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下——疯魔成活
疯魔成活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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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听说单朗早就回去了,而且是坐了端木霖的马车走了别的宫门,简直象是知道他守在这儿似的,因为之前一直是走的南德门,突然改道怎不令人生疑?听甄侍卫问他怎么不参与宫宴,这却令人难堪亦难言。

“你也知我是小倌出身,今日有外邦王族出席,我哪有资格同座?”

甄侍卫一脸困惑,甚至有些困扰,“怎么会呢?这几日单候爷都盼你进宫陪他,宫人们都赌单候爷究竟喜欢谁,虽然多数押的是嘉义候,但是嘉义候几乎每日都去探望单候爷,却不见单候爷稍露笑颜,所以我们这边赌赢了,今儿又开了一局,赌单候爷会带谁参加宴席,皇上问我应该押哪边,我说继续押你这边,因为白天时看见候爷出宫了,肯定是去接你进宫赴宴,可惜你没去,皇上和我都输得很惨,又说是我害他输的,所以罚我回家给他带酸腌菜。”

白尘越听越傻眼,最终羞恼,“你们怎么拿人家的事来打赌?还有他是皇上,你带他玩什么不好?玩赌?还给他带酸腌菜?什么跟什么啊?”

甄侍卫笑得无辜,“我有什么办法?皇上以前去过我家,吃过一次就念上了,不给他带,他就罚我帮他做功课,我一摸笔杆就浑身不对劲,看见书就想瞌睡,所以只能带酸腌菜,再说不是我带皇上玩赌,是皇上带我们赌,今儿输惨了,皇上连你也怪进去了,说你让他失望了,还说你输给什么人不好?输给白痴……呃,你知道的。”

白尘哭笑不得,小嗔一眼,“你赶紧回家酸腌菜吧!我也要回家了!”

“天太晚了,我送你一程。”甄侍卫俨然兄长的架势,白尘欣然领受,一路说笑而行,未几便亲和似友。

单府内,端木霖终于称心如意,十三日那天虽与单朗同床,却未能如愿,他虽情欲烧身,单朗却无动于衷,说到底,他的容貌和身子自然是比不上白尘,但他不求得到全部,只求分享一二,若能和平共享便是完美,可惜白尘不擅长此类宽和,害他不得不强势夺人,偏偏单朗不好好配合,不过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也要庆幸白尘始终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单朗忙于公务疏忽了他,他便出外寻找其他趣味,今日甚至玩到天黑也不回家,单朗醉着回来一昧喊小活宝,进屋不见白尘才开始发酒疯,不摔东西不打人,只说要去他的房间睡觉。

想来还是有些心酸,他不是小活宝啊!身上的人根本错认了,可是完全醉了吗?不是吧?否则怎会喃喃唤着小活宝,动作却不甚温柔,倘若压着的是白尘,单朗不会如此粗暴吧?

但是粗暴未尝不是好事,因此而留下满身痕迹,亦算单朗留给他的美好记忆,明日酒醒,纵然冷漠如前,他也能依靠身上的印记安慰好自己,倘若能说服白尘宽容待人就好了,朋友间分享美事不是常事吗?从前那些朋友虽不真正诚心,但是只要他喜欢,朋友们就会全部让出,这么一比较的话,白尘虽善解人意,却不是合格的朋友,易地而处,如果单朗喜欢的是他,而白尘也喜欢单朗了,那么他会乐意分享,因为这才是朋友。

端木霖满心纷乱,身体某处被某物钉入后,便不能思虑其他,整身心都浸入死亡般的快感,抑制不住的呻吟早就脱口而出,间或唤出藏于心底的昵称,“小朗……”

窗外,白尘如遭到雷击,回来的路上都在担心醉酒的小狼哥哥,想着他头上的伤,想着他因为误会而伤心失望的身影,还有那双凶冷却也伤痛的眼神……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想多了……小狼哥哥已经习惯跟那人欢爱了呢!那人也叫他小狼,是小狼哥哥准他这么叫的吧?

也是啊,前皇都说端木霖良善至纯,至纯的人才能做你的小活宝吧?我早就被世事磨得面目全非,早就不是你的小活宝,早就失去了被你疼爱的资格,早就不该妄想兄弟爱人一般的一生一世,你也早就忘了吧?那个带着我、保护我、一辈子的承诺,你是忘了,还是不想再履行?

我们曾那么那么的好啊!好得象是不会醒的美梦,象是要一辈子做下去似的……但是醒了,不怪你醒得太早,怪我梦得太沉,浑然忘了再美的梦也是存于现世,而现世,从不允许美梦成真……

白尘淡淡一笑,抹去泪痕,恶作剧般轻叩窗棂,“给老子小声点,太他娘的吵了,再氵壬娃荡妇似的叫,老子让你变成杀猪的嚎叫!”

屋内顿时安静,不止声音,似乎连动作都停下了,白尘仰头大笑,一直笑回自己的房间,拴好房门,抹去笑出来的泪,哼着跑调的小曲宽衣上床,枕边还放着用来安心催眠的单朗的中衣一件,随手抓过来狠命地撕,布料破裂声十分悦耳,从眼角处灌至两耳的泪水却很烦人,拿撕碎的布条塞住,挡了不争气的泪,也阻了隔壁恶心的声音,一举两得,聪明啊我!

白尘冷嘲一笑,拉被子蒙了头,抱着破烂中衣睡去,梦里,小狼哥哥只喜欢他,只跟他亲热,只带着他,只有他……

翌日,单朗惊梦般乍醒,难以置信地瞪着怀里的人,见鬼般猛然推开,一下就坐直了,满眼惊疑至惊惶——怎么会呢?昨晚明明是跟小活宝……

不对,小活宝昨晚又偷人去了,还以为他会追来道歉或是解释,可是别说追进宫去,就是这个家,他也不想回了吧?还以为喝醉了回来,他会象从前那样照顾他,可是没有!

“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单朗起身穿衣,不等端木霖答话就出了门,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可是见鬼,小活宝不是没回来睡吗?怎么门是拴死的?

单朗一脚踢开,怒气冲天地进了里间,白尘被单朗踢门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半卧起来,见单朗面色不善,侧头想了想,爬出被窝并不下床,直接跪在床上,“候爷请恕罪,贱奴不是故意赖床,若知候爷一早就会来贱奴的屋里……”

“你给我闭嘴!”单朗上前揪起白尘,却见白尘微皱眉,随即又笑,“对不起啊,贱奴马上给候爷备洗澡水,因为候爷有点异味,也不知沾染了什么,贱奴实在是闻不惯……”

“你又沾染了好东西吗?”单朗狠狠松手,下一刻却揪住白尘的里衣往两边一撕,显然是查点的意思。

白尘抱肩装哭,“候爷不要啊!贱奴还没洗脸,还没净身,还没润抹后庭,会污了候爷的眼,扫了候爷的兴……或者候爷想让贱奴扮演良人遭遇暴行?”

白尘说着就急速缩到床角一侧,伸手扒乱一贯柔顺的发丝,一指伸到嘴里抹了点口水涂在眼下充泪水,左边衣襟拉至肩下,然后抱肩作惊恐状,一边摇头一边哀求,“不要……大爷不要啊……我是好人家的孩子,爹娘盼我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若是被大爷……那个了……我……我……”

白尘语不成调,演得逼真,单朗却哭笑不得,倒也折服于小活宝的演技,仿佛不是演,而是有过许多悲惨经历……不,不是仿佛,根本是实情,漫长的逃亡生涯,无数次苦难凶险,稍有疏忽便会命丧黄泉……

天偌他的小活宝安然来到他身边,纵然改不了某些恶习,其实不算恶习,只是……再大的缺点也不能偷人啊!

“你跟那个混蛋怎么回事?”单朗闷头发问,不敢看白尘,害怕看到那双灵动的眸子会闪现不祥讯息。

白尘无声地笑,趴卧了托着腮帮,故作思量状,“怎么候爷又改戏目了吗?不看贱奴演良人遭暴……”

“好好说话!”单朗愠怒低吼。

白尘暗里撇嘴,我为什么要好好说话?你背地里跟别人乱来,我都忍了,昨晚居然乱在我眼皮底下,变心也好,滥情也罢,我同样忍了,你还意思一大早就踢烂我的门,还恶人先告状,问我跟别人是怎么回事,我倒想问你咧,可惜你都做给我看了,我还问个屁啊!

我没气病气疯气死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还要我好好说话,怎么好好?怎么说?怎么可能?

如果我昨天失手打了你是不可挽回的错,那么你昨晚的行为便是赤裸裸的背叛!还有你身上带着别人的味道,我没被你们恶心死算我厉害!我能喘气就不错了,好好说话绝无可能!

第81章

“说啊!你跟武长青怎么回事?”单朗怒火中烧,伸手捏了白尘的下巴。

白尘皱眉,喉头涌上恶心感,面上强笑,“候爷请放手,贱奴快吐了!”

“我叫你好好说话!”单朗怒极失手,打了白尘一耳光。

白尘捂脸作惊惶样,“我……我错了……求你别打我,我其实很怕疼,但是疼死也没人心疼,所以只能咬牙耐着,所以你别打我了,我好好说话,然后你赏我好吃好玩的,好不好?”

单朗此时才觉异样,抓过白尘搂在怀里,“你怎么了?从我进门开始,你就不对劲,好像又回到乍乍重逢时,我知你那时各种虚诈伪饰都是时局所需,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大概也是时局所需吧?”白尘掘嘴,故作撒娇状,“你不要凶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啦,也会好好说话,只是我不知道武长青是什么人哎!”

单朗顿时冷了脸,“你昨日还跟他在茶楼卿卿我我,还帮他打我,今儿就赖说不知道了?”

白尘一脸恍悟,也是真的好好答话,“你若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仁武候的名字,你问我跟他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

白尘干笑顿住,变回谄媚男宠样,夸张地表现着冤屈,抹着根本无泪的眼睛,抽泣声倒也逼真,“不是那样的,候爷误会了,我对候爷的心意天地可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啊!”

单朗一个哆嗦,恼火又恶寒,冷笑道:“你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从前我有大把闲暇陪你,你心里便只有我,如今我困于朝事,分身乏术,你便渐渐淡了心,或是你原本就不那么在乎我,从前只凭道途讹传便能弃我而去,我寻到你,你能轻易就说不喜欢我了,如今想来,你的所思所为,很少是为我而虑,多数都是为他人着想,我曾以为这是你把我当作己身的原因,现在才知道,你只是不在乎我罢了,比起你的山无棱,天地合,隔壁的家伙似乎更实诚一些,但是不论怎样,我最少还剩一张王牌,你不要忘了我是为什么留在朝中,要不是为了如意丹,我早就把你带到别处关起来了!所以从今日起,你给我闭门反省,再敢跑到外面去偷人,我会废了你的腿!”

单朗说完就走,白尘挥手笑,“候爷走好!一定要记得贱奴随时等候您的宠爱!不要让贱奴寂寞凄苦啊候爷!”

“你给我闭嘴!”单朗回头恶吼,白尘笑得打滚,嘴里高唱跑调小曲,“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唱完还挑眉抚肩一笑,眸色万般风情千种艳,衬得一付绝色容颜越发俏丽抢眼,单朗滞然呆立,如此氵壬昧却又捎带纯真味的小活宝,他竟是第一次看见,恨不能立时拆解入腹,却也恨不能搂抱入怀予之万般怜惜,不舍重力丝毫,又难忍胯下欲望,心思百般矛盾,身体却动弹不了——床上哪是小活宝?根本是妖精一个!

单朗切齿攥拳,正想上前,谁知白尘委屈嘟嘴,“候爷不要清早宣氵壬,贱奴虽万般荣幸,但也恐怕命不久矣,只因夫人必然怨愤在心,别说贱奴只是男宠,便是妾室侍寝,也该由夫人允许并安排,所以候爷还是去跟夫人讨个准吧!贱奴时刻等着候爷的宠爱!候爷早去早回啊!”

单朗气得大喘,一步上去压住白尘,“爷现在就宠你!狠狠宠!”

“候爷不要啊!”白尘喊出这一声就呕了一下,本是恶心单朗身上有他人的味道,嘴上却娇声嗔怪,“候爷小心些!贱奴身怀有孕……”

“你一男的有屁孕!”单朗扯掉白尘的裤头,白尘一面推拒一面瞎叫,“候爷曾御前禀言贱奴有了身孕,今日倒不认了……”

“闭嘴!”单朗提枪欲行。

白尘突然恶吼,“端木霖你死了吗?享用了老子的男人也不给老子洗干净,带着一身腥臭恶心老子来的!老子不吃你的残汤剩水!再不过来带人,老子杀到你那边去捅死你信不信?”

隔壁悄然无声,单朗也是瞬间消停,不是惊惑小活宝的粗俗痞样,而是小活宝所谓的残汤剩水,这是指他吗?

“你……昨晚……看见了?”单朗愧色满面。

白尘嘻嘻笑,“候爷别恼,我是无意撞见,以后再不敢了,不过候爷之威武雄风令人神往,夫人之娇声婉转令人浮想联翩,现下回想仍是历历在目,声声不绝于耳啊!”

单朗羞愧又恼火,“我是酒后失德,你跟武长青才是氵壬乱无耻!”

“候爷谬许了!”白尘半真半假的哀怨,“坊间盛传我是候爷的男宠,其实我只是故人一个,与候爷有过一段恩爱,如今亦算旧人一个,但不论怎样,白尘都是自由身,而仁武候未娶,我未婚,倘若真有候爷所谓的那些事,顶多是两个独身男人的私情,怎么也轮不上氵壬乱无耻,亦如候爷昨晚所行之事也非失德,他是皇上赐许的逍遥候夫人,你们怎生欢爱都是应该的,但有一事不应该,候爷自觉有负于我,从而以己度人,诬赖我与他人有染,此事不请天地为鉴,只待来日阎王殿上判予真相,到时不要你跟我道歉,且跟仁武候吧!”

单朗略微变色,白尘苦笑续言,“你一直疑心我会偷人,不知是我的出身令你不放心,还是你不自信才会担心我弃你而去,究竟是怎样,我曾想问个清楚,如今却不想再问,亦如顺帝在位时曾对我百般诋毁,我从未驳过半句,皆因无谓之人的言论不在我心,因此拳脚的伤害或语言的,我都不在意,唯有你,即便给我一丝委屈,我都会任由情绪而发泄,但是以后不会了,我害你困身朝廷,却也令你觅得合适的良伴,看在这个份上,请容我暂时栖身此处……”

“你真要私奔吗?”单朗勒住白尘,“我不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准你跟别人!你刚才说那些全是屁话!只说对了一样,你是我的宝贝,我怕我不够好,不能守住我的宝,总担心你跟别人跑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让你觉得幸福,昨天我打算带你进宫,谁知你跟别人在茶楼亲亲抱抱……”

“感激一抱罢了,要我亲别人,即便酒后也不可能!”白尘起身穿衣。

单朗心头一窒,后悔昨晚抱错了人,可是现在问题最大的人是小活宝。

“你感激他什么?他做了什么事,值得你一抱?”

白尘且不答话,结好衣带便习惯性递过梳子,往常都是单朗给他梳头,不过已有好几日不曾这般,单朗也是习惯性伸手要接,白尘却撤了手,苦笑,“我忘了你已经是别人的人……”

“我不是!”单朗抢过梳子,梳头的动作却很轻柔,闷闷道:“我昨晚真的喝多了,本来也不会认错人,可是你不在家,我本来想去武长青家找你,谁知莫名其妙就那样了,我一直以为身边的人是你,也恍惚听见是你在叫我……”

“请你打住,我不想听你复述我昨晚看过的事,还有你一再怀疑我跟仁武候做了你跟端木霖那样的事,甚至以为我昨晚在他家,但你去找的话,你会失望,亦如我昨晚很遗憾,从午时到亥时,我在皇宫护城河桥上站了五个时辰,如果不是遇到甄侍卫,我现在也还站在那儿,听他说你跟端木霖从另一个宫门走了的时候,我真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之前失手伤了你,我追回家也没见你,找了伤药想追进宫去,最终没能追上,等了那么久也没有等到你,回来就撞见你们的好事,这一切真有点阴差阳错,却又天意难违的感觉,但也是我自种的恶果,应得的报应,所以我不怪你,希望你也不要恶语伤我,以后,我们就单纯地做兄弟,做朋友,这才是老天高兴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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