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顾如墨+番外——沐染染
沐染染  发于:201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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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

郁灵第一次能够这样靠近他,她俯下身来,本来就没有扣的黑色睡袍散开来,有意无意展现出领口的一方性感让君墨可以轻而易举的窥见。

君墨越发觉得难受,他像是一只被人拖上岸放在沙滩上暴晒的鱼,他的喘息声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清晰。

郁灵的手指轻巧地解开了君墨衬衣的纽扣,她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偶尔轻轻的碰触让君墨越发焦躁难忍,他吃力地问:“你为什么……”

“别急。”郁灵用她那千娇百媚的声音诱惑着君墨,她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君墨的胸膛,君墨抬起手想要制止他,却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做吗?”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扯淡。”她靠在君墨的胸口上,有力的心跳似乎让她沉浸在回忆中,“你自己大概都忘了吧,高中时我和你是同学,只是你完全不记得我而已。”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

郁灵轻轻咬上君墨的耳垂,君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药物作用下的兴奋还是无法反抗的恐惧。郁灵故意在他的大腿内侧磨蹭着。

君墨轻轻闷哼了一声。

郁灵看这君墨近在咫尺的脸,他湿漉漉的碧蓝色眼眸像是干净的蓝宝石,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我安静的看着你三年,原本以为毕业后我们就再也不见,可没想到那次聚会上居然还能看到你。”郁灵轻吻着君墨眼角渗出来的眼泪,“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吗?我高兴得都快要疯了!可后来你却和青久在一起了!”

“凭什么?!”郁灵的眼泪突然滚了出来,“我像守护宝藏一样小心翼翼的看了你三年,却让他轻描淡写的得到!”

君墨在这时,吃力的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郁灵从来没有看见过君墨露出这样的笑容过,像是一朵在深夜凛冽绽放的昙花,纯净脆弱的美让人觉得随时会消失。

“想知道为什么吗?”

君墨很轻很轻地问,像是片羽毛轻轻划过郁灵的心。

在郁灵没反应过来之前,君墨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了床头柜上装饰着水晶链条的华丽台灯。他的手几乎没有半点力气了,他还是死死握着没有松开。

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君墨决然的闭上了眼。

他用了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重重的将台灯往自己的头上砸去!

29

Onehundredandfif

君墨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后,似乎有温暖的液体换换流淌到自己的脸上。

带着血液特有的咸腥味。

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浅笑着,疲惫的闭上了眼。身体的灼热感也在慢慢消失。

我爱他,就那么简单。

君墨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猩红的血液,还是从眼眶里就出来的眼泪。

久,你说……我还能醒得过来吗?

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干净的我。

费觉此刻开着君墨那辆银白色小跑车向酒店的方向行驶,他看到手机定位系统上君墨居然显示在这个地方。

刚才费觉发现君墨去了那么久的洗手间还没回来,就先过去找,找不到人之后费觉先是打电话,没打通之后就去问,其中有一个客人说他被两个大汉拖出去了,然后他也不清楚了。

我靠!该不会被拖到小巷子里OOXX了吧?!

还好费觉想起了手机定位,他事先担心君墨稀里糊涂弄丢车钥匙,所以钥匙在他这里保管着,他才能开着他的小跑车一路狂奔。

到了酒店,费觉开始犯难了,君墨到底在哪个房间啊?!这个酒店大得变态,他上哪找去啊?

尼玛,OOXX都有那么多讲究!

服务员看到费觉这么一个异色瞳美男向这个方向走来,那只灰色的眼眸不会让人看起来觉得脏脏的,相反异常纯粹,另一只淡紫色的眼眸像是薰衣草的花朵,美得不可言喻。

换做平时,费觉会有闲心和她搭讪一把,可现在因为傲娇墨他直接进入主题:“这位美女,你刚有看到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被两个大汉架着进来?”

“有啊,怎么了?”

“美女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吗?他是我表哥,我家里钥匙在他身上呢。”

“这个……我想想啊。”服务员姐姐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对了!”

服务员姐姐找了一把镶着一块仿真红宝石的仿古钥匙:“房号刻在上面,拿好噢。”

“谢谢。”

走之前,费觉还不忘对服务员姐姐放一个魅力十足的电眼。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但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代表君墨手机的小点点几乎重合在一起。

应该没错了!

原本以为进去后会是少儿不宜的画面,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是窜入鼻腔的玫瑰花香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吧?这也太激烈了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华丽的大床上,他看到倒在床边已经昏迷的君墨,他被解开衬衣,满头鲜血的模样看起来异常骇人。

而旁边一个穿着黑色睡袍的少女似乎是被吓着了,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哭什么啊!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费觉又气又急,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120。

Onehundredandseven

青久反复打君墨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房间,一直都没有灯光亮起,也就是说君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楼下的黑影一直晃悠来晃悠去,就在这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那些保镖全都往后面花园的位置跑。

一个身影站在楼下,手机光幽幽打在她的脸上,一尘不染的烟熏妆,扎得高高的马尾,黑色的运动服让她几乎快和夜色融为一体。

“快下来!”

这是南橙发的短信,也是他的手机收到的第一条短信。

青久也没有多想,踩在窗槽上纵身跳了下来,为了美观,除了门口是碎石子路在其他都是人工草坪,为了这块草坪每个月还要额外支出不少费用。

等到青久跑到南橙面前后,南橙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的跑到一个地方后,南橙开着她那辆被她贴了只头顶蝴蝶结的小骷髅贴纸的Mini车带着青久一溜烟跑了。

看起来像是一出私奔大剧。

“我先和你说个事。”南橙在开出一段路后对青久说。

“嗯,你说吧。”

南橙的神情严肃得让青久没来由的觉得心慌。

他突然想到了对面一直没有亮起的灯光。

钱阿哆在高中逃课翻墙时的技能成功派上了用场,她穿着黑色连帽衫,背影看起来就像个瘦高的男人。

“这些保镖真的是职业的?也太二了。”

吐槽归吐槽,钱阿哆依旧马不停蹄地跑着,跳上了自己拉风的鲜红法拉利跑车,和南橙的Mini比起来,真是太奔放了。

之所以她和南橙会过来,是收到费觉的通知,君墨的手机号码里重要的人都是名字缩写加一个黑色星号,费觉除了君墨的爹妈基本上全部给这些通信人发了一遍。

也刚好是凑巧,钱阿哆听到前两天自家老爹和君老爹在八婆然后知道这件事情,赶紧想了这个声东击西的馊主意——馊的理由是她都快累死了!

虽然她不知道傲娇墨怎么会莫名其妙躺到医院去还进了手术室,但她还是打算去医院看一下。

“他现在在医院里,什么情况我和阿哆都不清楚,只有到了之后才知道。”

青久沉默着,一言不发。

胸口中源源不断的疼痛,翻滚着沸腾着,滚烫得让青久难以呼吸,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忽然被利刃划出无数伤口,然后灌满了呼啸而来的海水。

咸涩的液体让他的心脏、血管……失水皱在了一起,里面的盐分仿佛又像是大把大把的盐,大片大片撒在在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上。

哪怕现在人潮汹涌,青久的世界却是一片万籁俱寂。

黑夜无尽。

Onehundredandeigh

急救车尖锐地呼啸着在马路上奔驰,红蓝相间的警示灯转动着。费觉神情冷漠的和郁灵对视,他一灰一淡紫的眼眸被镜片的反光掩藏起来。

郁灵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她这辈子估计都无法忘记君墨前一秒对她露出的柔软笑容,以及下一秒选择这种自杀式的方式,他温热的血溅上了她的脸,那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泅在床单上,和滴答滴答的血珠形成深色的圆点。

君墨躺在床上,安静无声的沉睡。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仿佛一块精心雕琢的美玉。

担架床的轮子在地面飞快滚动着,凌乱的脚步像是鼓锤般敲打着费觉的心脏,护士医生的背后是摇晃不定的影子,他看着君墨苍白的面容,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费觉一路跟着医生把君墨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被重重的换上了。费觉看着门上的红灯亮起,幽幽的红光刺得费觉感到眼睛生疼。

君颜是最先赶到的,她当时在外面和同学逛街,收到短信后第一时间打车过来。她扎着弹力卷的斜马尾,五官其实也带着西方人的深邃,只是没有蓝眸的君墨那么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君颜深吸一口气,问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费觉。她的眼睛似乎是被头顶的灯光映红的,只是里面闪烁的光亮和近乎哽咽的语气,泄露了她的焦急和恐惧。

“才刚刚送进去,我也不清楚。”他将君颜搂在怀中,让她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上,“你哥会没事的。”

“为什么他好端端的会被送到医院来?”君颜知道君墨一向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这次怎么会严重到进手术室?!

“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

费觉安抚好君颜,起身向郁灵的方向走去。他静静站在郁灵的面前,一向充满笑脸的他,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凌厉:“请问能解释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

郁灵在这样的目光的审视下,害怕得低下头来。

“之前五点三十五分的那通电话是你打的吧?”费觉翻着君墨的手机记录,一堆六点多以后的记录都是青久,在这之前只有这唯一一串数字,十分显眼,“就在这通电话之后,君墨突然约我出来喝酒,这个套大概是你下的吧?”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走廊上来往的病人已经少了很多。白惨惨的灯光将他们的脸映照得更加惨白。

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死气沉沉的气氛中,只有郁灵细碎的啜泣声。她现在也很害怕,害怕君墨就此和她诀别。她的双臂抱住自己的肩膀,背后冰凉的塑料椅背让她一阵阵发抖。

Onehundredandnine

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刺眼的白炽灯下,青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去分寸,他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他的眼睛在淡淡的红光下也泛着淡淡的红色。现在诡异的沉默几乎要压碎他的骨骼,厚重的手术室大门将他和君墨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他在手术台上安然地沉睡,他在一扇门外悲伤地期待。

青久回过头来,他的双眼像是黑洞,所有的光亮都被吸收殆尽。他的瞳孔仿佛两面倒映着黑暗的镜子,或者是被冰屑层层包裹的黑曜石,反射着冬天特有的冰冷。

他机械的走到郁灵面前,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之后又松开,骨节泛白。

郁灵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注视着青久,她看到青久抬起了手。

她闭上了眼睛,果然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了她的脸上。

重新睁开眼睛,她却看到了那个她不认识的女生,对她充满恨意的眼神。眉眼之间透出的冷冽气息,此刻多么像一个人——

君墨。

这个耳光是君颜打的,她在青久的手还没落下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走到她的面前用力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知道青久的性格最终没办法狠下心来打郁灵一耳光,可不代表她君颜狠不下心。

君颜在父母和君墨的保护下,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单纯的世界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你喜欢一个人可以。”

“你有那个权利喜欢,但你有什么权利伤害!”

君颜哽咽着,她颓然的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上。滚烫的眼泪在她的脸上放肆的流淌着,湿润了她的脸颊。

青久在郁灵眼中是眼中钉,就算真的郁灵是因为爱情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自己的哥哥呢?却成了郁灵当成给青久致命一击的工具!

这点她绝对不会饶恕!

期间一个护士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冷的提醒道:“在医院请保持安静。”

走廊上更加安静得诡异,空气中弥漫着苏打水的味道,以及他们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行了,我来说两句。”

南橙坐在对面的塑料椅上,她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声音轻得似乎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她直白的开口说道:“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会可怜你。是啊,一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多么值得让人同情——”

南橙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可事实上,我不但不会同情你,我反而觉得,你是最恶毒的那个人!”

南橙锋利的形容,像是一把利刃,无情而迅速的切进了郁灵内心最深处的那片密集而互相缠绕的墨绿色水草。

它们生长在郁灵内心最黑暗的地方,它们见不得光。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只能化成一滩墨绿色的黏糊糊的草汁,散发出谁都无法忍受的恶臭。

Onehundredandtwenty

“我……恶毒?”

郁灵猛地抬起头望着南橙,她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背后伸展着黑色羽翼的女吸血鬼,轻轻松松看穿她的内心。

“你看你的计划安排得多好。”南橙淡淡的分析道,“如果你和君墨真的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逼迫君家同意你们的婚事,君家是大户人家,一旦这样的丑闻出来他们要不负责,以后他们的生意还怎么继续做下去?同时你还能把青久从这场爱情博弈里永除后患的推出局,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南橙第一次一鼓作气说了那么多话,而且每句话都恰到好处的命中要害,她呼了一口气,顿了顿,盯着郁灵的脸反问道:“有如此心机,你难道不恶毒吗?”

用这样鲜血淋漓的方式被戳穿一切,郁灵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判了死刑,她像是一张白纸般脆弱,嘴唇紧紧地咬着,渗出了殷红的血珠。

“和你相处一年,我知道你是个要强和好胜的人。”南橙的语气缓和下来,“你也很聪明,懂得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来让你的愿望一点一点的实现,你利用了你的游戏姐妹,利用了那个很疼你的游戏情侣,利用了青家掌门人思想古板来破坏青久和君墨的感情,到最后,你甚至是连你的父母都没有放过,你残忍的把他们也拉入你的计划中,他们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助纣为虐帮你一个大忙,事实上他们也再不知情的情况下,沦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那么多人成了你的脚下砖,成为你登上目标的阶梯。”

“你说,你不恶毒吗?”

被残酷的揭开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郁灵内心密密麻麻旺盛生长的水草被连根拔起,剩下躲在角落里的柔弱嫩草,则在阳光的照射下化成了草浆,渗进淤泥里,或者是随水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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