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 上——蔺月笙
蔺月笙  发于:2015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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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吃醋了?”许朗笑得邪恶。

陆祎斐无奈地晃晃脑袋,许朗是个人精,还是个不懂事的人精。

“宝贝儿,这不叫吃醋,我玩的人,不喜欢被别人碰,要碰也只能等我玩腻了之后才能碰。”陆祎斐微眯眼,“懂了么?”

许朗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切,谁稀罕。”

“我们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宝贝儿,千万别爱上我,不然就不好玩了。”

许朗没劲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谁要爱你啊,我只爱你的钱。”

“这样最好了。”陆祎斐捏捏他的脸,“我喜欢懂事的。”

许朗不置可否,心情闷闷的,心里大骂,操,老子昨天才为你遭了一巴掌,今天就急着跟老子撇清关系,真是狼心狗肺!得得,谈感情的都是傻逼,有钱就行。

吃完饭,许朗百无聊赖,陆祎斐不准他出去,也不准他动电脑,他无聊地在沙发上打滚,哼得陆祎斐耳朵都要炸了。

“安静会儿。”陆祎斐揉着眉头说。

“我无聊。”

“书房有书,自己找本看。”

许朗坐起来,“我像看书的人吗?”

陆祎斐转过身子,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说:“楼下客厅有游戏机,自己玩去。”

许朗对他这种哄孩子的态度非常不满,“一个人不好玩,你陪我打吧,或者,”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诱惑十足的表情,“我们来干点别的事。”

陆祎斐有一刹气血冲顶,但很快恢复理智,他站起来,走过去拍拍许朗的脸,许朗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宝贝儿,别以为为我挨了一巴掌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乖乖一边呆着去,等我忙完了再跟你快活。”

许朗悻悻下楼去了。

操,他心里不痛快到了极致,陆祎斐这种人,游戏于花丛间,沾花惹草却从来独善其身,说好听点叫风流,说难听点叫无情。许朗仗着那一巴掌还想多撒会儿娇,给自己多捞点本,结果人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昨天哄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就把他踹一边。

他丧气地踢了一脚楼梯,脸难看得一比那啥。

实在太无聊了,他于是拉着保镖一起打游戏,保镖本不肯,拗不过他满地打滚胡闹,只得铁青着脸陪他一起打单机。

五大三粗的汉子,打起游戏来却是格外的笨拙,许朗不停嫌弃他:“哎,放大招啊!喂,往左,往左!不对不对,跳啊!哎呀你怎么这么笨!”

保镖被他骂得一股脑火,捏着拳头却不敢发,许朗还得寸进尺点着他的脑袋,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这种水平是怎么当上保镖的,难怪昨天害我少了一颗牙!”

陆祎斐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没忍住,他扑哧笑了出来。保镖听到他身影,急忙站起来恭敬道:“陆少。”许朗也跟着起来,冲他抱怨:“你请的保镖连游戏都不会打。”

陆祎斐慢慢踱步走过来,“我请保镖是为了保护我,又不是为了打游戏。”

保镖的脸色才总算缓了一点,但看向许朗的眼神还是愤愤的。

“哼。”许朗也白他一眼,然后搂着陆祎斐的胳膊问:“你忙完公事了?”

“下来休息一下。”陆祎斐捏捏他的鼻子,“宝贝有没有听话?”

许朗配合地点头,“当然有,我乖不乖?”

“乖。”陆祎斐亲了他一下当做鼓励。

许朗在心里腹诽,刚才还冷血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又一口一个宝贝,这人真的虚伪到了极点。

“晚饭吃什么,我肚子饿了。”许朗说。

“你嘴还没好,只能喝粥。”

许朗就瘪嘴,“都要喝吐了。”

“乖,等明天医生来拆完线就可以吃别的了。”

话音刚落,许朗眼睛就瞪圆了,“还要拆线?”

“当然,总不能把线头留里面。”

许朗浑身打了个冷噤,一下子就怂了,“可以不拆吗,留着也挺好的。”

小怪兽害怕的样子实在可爱,陆祎斐故意吓唬他,“那可不行,不怕,打针麻药,拆起来就不痛了。”

许朗不要命似的摇头,“老子不打针不拆线谁也别想动老子!”

上至陆祎斐下至保姆,都被他这一出小孩耍赖逗笑了,方才还跟他吹胡子瞪眼的保镖此刻木然看着前方,嘴角却在微微抽搐。

“好,好,先吃饭吧。”陆祎斐给他顺毛。

许朗不放心地重复:“我不打针,也不拆线。”

陆祎斐肚子都笑疼了。

然而第二天,许朗还是被摁着打了针又拆了线,陆祎斐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许朗愣是动弹不得半分,医生给他挂上固定器,他闭不了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针头伸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是剪刀和镊子。

许朗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流得跟不要钱似的,陆祎斐半好笑半心疼,温声安抚:“好了好了,忍一忍,等一下就没事了。”

等到医生拆完线,许朗哭得直打嗝,妈的,太憋屈了,这比强女干还来得羞辱!

陆祎斐亲着他的脸,哄道:“结束了,没事了,别哭了啊,乖。”

许朗死命瞪他,“骗子!”

“这是为你好。”陆祎斐说,“线头留在里面引起发炎怎么办?你不是最宝贝这张脸了吗,不怕毁容?”

许朗一听就收了声,愤愤不平地盯着他。

虽说他遭了几轮罪,陆祎斐兴致来了也哄着他,但到了床上却没有留半点情,许朗跟孙子似的伺候他,念在他嘴刚好,陆祎斐没让他表现吻技,可其他的一样没少。

然后三天过后,陆祎斐毫不留情地把他打包丢回“魅惑”,当然,还是给了他一笔相当可观的报酬。许朗拿着支票,心情非常复杂,妈的,有钱是有钱,可这么作贱人,他心里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真他妈耍猴玩呢!

许朗滚回了学校,舍友一见他就叫道:“你又上哪疯去了,上课点名我兜不住,辅导员要找你谈话呢!”

“滚一边去,”许朗没好气,往床上一躺,“老子没空鸟他。”

“哥们,你牛。”舍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贱兮兮地凑过来,“喂,你说你家这么有钱,干嘛非得来这破学校浪费时间呢?出国不更爽。”

许朗累得慌,翻了身不想理他,“破鸟语学起来费劲。”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撒谎有什么意思,许是自尊心作祟,害怕别人看不起他,所以把自己伪装成富家少爷,享受着同学歆羡的目光。他高考考得稀烂,捡了个专科读,这种破学校基本都是些穷娃娃,为了将来找工作才来这里混个技术,所以许朗轻而易举就骗他们相信了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看,别人羡慕你羡慕得要死,这样多爽。

陆祎斐曾有一次提出要送他回学校,许朗拒绝了。这种破学校他才不想让陆祎斐来,陆祎斐那种上等人永远不会明白他心里想的事,来了只会更加瞧不上他。

嘴好得差不多了,他又回到常驻地搜寻猎物。

陆祎斐有一段时间没找他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几天烦到了,许朗也懒得猜测,陆祎斐不找他也好,万一哪天又被他抓去帮他办事,他可不想再遭一次罪。

“魅惑”从来不缺他这样的货色,也从来不缺有钱的金主。许朗逛了一圈,就很快锁定了目标。

搭讪,邀酒,走人,不到二十分钟,许朗已经成功勾搭上一位冤大头。刚要出“魅惑”,在门口碰上了陆祎斐。

许朗也没多想,笑笑大个招呼就想走,意外的事,陆祎斐居然伸手拦住了他。

许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陆少有事?”

陆祎斐瞟了下他身边的男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事。”

许朗尴尬地说:“我现在不方便,陆少要不改天?”

“就今天。”陆祎斐不容他拒绝,拽过他的手直接将他从男人身边拉过来。

许朗看向男人,“陈先生,这……”

陈先生显然认识陆祎斐,僵了一下,很快笑道:“原来是陆少,失敬失敬,不打扰陆少雅兴,那就先失陪了。”

许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肥肉飞走了。

章一·孟夏06

叹了口气,他转身看向陆祎斐,依旧笑盈盈,“陆少有什么事?”

陆祎斐瞳孔微缩,“我说了,我没玩腻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

许朗笑了,“陆少要不要这么小气,你都半个月没找过我了,我哪里知道你是玩腻还是没玩腻,我没钱了,出来挣点钱花还得提前跟陆少打声招呼么?”

许朗平时不敢对陆祎斐这么放肆,只是现在心情着实糟糕,陆祎斐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晾了他这么久,一出现反而还怪他勾了别人,许朗在心里嗤了一声,天底下的便宜是不是都该被姓陆的占去啊?

他挑着一双桃花眼,故作的轻佻之下,还是露出了一丝委屈。陆祎斐本要动气,看他眼眶微红,便收了火,将人往怀里一带,“好了,别闹,我这不来找你了么。”

陆祎斐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许朗的委屈就哗哗往外冒,凭什么他许朗就得跟个怨妇似的乖乖等他招幸啊,一会热一会冷的,换谁谁受得了啊,许朗搭过那么多男人,就没见过这样的,一晾晾他十几天,还不准他找别人。

“谁闹了?”许朗挣扎着不让他抱,想起陆祎斐上次把自己扔回来就觉得心寒,“陆少我不玩了,我就是个出来卖的,受不了被谁绑着,谢谢陆少的抬爱,我受不起,陆少还是找别人吧。”

陆祎斐手一紧,沉声道:“你胆子不小,向来只有我甩别人,没有别人甩我。”

许朗腰上吃痛,“嘶”了一声,“那我求陆少甩了我。”

陆祎斐目光一寒,“我说了,我还没玩够。”

他把许朗拖进车里,许朗气得直颤,“你绑架啊!老子不跟你玩了!放老子下去!”

陆祎斐按下车锁就把人推到椅背上一顿狂吻,他制控着许朗的双手,还心有余力地调着转钮将椅背往后放,许朗被他压得死死的,气得喘不过来,索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杀人了!强女干了!”许朗大声哭喊。

陆祎斐本想展示一下男人的一面,被他这一叫,瞬间破了功,“噗……”

许朗泪眼汪汪地瞪着他,指控道:“流氓!禽兽!强女干犯!”

陆祎斐给他擦眼泪,憋笑憋得嘴角打颤,这个妖孽让他爱不释手。“还哭,眼线都花了。”

许朗拿手挡,陆祎斐不让,笑道:“好好的画什么妆,难看死了。”

“要你管!”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管。”

“谁是你的人,老子都说了不跟你玩了!”

“我没答应。”陆祎斐亲亲他的脸,“宝贝儿,生我气了?跟我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你哪里都对我不好,许朗怨念地想,除了钱给的多,就从来没把他当人看过,他后悔死了答应帮陆祎斐去勾人,没那一出,他可能还不觉得陆祎斐有多绝情,兴许还能把他当个普通床伴,但经历了那件事,他深刻领悟到陆祎斐就是个笑面虎加人渣,吃人不吐骨头,兴趣来了就哄,利用完了就扔,扔完了又捡回去继续哄,没意思透了。

有钱人那么多,他干嘛非在陆祎斐这找不痛快。

“没生!”许朗说,“我高攀不起陆少,陆少找别人吧。”

“不找别人,就找你。”陆祎斐贴着他的脸撒娇,“宝贝儿,我最近忙生意上的事,没腾出时间来。别生气好不好,我想你了。”

想你麻痹,许朗在心里骂道。

“走开,没空理你。”许朗推他。

“宝贝儿脾气怎么这么大,是不是上火了?”陆祎斐用鼻子碰碰他的鼻子,许朗差点被他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骗过去,陆祎斐的手慢慢把他的衣服往上推,声音也带上情欲,“我给你降降火,怎么样?”

许朗被他摸得头皮发麻,扭着身子想从他手下挣脱出来,“喂,你够了啊!再摸我叫了啊!”

“叫吧宝贝儿,我就喜欢听你叫,你叫的声音好听死了。”陆祎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不介意被围观,人越多我越兴奋。”

许朗破口大骂:“我操你个变态——”

陆祎斐皱眉堵住他的嘴,“不许说脏话。”

最后许朗还是被陆祎斐办了,这个男人简直称得上厚颜无耻,他的车就停在“魅惑”门口,周围频频经过路人,都被这摇晃的车身惊讶得说不出来,饶是许朗,也顶不住这种变相的现场直播,羞耻得眼泪都逼出来了,陆祎斐还贪得无厌地加快了动作,十分享受许朗带给他的感觉以及路人的目光。

操,禽兽。

这是许朗晕过去之前脑子里浮现的最后一句话。

陆祎斐哄回了宝贝,心情大好,餍足地舔着许朗脸上的泪花,腻歪了好一阵才抽身坐回驾驶座。

他给许朗披上一件外套,调高了车内的温度,然后一手撑着车窗,支着脑袋打量这个小妖精。

他今天确实玩得有点过头,小妖精哭得脸都皱了,眼线眼影糊了一脸,看起来丑丑的。陆祎斐也不给他擦干净,就这么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许朗也很可爱。

小毛头装大人什么的,真是很戳心窝。

许朗对他也就是个床伴,但他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妖孽有点上瘾。或许是许朗技术好又年轻,或许是他觉得许朗强装大人的模样很可笑,以至于他很想把他弄哭。

完蛋,自己不会真跟唐二一样变态,喜欢上小男生了吧。

陆祎斐被自己这个念头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他以往的床伴,成熟儒雅的居多,大抵是觉得新奇,所以才对许朗格外上心。不论是许朗炸毛的样子,还是窝在他怀里不肯打针的样子,都让他觉得很可爱,就好像养着一只小宠物,时不时逗一逗,工作上的压力就能得以缓解。

许朗皱皱眉,在睡梦中喃喃道:“不玩了……”

陆祎斐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轻柔地吻了吻,“那可不行。”

他看着许朗的睡脸,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的关系也就止于此了,在他还对许朗感兴趣的期间,许朗别想跟别人跑,至于兴趣过了,那就好聚好散了。

许朗醒来时,浑身酸得要命,他费力地动了下身子,发现自己还在陆祎斐的车内,而陆祎斐那个混蛋正笑吟吟地支着头看着自己。

许朗一拳挥过去,陆祎斐轻松握了,笑道:“这么快就醒了?还这么有力气,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你他妈禽兽,我去你的,老子——”

陆祎斐捂了他的嘴,啧啧摇头,“宝贝儿,我说了,别说脏话,不然我会采取一些措施让你没力气骂人。”

许朗愤愤相视。

陆祎斐笑了笑,“先把衣服穿上。”

许朗从他手里粗鲁地扯过自己的衣服,无限怨念地穿好,妈的,还能再丢脸一点!

“许朗,”陆祎斐突然叫他的名字,不知何时人已经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热气喷薄在他颈间,暧昧地说:“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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