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舍身成仁(穿越)下——晏十日
晏十日  发于:2015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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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说来说去,我的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薛孟庭摇摇头,将飞景抛出去,扬声道,“所有弟子暂时退后十丈。”

等众人退散后,飞景清啸一声,飞到半空,一轮圆月自剑后升起。月辉洒下,形成一圈银色光幕,正好框住十丈范围。

如此一来,里面如何闹腾,外面都感觉不到动静了。当然,前提是不超过薛孟庭的能力——

“现在可放心了?我想你这弟子再如何能耐,也伤不到我们几人吧。”

“那是自然,只是……”樊真提醒道,“吴峰主的爱徒还在这里呢。”

吴农面色一变,却听洛秀镇定道:“樊峰主放心,弟子只是想在这里一观周师兄风姿,周师兄不必顾忌我,若是弟子因此受伤,也是弟子自找,不干周师兄的事。”

樊真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时候倒知道按捺得意谦虚道:“洛师侄说的哪里话,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周牧趁樊真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道:“弟子可否演示剑招了?”

樊真矜持地看了看薛孟庭。薛孟庭一挥手,开始吧!

却见周牧手持玉箫放在了唇边,稍许停顿后,萧索之声蓦然而起。

“沙——沙——”

仿佛苍凉大漠,四顾空旷,唯有风沙苦面。

一时间,薛孟庭心头竟涌上丝丝凄凉之感,颇有不能自已之意。

他在沙中独自行走,他忍受白日烈阳,他熬过夜晚阴风,他走不到头……

慢慢黄沙,无边苦道,何时是头?

无尽……无边……

薛孟庭全身灵力凝滞了一息,方才缓缓运转起来。

一曲悠悠箫声,竟有摄魂夺魄之能。

薛孟庭微微一笑。他仗着修为,大意了。

凄凄箫声陡然一转,大风起、杀意现,茫茫黄沙,朝听者铺天盖地袭来,沾上一粒,便能剜下一块血肉,漫天黄沙,便是让你尸骨无存!曲中藏剑,此为以箫为剑!

果然是好剑!

只是可惜……

薛孟庭瞧了瞧周牧的桃花眼,忍不住又笑了笑。若是此剑练至大成,兴许真能让他们几个着了道,可惜……分明是多情的花花公子,偏偏为了练剑强说愁,怎能没有破绽?只要对方能看出里面的道行,守住本性也就是了。更何况,这招用来偷袭也就算了,正儿八经对敌,你这还没吹呢,人家的剑已经架你脖子上了。

叶钧素来不喜这些花哨,面色已经沉了下来。薛孟庭默默为樊真师徒点个蜡,继续听曲。

想来他对敌时自有应付。可若是给自己贴一声符篆或是穿一身护体法宝……薛孟庭挑眉,他该知道自己新得了个薛铁面的称号吧。

一曲毕,周牧收箫,行了一礼:“请问薛长老,弟子可过关了?”

薛孟庭一掐诀,将飞景唤了回来:“你去准备比试吧。”

没有预料中的惊讶震撼,一个也没有。薛孟庭假装淡定,叶钧面色冷淡,吴农早就见识过,只有洛秀,还算给面子,面上有压抑的惊叹之情。

樊真心中满满忧伤。其实师侄你不用这么忍着,真的!

吴农一看这情形,心下大乐。本来,他看到周牧居然能将剑意藏在箫曲之中还眼红了一阵,刚才百般阻挠,便是不想让周牧在二位长老面前出风头,可现在看来,二位长老慧眼如炬,眼界非一般人可比,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伎俩对他刮目相看!

吴农心满意足,不怀好意道:“樊峰主,令徒果真是惊才绝艳啊。”

樊真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正要喷回去,不料叶钧已是不耐,冷冷打断:“徒有其表,不堪大用,何须废话?再有下次,自去刑堂领罚。”

周牧悻悻,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里子。吴农幸灾乐祸地在旁边围观,倒没落井下石,只是回头问站到了自己身后的洛秀,道:“洛儿,你觉得你周师兄的剑法如何啊?”

洛秀认真思索了一番,道:“周师兄以箫为剑,曲中藏剑意,弟子钦佩不已。”吴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偷偷给洛秀使了个眼色。

那边樊真被叶钧毫不留情地一顿批,面色讪讪,此刻见对头又使幺蛾子,觑了眼叶钧越发冷淡的面孔,只好由着吴农使坏,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是想搏出位,结果落了个灰头土脸,何苦来哉!

洛秀又扯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感悟之后,终于不负师尊厚望,来了个转折:“但是,周师兄的剑意怕是还须磨练,克敌之效,弱了些。”

周牧心下点头:“正是……额……”

樊真瞪了一眼周牧。为师没面子,下个月零花没了!

周牧脸一垮。

这厢叶钧已经亮出了承影剑,冷冷地扫了一眼樊真和周牧:“下一场,周牧,张德!”

周牧赶紧闭嘴,脚底一溜烟上了比试台。樊真顿时失了斗志,整了整衣冠,认真看向比试台。吴农亦收起玩笑心思,一整面色,肃容以对。

那厢,周牧照旧取出玉箫,然后……将它放入乾坤袋,重新取出一柄普通灵剑,迎上了对手。

“……”薛孟庭乜了樊真一眼,樊真正襟危坐,一派全然不知的模样,只是额头冒了点汗水。

敢情是故意在领导(wo)面前表现。薛孟庭心里陡然生出某种酸爽感。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正看到周牧几招逼退对手,忽然,放在桌上的手被人从后面握住了。

这双手宽大修长,顺着他皮肤的肌理从手背摸上手腕,让他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薛孟庭猛地甩手,对这双手的主人皱眉道:“洛秀,你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奇怪的黑线

话一出口,薛孟庭就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主要是,洛秀手上的温度,却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吴农、樊真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他这里。叶钧扫了一眼,没有兴趣再关注这里,重新看台上。

薛孟庭抿了抿唇,洛秀微微前倾,凑到薛孟庭耳边道:“方才见薛长老手上沾了污渍,弟子冒昧。”

薛孟庭:呵呵。

能不能找个像样的借口?他手上脏不脏自己不知道?

摸不清洛秀的门路,薛孟庭也没法子,只好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关注比试台上的动静。

耳朵上似乎沾上了洛秀说话时的热气,隐隐发热。

薛孟庭按了按眉心,心里轻轻念了一遍——

洛——秀。

作为樊真的得意弟子,周牧的剑法着实不错。与他对战的大约是个外门弟子,资质一般,战术一般,很快就败下阵来。台下几名女修很给面子的围上下台的周牧,可周牧遥遥看了一眼樊真,瞧见师尊大人冲自己不耐烦地挥挥手,心里一凉,即使身边莺燕环绕,也提不起劲来。

师尊生气=没有零花=没有钱饮酒=没有钱送礼物给妹子=高富帅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好虐。

薛孟庭看了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周牧,再看看坐在两个老头子(樊真和吴农表示不服)旁边的自己,默默想了一下这货有没有可以言周教的地方。

好在叶钧和洛秀都长得不错(哪里歪掉了)……

不过为什么有个妹子一直往这里瞄?那眼神哀怨得……

总之,接下来又是循规蹈矩的一天比试,等临晚收场时,薛孟庭站起来悄悄运转了几个周天的灵力,才让僵硬的身体不那么酸麻。

和两位峰主告别后,薛孟庭与叶钧一起回去。

“周牧虽然浮夸了一些,但底子实力都很不错。”薛孟庭抬手理了理发带。

叶钧微微颔首:“他已悟出剑意,资质可嘉。”

薛孟庭想到周牧打完来听叶钧教诲时,被从头到脚好一顿说,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师弟用心良苦,如此敲打一番,周牧日后,必成大器。”

叶钧挑眉斜了他一眼,视线掠过薛孟庭手臂,忽而一顿,松缓的神情陡然冷凝起来。

“叶师弟?”薛孟庭不明所以,跟着他停下来,刚问了一句,叶钧一把捉住了他的右手。

薛孟庭一呆,顺着叶钧冷冽的目光看过去,在自己的手腕上发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从掌根延伸出去一寸长左右。

这是什么?

叶钧送了些许灵力进去,灵力游走,在那一寸长的黑线处停滞了下来,而后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前进半分了。

薛孟庭想起洛秀那个突然的动作,若有所悟。

或许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事情终于临到身上,薛孟庭竟然有些轻松了。

“去文阳峰。”

叶钧道。

两人到文阳峰的时候,严停风正和岳礼讨论影魔的事。

“徐掌门来信,清虚宗与法华寺内都发现了几名被影魔控制的弟子,其他门派还没有消息,但徐掌门已经派人挨个提醒了。”

“徐掌门的人手可够?消息可曾走露?”

“法华寺也派了人,倒是没说人手不够。只是清虚宗和法华寺的动静已经被许多门派知晓,虽说消息不曾走露,但已有流言议论。各宗掌门得信后大力整顿,也引起了不少猜测。”

“但愿能瞒到各宗肃清影魔之后。”

“徐掌门预备慢慢透出风去,接下来必有大战,让弟子们心里有个准备……见过薛师叔、叶师叔。”

“掌门师兄。”薛孟庭行礼,“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严停风道:“刚谈完,坐。”他注意到叶钧冷峻的面色,呵呵笑了两声,“师弟有事?”是哪个胆儿肥的弟子招惹了叶师弟不成?

叶钧抓过薛孟庭的手,捋起袖子,将薛孟庭手腕上的黑线展现给严停风看。短短片刻,一寸长的黑线又延伸了半寸,且如蛛网一般,分出无数细岔,仔细看看,便知是沿着细小筋脉伸展开来的缘故。

严停风微微眯眼,抚在长须上的手放了下来。岳礼一时吃惊,不由走上前来仔细观察:“薛师叔这是怎么了?”严停风没问,将手搭在薛孟庭手腕上,片刻后收回手,面色微变,眼神一沉。

“怎么回事?”

叶钧松开桎梏薛孟庭的手,眼神一凝。掌门师兄也没有办法?

薛孟庭收回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遇到了谁?”

“我就在宗门内,与平常并无区别。”薛孟庭意识到垂下的手渐渐冷了起来,“要说有问题的地方,也就是今日洛秀来了之后,突然握了一下我的手腕,但我并不曾感觉到异样。”

“洛秀?”

严停风看了一眼出声的岳礼:“你知道些什么?”

“洛秀是百草峰的大弟子,却……”岳礼微微迟疑,道,“却是一年前方才被吴峰主带回来的。”

“哦?”严停风扬眉,眼中浮现出凝重来,“你仔细说一说,这个洛秀。”

经由岳礼解释,几人才知,原来,一年前,百草峰峰主吴农外出采集灵草,回宗门的路上遇到了筋脉尽断的洛秀。当时,洛秀失去意识地躺在血泊里,眉骨上有道深陷的伤口,离眼睛不过毫厘之差,双膝被打碎关节,肋骨断了几根,有一根断骨直直地插进肺里,可以说是真正的命悬一线。

虽说洛秀修为被废,但依然看得出,他修的是正宗的凌空心法。还有什么可多问的,吴农立刻将人带回百草峰悉心医治。

在吴农高超的医治手法和洛秀强悍的复原能力之下,不到两个月,洛秀一身伤势便好得七七八八了。吴农治好了洛秀,仔细一看,竟发现此人灵根纯净,是万里挑一的绝佳资质。再一问,洛秀原是外门最普通的记名弟子,并无专门的师尊教诲。

珠玉蒙尘,吴农唏嘘不已,便直接将他留在了百草峰,还特地与那时主持宗门的岳礼打过招呼。

“弟子查过外门名录,确实有洛秀这个人,便同意了吴峰主的要求。”岳礼后悔道,“如今看来,此事疑点颇多。”

“洛秀资质绝佳,怎么可能会被遗漏在外门?他既然是外门弟子,又如何结下这般大仇?”严停风皱眉道,“岳礼,此事做得不谨慎,为何不告诉我?”

“弟子知错。”

严停风摆手,给他一个“先记下”的眼神,看向薛孟庭:“二师弟,你现在觉得如何?”

薛孟庭握了握手,发现这个动作变得很有难度:“并无大碍,只是这只手不能运转灵力罢了。”

“现在是手……”严停风轻叹,掀起薛孟庭的袖子,发现黑线已经蔓延开来,密密麻麻覆盖了薛孟庭整个小臂。

黑色的丝线笼罩在苍白的小臂上,有种异常的色气扑面而来。

就跟戴了蕾丝手套似的。薛孟庭抽个空胡思乱想,居然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他想到第一眼看到洛秀时的感觉,隐隐有种预感,或许那不是错觉。

他真的是陈念?

薛孟庭琢磨了一下陈念的演技,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要不是洛秀这么迫不及待地对他下手,薛孟庭还真要被骗过去了。简直毫无破绽嘛。

不过,太好了,薛孟庭想。至于是哪里好,他却说不上来。

不能再拖。叶钧取出承影剑:“我去找吴农。”他认真地想了片刻,问道,“要不要把洛秀一道捉回来?”

严停风沉吟,按住他青筋毕露的手,道:“让岳礼去找吴农,你去查一查洛秀,别被他发现了。”

岳礼领命,刚走出几步又被严停风叫了回来:“把樊真一道唤来,就说我要听听这几天弟子选拔得如何了。”

“是,弟子知道了。”

等岳礼和叶钧都离开了,严停风兜起薛孟庭的手,沿着蛛网黑线的边缘送进灵力:“是不是……已经动不了了?”

薛孟庭用完好的手摸了摸鼻子:“嗯,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严停风用灵力在薛孟庭手臂上织了一个致密的网,堪堪将蔓延的黑线挡在其下:“此物似毒非毒,似蛊非蛊,我看不出是什么,只能勉强帮你一会。”

黑线前进不得,黑气愈来愈浓。过了一会,黑线似乎知道自己过不去这道关卡,蠕动了几下朝回流去。不等薛孟庭高兴,忽然,黑线回流之处一股酸麻痛痒之感蓦然袭来,仿佛内里有万千蚁虫啃噬一般。薛孟庭一震,想伸出手狠狠挠一把。

严停风捉住他的左手,让他不能去碰自己的右手,沉声道:“师弟,你忍一忍,我将它逼回去。”他一边说,一边顺着黑线退散的筋脉送入绵绵灵力。

本应温和无害的灵力顺着筋脉游离进去后,却如熔浆一般,将薛孟庭冰凉的小臂烫得一个哆嗦。

痛!又烫又痛!

痒!又冷又痒!

一截露出的小臂,上下两部分,竟是截然不同的痛苦体验。

薛孟庭竭力压制住自己想将左手从严停风手中抽回来的欲望。

太难受了!还不如开始无知无觉呢!

第三十七章:布告

薛孟庭手臂痉挛了一阵,忽然猛地一僵,接着便软了下来。

那奇异黑线被严停风逼回寸长状态,虽然仍是蠢蠢欲动,却也不能再有滋长。

严停风按住薛孟庭的手臂轻柔地按捏了几下:“现在感觉如何?”

薛孟庭在心里松了口气,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挺好的。”虽然还有些麻痒,但那股冰火两重天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严停风手劲适中,也多少缓解了一些难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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