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顾如墨+番外——沐染染
沐染染  发于:201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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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一下子都空了。

她利用了她所有的一切,甚至是用牺牲作为代价。

到时候,她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埃。

在南橙冰冷的剖析时,青久却一直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他没有心情指责郁灵,只希望君墨能够像过去的无数个清晨,睁开眼睛后把自己摇晃起来。

他碧蓝色的眼眸像是被盛夏强烈的阳光照射下,一片蓝得澄澈的海。

手术室上的红色灯光,缓慢的熄灭了。

门被打开了。

医生脸色苍白的走出来,他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病人好几次心跳都濒临停止,他当了十几年的主刀大夫,做手术从来就没这么恐惧过。这大起大落的让他在手术结束后差点昏倒在手术台上,这样的心情实在是太煎熬了。

大家看医生出来了,连忙围了上去。

30

Onehundredandtwentyone

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所有人的内心都不由得一紧。

“医生,我哥他……他到底怎么样了?”君颜着急的问道,这样的心情就像是被判无罪和执行死刑,她不安的看着医生。

医生摘下了口罩后,呼出一口气后说道:“已经没事了……”

另外一个娃娃脸的医生走过来说道:“你先喘会儿,我来说吧。”

那个主治医生真的是累惨了,他在旁边休息的同时,娃娃脸医生看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很差,赶紧说:“各位先别急,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是病人虽然度过危险期了,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不过根据刚才的情况,病人的求生欲望很强,说不定很快就会醒过来。”娃娃脸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人顿时有些无语,“你们平时多和他说会儿话吧,特别是你,护士跟我反应每次都看到你站在门口,出来的时候好几次担心把你拍下去。”

娃娃脸医生对着青久,无比镇定。

君墨被送到了病房,他的头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此刻脸色依旧苍白的躺在床上,心电监护屏上画出了曲曲折折的绿色线条,发出有节奏的“滴”声。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

钱阿哆和南橙先回去了,钱阿哆当时为了帮青久逃出来,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脖颈,在大家都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术室的时候,南橙才发现钱阿哆脖子上干涸的血迹。

好在伤口并不严重,但处理完后南橙告辞离开了。

此刻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君墨的身上,他的睫毛和发丝染上温暖的金棕色,柔和的光芒轻轻将他包裹在其中,他身上带着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他的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好像真的和往常一样,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青久坐在床前,轻轻将君墨盖着的白色棉被拉高了一些。

君墨所住的病房是贵宾特级护理病房,舒适得没有半点医院的感觉,当然如果你可以忽视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的话。

“现在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嗯,累了别撑着。旁边的陪护床上躺着,否则君墨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估计会吓晕过去。”

费觉看着已经趴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着的君颜,嘱托了一番后悄悄闪出了病房。当然他在送君颜回家之前,顺带打了个电话让郁灵的父母来带她回家。他确认郁灵的父母赶来之后,便带着君颜先回去了。

夜深人静。

苍白的圆月此刻无力的挂在空中,神色焉焉像是命不久矣的绝症患者,巨大的落地窗在,不远处墨蓝色的湖面上反射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很轻很淡,像是一层晨雾。

Onehundredandtwentytwo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他们轮流的看守中匆匆而过。

这期间君墨没办法管理社团,青久压根没心思管社团,所以社团是由费觉在打理,社团里还是老样子,因为一个小小的话题开始滚雪球,最后越滚越大。

除了费觉自己的号,接下来每天双开君墨和青久的号刷任务挂活跃签到也成了他的每日任务,社员因为君墨和青久的号一直在,压根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社长话少是公认的,至于副社长是妻管严,话也少了很多。

费觉其实挺痛苦的,他打开君墨号的背包都有种想死的感觉。不过倒是可以体验一下土豪的感觉。

他看着青久资料中情侣信息上两人的动作,君墨一身白衣,双臂搭在青久的肩膀上,依旧深情对望。

直到八月底的某一天。

君墨是在一个清晨醒来的。

哪怕是要醒,他都坚持着自己的生物钟,如果这个时候他看得到时钟,就会看到时针指在数字“6”上。

青久此刻趴在床边,他的身高弯着睡实在是太委屈他的脊梁骨。从君墨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长高一点的头发。

“久……”

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君墨的手只能慢慢移动到青久的手背,手指轻轻的动一动。

青久压根没有睡熟,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再加上手背上微微有发痒,立刻条件反射坐了起来,咬牙忍住头上的晕眩感,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看到君墨微微侧过脸,碧蓝色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疲倦,可更多的却是依赖,还有隐忍的心疼。

青久的脑海里有无数的语句,可真正要说出来时却如鲠在喉,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最后却只是伸手抚上君墨柔软发。

“墨。”

青久轻轻将挡住君墨眼睛的碎发拨到一边,他的手不经意间和君墨额头上柔顺的白色纱布摩擦,君墨任由青久把自己的头发拨到耳后。

“为什么那么傻?”

他的声音模糊而低哑,好像从远方飘来的大提琴低沉的声音。

“久……”君墨其实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像只柔弱无力的小白兔,似乎有两只长长的耳朵低垂着,可是说的话已经恢复了他淡定的苗头,压根和小白兔没半点毛线关系,“不这么做,等你来看一出三级片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那一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会永远醒不过来,可他不允许被束缚着过完一生,去给一个他根本不爱的人承担责任。他的心里除了他自己,只给青久腾出了一个空位,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青久没有再问他,他也知道君墨不想再提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伏在君墨的胸口上,还是很重的消毒水味道,伴随着他渐渐复苏的冬日般雪花锋利凛冽的气息,让青久觉得安心。

Onehundredandtwentythree

阳光透过米白色的丝质窗帘轻轻撒了进来,君墨抚着青久变长的头发,依旧是毛毛刺刺的感觉,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扎手。

君墨看着窗外,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小片湛蓝的天空,以及一小束淡金色的阳光。

站在门口的费觉和君颜很识相地踮起了脚尖,悄悄溜走了。

让这俩口子慢慢温情去吧。

总之,君墨清醒过来后,病房里又开始热闹了,光是送的水果都可以让君墨吃到撑-_-|||至于送的花则是放到外面的会客室,还好有这个会客室的存在,否则君墨真的会两腿一蹬再晕一次。

几个人经常坐在一起聊天,内容从纯洁小清新到重口味。君墨偶尔会插几句话给太过兴奋的费觉和君颜泼冷水,钱阿哆偶尔和南橙过来打打酱油拆拆台子。

君墨一般都是坐一会儿就回病房休息了,他穿着医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君墨淡淡的清冷气质总是能让他像是一朵在幽谷里慢悠悠开放的小白花,与世无争。

当君颜这么吐槽君墨的时候,青久难得能回一句话:“你怎么不说你哥是小白菊呢?”

话音刚落,正在喝水的君墨优雅地放下被子,似笑非笑的目光和蔼得每盯着他一秒就是在他身上捅一刀。

“一根这么长这么大的黄瓜长在小白菊旁边?小白菊会不会萎啊?”今天唯恐天下不乱的钱阿哆来捣乱了,她单独霸占了一个沙发,别有意味的眼神看得青久发毛。

其他人则是坐等君墨把青久家暴。

“你们确定我旁边长得真的是条顶着黄花的——黄瓜?”君墨随手挑了一个橘子,熟练地剥开,“我怎么感觉他像是个不小心乱入的仙人球?”

“你口味挺重的。”君颜趁着君墨疑似大势已去时,乘胜追击。

君墨拿了一瓣橘子,咬了一口后皱了皱眉:“我哪里重口味了?这么酸的橘子谁买的?”

君颜心虚的别开头去,君墨手上的橘子,确实是她买的……

“黄瓜和菊花组合在一起司空见惯。”一直在蹭吃水果的南橙此刻正兴奋的看着一个大菠萝,原本是想说“我倒是挺好奇仙人掌和菊花是怎么组合的”的时候,却口误说成了——

“我倒是挺好奇菠萝和菊花是怎么组合的。”

菠萝?!

所有人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烟雾缭绕的大峡谷里,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旁边是一个超级大菠萝。

“……”

君墨把这个大菠萝放到了口水都要留下来的南橙面前,郑重其事的说:“这个菠萝被你承包了,拿去吧。”

南橙:“……”

钱阿哆拍了拍呆滞中的南橙,从容地在背后的大袋子里掏东西,骂了一句“我靠”之后,从里面捧出了一盆顶着小黄花的——

仙人掌→_→

Onehundredandtwentyfour

君墨总算是知道那声靠的理由了——正常人被根针扎到都会疼了,更何况是一仙人球的刺。

“感觉送这个最实际了,养着不会挂,偶尔还可以为你们的性福生活增添动力,拿着吧。”钱阿哆捧着这只大仙人球,轻轻放在君墨面前。

“你拿这个为你们的性福生活添动力的?”青久捧着花盆欣赏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语出惊人。

钱阿哆翻了个白眼:“……”

君颜和费觉果断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一边去玩游戏了,任由这些人爆发各种技能试图把对方秒杀。

君墨没过多久就觉得累了,青久把他扶到病房里休息。

现在君墨醒是醒了,但身体很明显还是有些虚弱,头刚沾到枕头,他就立马睡着了。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君墨,像是一只被扔到千里之外,却拼命飞回来的信鸽。他的呼吸很轻很平稳,唇边是一抹宁静的笑。

青久将巨大的落地窗打开一条缝隙换气,微凉的风带着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窗外那面巨大的湖泊和夕阳浓重的金色光线搅拌在一起,波光粼粼的像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琥珀。天空由幽幽的蓝紫色由深到浅过度到暖橙色,青久背后淡淡的影子被拉得格外修长。

青久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没有回家过,他担心自己一回去又出不来。母亲经常发短信来关心他的近况,同时父亲那边她也一直在劝说。

眼里有些酸涩,青久按着手机的九个数字键发短信,自从用触屏的手机以来他几乎都是手写,他用了一个多月才习惯了按键。

屋外会客室已经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君颜和费觉特意买回来的晚餐,以及担心青久守着君墨有时无聊而特意留下来的笔记本电脑。

青久走到会客室,把君墨的那份粥倒在保温的饭盒里,在会客室吃完了晚饭。青久一向不挑食,可他真的很想吐槽君颜和费觉,他俩去哪个幺蛾子地方买的蛋炒饭?未免也太咸了……

不知道那个粥有没有什么问题,看包装好像是在同一家店买的。

青久尝了一口之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重新盖上了。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如果是君颜来替他的话,她肯定不会和费觉回去了再大费周章的过来。护士现在这个点也不会来,起码还得再过半个多小时,她才会来一趟。至于君老爹和顾女士一个又当起了飞人另一个也重新变为文艺女青年。

那么会是谁?

青久谨慎的拧开了门把手,把门慢慢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青久再熟悉不过的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狭长的眼眸,眼梢是细微的皱纹,很明显是刚从某个心深似海的商场拼杀中凯旋归来。

——他的父亲。

Onehundredandtwentyfive

会客室原本只剩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亮着,青久打开了大灯,充盈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青父这次来的确是为了带青久回去,青久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去了。

他终究也还是妥协了,同意君墨和青久在一起。他那一根筋的儿子就算是用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还是放任他去追求他的感情。

毕竟双方谁也不妥协的拔河,到最后都会两败俱伤。

君墨睡醒后,喝完粥一直安静坐在青久的身边,看起来别提有多乖了。

青父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傲娇墨:→_→)。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画面在腐女的眼中美得不可胜收,但在青父传统的世界观里看来很是有违和感。

临走之前,青久打电话让费觉来照顾君墨。

君墨在这期间暴露了他恶劣的本性,他用一种特别具有穿透力的眼神看着青父,青父要稍微有个心虚估计君墨就不放人了。

有个这样的儿媳妇……以后大概要经常看家庭伦理剧了=_=

至于青久打完电话后,君墨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简直比绿色无公害蔬菜还无公害……

青父有点后悔他在君家两口子和自家夫人的苦口婆心下同意了这事=_=

费觉过来以后青久就跟着自家老爹回家了,费觉一过来就代表着他肯定带了不少八卦消息。他一边拿着一个苹果开始削一边说:“郁灵出国了。”

“嗯。”君墨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让郁家是丢尽了脸,所以郁灵就被送出国去避风头了。”费觉又把苹果皮再次削断,只好从断的地方重新开始,“用爱这个理由当做伤害他人和自己的借口,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悯。可是啊,人的内心是最容易留下伤口的地方,哪怕最后看似已经愈合,还是会有一个伤疤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曾经伤害和被伤害的事实。”

君墨淡漠地扫了一眼被费觉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君,淡淡道:“你今天话很多。”

“我一向话多。”费觉依旧努力削着手里已经半残的苹果,“不过我挺好奇,你会不会原谅她?”

“我没在她身上多补两刀已经不错了。”

在其他人看来君墨很残忍,可君墨一向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性格不允许有人算计他,也不会让人利用他,可这次的情况却狠狠践踏了君墨与生俱来的高傲,他现在能不报复对方已经不错了。

“这才是你啊。”费觉把苹果递给君墨,“吃吧。”

“你削皮的技术真差。”

君墨手里的苹果像是一个迷你月球,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陨石坑。

“我一般都直接咬的。”费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原来你不用刀啊。”

“……”

Onehundredandtwentysix

在医院再观察一个星期后,君墨终于出院了。

因为快开学了的缘故,他和青久只在家休息了一天,还好费觉和君颜提前订票,否则都不知道怎么回学校去。

真是匆忙。

两人所住的公寓也已经被打扫干净,君颜说要熟悉学校就和费觉提前过去了,顺带还把他们的公寓钥匙拿走,为了叫专人来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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