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凶猛 上——莫如归
莫如归  发于:2015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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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咱们俩一同出去走走去。”

印心今儿也是天还没黑,就赶了回来。倒是没有前一天那么风尘仆仆的感觉,甚至有些优哉游哉。

回到府里就直接进了梅香园,但是轻轻踢开施宁的房门,又看不见人影。他退出来,随手抓了个奴仆问道:“屋里的人呢?”

那奴仆惶恐道:“去去去……去花园散步了。”

印心得到答案,连忙丢开他就走了。疾步走向花园,直到看见那爷俩在湖边的柳树下坐着,才放慢脚步行去。

“好像是印心来了。”施宁眼尖,很快就看到了印心。

“哦?”吴老太爷眼睛不好,闻言也没瞧个真切,只是奇怪印心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他好像不高兴。”

印心果然不高兴,还没走到俩人跟前就骂开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活腻了怎么地?还不快回屋里去!”他却是冲着施宁说的。

吴老太爷解释道:“宁小子想出来活动活动,我就带他出来溜溜。”印心这么怒气冲冲地,他怕印心吓坏了施宁。这孩子也真是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这么吼人。

“溜?人都快死了还出来溜,你给溜死了怎么办?”印心责怪了一眼吴老太爷,然后一边提起施宁一边说道:“花园这么大,没地方给你溜吗?偏生要来这里吹冷风。”说罢就抱起来,回屋里去了。

留下吴老太爷和老常俩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常说道:“这是什么事儿?”

吴老太爷摊摊手:“我这个太爷爷都管不着了,你且看着吧。”

第21章

一路上,施宁窝在印心的怀里乖乖不动,唯剩下一双卷卷的眼睫毛扇啊扇。扇得印心的心里痒痒的,硬是生出一股子柔意来,他边走边盘问道:“今天的药可喝完了?”

施宁点了点头,“都喝完了。”

“饭吃好了?”印心又问道。

“还没吃,这就回去吃。”施宁说道,不敢说他没胃口所以没吃,其实大家早就吃过了。

“可得吃多点。”印心捏着他屁股说道:“你这小命是我好容易捡回来的,可别这么快又要死。”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施宁今天也听说了,他是印心抱出去寻医,奔波了一天都救回来的。难道这就是印心突然转变的缘由?那还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印心这混蛋现在就像在养小狗,哼。

“要不然呢?”印心咧嘴笑道,用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对着他:“你不高兴?你不是很希望我疼你吗?”是谁总是拉着他的袖子抱怨,说他不疼他云云。印心还真不知道,施宁是什么时候对他这般……

“什么?谁希望你疼了,你别胡说八道。”施宁恼羞地道,他什么时候说过,或者表现过,印心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难道不是真的?那就是你胡说?”印心挑起长眉,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认真在询问。

所以施宁不敢嘴硬回一句不是,他害怕他一旦说了,印心就立马将他扔掉。要说完全不了解印心的狗脾气,也是假的,他总能有些预料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怎么?不回答我?”印心追问道,不需施宁低下头去,就要把他的脸挖起来对着他。他记得施宁哭着不让他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要找回那种感觉来。

施宁被迫对上印心的双眼,心中慌了一下,但是他一点都不敢露出抗拒或者不喜欢的眼神。再者,那个人是印心,他又怎么会抗拒,会不喜欢呢。其实承认也没什么的,或者印心就会真的疼他,对他好。

总之他就是喜欢印心,想和他好和他亲密。

“说话。”印心被施宁那样望着,果然感觉就上来了,他怎么觉得……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说什么话?”施宁小声道:“你非要让我说吗,难道你还不清楚?”病中他说的胡话,就是印心今天所说的吧,要不然他想不到其他了。

“我清楚什么?”印心不满意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狠狠地勒紧施宁的身子,凶道:“说!”

“你弄疼我了,我说我说!”施宁皱眉挣扎了一下,伏在他怀里如他所愿地说道:“我要你疼我,对我好,你听清楚了吗?”

印心的脚步因着这话忘记了走路,或许不该说忘记,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嗯……他要好好地享受这句话,给他带来的愉悦和快感。

“再说一次。”他命令道。

“我要你疼我。”施宁抱着他的脖子,豁出去了似地,在他怀里使劲撒娇。反正说也说了,说一次两次还不都是说。

他这样子没皮没脸的做法,倒是弄得印心措手不及。但是一点都不讨厌施宁在他怀里磨来蹭去地,只是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一点都不害臊怎么行。

印心加快脚步,把施宁抱回屋里去。

进了屋,施宁扯着他的前襟说道:“我都说了,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到底对不对我好?疼不疼我嘛?”他见到印心的不自在,心底仅有的矜持也就完了,此刻只想和印心亲热亲热,说几句甜言蜜语。

印心抱着施宁,二人就这么叠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烫,心儿也不那么平静,有点闹哄哄的感觉。但是他又不讨厌这种乱,甚至有些享受。

这是种新奇的感受,不是其他什么事物带来的,而是因为一个人。

施宁不像印心,他早就情窦已开,甚至床事都烂熟了。他十四岁就被印心拉上床,三年下来,印心的身子他一闭眼就能描画出来。而且经过三年的厮混,他自己也早就离不开那种销魂噬骨的快乐。

那些都是印心带给他的,而现在印心就在他身上,叫他有些激动难耐。可惜他现在身子骨太弱了,想要不受伤,还是要等多一两年,免得像那次一样,差点死在床上了。

虽则行房不能,但是尝个小嘴却是可以的。施宁抱着印心的脖子,闭眼将自己的小嘴送上去,紧紧贴着印心的唇。印心初尝人事,先是不懂嘴上的门道,但是被施宁三两番撩拨之后,就反客为主,爱上这唇舌嬉戏的滋味儿。

这一天日落前后,光是待在房里亲嘴儿,就亲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功夫。快把施宁的嘴皮子啃破了,这才想起来,他们二人均还没有用饭。

印心坐起来,亲自点起烛火。施宁红肿的嘴唇,在烛光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完全不似病中的人。他捂住火辣辣的嘴角说道:“你怎地这么孟浪,我还生病了,万一过了病气给你怎么办?”

印心却全不在意,小小的风寒罢了,惹不到他身上,“想吃什么没有,我唤人去做来。”他坐在床边,理理凌乱的衣裳道。

“想吃清淡的。”施宁含糊地说道,依旧捂着嘴,不想被人看见了。

“捂什么,屋里又没人。”印心不让他捂着,就要放开来,这样看着才好看。

施宁无奈地想着,明儿怎么出去见人。他有些后悔和印心亲嘴儿了,因为印心喜欢这个,常常弄得他满嘴痕迹。头一次没发觉的时候,他走出去还被人笑话过。

印心走出去,叫人传膳食来,还有施宁的药,一并送上。交代完这些,他又倒进屋里来,依旧不坐椅子,而是坐在施宁的床上。因为施宁也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瞧着他。

“你这嘴也太娇气了,我就那么含了几下。”印心摸着施宁红肿的唇,也是觉得太严重了,但那不是他的错。

“含了几下?”施宁嘟着嘴道:“我看不止几下,天亮含到天黑。”

“胡说!”印心笑骂,又贴上去舔了两口,才放开他。但是眼睛依然挪不开,好像施宁的脸上会开花似地,越看越有意思。

“行了,我睡觉的时候抹点药。”施宁记得,有种清凉的药膏还有的,就在屋里放着。

“抹吧,明日进宫,我给你带些好东西回来。”印心在心中计较着,哪个库房的东西才好,吃的用的穿的,还有药材药膏什么的,只要他用得上。

“好。”施宁应道。

二人在屋里聊了几句,晚饭到了。填饱了肚子,施宁少不了一碗药,然后就是泡药汤。印心全不假他人之手,他此刻对施宁的所以事都视为自己的事,因为施宁连命都是他的,自然不要叫别人糟蹋了去。

洗完之后,施宁推推印心:“你也回去洗个澡歇着吧,在外头跑了一天。”

“不忙,你上去躺着。”印心将他塞进被窝里,自己也坐下来。

施宁在床上,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道:“你还不走么?”

“急什么。”印心靠在床头晲着他,懒洋洋地道:“睡你的吧,等我走了你也不知道。”

施宁闭上眼,安心地靠着印心的腰入睡。

第22章

施宁次日早起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抹药,他看着镜子中还是红肿的唇,不知如何是好。

印心已经走了,吴老太爷又来看他。昨日施宁被印心气冲冲地抱走,吴老太爷还惦记着呢。进来看见施宁揽镜自照,就乐得哈哈直笑:“宁小子,你在照什么呀?”

施宁僵在那里,他想起来,昨日才跟吴老太爷说过不是印心,现在却肿一副被印心亲坏了的唇。真是让人心里虚得慌,他支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嘴唇被虫子咬了,红了一片。”

吴老太爷闻言就凑近来看,但是他眼睛不好,没瞧出很严重来,所以并不起疑:“没事没事,就是红了点,回头抹点药就会好了。”

老常也瞧了瞧施宁的嘴唇,他老人家的眼神却比吴老太爷的好,笑道:“宁小公子这嘴还真是……那虫子也真够孟浪的。”他只是打趣打趣施宁,因为施宁的嘴唇被咬出那么暧昧的痕迹,着实有趣得很。

“什么虫子孟浪啊?”吴老太爷不明所以地问道,施宁却是脸红不已。

“哈哈哈,没什么。”老常笑道,去给施宁把药膏找来,给他抹上去消消肿。

因着昨天出去吹风,爷俩都被印心给骂了。所以今天,施宁吃完饭喝完药,也不敢再缠着吴老太爷去湖边。吴老太爷心知他是昨晚被印心教训了,也担心道:“昨儿印心没有骂你了吧?”

施宁摇摇头,倒是没骂。

“那就好,他脾气坏了点,但是人不坏的。他只是关心你罢了。”吴老太爷害怕俩人生了间隙,倒也不是为印心说好话,因为印心确实对施宁好。他的干儿子他看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操心过。

“太爷爷,我知道的。”施宁说道,这些不比吴老太爷说,他就够清楚的了。印心算不上好人,但是也不坏,对他更是好。

“你知道的好,哎,你们感情好,我就不操这个心了。”吴老太爷说道,感觉自己瞎操心了。

“太爷爷别这么说,我和他也不是一直这么好,他之前还对我很坏呢。”施宁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呵。”吴老太爷摇摇头,不相信。

施宁也跟着笑了笑,那些都过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今日里,吴宅来了一位客人。不是来找吴老太爷的,却说是来找施宁的。老常闻言奇怪,是谁知道施宁暂住在府上?难道是施宁的亲人来了。一问,却听他自称施宁的大哥,施安。

“我大哥来了?”施宁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施安会找来。倒不是不想见到施安,只是他现在这样的模样,要是被施安知道他病了,一准家里就知道了。届时施夫人还会许他住下去吗?肯定不许。

“既然是宁小子的大哥来了,就快请进来。”吴老太爷说道,不过他没有陪施宁前去会见,只叮嘱施宁:“不管你大哥所谓何事,你都不许回去先,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呢,我不放心你回去。”他本来就舍不得施宁走,是以对施家来人有些抵触。

施宁乖巧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要等太爷爷过完寿辰才回去。”

吴老太爷闻言,才挂上笑脸,不那么严肃了:“好,等过完寿辰就该过年了,明年开春你再来陪太爷爷。”

施宁暗暗笑道,这明年开春还来,他娘亲肯定不许了。

却说被迎进吴宅的施安,今天本没打算贸然前来。但是久不见弟弟,又恰逢有事相求,就这么来了。吴宅的人倒是没有慢待他,一听他是施宁的大哥,就分外客气。

施安不由高兴,看来他弟弟在这里被款待得不错,至少没人敢轻慢他。

施宁披着厚厚的一层披风,自内宅慢慢地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众奴仆,小心地拥簇着。其中一人扶着他左手,一人替他牵起那过长的披风摆子。

施安瞧见这架势,都以为施宁怎么了,可是走近一瞧,唇色又红润,不像生病。至于苍白了些许的脸庞,他的弟弟好像常年都是这样的。

“大哥。”施宁走近来,笑着喊道。

“哎,弟弟。”施安站起来,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近日身子还好吧?可有生病?”

施宁回道:“没生病,我好着呢。”他招呼施安坐下来,自己也坐下说:“大哥特地来瞧我的?怎么两手空空啊?”不怪他这么调皮,确是施安这人太不着调。

果然见他搔搔脑袋笑道:“本没打算来的,但是顺道经过,我就进来看看你。”他没好意思一开口就有事相求。

“哦?家里都还好吗?嫂子呢?可快生了?”施宁早已习惯他的作风,也不评价,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家里都好,你嫂子也好。”说起妻子,施安开心地笑道:“就快生了,大夫说最迟下个月中。”

施宁也高兴,笑道:“那就好,我快要有侄儿抱了。”

施安嘿嘿道:“我快要有儿子抱了,大夫说八成是个儿子。”

“真的?”施宁睁大眼,还在肚子里就知道是儿子啦?他道:“那敢情好啊,生个胖小子,然后来年再生个胖小妞。”

“怎么说话呢,胖小子就算了,妞妞可不能太胖。”施安喜滋滋地道,和弟弟唠嗑了两句,才想起事来,他道:“弟弟啊,你出门时娘亲可有给你银子?”

施宁不明所以,“银子,没有给我,你要银子吗?”

“嗯,哥哥昨日救了一户人家,他家欠了地痞的高利钱,总共就五十两罢了。”施安闷声道:“可是因为这五十两,却险些全家被地痞打死,真是不值当。”

“他家怎么会欠这么些钱?”施宁问道,哥哥喜欢管这些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他很是习惯。

“都是病痛给害的咯。”施安叹息道,就是瞧着那户人家有个和施宁般大小的少年,也跟他弟弟一样体弱多病,他才二话不说就要替他们还钱。

“五十两也不多,你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带来吗?”施宁方才还听闻,他大哥是昨日救的人。

“带来了,可是半道上花了。”施安摊摊手道。

“那还真不错,说明你不愁没好事做。”施宁哭笑不得道。

“你先给哥哥五十两,哥哥回头叫你嫂子还给你。”施安说道:“救人如救火啊,可是说好今天午时之前还清的,莫叫人家好等。”

施宁不是不想给他那五十两,又不是很多,但是他出门着实没带银子。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些配饰,是万万不能拿出去典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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