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下——浮生何欢
浮生何欢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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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承认了?”

“所以呢?你要反抗我?”

“我从来不是你的手下,谈不上反抗。”

“呵,是吗?那你妹妹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女子冷笑着,好整以暇,似乎半点也不担心。那轻蔑得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渺小又微不足道的蝼蚁,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第五十章:逼问

男子不说话了。

“呵,何必呢?明明不能违抗我,干嘛还要自找没趣?”女子轻笑着。

“如果不是我妹妹在你手上,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你能安然无恙?”黑曜石般的双瞳直视女子,锐利,冰冷,让人打心底里发寒。一瞬间的威压几乎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我杀了他,你就会放了我妹妹吗?”

女子似乎也有些被那眼神骇住了,但失态不过瞬间,“当然。”她颔首。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反悔。”倒是挺谨慎。从头到尾,他提到的都是他妹妹,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看来是异常疼爱这个妹妹。

“无论信也好不信也罢,你没有选择。”女子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地睥睨姿态。

一阵沉默过后,他另开了话题,“柒啸是谁?几年前柒家被灭门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女子忽然显得有些不耐,“我不认识什么柒啸。”

“是吗?他说他是柒孜烨的叔叔。”男子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过其一丝一毫地表情变化。

“他说你就信?他还说什么了?”

“你怕他说什么?”

察觉到言辞间暗藏的质问,女子慢慢把目光移到了对方脸上,“你希望我说什么?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自己去查不就好了。相信他也很愿意帮你吧。”

查?能这样说,必定什么线索都没了,还怎么查?“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骗我。”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女子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他知道,她指的是蚀脉腐骨丸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在被她救起时就被迫服下了。每半年吃一次“解药”。

说是“解药”,其实也不过暂时压制毒性罢了,直到下一次毒发。而每到期限时,体内的毒素就会蠢蠢欲动,如同当日在’落燕山‘一般。

“我该走了。”淡漠的声音,人却没有动作。

女子牵起嘴角,心领神会,掌中一枚小小的纸包递到他面前,“这是一个月的量。如果你成功了,我会给你解药,真正的解药。”不得不承认女子很有心机,这种时候也不忘留一手。

拿过“解药”,男子施展开身形,黑色的背影迅速淹没在黑暗中。没有说一句话,如同高傲又可悲的鹰隼。

这便是受制于人的悲哀。

夜色朦胧,一轮明月映衬在身侧,轻盈的步伐仿佛来自月宫的仙人,敏捷地在房屋间穿行。深沉的黑眸看不出情绪,不知是否在思忖什么。

“呼——”,破空之声蓦然响起,在慕尘言的左手边,一只回旋镖划破黑暗,气势凛厉地向他飞来,刃口映着月光,森冷的亮。

腾身而起,躲过突然地偷袭。刚一落地,那镖又旋转着飞了回来,手腕一抬,挥剑将其格开,金属撞击出清脆得声音。

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环视,搜寻着藏在暗处的敌人。面上笼着寒气与杀意。

不远处,几个人影显现,踏着黑暗,仿佛自冥府而来的勾魂使者,凛凛杀机与血腥如有实质。

“你们是谁?”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冽声音,慕尘言定定地看着他们。

“你不需要知道。”话音落,人散开,眨眼便已到了近前,手中的武器携着凛厉地攻势,迅速而精准,直取要害!

慕尘言腰身一扭,躲过自后腰而来地攻击,同时右手挥剑,指向旁边一人。那人退开,慕尘言趁机猱身而上,却不过虚招,在其匆忙格挡时迅速回身踹向后面一人!

那人没有想到他突然回身,大惊之下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挨上一脚,却变生肘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慕尘言砍来,逼得他不得不变换身形,错开攻击。

几人的武功论单打独斗不是慕尘言的对手,但如今互相配合却让他一时半会无法脱身。

他们分散着成合围之势将慕尘言困在了其中,同时来自不同方向地攻击让其不敢大意。而他若要伤及某个人便立刻有人趁机取他要害,让他不得不收回攻击,转为防守。

有人说最好地防守就是进攻,他们把这一点倒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时间在流逝,慕尘言地耐心也消磨殆尽。他挥剑挡开飞来的回旋镖,转手刺向旁边一人,那人侧身错过他的剑,手中的武器也同时向他袭来。他后仰躲开,那人也自他剑下逃离,他顺势一个转身,挥剑刺向面前一人,那人抬剑抵挡,却蓦然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不及细想,便见其猛然转身,迎向另一个袭向自己的人!

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慕尘言会自己迎上来,竟然不自觉地错开了要害,而就这么一瞬间地愣怔,慕尘言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人停住了动作,整个大街变得安静无比,似乎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响,一时间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啪,啪,啪……”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被无限放大,敲击在耳膜上,清晰的好似就在耳边。

寻着声音,只见几点殷红滴落在地面上,慢慢汇聚到一起,在夜色中看上去黑沉沉的,有些渗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仿佛感觉不到痛楚,慕尘言面不改色,看也没看一眼胸口的伤,任由其滴着血。

“你要杀就杀,何必这么多废话!”因为蒙着面巾,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甚清楚,却依然遮不住其所带的寒意与杀气,眸中没有丝毫惧怕和惊慌。

慕尘言瞥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似乎有所顾忌般踌躇着不敢上前,便更加肯定自己地判断没错,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从方才打斗时就注意到了。

“你们呢?也不说吗?”慕尘言看向那些人,“说了的话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些人还没答话,被慕尘言抓住这人便率先冷笑了起来,“你别白费心机了,他们不会说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

“是吗?”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不等那人反应,便蓦然挥剑刺向其他几人,动作又快又狠,让他们连反抗都来不及,便没了声息。

被抓住的黑衣人身体一震,似乎被其狠厉地手段吓到了。但不过瞬息,便恢复了正常。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混的,哪能这般没用?

慕尘言慢条斯理地回头,另一只手正握着把匕首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月光下,匕首散发着淡淡的朦胧光晕,隐隐带一抹蓝,透着丝丝寒气,刺骨蚀心,贴在肌肤上令人忍不住战栗。

“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你说是吗?”轻慢的语调,好似漫不经心,但他知道,若不是方才地攻击出人意料,怕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杀了那几人。而他们不死,之后免不了会有麻烦。

谁知黑衣人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挑衅地看着他,“你可以连我一起杀了。”那模样竟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怎么样。

“我为何要杀你?”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那样不是便宜你了吗?既然你是他们的头儿,肯定各方面能力都不差。不知道承受力如何呢?”

似乎被那眼神骇住了,“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听说有一位神医医术超凡,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全身的经脉都断了,他能不能给接起来?”说着,一边在那人身上比划着,成功地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虽然带着面巾,不过看其惊恐的眼神就能猜到了。额头上竟然还浸出了细细的汗珠,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算罕见了。

“你如果杀了我,什么都不会知道。”黑衣人力持镇定,企图威胁对方,无奈微颤得声音泄露了他的底气不足,甚至连脖子上那把小小的匕首都觉得异常渗人。

慕尘言停下了比划得动作,“谁说我要杀你了?一个人经脉断了又不会死,只会成为废人而已。”

那人眼里的眼里出现了惊恐,还带着一丝焦急,“就算你这样做,我同样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他在急什么?把对方地急切看在眼里,慕尘言心下暗暗思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但面上依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舌头是用来说话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它也就没用了。”说着,伸手点了他几处穴,让他无法挣扎。扯下面巾,抓住其下颚就要动手。

“不!不要!住手!住手!”感觉到匕首离开颈项,转而出现在眼前,银白的刀身反射着寒光,倒映出自己惊恐得眼神,黑衣人控制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只是由于下巴被捏住,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慕尘言仿佛没有听到,仍旧把匕首往其嘴里伸去,以一种极慢得速度,“没有了舌头就不能说话,那听也没什么用了。不如顺便把耳朵也去掉,如何?”

眼看着利刃离自己愈来愈近,再加上慕尘言森冷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黑衣人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放弃了抵抗,“我说!我说!你住手!快点住手!”惶遽的眼神,惊恐的声音,颤栗得身体,整个人哪还有半点开始的气势?

刀身已经挨到了黑衣人的嘴唇,听得此言慕尘言收起匕首,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讥诮轻蔑。就这点胆量吗?

第五十一章:中毒

黑衣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惨白,“是柒庄主,柒庄主让我们杀你。”

慕尘言眉头不由蹙起,“哪个柒庄主?”江湖上姓柒的只有一家……

“晏华山庄柒啸柒庄主 。”黑衣人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真的是他!可是,“他为何杀我?”他们当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自己?而且他姓柒,是柒孜烨的叔叔,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印象?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不知道。”被慕尘言冷厉的眼神吓到了,黑衣人不自觉结巴了一下。

神情一冷,慕尘言阴测测地出声:“不知道?”

黑衣人浑身一颤,刚刚恢复些微血色的脸“唰”一下比方才更白,“我真的不知道。他只命令我们杀你,没有说其他的。”

慕尘言还想再逼问一下,忽然身体一晃,肢体变得麻痹起来,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在体内炸开,瞬息淹没了他的神智。

黑衣人发现他神色有异,嘴角忽然牵起一抹诡异的笑,“还当你百毒不侵呢,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

这一句话让慕尘言一下子明白了这奇怪的剧痛从何而来,“剑上有毒。”不然,他想不出还有哪里能被他们钻了空子。

“对。”黑衣人笑了,颇为得意,“不使些手段,怎么能有胜算?也多亏这毒,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得意间,忽然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带着凛凛杀机。

“若不交出解药,你会后悔你方才怎么没有死。”阴森的语调响起在耳边,一字一句仿佛自心尖上碾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慕尘言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箫弄弦出现在黑衣人身后,魅惑的眼神被狠厉所替代,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浓重地杀意透体而出,将你缠绕,一点一点深入,攫住你的心脏,让你惧怕着,惊恐着,却无力逃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就会收紧,捏碎那脆弱的心脏。

不同于方才的恐惧,黑衣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浑身抖若筛糠,噤若寒蝉。若不是穴道被制,只怕早就逃开了。

风般掠过,接住那倒下的人,眼神在触及到其胸口的伤时暗了一暗,更加凛厉的杀气弥漫开来,压迫着人的神经,“不说吗?你最好不要后悔。”

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受到地对待,黑衣人终于发出了声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药在哪。我没有解药。”

月色下的双眼无端多了几分迷幻,如同暗夜里择人而噬的妖,魅惑间暗藏杀机,漂亮的让人看了就不想移开视线,“我有一百种方法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黑衣人蓦然恐慌起来,大叫着,“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检查了一下怀中人的伤势,他抬起了头,“我相信你。”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地冷笑,“你可以去死了。”

还没看清他如何动作,黑衣人便只能永远保持着惊愕的神情了。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杀自己,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杀了。

瞥了一眼倒下的尸体,箫弄弦眼中没有丝毫悲悯,仿佛那不是一具尸体,而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可以随意抹杀,“没有价值的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拿出一粒药丸喂进慕尘言嘴里,箫弄弦抱起昏迷不醒的人穿梭于房屋树梢间,极快得往目的地而去。

得赶快救他才是。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毒,但他知道这毒非常猛烈,也许撑不到天亮便会……箫弄弦浑身打了个寒战。他该庆幸自己这次出来带药了吗?虽然不是解药,却也可以抵一阵子。

轻盈的身体跃于空中,灵敏而迅速,飘逸绝尘。飞舞得衣袂带出几分谪仙的味道,神秘的紫色却显出几分仙不该有的妖冶魅惑。

发梢扬起在风中,沐浴着月亮的光华,仿佛披了一层轻纱,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朦胧的光,柔软顺滑如最好的丝绸,荡漾出层层波纹,美丽而迷幻。

月儿从斜映天边到苍穹正中,再至西垂,一刻不停地移动着,箫弄弦也同样。不敢歇息,脚不沾地地赶到了锦城——晏华山庄!

夜色浓重,正当人们好眠,晏华山庄一角却灯火通明。只是那高涨得火焰暖不了冰冷的气息,化不了凝重得气氛,却有愈演愈烈得趋势。

院中,箫弄弦站在院门前,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怀里抱着慕尘言。正对面,山庄的主人柒啸敛着一双浓眉,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在视线触及慕尘言时蓦然目光一变,诧异惊慌稍纵即逝。

周围,站着许多举着火把的下人。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台阶上,柒啸居高临下,沉声问道,稳重威严尽显,端的一副好做派。

箫弄弦一笑,似讥讽,似随意,姿态闲适,“贵干没有,就是来向柒庄主要一样东西。”

“夜半来访就为向我要一样东西?”不自觉又瞥了慕尘言一眼,蹙眉,“何物?”

箫弄弦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身后,道:“柒庄主不必装傻,我也不想和你绕什么圈子。一句话,给不给?”

柒啸笑了,忽然间如同一个普通的和蔼可亲的中年人,“阁下此言说的奇怪。什么装傻,什么绕圈子?柒某不明白。倒是你深夜闯入我府上,恐是别有用心。”说到最后,温和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

箫弄弦却不生气,极尽讽刺地笑着,眼神却充满杀意,“不明白?那不知柒庄主深更半夜仍不休息,苦苦候于堂前,可是在等人回禀结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与你素未谋面,你却夜半闯我府邸,不仅胡言乱语,还这般咄咄逼人。念你是后辈不与你计较,但若是再不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恰到好处。不仅暗指了对方地无礼,还点出了自己地忍让,好似所有责任都在对方的身上,对方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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