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上——疯魔成活
疯魔成活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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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小活宝喜欢男人,怎样的男人呢?

还是想多了,但是不管怎样,将来小活宝喜欢的男人,妄想他也喜欢!

第9章

书馆盘下来了,因为是逍遥候接手,老板便异常勤谨,找人将楼上楼上都清洁一遍,除了逍遥候要求的文书,另附上进货渠道细则,虽是谄媚之举,倒也做得不卑不亢,单朗心下满意,付钱时便自行加价,老板也大方收下,两厢各得其所。

白尘把招用掌柜的启事往门边一贴,然后跟着单朗去了宝莲寺,大殿内有得道高僧在开坛讲经,不少香客信徒盘坐听讲,白尘靠边听了一阵,只觉深奥难懂,于是拉了单朗去侧殿上供进香。

单朗不信神佛,只是异常耐心地作陪,见白尘递了燃好的香过来,心里不想接,手却已经伸了出去,甚至跟着白尘一起跪到了拜垫上,侧头见白尘拈香默祷,神色肃穆端然,微闭着眼,微颤着睫毛,衬得左眼下那颗泪痣也在轻颤般,令人莫名悲悯……

祷祝完毕,白尘慢慢睁开眼,上前插好香,再次回到拜垫上才发现单朗在看他,又想到来之前单朗就说了不信佛,现在这么看他,恐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做的缘故。

白尘眼神示意单朗上前进香,单朗略微不耐烦地照做了,回头见白尘又瞟着拜垫,心里觉得烦躁,人却再次跪了回去,见白尘叩首跪拜,不由想起成亲那日也是这般叩跪,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单朗跟着白尘叩了三个头,见白尘要起身,忙拉住,“我们对拜一个。”

“哈?”白尘惊愕,随即失笑,“这是拜佛,又不是拜堂。”

“我跟你拜了佛,你也要依我一次,听话,对拜一个!”

“没这种说法!”白尘羞恼起身,几乎逃出殿外,单朗愠色追出去,在花坛边拉住白尘,“你不听话,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

单朗说得很认真,白尘只得正色作答,“不是我不听话,佛堂上只合恭敬肃穆,轻言漫语都不行,何况嬉戏玩闹?”

“我从不嬉戏……”

“你要对拜就是嬉戏!”

“我没有,当日我跟两位哥哥补过一个郑重的结拜之礼,也很认真地对拜过,成亲那日,我可以拜天拜地,甚至拜朱慧宝的父母,但我绝不对拜,所以我要跟你对拜,不是嬉戏。”

白尘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神,“你……你竟然没跟人家完成全套礼仪,可是她家怎么就依了呢?还有你刚才又叫错你媳妇名字了,她叫朱慧珍,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

“如果不叫朱慧宝,我会完全记不住,至于礼仪全不全套,那是他们的事,我已做了我能做的,不能的,妄想我勉强。”

单朗说得理所当然,白尘无语,又觉得单朗成亲都不愿对拜,却愿跟他……不对,单朗所理解的对拜应该是兄弟义气一类,不是他希望的那样……我希望哪样?

白尘懵了一下,心头却炸开一个雷,他喜欢小狼哥哥,不是兄弟间的喜欢,而是……

“怎么了?”单朗拍了白尘的肩一下,谁知白尘见鬼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惊慌,眼里不乏惊疑,似乎不是受惊于他拍那一下,而是看见一个他人看不见的鬼。

白尘的心里的确有鬼,一直以为对小狼哥哥的喜欢只是朋友份中的兄弟情,今日才知这份喜欢早已越界,不再如十年前那般单纯,甚至还没相认时,他就对单朗一见钟情,否则怎会初次见面就轻佻戏言?那不是他的本性,后来一心求死,获救时又任性地要单朗替他杀人,那也不是他的作风,只是从于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情感驱使,再后来被单朗各种温柔悉心的照料,一颗心早就顺从倾倒……

跟单朗相认之后,他说了什么?带着他,保护他,这本身就是异样情感驱使下的任性撒娇,紧接着就那么自然地给这两项要求加了时限,一辈子……

再好的朋友,再亲的兄弟,会象他那样要求对方一辈子吗?一般只有情人间才会讨要这样的承诺,可笑他当时竟没有这份自知,更可笑的是,不喜欢男人的小狼哥哥,竟也应了这份情人式的承诺。

现在又如何呢?我已经知道对你是哪种喜欢了,你却只当我是需要你保护的小活宝,永远不知我需要的不止这样,何况我不敢让你知道呢?否则便会刹住你应下的一辈子,那样的话,也就完结了我的一辈子,所以为了这个不同心意的一辈子能够长久一些,我绝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喜欢,亦如我绝不会告诉你,卖身前我许的愿是,佛祖保佑,让在我干净时就遇到小狼哥哥,事实是这样,但若告诉你,你会恨自己吧?

不要你自恨,所以不告诉你我许过那样的愿;

不要你恨我,所以不告诉你我的喜欢。

如此就能让你带着我,保护我……一辈子。

白尘满心纷乱渐渐平定,见单朗脸色硬冷,明显在气他刚才闪躲那一下,于是上前笑道:“我刚才正走神,你突然拍我一下,任谁都会吓一跳……”

“你走什么神?”单朗明显不信。

白尘故作疑惑,道:“你说如果不叫她朱慧宝,你会完全记不住,可是我的名字也没有宝……”

“你是小活宝。”

“我是说我原来的名字,那天你原样叫出来了的,其实我自己听来都很陌生了,所以奇怪你居然记得住。”

“不曾记,没忘而已。”单朗拉起白尘,“走吧,后山有条瀑布,只是从现在开始,你要听话,不许象刚才那样拗着,否则以后真不带你出来玩了!”

“嗯!”白尘抿笑应诺,现在才发现,小狼哥哥的霸道其实很可爱。

瀑布遥遥可见,水声却早就轰鸣在耳,甚至有水气迎面而来,凉意阵阵,清新怡人。

“不往前了,就到这儿好吗?”白尘身子微后缩。

单朗不语,仍拉着白尘往前走,待发现白尘似乎在颤栗时,单朗停下步子,静静审视片刻,拉起白尘往回走。

“你怕水应该早些告诉我,我不喜欢揣人心思。”

“好。”白尘乖巧回应,却突然愣了一下,单朗顺着白尘的目光看过去,同时觉得白尘紧握了他的手一下,单朗恼了,“我才说了不喜欢揣人心思,你也应了的,不就是看见朱慧宝跟她表哥吗?你紧张什么?要么爽快告诉我原因,要么别让我知晓你紧张,以后再这样……”

“我错了。”白尘咬咬唇,把单朗拉到旁边的树荫里,“在告诉你原因之前,我想知道你跟江致远的交情有多好,能告诉我吗?”

“能,但我不想,在我的记忆中,小活宝没这么多花巧心思。”单朗松开白尘的手,“回吧!”

“小狼哥哥!”白尘几乎要哭,双手揪了单朗的胳膊,见单朗还是冷着脸,不由委屈道:“我也希望自己永远是你记忆中的那样,可是我们分开过十年,你在过去的十年里虽然有九年都因为我而过得不好,但最少不用惊惶逃命,不用每时防人谋害,你怨我多了花巧心思,我却恨我心思不够多,否则怎会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

“不要哭,有那些人欺负过你,告诉我,我会一一讨回来,至于我跟江致远的交情,仅限于认识而已。”

“可是你们一起去喝酒……”

“没有一起,我半醉时他突然冒出来,然后梅小姐也突然冒出来,突然说喜欢我,留下香袋就走了,本来也不高兴江致远送我回去,可他说有重要事跟我谈,之后我醉沉了,没问他是什么事,又或是他告诉你了,你却忘了告诉我,所以刚才看见他的时候才会慌那么一下?”

白尘摇头,心里则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人不是小狼哥哥的好朋友,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不是慌,我是怕他,你陪你媳妇回门那天,我也不是闷了才跑出去,而是被他吓跑的,你喝醉那天,他又吓我一回……”

“我不明白你说的吓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白尘想了想,“欺负的意思。”

单朗默了一阵,正色道:“以后不许跟我隐言讳语,江致远想女干污你,是与不是?”

白尘咬唇点头,单朗也点头,“我记下了,这笔帐要多加点利息,所以不会立刻清算,但你也不用怕他,走吧!”

白尘莫名点头,只以为单朗要带他回家,谁知单朗冲他媳妇那边去了,白尘微觉不妙,果然单朗把江致远叫到了一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江致远的脸色忽青忽白,然后似乎在哀求告饶,甚至快哭了的样。

朱慧珍也看得惊疑阵阵,之前她在跟表哥倾诉心中的怨恨,表哥说有法子帮她清除碍眼的人,现下表哥似乎被夫君训斥……不,应该是威胁警告,因为夫君不是会给人面子的人,训斥的话,根本不会带到一边去,所以只能是威胁一类。

单朗过来了,朱慧珍忙见礼问候,偷眼见表哥仍呆在原地,果然是吓坏了的样子,于是柔声试探,“妾身不知夫君会来,否则不会麻烦表哥做护卫,夫君可是恼了此事?”

“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以后少在我面前言不由衷!”

朱慧珍愕然失色,单朗则拉了白尘就走,下山后,见白尘也是欲言又止的样,显然也想知道他跟江致远说了什么,虽然不想瞒着小活宝,但是详述太麻烦。

“如你所说,我也只是吓吓他,叫他知道,你不是他可以吓唬的人,所以你今后不用怕他,他不敢再吓你了。”

白尘忍笑点头,他的小狼哥哥其实蛮会说笑嘛!只是本人没意识到罢了!

“你笑什么?”单朗羞恼多于疑惑,白尘故作诡秘,“不告诉你!”

单朗点头,“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逼你,只有两点你必须做到,不许跟我撒谎,要乖乖听我的话。”

“好。”白尘笑而乖巧又骄傲,小狼哥哥不是在给他提要求,而是在履行保护职责,不许撒谎,谁欺负了他,都要老实告状,因为他是小狼哥哥的人,这不是他自以为是,小狼哥哥说过,是他的人就要听他的话,连朱慧珍都没被这样要求呢,所以他骄傲啊!

回城的路上,白尘发现一只野兔,单朗跑去抓了来,白尘想喂起来,却听单朗说正好做黄焖肉,生生地刹了白尘已到嘴边的话,换成淡淡的一声嗯,心里则苦笑,不撒谎吗?说时容易做时难,何况一直在撒谎!

我喜欢你啊小狼哥哥!

不撒谎,你就会喜欢我吗?

听你的话,我也不会是你的人,因为你不喜欢男人,若知道我喜欢你,你会不惜背弃承诺,将我扫地出门吧?

所以别怪我不乖,别怪我撒谎,我只想守护我要的一辈子,直到你遇上愿意给她一辈子的那个人,到时我会完结我的一辈子……

第10章

单朗要出远门了,白尘未能跟随,因为他在生病,为此,单朗还延缓了两天,确定小活宝不再发烧,他才打马启程。

白尘真想继续陷入热烧的昏迷,那样就不会觉得度日如年,可是单朗走后的第二天,他就觉得身子轻便了许多,早知这样,他该耍赖撒娇缠着单朗带他同去,现在好了,一个人呆在小院还无所事事,本来可以去书馆,可是单朗说了,没请到掌柜之前,不准他独自开店,都不知道小狼哥哥在担心什么,就算有歹人也不会去抢书馆啊!

但是算了,听话才能让小狼哥哥高兴,而且小狼哥哥说了,这次最多去十天,可是好难熬啊!十天竟比那十年还漫长似的,这才熬了两天就觉得整个人都快疯了,白天稍有声响便会以为单朗回来了,夜晚则只想呆在院墙边,盯着墙头幻想那上面会跃下人来,直到脖子发酸,夜露上身,才带着满心失望回屋睡觉,梦里,都是单朗……

真的快要疯了,老天都看不下了去吧?第四日时,有人叩响了院门,当然不会是单朗,而是前来应征掌柜的人。

“我叫双飞,跟单朗是多年的朋友,几日前收到单朗邀函一封,请我过来做书馆掌柜,不过他说了,用不用我,由你说了算。”

白尘听得一愣又一愣,见双飞递了一封信过来,显然是怕他怀疑此事真假,所以出示单朗的信件为证。

白尘只看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是单朗写的,说实话,单朗的字写得不那么好看,不过单朗的剑法好看啊!术业有专攻嘛,虽然小狼哥哥说他二哥写得一手好字,但他二哥不会剑法,他大哥精通剑术医术,可是不会写字,相比起来,小狼哥哥又会剑法又会写字,兄弟中的佼佼者呢!

“我的手会酸的,白老板看或不看,给口明话好吗?”双飞不是怪责,反似旧友调侃。

白尘窘红了脸,“对不起,我走神了,既然是单朗荐你来的,那就麻烦你帮我看顾书馆,我从来没开过店,半点经验都没有,我甚至看不懂帐本……”

“我教你。”双飞含笑切语,浑若温和兄长,令人信赖而尊敬。

白尘欣然点头,做了午饭请双飞一起吃,然后领着双飞去了书馆,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双飞满意颔首,白尘便跟他商量书馆的名字。

“单朗在信里说过,这事也是你作主。”双飞不是推脱,白尘却微嘟了嘴,“可是我想不到好名字啊!跟单朗商量,他说麻烦,还说他是连招牌一起买下来的,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林氏书馆跟我们有关系吗?”

双飞失笑,“为这点事你就怨他了,我该更委屈,当年认识单朗的时候,他说我姓得不好,非让我改姓单,而且是拿剑逼着我改,看在他比我小两岁的份上,我改了字,原本我字有翅,依着他,改为单翅,跟我的姓名背道而驰啊!”

双飞故作苦笑,白尘则大笑,随即又觉不厚道,双飞有所察觉,适时地转换了话题,白尘觉得双飞善意而爽朗,不愧是小狼哥哥的朋友呢,果然物以类聚!

书馆有了掌柜,稍事准备两日后便鸣炮开张,并未大肆庆贺,只是放了几挂鞭炮,掀了新店名匾额上的红布,不知双飞用什么法子请了当地书香名流前来,白尘当然一个都不认得,不过来者均是谦谦君子,言谈举止温文有礼,年轻人居多,走时也都礼节性购书一二。

晚间关店时,白尘笑问双飞,“你不是丰州人吗?怎么请到那些人的?”

双飞故作得色,“我人品太好,素来美名在外,他们都是慕名而来!”

白尘嗯嗯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双大哥是好人!”

双飞本是说笑,此时倒有些尴尬了,揉揉白尘的头顶,“笨小孩!走吧!大哥带你吃五珍凉面去!”

白尘窘色点头,白天时,店前走过一个卖凉面的小车,当时他忙于接待贺客,却依然被小贩的吆喝声吸引,直到双大哥悄声提醒,他才恍然回神,当场就闹个大红脸,此时双大哥要带他去吃凉面,同样让他羞窘,更多的则是备受关爱的感动,除了单朗,双大哥也是真正关心他的人,但终究说来,都是单朗对他的关心,否则他哪能认识双大哥这么好的人?

香满楼的五珍凉面劲滑可口,份量虽少,但正合白尘的量,双飞则连吃两碗尚不足,挥手又叫了一碗,此时白尘那一碗刚刚吃好,笑眯眯放下筷子,笑眯眯等着双大哥吃他的第三碗,如果小狼哥哥也在,会吃几碗呢?白尘想着就笑。

双飞疑惑地看了小孩一眼,还没问话就听人唤他,白尘也顺势望去,一个佩剑的女子正朝他们这桌走来,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得白尘莫名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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