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一惊：“程昱？怎么了？”

程昱没有说话，等七号再问一遍的时候才缓缓说道：“七号，今天我回了趟家，我爸妈这两天过得还不错。”

他说的没头没脑，七号也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表达出什么样的情绪，只好回道：“……哦。”

“祁天带走你也是为了帮我更多的了解你，他其实没有恶意的。”

“哦。”

七号关了水龙头，准备认认真真听下一句的时候，程昱没有再说话，还以为他走了，又重新打开。隔了很久很久，外面突然出来一声轻若未闻、听起来竟然有些惆怅的声音：“其实我想说，我回来你不在，我发现我有点担心你……是真的担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10、流氓

这应该算是程昱的第一次表白，但是果然是太过含蓄了点。他自己当时都不觉得这是个表白，更别提七号了。程昱甚至不能肯定七号是否听到了这句话，因为他说完后浴室里整个只有流水声，没有传来半点回应。当然，他也没有再说第二次。

七号洗完澡，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头发上的水渍还没有干，顺着发梢滴到了脖颈上，又延着光滑的后背缓缓流下去，在身上蜿蜒的爬出一条曲线来。程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滴水，最后实在没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这声太过清脆响亮，连背对着他的准备换睡衣的七号都惊动了，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程昱，你饿了吗？”

“……”程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或者说，该怎么准确的、又很文雅的，表达出他此刻满脑子想干的事。

实际上程昱是一个非常直接的人，干什么都是，这个事上也一样。本来嘛人都有七情六欲，何况包养你来是干嘛的呢。他精力又好，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对啪啪啪这种事还是很热衷的。有的时候欲望来的突然，不在人力控制范围内，比如现在。他这些年的人生经历，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丢人勾当。只要他愿意，一招手都会有一大堆围上来。

可是七号的到来，让他突然感到不是那么回事。主要还是七号不够自觉。他也就两人见面第一次比较主动点，其他时间一律都很被动。只要程昱不主动要，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提出。有时候程昱为了激发他，用手套弄他下面，七号虽然也不敢拒绝，但都十分害羞和难堪，整个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就算是晚上程昱心急火燎的把他压下去，从他那条小缝中各种欲仙欲死和兴奋时，七号无论体会到的是快感还是痛苦，也常常一言不发，搞得程昱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欺男霸女、只管自己爽不顾别人死活的流氓。

当然，要说流氓，程昱是很喜欢、也只喜欢对七号耍流氓的。有段时间七号特鄙视他这一点，但是程昱丝毫不在意，并且一如既往乐在其中。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所谓的灵魂与肉体的结合吧，总之程昱后来发现，离开七号他简直都没办法正常生活了。

在被七号鄙视的那段时间里，程昱为了表示自己有改过自新的行动，还特地请教了几个哥们，后来调查结果表示，一少半的人说是他这是天生的没法办，还有一大半的人替他的小受叹息：“谁家孩子呀命这么苦摊上了你？”

后来程昱就满脸黑线的挂了电话，并且坚决不肯告诉七号真实的交流结果，只是含含糊糊的扯谎：“他们都说这是正常的，年轻嘛体力好……”

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在七号问过他后，程昱当然是不饿的，又不愿直接说自己想来一发，于是暗示他：“七号，这都晚上了，还换什么睡衣呀，反正一会儿也要脱的，干脆就别穿了！”

七号拿着睡衣的手正在半空中，穿也不是，只好十分尴尬的放下了。刚换下的浴巾也被程昱别有用心的扔到了一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连个遮羞的都没有。

程昱当然看出了他的窘迫和不安，想安慰他来着，可脱口而出的话里不由的带了股猥琐的味道：“别怕，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摸过，也不是第一次了，看看还不行啊。”

于是七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了，他局促不安的站在床边，手无意识的抬上去挠了挠头发，大概是想装的无所谓一点，双手叠放在背后——又觉得那部位有些尴尬，赶紧叠放在前面——结果更尴尬了。最后囧的脖子上都带了淡淡的红晕。

程昱觉得好玩，突然间心血来潮想逗逗他，于是以一种极其舒服的姿势仰躺在床上，冲着七号邪笑：“来七号，你今天准备怎么伺候我啊？”

说完这句话以后，程昱出乎预料之外的，发现自己的那根已经悄悄的挺立起来。因为这点变化，原本的玩笑话立刻有了明显的企图。

这实在不是本意啊。

七号看着他，尤其是他硬了的地方，表情一阵红一阵白。他僵立在原地足足有两分钟，才像是鼓起勇气，走到床边坐下，对着程昱结结巴巴的说：“程、程昱，我们睡觉吧……”

这应该算是程昱从他那里听来的最好听的一句情话了。当下想笑来着，一憋再憋，最后实在没忍住，一把摁倒七号，狂亲起来。

亲吻不同于做爱，做爱有时只是一种肉体欲望的发泄，亲吻的话说明对方至少在心理上是接受你了，有点情义相投的意思。当然这个道理是程昱后来才总结出来的，当时他根本没心思总结什么狗屁理论，只是单纯的跟着自己的欲望走。七号也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把舌头伸过来，回应他。

程昱感受到他的回应，心里很得意。他后来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是一个晚上急急忙忙喝了一大桶水的人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了憋得想上厕所却到处找不到卫生间，后来终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放肆撒尿的那种畅快淋漓感。

程昱于是拿脸紧紧贴着他，几乎把空气都隔绝了，七号渐渐被他逼得软了下来，脸色通红像发烧一样，头微微偏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程昱刚一放开，就看到七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厉害的时候甚至还咳了两声。

后来的进入一如既往的直接而粗暴。七号身体微僵了一下，放在床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把床单拉出了一条一条的褶皱。程昱这次明显比上次有经验了许多，一边狠狠的贯穿他，一边双手腾出来，时不时掐掐他的腰，或者捏捏他的腿什么的。七号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默默的迎合他的撞击，脸上克制自己不出声的表情十分牵强。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因为过于用力嘴唇都变了色，偶尔忍不住了发出几声短促的、极其压抑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但是很快又收回去了。

程昱看着他这幅隐忍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这个样子的七号就像是一朵诱人的花，让他忍不住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摘下它，一口一口的嚼碎咽下去。这种刺激的身体本能的引导下，程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每一次的深入都恨不得让七号在自己身下彻底臣服，让他对自己产生完全的敬畏和需求，因为自己而感受到充实、快感、和满足。

实际上程昱还是很喜欢跟七号有交流的，尤其是此刻两个人彼此深入、亲密无间。他虽然基本上都是靠感觉引导，十分喜欢、也十分满足在七号体内为所欲为、占洞为王，但也会体贴的询问七号的感受。不过他的问话都十分简单粗暴，比如：

“七号，爽吗？”

“叫两声给老子听听！”

一般这种情况下七号都是不说话的。他平时话就少，床上的话基本局限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有的“嗯嗯……啊啊……”。通常来说程昱这时候也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了，毕竟他有时候也忙着冲锋陷阵顾不上追问，但今天不一样。程昱不知道哪根筋错位了，突然想起来七号好像也在祁天家里的床上，以这么一个大字型躺过。

果然很多事情都经不住细想。程昱这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心慌，动作也就不由自主的跟着慢下来。低头看看，身下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迷迷糊糊的喘着气，脸色潮红，额头已经爬满了汗珠，润湿了头发，发鬓湿湿软软的紧贴着，样子十分动人。

程昱拿手拍拍他的脸，心急的喊道：“七号，七号？你在祁天家没跟他做什么吧？！”

七号看上去意识有些涣散，朦胧着眼睛问：“做什么？”

“你别装傻，老子问你正事呢！”程昱看他逃避问题，惩罚性的狠狠往深处顶了一下，又继续威胁，“你不说实话老子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干死你！”

七号猝不及防，顿时全身都颤栗起来，哑着嗓子求饶：“别，程昱……”

程昱瞬间就心软了：“……那你说啊！”

七号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问题：“……没有，什么也没做……”

程昱听他亲口说，也才想到祁天不是那种人，正放下心来准备继续的时候又突然停下：“那那什么姓张的呢？你俩做过没？”

七号没想到问题没结束，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姓张的……”

“对，就是张腾！他妈的，老子的人也敢……”

“没有……”

程昱听了这回答，顿时心安，也顾不得后面的话，搂着七号一顿疯狂抽送……

结束后七号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程昱趴在他身上，不仅不肯出去，还意犹未尽的到处啃啃舔舔。七号忍了又忍，最后提醒他：“程昱，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程昱亲了亲他细嫩的脖子，没理他。过了一会儿，轻轻在七号耳边说：“不是老子不走，是还没完呢……”

七号大概也感受到体内的那根东西又涨大起来，着实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哭腔的提建议：“程昱，我觉得一次就够了……”

11、请假

程昱整体来看还是非常讲理的，尤其是在彻彻底底的爽过以后，心情非常好，听什么也觉得顺耳，而且七号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也就没有再坚持，慢慢退了出去。

还有很多粘稠粘在那上面，程昱去厕所清理完后，回来看七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打趣的问：“怎么，精力充沛睡不着？”

七号回神，慌忙摇头。

“把你吓的！”程昱回到床边，躺在七号身旁，一手边在他身上游走，捏捏小屁股什么的。想到刚刚经历的舒爽，程昱意犹未尽的感慨：“七号你真是太他妈的舒服了！！！”

实际上对程昱来说他是有点没尽兴。当然如果他非要再来的话七号也是会配合的，但是他没有。程昱总觉得不管做什么，两个人不说情意相投吧，起码不要排斥的才好，现在不都提倡人性化，走可持续发展的路线了吗。

总之，程昱很强势，但他有的时候并不想表现的太过强势。

“睡吧。”程昱给七号盖上被子，转身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程昱睁开眼睛，七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早饭准备好——事实上他简直失职到家了，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程昱蹑手蹑脚爬起来，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迅速找到空隙涌进来，整个卧室都跟着明亮起来。

程昱心情没由来的好，双手叉腰深吸口气，转过头看七号，他还没有醒。

程昱非常喜欢这种恬静闲适的感觉，忍不住笑了笑。他发现即使七号没有像当时承诺的那样，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甚至于起的比自己还晚，他也还是一样愿意包养他。

走到床边，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程昱蹲下来，仔细盯着那张脸看，嗯，眉毛挺黑的，小双眼皮，嘴巴也那么点，还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留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平头，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可这小子就是他妈的称心极了！神使鬼差的，程昱俯下身，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七号好像是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眼：“……程昱，有事吗？”

程昱也被他的突然惊醒吓到了，稳了稳才装作什么也没干的说：“啊，那啥，我看你一晚上也没好好睡，干脆今天别去学校了。”

七号听了他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要上课，连忙翻过身要起，大概是碰到什么了，眉头紧锁，动作一瞬间停滞。程昱问他，七号含含糊糊的解释：“……就是，有点疼。”

早上是两节大课，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自打七号来了，张腾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他看到七号整整一节课就像被钉子扎到一样的坐不踏实，后来听到七号打电话给老师的声音，大概是说病了，想请个假。随即就离开了。张腾跟在他身后，也跟老师请了假，像个间谍一样尾随着回了宿舍。

宿舍没有别人。七号打开门转身刚要关上，张腾就进来了一张口要说什么，想起七号不喜欢他管太多，于是左思右想，挑了个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问：“听说你病了？”

七号点点头，看向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你怎么也回来了？”

“哦——我没事，我就是回来找个东西。”张腾顿了顿，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装作找东西的样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正好我下节毛概课也不打算去了，补觉！”

张腾竭力把自己专程请假回来看他的事说出了一种“顺便”的感觉。

七号没说话，像是在质疑。张腾立刻伸伸胳膊，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好吧。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七号说着，非常缓慢的、艰难的脱下裤子，张腾才发现他内裤的后面已经有不少血迹了。七号接着脱下内裤，脸也跟着红了，样子十分尴尬：“……我是担心，再不回宿舍一会儿就纸里包不住火了。”

张腾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气的双拳紧握，指甲盖都变了色。到底是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房事才能这样？那个禽兽！有那么饥渴吗把人折磨成这样？！事前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吗！流了这么多血七号一定疼死了吧，是不是还哭了，哭的时候那禽兽有安慰他吗，还是觉得烦人惩罚的更激烈了？

张腾想对七号说，别再跟着他了，程昱是个大少爷大公子从小就不会心疼人以后也就是这么个货色了，他只是把你当发泄的工具一点点的情分也没有，你何苦非得跟在他后面看人脸色受人欺辱呢。

可残酷的事实是，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而他只是一个看客。即便是在观众席上激动的呐喊、嘶叫，场上的主角一个字都不会听到。

七号后面有伤，注意力都用来对付伤口了，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说：“张腾，我知道现在让你看到这些不太好，可是我现在确实有点疼，你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同学的份上不要问我问题，先帮我买点药？”

张腾也没打算问什么问题，这其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儿。尤其是不能听七号说疼，七号只是那么一说，可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药很快就买回来了，是七号自己涂的，没让张腾插手。张腾站在床边，看他痛的龇牙咧嘴，再也忍不住了，咆哮：“就不能请个假吗，上课能请假这个就不能吗，请假！养伤！让他一个人睡去！就算是发情期的畜生控制一个晚上也没问题吧！”

七号本来疼的厉害，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听了张腾的话噗一声乐了：“你……幸亏程昱没听见，要不我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