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一早抱着一只胖嘟嘟的大熊玩偶来给宝宝过生日,宝宝很喜欢大狗熊,对白素也很热情,看见白素来了就咿咿呀呀的笑,白素放下大熊把宝宝抱起来说:“怎么把我们打扮的像个小姑娘?”
张砚一说:“许航让他自己挑的,跟抓周似的铺了一床。”
白素笑的说:“哎呀,小小子喜欢粉色红色长大了要怕媳妇的!”
许航立刻护犊子道:“你懂什么,婴幼儿在三岁以前是没有性别意识的!外国科学家做过测试的,喜欢粉色的婴儿情商极高!”
张砚一笑笑没说话,白素抱着宝宝回嘴:“对对对!你家大宝宝插上个翅膀就是天使,自带主角光环,成了吧?”
家里经过昨晚的大扫除,光鲜亮丽,白素在屋里转来转去:“老板,我觉得你家简直就是城堡啊!我就是灰姑娘。”
许航说:“那这样,给你一个在城堡单独跟王子相处的机会怎么样?”
白素闻言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许航,在厨房切水果的张砚一啪叽放下刀,竖起了耳朵,许航说:“下午我跟张砚一有事不在家,宝宝就拜托你了!”
白素捂着玻璃心,跺了跺脚:“我说老板你怎么这么好心眼,说什么让我来吃大餐还照旧开工钱 ,原来是骗我来当免费保姆的!”
许航说:“这说明组织充分信任你,你问张砚一,他和我认识多长时间我才让他单独跟孩子在一起?”
蛋糕是许航昨天就预订好的,正好在饭前送来,点上蜡烛之后,宝宝兴奋哦哦的叫,他第一次看见火焰,扎着小手要去抓,许航连忙把他的手握住:“一会儿把小爪子烤熟啦!”
张砚一把蛋糕切开,宝宝迫不及待上手就抓,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好吃的睁不开眼睛。许航严格控制宝宝饮食,一岁前不让他吃任何甜食,今天算是刚刚开戒,宝宝连吃带蹭,一脸花,许航抱着他,用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脑袋。
想不到这么快就一岁了,当初像只小耗子一样躺在保温箱还像是昨天的事情。
许航轻轻叹息,宝宝回过头,用满是奶油的小手,抓起一点蛋糕,举到许航嘴边:“恩恩恩!”
许航微微怔住,宝宝眼睛里面写着期待,似乎是以为许航也从没有吃过蛋糕,一心一意的要让他也尝尝。许航鼻子一酸,低头含住宝宝递给他的一小捏蛋糕。宝宝高兴的又用手抓着吃,许航的嘴角也被蹭上奶油,微微的低下头。
张砚一拿着纸抽,从里面抽出纸巾给宝宝擦嘴擦手,然后又换了一张递给许航,许航拿过来,胡乱擦了一下脸,张砚一伸手揉揉宝宝的头,轻轻的拍了拍许航的肩膀。
白素被骗来当免费保姆不说,还被迫看了一场恩爱秀,各种狗血真爱唰唰唰泼一脸,恨得她狠狠的用叉子把蛋糕叉到嘴里,咬牙切齿的吃掉。
饭菜香喷喷,房子又大又漂亮,男主全能身材好颜值高,呵呵竟然连孩子都这么萌,白素想如果人生是写小说,这绝逼是一本耽美小说,一定没有女主角,但是就算是女配,一般被虐到这个地步怎么也得有个好归宿出现的吧……
吃过午饭,许航抱着宝宝哄他睡觉,张砚一去厨房刷碗,白素本来坐在沙发上痴痴的看着许航温柔哄孩子的美丽画面,但是洗碗的张砚一频频入镜,时不时的俩人就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白素被折磨的忍无可忍,质问许航:“老板老板,让我看孩子成!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跟诺诺的这个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航奇怪的看着白素,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我跟他没关系啊,硬说要是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就是个共同抚养孩子的关系吧?”
张砚一从厨房探出脑袋:“也可以说是,互为对方孩子的家长。”
白素一口鲜血喷出来,花样虐狗会遭报应的!
共同抚养孩子的关系、互为对方孩子的家长,瞎修饰个屁!还拿孩子说事!就说你们是一对狗男男不就好了嘛!白素姑娘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咯吱咯吱嚼嚼咽肚。
宝宝睡着的脸庞简直像是一个天使,许航宠溺的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因为要白素帮忙看,张砚一特意把宝宝的婴儿床从许航的卧室搬到楼下来。他把枕头压平,许航慢慢的把宝宝放在床上,然后去穿外套,张砚一摸摸宝宝的脸蛋,也低下头在宝宝额头上吻了一下。
白素在旁边看的风生水起,五雷轰顶,天崩地裂。
呵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吧……还尼玛用个婴儿当媒介!要不要脸啊!能不能想想婴儿和单身狗的感受啊?动不动就秀的旁人一脸血,两个不要脸的当事人还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
到底要怎么样啊!天下能看的男人本来就少,你们就不能不要这样浪费资源吗?
张砚一准备了一些果品食物分门别类装在口袋里,又拿了几个买蛋糕时候送的纸碟纸盘。许航想了想,把中午吃不完的蛋糕切了一大块,装在保鲜盒里。
临出门,许航像是个絮叨的老太太跟白素反复叮嘱,醒了可能哭,哭就给他吃点蛋糕,但是不能多吃,吃完了要喝水,尿了不用洗,但是一定记得给换……
白素内心已经水漫金山,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法海如此痛恨白娘子和许仙,你们要是不在人家面前秀恩爱人家至于的把你们拆散嘛!!!她浑浑噩噩的点头答应,基本一句没听清楚。
第二十六章
两人开到墓地,许航从车后备箱里费劲掏出两个鼓鼓囊囊装满东西的大黑塑料袋。张砚一从没见过家里有这样的黑口袋出现,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许航说:“冥币”
张砚一问:“什么时候买的?”
许航说:“买好几天了,买了就没拿回去,一直在车里放着。”
大约是忌讳这些会对宝宝不好,许航很在意这些迷信的东西,昨晚张砚一建议带宝宝一起来,遭到他激烈的反对。其实许航内心也很矛盾,他既想让父母可以看到张诺,又担心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会抢走张诺,现在的他为了宝宝可以敌视全世界。
张砚一看看许航,若有所思,许航误会他的意思说:“我给爸……给你爸也买了。”
张砚一说:“也是你爸。”
他说完就拎起装着贡品的袋子走了,许航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咳嗽一声拎着冥币纸钱追了上去。
张宸兴和许心怡的墓碑不在一处,许航将贡品分为两半,和张砚一分别去祭拜自己的家人,张砚一只是木着脸把东西放好,看着墓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回头远远的看着许航正拿着抹布把墓碑擦拭干净。
照片上的许心怡依旧笑靥如花,她以前最怕衰老,如今倒是终于让美丽定格了。许航把带来的贡品一样一样的摆好,最后把一角蛋糕放在中间。
妈,好久不见了。
真快,转眼一年过去了,因为要照顾张诺,我没有时间经常来看您。对不起。
我过的很好,谢谢您把弟弟留给我,让我以后的人生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很好很乖也很懂事。有他在,我也很好。
妈,您要保佑他,保佑他健康快乐,保佑他不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而自卑;我会保护他,保护他无忧无虑,保护他因为有我在身边而坚强。爸爸那边的那个人是张砚一,是爸爸亲生儿子,他之前是来跟我争夺张诺的抚养权,虽然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他和我一样,竭尽所能的照顾宝宝爱护宝宝。我跟他,我们会守护宝宝平安长大。
妈,您安心吧。
今年的冬天倒是格外冷,两个人在墓地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被寒风打透了。张砚一沉默的等了一会,走到许航后面说:“走吧。”
墓园安静无比,年前来祭拜的人很少,大约是都忙着准备过年,毕竟,逝者的生活定格,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
张砚一和许航并肩走在墓园里面,满眼望去,苍松翠柏下面,一行行一排排的墓碑严肃整齐,倒是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扞卫保护着地下人的安全。
墓园很大,也空旷。大约是为了以后增加墓区准备,墓园里圈了很多地,暂时荒废着,加之是冬季,地面只留着一片焦黄,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停驻一只寒鸦,有些风吹草动哇的叫唤一声,就飞走了。
两个人到祭祀的地方去烧纸,张砚一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以前许航倒是跟着母亲给他都没见过面的外祖父母烧,许心怡胆子大,让许航站在旁边,自己像是神婆一样叽里咕噜的念叨一些话,边说边烧,许航站在旁边看着,尽管并不十分害怕,眼神却依然一刻也不离开许心怡。
如今就剩下自己,对于母亲做的一切都要接手继承,摸索前进。许航点燃了火,一张一张把那些纸制品烧掉,跳跃的火苗像是宝宝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那么狂妄明亮,张牙舞爪的霸道的不可一世,远处传来几声鞭炮响,大约是什么人过世了,亲人在焚烧花圈。炉火中烟雾弥漫,火光舔舐上最后一片纸钱,纸钱弯曲狰狞,慢慢的化为灰烬,幻灭了。
生命终止,生命开始。世间万物不过尔尔,只是人类多了一份感情,多了一份思想,仅此而已。
祭祀焚纸,空气中都弥漫着烟灰。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出来,在路边拍拍打打。张砚一开着车,看见许航似乎一路都若有所思,他本来也不擅长说话,更不要提安慰别人,他看着许航沉默的脸,正在努力措辞,许航突然说:“不要直接回家”
张砚一恩?了一声。
许航看着窗外,鼻腔里还是烟火的味道:“咱们俩找个地方洗个澡,溜达溜达,晚些时候再回去吧。”
张砚一知道他是忌惮宝宝,怕在墓地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个不错的地方,走吧。”
车子一直开,许航微微偏头看张砚一菱角分明的侧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让人看不透情绪。
张砚一领着许航到了一个生态园,外面看着寸草不生,蔬菜大棚基地一般。进去之后才眼神一亮,里面豁然开朗,像是个世外桃源,简直让人产生从寒冬腊月穿越到春暖花开的错觉,外面的寒冷被狠狠的阻挡住,不留一丝缝隙。
屋子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界,根本没有身在室内的自觉,顶棚很高,抬头望去,只觉得天上人间,并没有遮阳顶。厅中青砖光滑可鉴,室内栽培着各种热带植物,仿佛置身于雨林一般,奇花异草争奇夺艳,人工湖蔓延着半个园子,与地面青砖错落有致,相互辉映。
长廊里,漆着透明度极高的钢化玻璃,河流从下面穿过,低下头就能看见锦鲤在脚下游来游去,仿佛置身于水里,植物从中,两只悠闲的孔雀走来走去,不时抖抖尾羽,撩起眼皮毫不认生的打量着过往的来客。
许航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颇为没见过世面的左顾右盼:“你还知道这么个好地方呢?”
张砚一说:“后面有个人工温泉,去洗洗干净吧”
许航边点头边依依不舍的看着生态园:“简直是天堂啊,在这种地方待着太舒服了,可惜我茶馆太小了,要是有大房子我一定照着这里弄,养两棵茶树,自己烘焙试试。”
张砚一到前台打招呼,很快领了手牌,许航坐在大厅的软沙发上等,没一会张砚一走回来,眼神似乎有写尴尬:“那个……你穿多大号的内裤?”
许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张砚一移开眼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泡温泉要买泳裤,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许航咳嗽一声:“我自己去买吧。”
买了泳裤,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面,里面松柏竹林,虽然天冷却别有一番韵味,脚下是青竹路面,已经干涸的枯草从缝隙中钻出,走过照壁,在林影深处,有个独自的小池子,负责放水的师傅看了张砚一的手牌,打开闸门,开始放水。许航跟张砚一到旁边的小屋子里面换衣服。
安静的小庭院里几乎没有人,许航听见旁边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不知道为何有点紧张。
真是奇怪。
明明越来越熟悉的两个人,但是却有点越发在意起来,明明平时在公共浴室都能干脆的脱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倒是磨蹭起来。也许是因为还不熟悉?但是公共浴室的更不熟好吧?也许是因为最近变得亲近了?上学时候跟同学勾肩搭背互相搓澡丝毫不紧张的好吧?
许航咳嗽一声,快速换好泳裤。转过身的时候,张砚一正背着他脱裤子,他身材很好,这是许航老早八早就知道的,张砚一对运动几乎痴迷,早上要晨跑,晚上要练习腹肌胸肌。别的没看见他往家里贡献过,运动器材倒是不少往家搬。
张砚一的背很宽,胳膊和肩膀勾勒出刚硬又弯曲的线条,双手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能轻而易举的把宝宝的摇篮床搬上搬下,上半身粗狂的曲线到腰部收紧,臀部也是有棱角的肌肉,连接着一双肌肉紧实的长腿,堪称完美。
许航忙不迭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身材匀称,算得上是优美欣长,后来闲暇时候被张砚一带着锻炼了一阵,身体内里也覆上一层薄薄的肌肉。他稍稍用力在胳膊上鼓起一个小包,坚决不能让张砚一比下去。张砚一也就是比他肌肉厚实一点,现在早就不流行那种一块一块的了,还是自己这样的比较受欢迎……
他正暗自得意,张砚一换好泳裤转过身体,正面精雕细琢一般的肌理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鼓鼓囊囊的胸部和下面错落有致的腹肌让许航自卑的低下头 。
切!男人家家的咪咪那么大有什么用?宝宝还不是一口母乳都没喝过?
张砚一头一次看见许航穿的这么少,许航白,全身比例匀称,一双大白腿笔直笔直的,大约是在绷着劲儿,胳膊上的血管微微爆出,一路从脖子到锁骨到胸肌再到平坦的腹部优美的弯曲,倒是连成一片性感的风景,猛地一看几乎让人定格目光,张砚一一直从脖子看到锁骨看到大腿又看会腰身。一直看到他胸口上算是粉红的两点,才慌忙回过神,不自然的移开眼神:“走吧”
出了门,泉水已经放好,清澈平静的水面袅袅升起丝丝白雾,暖意融融,走近一看,里面竟然还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冬季的萧条被这汪泉水的灵气遮盖,像极了一片枯树叶上偶然落了一滴露珠,凭添了几分生机。
俩个人一前一后的在寒风瑟瑟中跳到水里,许航舒服的出了口气,滚烫的水紧紧的裹着他的皮肤,几乎要把汗毛孔中的寒气全部逼出来,他慢慢伸开蜷缩着的手脚,微微闭上眼睛。
张砚一原本再看着萧瑟的冬景,一边看腻了换另一边的时候,眼尾扫到了许航,他泡在热水里,露出的肩膀以上部分变得粉红,锁骨沟壑处贴着一片红玫瑰花瓣,像是雪地里的一抹鲜血,半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像一只水里的妖精,张砚一突然想到给宝宝念得故事书,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亮,嘴唇像……
“张砚一”许航突然闭着眼睛说。
张砚一吓了一跳,他慌忙移开眼神:“恩?”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健身?”
张砚一伸手从水里捞出一片花瓣,无意识的用手轻轻捻住“其实也不是喜欢。”
许航睁开眼:“还不喜欢?说真的,你身材挺好的了,别再练了!弄得跟施瓦辛格似的一块一块的也不招小姑娘喜欢啊!倒便宜家附近的那些寂寞少妇了。”
张砚一没有理睬他的调侃:“其实……就是减压。”
许航说:“减压?”
花瓣被撕成好几瓣,张砚一看着自己泡的发白的手掌:“小时候,在老家,跟我大伯的孩子打架,无论输赢,最后都要挨打,因为我爸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