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权之战——偶然记得
偶然记得  发于:2015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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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猝不及防又被如此日常的对话秀了一脸,失恋的痛苦心仪之人的出柜以及单身狗被虐的惨烈让她几乎站不起身来,缓了一秒钟白素捂住自己的玻璃心,坚强的抹去嘴角看不见的鲜血,颤颤巍巍的说:“老板,您珍重!我告辞了。”

许航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白素微微回头,燃起一丝希望客气道:“不了,老板,您在家陪诺诺吧。”

许航说:“没事,家里有人”

家里有人!这是暗示我家里已经有女……男……有其他的主人了吗?白素玻璃心碎一地:“不用!”

等她走出几百米,许航还在纳闷:“小丫头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

第二十四章

随着宝宝的成长,室内活动已经不能满足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小区外的活动又充满危机。于是只要是张砚一有空,一家三口便浩浩荡荡四处游山玩水。周围邻居纷纷八卦,原来那个猛男不是被包养的,而是个弯的。认识许航的唏嘘一番,竟然用继父和母亲的钱包养男人,不认识的感慨天下好男人为毛都爱男人。

初秋天高气爽,树叶开始泛黄,宝宝裹得像是一个圆球,和哥哥们一起去看潮汐潮落,兴奋的不行,小手指着翻滚的江水:“恩恩恩!”

许航唉声叹气:“宝贝哎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会说话啊?”

张砚一轻笑:“会的。”

许航说:“他又不会走路又不会说话,你说是不是咱们教育的有问题啊?”

张砚一说:“他刚多大啊!正常。”

江面上波涛汹涌,秋日来看别有一番韵味。许航深吸一口气:“小时候我遇到想不开的事情就自己跑到这来,在这里坐一天,虽然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是心里能舒服很多。”

张砚一倚在栏杆上,刚要接话,电话响起来,他接通叫了一声妈,就背过身去了,许航听他似乎说了几句什么没有时间,现在还不想考虑就挂了电话。

许航八卦的问:“春天来啦?”

张砚一伸手捏捏宝宝的脸:“要我去相亲而已。”

许航说:“别看不起相亲,多一个选择而已,这世上这么大,怎么会那么巧能在合适的时间碰见合适的人。”

张砚一轻笑:“你不一样单身,你怎么不去相亲?”

许航说:“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准备,反正现在没有家长逼婚了,你能有这个觉悟吗?”

张砚一的确没想到许航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不想结婚?”

许航想了想:“那你说说为什么要结婚?”

他问的风轻云淡,张砚一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考虑良久说:“大约是两个人情投意合,想要一起生活。”

许航说:“那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就行了?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张砚一说:“婚姻是个保障吧。”

许航说:“婚姻怎么会是保障呢?婚姻保障了你的父母还是保障了我的父母?”

张砚一沉默了。

许航说:“很多人选择结婚,不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而是觉得大多数人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到结婚的年龄了,找个差不多的就得了,总不能不结婚生孩子吧?不然周围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绕着绕着自己也就妥协了,觉得跟谁过不是过。有的人稀里糊涂的过来一辈子,有的人半路遇到喜欢的,遗弃了之前凑合的。有的为了求财,有的为了有个人照顾,有的为了让别人不在议论,有的为了让家里人安心。”

他看着远处轻笑“但是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凑合,人只能活一辈子,就应该宁缺毋滥,除非有生之年真的能遇到一个让我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否则我不会选择婚姻的。”

张砚一沉默许久,似乎在思考许航的话:“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等下去?要是真的等不到呢?”

许航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也等不到的打算,那也无所谓,我一个人活得也会很好。更何况……”他看着远处的江水轻叹:“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要带宝宝。”

张砚一犹豫着说:“……你其实没有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多。”

许航冲宝宝笑笑:“我不是为他牺牲,而是我自己不甘心妥协于大多数人选择。我倒是觉得,我和宝宝包括所有的父母和子女,兄弟情人和朋友都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谁对谁都没有亏欠,就算一个人付出的多,那也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指望对方回报,所以养他是我选的,我没有做牺牲。”

许航的话重重打在张砚一心上,许航和别人不一样,张砚一觉得他的理论很独特,却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那……你心里怨恨过许……你母亲么?就算不怨恨她,你也不怨恨张宸兴么?许心怡是为了他才离开你亲生父亲的。”

许航说:“小时候怨恨过,不过后来想明白了,我妈也不是为了我活着,婚姻嘛,毕竟还是当事人双方的事情,她觉得为了孩子委屈自己一辈子不值得。谁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妈我生父之间的差异太大,她跟我说她嫁给我爸之后生活的很痛苦,所以她追求自己的人生,我没有阻挡她的权利,人生是自己的,你选择为了别人或者为了自己而活都没有什么错,但是都是自己的选择。”

他说完自嘲的笑笑:“听起来挺反动的吧,和很多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很多人觉得当父母的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就应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唉。”

张砚一说:“你说的也没错,很多事感情层面过不去,其实理智的看的确是错的,没有感情的人即使为了孩子不选择离婚,孩子也不会快乐……”就像他的家庭一样

许航点点头:“是啊,成年人都该自己做选择。选了就不要抱怨,我选择了收养张诺,就做好了放弃未来很多机会的决定,但是他并不欠我的。我妈也一样,她不过是做自己的选择,尽管不道德,但是我不觉得她欠我的。”

风吹着江面,涌起层层的波浪,波光粼粼带着点点闪光,桥上很空旷,风也大,许航的头发被吹的竖起来,他冲着远方脸上带着些自嘲:“好好的说着相亲怎么拐到这儿了,说到结婚,其实我心里也犯愁,年纪一把了,想法还这么幼稚,有时候我也想跟大多数一样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兴趣。好在,以前我妈对我没有什么要求。我自己生活的也自在一些。”

他转头看张砚一,因为逆光倒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浑身都被镀上一层光芒:“你呢?刚刚是你家里来的电话吧?让你相亲去?干嘛不去见见,就算不行,至少让他们宽宽心。”

张砚一似乎对此的确没有多大的兴趣:“我没有时间谈恋爱。”

许航转过身倚靠在桥栏杆上,调侃张砚一说:“你跟我不一样,就你们这种满肚子赚钱的假精英,早晚会找个能让你少奋斗十年的富二代傻白甜,哄哄大小姐就能平步青云,我看好你,多参加几次珠宝展,被哪家国际品牌的小姐看中,亨泰就飞黄成达了!”

他笑的眼睛深深弯成一道月牙,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张砚一一时间有点移不开视线,他动了动嘴唇:“胡说。”

渐渐的,天黑的越发早了起来,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张砚一下班回来的时候,看见许航抱着宝宝蹲在地上兴奋的满脸通红:“哎,张砚一你快过来!”

张砚一几步走过去,顺便把外套脱下来随意搭在手上:“怎么了?”

许航说:“你弟弟能自己走路了!”

张砚一也露出一丝笑容:“真的?”

宝宝张开手找张砚一,看着自己两个哥哥都密切注视自己,找到了做焦点的感觉,兴奋的咿咿呀呀。

许航兴奋的告诉张砚一,午睡给宝宝换衣服的时候,本来让宝宝扶着墙站,结果他看见许航走动,竟然乍起手在床上追着许航走了几步,边走还边笑。像是蓄谋已久的惊喜一样。

宝宝嘿嘿笑了笑,口齿不清咿咿呀呀。许航后退几步,伸出手对宝宝说:“诺诺,到哥哥这来!”

宝宝果真张开小手,试探的往前迈了一步,站稳后又迈出另一只脚,晃晃悠悠的向许诺走过去,似乎也很高兴自己能不用再四肢匍匐前进。

他走的很认真,像是终于能展开翅膀飞翔的雏鸟一般,虽然步履不稳,虽然跌跌撞撞,但是却努力认真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迈去,张砚一把西服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伸出手护着宝宝,看着他稳妥的走完最后一步,像一颗小导弹一样投到许诺的怀里

许航抱着他,许久没有动,他把脸埋在宝宝的小肩膀上,哽咽了句:“真他妈的是……”就说不下去了。

张砚一在旁边,看见许航的肩膀抖了抖,伸手轻轻锤了他肩膀一下:“是好事。”

许航遮着脸,轻轻的说:“恩,好事。”

很快许航和张砚一就发现了宝宝会走路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是好事,张诺小朋友再也不是那个安于在某处一躺一爬的状态,而是变成一名游手好闲的捣乱分子,整日晃晃悠悠往这走走,晃晃悠悠往那钻钻,张砚一把家里所有带角的东西都包上了布,就算这样,也免不了这个淘气包走着走着撞到墙,然后嚎啕一个下午。

经过两个哥哥温柔的教导,宝宝的步伐日益矫健,可是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说话,许航愁得跟什么似的,张砚一看他天天在宝宝面前叫妈妈妈妈,忍不住劝他:“没事,我小时候说话也晚”

许航说:“所以你现在天天跟闷葫芦似的?”

张砚一:“……”

晚饭的时候,许航说:“张砚一,以后在家必须有个硬性指标。”

张砚一恩?了一声

许航说:“每天必须跟你弟弟说五十句话。”

张砚一:“……”

许航说:“我想过了,诺诺不爱说话肯定是因为咱们俩平时说话太少了,所以他才学不会的!”

张砚一叹了口气:“看电视学不成么?”

许航说:“他不能看电视!”

张砚一说:“那听广播学?”

许航说:“别废话!广播嘟噜嘟噜说一大串他能学会么?”

张砚一天生话少,但是迫于许航的淫威,不得不每天给宝宝念三只小猪、白雪公主一类的故事书,遇到妈妈爸爸这种词汇,还要重点重复三遍,宝宝每次都很高兴,但笑而不语,就是不开金口。许航带他去医院看,声带听力什么的全都正常,大夫说:“您别着急,贵人开口迟,他就是自己不想说。”

大约是被许航念叨的,张砚一眼看周围二奶们的宝宝都能说一长串句子了,也有点着急,有一天许航去茶馆办事,回来的时候听见屋里呆板的念着:

爸爸妈妈哥哥宝宝

许航挺高兴,觉得张砚一终于能管点用了,结果进屋一看差点气冒烟了,张砚一抱着电脑翻看最新款项链的设计图,宝宝抱着一台复读机,里面是张砚一呆板的声音:爸爸妈妈哥哥宝宝。

许航嗷的就不干了:“张砚一你是不是想死啊!”

张砚一说:“这不是挺好的吗?网上说这样不出一个月就学会了。”

许航怀疑的问:“那个育儿网说的?”

“……鸟友网”

“张砚一!你养的是孩子不是八哥!”

宝宝乐颠颠的看着许航朝张砚一扔靠垫,咯咯咯的笑

第二十五章

冬天天气昼短夜长,寒风瑟瑟,张砚一晚上回来比平常早了很多,刚下车就看见许航正站在窗台上面举着一块巨大无比的花抹布在擦玻璃,花抹布看着眼熟无比,好像是宝宝穿小了的秋衣。他下了车,嘴角抽动了半天,几步走到门口,隔着窗户问:“许航你干嘛呢?”许航在屋里冲他挥舞了一下手臂:“你回来的正好,快点,换衣服一起干活!”

张砚一打开门,宝宝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仰面看着许航干活,不时挥舞着小拳头呐喊助威。看见他回来了,撅着小屁股爬起来,伸出双臂跌跌撞撞的向他走过来,张砚一前走了两步接住孩子,抱起来举了举,扭头对许航说:“你就不会找个小时工么?”

许航的声音在冬天里似乎也变得清脆:“找了,不过快过年了人家都回家了,人手少,都排满了。最快也得一周后了,还得抢单!”

张砚一抱着孩子站在窗户下说:“那就别擦了,要是干不了晚上还不冻上啊?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什么时候有人再收拾吧。”

许航擦玻璃的手停顿了一下:“该收拾一下屋子了,明天诺诺过生日了。”

张诺一岁了,父母也到一周年的忌日了。

张砚一也沉默了,原来这么快就一年了,他都已经忘记这个日子了,果然比起许航他不是个合格的哥哥,也不是个合格的儿子,许航的童年不见得比自己幸福多少,可是却比自己洒脱。

张砚一看看怀里的宝宝,他已经从最初见面的半个小臂那么大的一个红彤彤的小肉团,长到现在粉白的婴儿样子了,这个软软的小东西,已经在这短短的一年中学会爬学会走路,从被他碰触一下就哇哇大哭,到看见他就伸手要举高高。

他随手颠了颠宝宝,把他放回到被幼儿安全栅栏圈了一圈的一个小垫子上,去厨房拿了一条旧毛巾,又兑了一盆温水一起端出来。

许航说:“明天中午你要是没事就回来给宝宝过生日,我叫了白素来帮忙。”

张砚一说:“为什么不晚上过?”

许航说:“下午……我要去墓地。”

当初张砚一和张家联合早早安葬了张宸兴,许心怡和他并没有合葬,虽然谁之后都没有提这件事,但是如今许航去祭祀,倒是添了几分尴尬。

张砚一把旧毛巾放在温水里,揉搓了两下又拧干,扔给许航,许航把自己的抹布扔还给他:“你要是没空去也无所谓,反正我会一起烧纸的。”

张砚一投洗了抹布,站在另一扇窗户前也开始擦拭,他擦的很认真。外面天已经黑了,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觉得路灯明明暗暗,屋里还算暖和,但是温水还是很快就变得冰冷,沾了凉水的手也并不好受,就在两人沉默着,快擦完的时候,张砚一突然开口:“他对你们好么?”

虽然指名道姓,许航也知道他说的是张宸兴,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但是说到张宸兴,许航有一种对张砚一说不出来的愧疚,尽管对张砚一的成长环境并不太了解,但是许航总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原本属于张砚一的东西,他措辞了半天,一张嘴就是一句磕磕巴巴的:“挺、挺好的”

张砚一擦干净最后一扇窗户,似乎对许航的纠结挺开心,他后退了两步看看劳动成果:“明天我也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许航就开始打扮宝宝,宝宝正值对颜色敏感期,很喜欢鲜艳的颜色,很快就被许航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照人,张砚一看着宝宝的惊悚造型直皱眉:“是不是……太艳丽了?他是个男孩子,是不是有点夸张啊。”

许航说:“小孩分什么男女,再说小男孩的就不能穿粉红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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