。

但是也不过是想起而已。

因为这提醒了他,对于那些没有接触过外界脏污的少年,或许教廷需要做一些预防措施,进行一些必要的教育。

至少让他们学会应有的戒心……不要像当初的他一样。

而在如今的他的面前,有一条光明大道正在缓缓铺开,而他相信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踏着它走向更广阔的天空……去接触神的领域。

第67章:黑莲花受的世界(29)

霍安狂心里愤怒极了,一瞬间就想到了当时在妙心洞里他所遭受到的侮辱,这下各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有心让自家祖父为他撑腰,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凌风起。

这样想着,他愉悦的松开了任歌语,也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凌风起此时此刻会在这里,但是这样送上门来的更好,他自信有着自家祖父的存在,这次凌风起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这次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不仅仅是失望更是要惊骇万分。

因为当他转头去看向祖父想要开口恳求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他心目中最大的倚仗正在冷冷地对着凌风起说道:“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一副准备动身走人的样子。

要求?什么要求?凌风起是什么身份,他怎么敢对祖父提出什么要求?祖父又怎么可能会屈尊答应?还有……为什么自己一来,祖父就要走了?

那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居然还被要求带着任歌语……难道就是为了见见凌风起?

霍安狂并不愚笨,看着这番情景再看着周边这打斗过的痕迹,最后再看向祖父比以往凌乱的多的衣着,他心中有个可怕又荒谬的猜想正在成型,但是他完全拒绝让自己去相信,因为这在他的心中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说小小的一个凌风起就算是有了分神期的修为也不可能对祖父产生任何挟制,单说他是祖父的孙子,是祖父唯一的后辈,就算真的有这么荒诞的情形发生了,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放弃?

这是他这些年以来为人处事最大的底气。

“祖父”霍安狂低声唤了一句霍钦明,一点也没有中气,虚虚的,但是他看向霍钦明的目光暗含着某种强烈的急需肯定的询问。

但可惜的是,霍安狂完全没有得到他所期冀的安抚,霍钦明最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一出,就连自从挣扎出霍安狂的怀抱后就一直神思不属的任歌语都被惊愕的回了神,呆呆的把视线从凌风起那里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更别说本就心怀忐忑的霍安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情景太过离奇,霍安狂情急之下,已经说不出别的了,张口就只能说出此刻堵在自己心口循环往复几欲炸裂开来的疑问。

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那个可怖的猜想成真。

凌风起到底是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逼得祖父妥协?

而到底又是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像是要被舍弃了?

这种事情,这种就算是他做过的最荒唐的噩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面对霍安狂目呲尽裂的质问,霍钦明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他只是最后再看了一眼霍安狂,当然,还有那个站在霍安狂身边以往一直被他所忽视的祸引任歌语,最后他低低的叹了一声:“临月怀有身孕了,你也算是有后了。”就运起法术腾空而起,直接离开了。

他倒不是不想直接把任歌语这个祸害了他霍家的狐媚子给轰杀掉,就算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不过能够稍微消一下心头怒火那也是好的。但是既然凌风起之前指名道姓说了要任歌语过来,那想必是不会想要别人插手的……就算是为了少生事端,能够尽快的离开好压抑住心魔并且进行疗伤,霍钦明也不得不放过任歌语。

霍钦明是走了,但是这一句话简直就像一道惊雷,直接劈在霍安狂的脑海中,让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整个世界都混沌不堪。有了祖父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还有什么后不后的说法,这下霍安狂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居然就这么被放弃了……任由凌风起处置。没有得到前因后果,甚至没有什么解释和交代,被放弃的如此彻底。

他也顾不上什么任歌语了,直接运起了口诀试图追上霍钦明,但是霍钦明的离开那是凌风起他们默许的了,那才没有阻拦,而现在霍安狂也想要逃离,他们自然是不许的,一瞬间霍安狂就被团团困住,行动不了了。

被迫降回地面的霍安狂就这样看着霍钦明的身影像一道流光直接滑过天边,最后再没有了踪迹。

他此时此刻满心满脑的都是不可思议,这种不可思议甚至一时压过了他对于未来的恐惧。

他难道不是祖父唯一的嫡系霍家子孙吗?作为祖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他怎么会有这么一天呢?

……不,不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了。听听祖父说的最后一句,临月有孕了,所以祖父又将会有一个重孙子了。

所以他就可以被舍弃了。

多么可笑,他的孩子成了他的催命符,更可笑的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不管是临月还是他的好祖父,之前谁也没有告诉他。他什么都身不由己。

霍安狂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有的只是满满的怨恨。

什么“后”?拿他的命换来的“后”吗?那他倒是希望整个霍家都真的绝了后才好呢!

任歌语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他在霍钦明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也终于是明白了霍钦明叫他们来的企图,而也就是那个他最惊慌的瞬间,他就像一株浮萍,下意识地想要抓住霍安狂的手寻求安慰寻找倚靠的时候,霍安狂却看都没看他就直接转身试图逃走……他的手就那么擦着霍安狂的衣袖而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就像他这二十几年以来的付出一样,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终究还是和自己最初的向往擦肩而过,真正得到的,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算计与小心,最终可以换来锦绣前景。

然而终究不过是他以为。

最终他和他攀上的这棵大树都被那片沃土壮士断腕般的从自己的领地里分离开了。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这样狼狈的一面,是展现在凌风起的面前的。

当初是他舍弃了凌风起,那么不管他内心里在无人的时候有多么的后悔,他一直幻想着在凌风起的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这样才能够保住自己的自尊心。但是现在……

想要保住颜面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他该思考的是怎么尽可能的减少自己会受到的伤害。毕竟,他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不过是当初一次错误的选择,如今却要赔上整个人生。

……当初他和凌风起的那些纠葛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毕竟这么多年来直到凌风起又再次出现在修真界,他的身边好像也没有出现什么道侣的样子……不论如何,当初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走入凌风起内心的人,终究是会有些不同的痕迹的,不论是好还是坏。如果到了最后,说不得他只能破罐子破摔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了,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憎恨,那也是一种情感,那也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他宁愿被凌风起恨着接受处罚哪怕沦为炉鼎侍奴,也不想就这样没了性命或者被废了修为。凌风起现如今就算是只凭着天赋也能看出未来前景一片大好,甚至能够让霍钦明也不得不作出如此退让,他如果能够跟在凌风起的身边,那未必不是福分。

关键只是在于……凌风起究竟还会不会要他了。

但是在凌风起没有道侣的现在,任歌语觉得未必不可以一试。

所以在最后凌风起走过来的时候,他强忍着心中想要逃跑的冲动让自己定在原地没有动。

“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是了解身处的状况了。”凌风起冷冷的看着他们,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波动,只有舒牧才看得到,凌风起掩在袖子里的手在不自觉地轻颤,“接下来面临的事情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了,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你们可以好好思考。如果是自己动手我允许你们留有一命,只废修为和灵根,不过如果非要是我动手,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霍安狂来说,折损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和修为,这就已经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而对于任歌语来说……他这么苦心经营,小心算计求的不就是为了能够在修为上更进一步,能够迈入更高的阶层吗?如果没了灵根和修为,修真彻底成了妄想,那么也不过是一朝梦醒,双手空空罢了。

有时候死去远比活着要自在的多。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惩处,那个已经消散了的“自己”能否满意?想起“凌风起”在他那个世界的经历还有他最终的消失,凌风起心头怅然。

“真是……当初我逼得你不得不与师长分别,被驱逐出教,现如今却是你弄的我被亲人放弃,任你宰割。”听到凌风起的话,霍安狂从之前陷入的那种怨恨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褪去简直要焚烧世界的满心的愤怒,他最后剩下的反而是无力。

事已至此,难有转机了。

霍安狂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头脑就这样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一盆冷水实在是太冰,让他前所未有的冷静,将之前几十年间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间的混沌与浮躁全部分离出去,他第一次以另一种心态看待自己,看待凌风起。

他从前虽然一直修道,知晓天道恢恢,但是不曾在意过轮回因果,恣意妄行无所顾忌,如今,却恍然感觉到果真是报应不爽,他此时的处境与当初的凌风起颇有几分微妙的相似,却因为霍钦明的决然与当初玄德掌门的不忍对比之下显得更加不堪。

他比凌风起还要失败的多。

从根本上。

凌风起就算是处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有人心心念念的惦记并且忧心,而他呢?他有什么?

任歌语,霍安狂又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引起这一切的人。或许他会……

然而当霍安狂回头看向任歌语的时候,却发现任歌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面前的凌风起的身上,神色凄凉欲语还休。

第68章:黑莲花受的世界(30)

霍安狂的心忽然就彻底的凉了下来,刚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憧憬出的几缕虚幻的热气此刻就像是忽然转换成了冰渣一样,刺得他生疼。

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就这样看着任歌语。

“凌风起……师兄。”短短的几个字,任歌语说出口的时候却已经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哽咽万分,“你还活着……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切真是太好了。我刚刚都欢喜的呆了呢。”

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急急忙忙的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脸上却还带着笑,看起来坚强的让人心疼。“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招惹上霍安狂的,更不该一时任性把他引到正清教来……师兄,你不知道我当初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有多么难过,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是我不好,我当初被霍安狂带回炼天宗的时候就应该自尽的……可是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愿相信师兄你就这么去了。我宁愿苟且偷生,想着或许有一天,有一天……奇迹会发生,会有人告诉我师兄你还活着,你还会回来。”他泪光盈盈,看着凌风起的眼神满是期盼。

“我真的太高兴,这一切都成真了。这是我这二十几年来做过的最美的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我觉得我当初的选择虽然罪恶,却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现在我还活着,所以我还有机会能够再看到你。”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知道师兄你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此大难,受尽折磨,为了这个我也是恨极了我自己的。不管师兄是想要废我修为还是要我的命这都是应当的,是我该受的,我绝无他言。”

“可是有一个请求,就算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我也还是想说出口。师兄,你想怎么处置歌语都行,若是歌语侥幸留下一命,师兄以后能不能把歌语带在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好。师兄心中若还有仇恨,对着我发泄便是,歌语甘之若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师兄问我我是否渴慕于你的时候,我那句‘是’明明已经含在嘴里了,最后却居然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我们永远回不到以前,不说别的种种纠葛,我也是……脏了,师兄怕是要嫌弃我了。我知道师兄现如今还没有伴侣,我绝对不会心生奢求师兄的道侣之位的念想,师兄自然是值得更好的,我便是只能给师兄做一个闲时解闷的小玩意也是满足的。”任歌语的话语卑微到了极致,听起来格外惹人心生疼惜。

……前提是如果不知道当年真相的情况下。

舒牧简直是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鬼!这么恶心的话,任歌语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还说的这么楚楚可怜!

他的良心呢,和下限私奔到哪里去了?做人能信口雌黄到这样,也是醉了……

也是,任歌语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小把戏早就被凌风起看穿了,还以为自己当初被霍安狂束缚住动弹不得的苦情形象深入人心呢。

不过这番话也着实是太恶寒了,任歌语的话刚落音,那些充当布景板围观好戏的妖族修士们一下子嘘声四起。他们不太知道凌风起和这个任歌语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就冲着任歌语这番话,他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人。这么弱兮兮的家伙,搁他们妖族里那就是一巴掌被拍死的下场,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连本来一脸幸灾乐祸的喻飞沉脸色都奇怪的扭曲了一下,他是知道一点凌风起的事情的,此时此刻也对着任歌语的脸皮厚度产生了好奇。

舒牧不由得看向凌风起,想看看凌风起会怎么样直接打消任歌语的妄想。结果凌风起刚诧异的挑起眉毛,就有人替他先开口了。

是银泽。

“谁说凌风起没有道侣的?想跟在凌风起身边?你不如先问问我的意思。”一身红衣的银泽此时挑起一个轻蔑的笑,配合着他妖孽的长相居然颇有气势,“或者说,你不如先找个镜子先照照你的脸,看看你的容貌有哪里拼得过我。风起会放着我不要,要你这样的?”他话语间,颇有正室的气派,眼波流转间,还有模有样的给凌风起飞了一个媚眼。

他身为妖族,可没什么害羞的概念,宣誓主权这种事情做得顺手异常,一点也不害臊。虽然说凌风起肯定不会再对这个家伙有任何感情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银泽觉得自己还是一定要主动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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