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又泛着博同情,凝着楚楚可人的媚眼,用手擦擦眼角,含羞地煽动着睫毛说,“风哥~,我真疼啊!没装~!”丰恒恺朝着他的脚脖子一拍,“啊啊啊~!你干什么!疼啊!”韵之立刻变了脸,立马挤出两滴眼泪,又委屈又愤恨的对他叫喊。丰恒恺又好气又好笑的对他说,“你用心还用到我头上了啊~!反了你!这点屁伤也值得你装一回的?你等着!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甩开手,自己走出去,陶韵之在后面跳着脚,边跳边喊“诶,丰哥,等等我啊!我还受着伤呢?!你不能这么对我!……”蹦了半天,韵之满头大汗,累了索性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喘气,嘴里嘀嘀咕咕的埋怨他的丰哥不近人情,我就是怕疼啊!不过就是想逗逗他嘛,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啊!不过看着他这么关心自己,还是很受用有点儿感动的,又呵呵的笑起来,能让这么个高段数的老狐狸发回飙也算自己赚了,哼!让你变着法折腾我!韵之从内心深处感激他为自己劳心力,可压力大时也会埋怨他太狠心,开始偶尔像这样惹他发脾气,但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成功过,心里乐着,他一点也不担心把他扔这儿不管,丰恒恺肯定会来找他回家的。
现在的韵之很自信,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畏畏缩缩地操些不必要的心,担心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这种外表和内在锻造后越来越融合中,自身内驱力的增强让他突然意识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周围人现在对他态度的变化,韵之很受重用。即使在能力比他强很多的人面前,他也能丝毫不再怯场了!也看得出最近丰恒恺对他跟以前不一样了,特别在乎他,韵之不知道这看不透的丰哥又打什么主意,难道想趁我高兴的时候,再给我来个什么要勇于攀登的高峰,韵之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差不多够了,御景说不定就会喜欢了,如果再加码下去,自己就要吐血了,受不了啦!反正得让丰恒恺他知道自己不高兴不乐意就对了。最近韵之在这样的想法下用自己的方法对抗起丰恒恺来,隐隐的撒娇、装柔弱,博同情。(不过这回可不是故意受伤的,确实是技不如人,没练习到位,韵之公私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对待学习都很认真努力,知道基础很重要,为了风御景,拼了!韵之那么夸张其实也不尽然是装的,他真的怕疼,不然能因为生孩子疼就想着法拒绝自己的男神做?从小这样的伤也没遇到过,为了激激丰恒恺,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丰恒恺猫在尽头的电梯口等他,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些失了水准,嗯嗯,暗自正经了下,正想着这只小老鼠没几天功夫就变猫了,真是始料不及,这样下去还得了,今天回去一定要给他掰过来,哼!还心疼他,心疼个屁啊!人家学成归来对师傅还知恩图报的,这还没出师呢?就敢给我来这套。丰恒恺一边在心理盘算着如何对付这只想在狐狸洞亮爪撒鹰的可爱小猫,一边也在内查自己难道最近太投入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他的工作除了督促基本到位了,是不是需要留点空间找个男人谈场恋爱了?很快丰恒恺思定,摆着殷勤的笑脸朝韵之走过去,抱起他,一边呵护安慰,一边检讨自己如何如何不该。搞得陶韵之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线,更加防着他出其不意的招数。不过毕竟韵之段数底,丰恒恺嘴巴远的近的随便一扯还没到家就让他放下了防备心,心里暖暖和和的,更放松了警惕,对自己的过分的好、过分的亲近也没在意。(傻瓜,回去就会让你知道他“真好”!你怕疼,疼不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对丰哥耍心眼,让他急!)
风御景早一步到了丰恒恺家,家里没人,过不了门禁,只能找管理员打听情况,别人说,这家人除了周末每天晚饭后都会出去直到很晚才回家,两个人住,照说这个点一般是在家的,要不然就是今天有事耽误了,让他在监控室里等等。风御景想不出办法了,只好依言等在那里。一边问问管理员还知道什么情况,管理看他这副有身份的精英模样不像坏人,当然还是询问了身份,风御景说自己是其中一人的丈夫,他在这边读书自己这是来探望的,管理员心里有些不相信。陶韵之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要看早看了,那两人从来都是同出同进的,看着就像一对,这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就没有多说关于他们之间的什么,只是说近来这段时间下午经常会有三个不同的人开车送那个年轻点的住户回来,看起来都像是想追求他的有钱少爷。风御景一听就紧张了,他果然被人盯上了。眼睛更是不想眨眼地盯着满墙的窗口看,生怕看掉了,只要有车进来就紧紧盯着,会不会是韵之回来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进口处,停顿了会儿,从车里下来一名穿着简单有品味的帅哥,打开后面的车门,探头进去好像扶着一名受了脚伤的年轻男人,这男人好像韵之可又不像,穿着训练服,一条腿踏在地上,刚要站起来,就被旁边的帅哥抱起来,看着那熟悉的踏脚节奏和起身的动作,风御景顿时有些不能置信的想要肯定这就是韵之,摄像头很清楚,但夜色太迷蒙,那不熟悉的灵动漂亮的头发造型,露出的白皙修长的脖子,笔直有劲的后背,那明显完美无缺的体型都比自己认识的韵之好上太多,就连虽然受了脚伤有些拖沓感,但全身显出的精气神也变化了,干练干脆起来,哪里还有那懒洋洋犹豫不决黏黏糊糊让人怜爱的味道,这还是他吗?眼睛突然就霸在他的身影上不动了。
管理员看他盯着出口处的窗口,看了一看,嘴里说着出去好好的怎么回来受伤了?然后肯定的告诉他,他们回来了!风御景带着确认一遍的口气说,真的是他们吗?管理员心想,看吧,猜对了,这要是自己的男人,还能问别人是不是,很可能是来找茬的,不过看着还挺有修养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转而依着他的说法给他肯定的说,是呀,你男人回来了。风御景没有马上起身迎出去,而是就严肃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丰恒恺怎么好声好气笑得讨好的对韵之说话,两只手分开有力地拖着他的腰和腿关节下,韵之眯着眼嘴角聚起漂亮可爱的酒窝,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两人有说有笑,甜甜蜜蜜的进入公寓的大门,看着这副刺眼的画面,风御景不知在想什么?
管理员感受到突然间这位大帅哥正强大的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场,这明显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啊!难道那个新来的住户就是他男人吗?这下可不好了!有些担心,想提醒他现在可以去找人的话也咽下去了。风御景一直看着他们进入电梯,进入楼道,按指纹进了家门,再也看不到了,才回过神来,对管理员点了点头,离开了监控室。
47
风御景从监控室里出来,心里很不舒服,韵之居然这么自然的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密,他们难道住在一起日久生情在一起了?这个猜想让风御景怎么能接受得了哇!虽说两人离了婚,可在风御景的心里,韵之还是自己的男人,孩子的爹地,霸道如风御景怎么也不能接受那么爱自己的男人,会这么快的变心,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越来来越生气,如果是真的,那韵之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快的放下自己,立刻投到别人的怀抱里,那个男人有那么好吗?这看不见的妒忌火焰就要燃烧起来,想着以前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现在跟别人睡在一起,两人温软交欢的场景一下变成韵之和那人,风御景就要沸腾爆炸了,要是他们真的做了,我该怎么办?风御景简直就不能再想下去了,心酸又难过,愤怒又害怕,如果是真的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怎么挽回他,一股后悔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埋怨自己怎么不早点过来,不早点打电话联系他,不早点想明白过来找他呢?
风御景漫天的猜想过后,理智回头决定要一探究竟,看了这栋楼的结构,他们住的在29层南边,监控室里有这栋楼的结构模型,这是间小户型,一间小客厅,两个卧室带卫生间,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带着半间茶水间,设计很科学,两间卧室都有阳台,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隔着一间书房,只要注意他们房间亮的灯就能知道他们睡不睡在一起。风御景大半夜的吹着凉凉的夜风站在靠近南边的绿化带里,仰头观察,那个专注劲跟赌博下注压数字似的,目不转睛看着转盘里跳动的骰子落定的点数,定着全盘的输赢一样!
只见,两个卧室和书房黑着,大概两人还在客厅里,过了一会儿西边的卧室灯亮起来,这时公寓门口有辆车下来一个人,好像准备进去,风御景收了仰望视线跟过去,和那人说了两句,打了招呼,别人见着他这么个优质男人有些逢迎讨好的意思,很容易就一起进了楼,那人住在21层在电梯里又多说了两句话就告别了。风御景来到29层找到南边的那套房,突然听到里面痛呼的好几声惨叫,心揪起,那是韵之的声音!然后又是连着好几声这样的喊声,风御景对韵之这样的痛呼声最无能,听到就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大约过了一刻钟,里面的声音听着听着就变了味儿,嗯啊嗯啊那种又疼又舒服的喊声,风御景哪里受得了,急红了眼,什么也顾不得了,还想什么这样如何面对,那样如何挽回的事儿吗?立刻嘣嘣嘣大声敲门,那响动,估计这整层楼都知道要出事儿了。
屋里两人听见自家门敲的这么响,猜不到出了什么事,韵之被他折腾得泪水直飙,疼得神经颤抖,他就快受不了了,不停的想挣脱踢蹬着脚,丰恒恺居然拿铐子给他锁了那只受伤的脚擦了点马油用力的按揉挤压,让韵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索性杀猪似的放开了嚎叫,丰恒恺边啧啧的笑着边给韵之比划他的错出,手上动作不减嘴上问着他还敢不敢再这样,完全和刚才哄着他讨他欢心两副样子。丰恒恺任他放肆的嚎叫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差不多疼够了,才开始给他抹药揉搓,想不过又给他顺手点揉着脚底的穴位,这才有了那样的引人遐想的叫声。听到这么不客气的敲门声,丰恒恺放下韵之的脚,开了锁收起来。韵之眼泪都干在脸上,眉眼间充满着我委屈我没法子我投降我怕了的楚楚可怜感,无力的靠在床头听着这么强劲的敲门声奇怪的说,“这么晚了,谁这么着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晚上找你算账来啦?!要不要叫保安来?”
丰恒恺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这个得罪过的人是谁,看着韵之说,“指不定是找你的,你刚才喊的那么大声,多销魂啊,人家孤身一人在家的听到不爽,找茬来了!”
陶韵之一点没不好意思,哼一声,一个劲儿埋怨丰哥家隔音效果太差,要是在我家绝对不会有人听见,还埋怨他刚刚下手太重,疼得自己恨不能咬舌自尽了,于是又假哭上了,翻身趴在床上不理他,表示自己不管这一茬,你惹得祸你去。丰恒恺今晚正准备治治他这毛病的,结果被这敲门声打断,心里也很不爽,就这么带着点冲劲儿去开门。
丰恒恺开门一看,面子上装作不认识,心里一惊,这位找来了,怎么还这个点,然后心思活泛的演算各种可能性,给韵之的盘算风御景今晚来干嘛,难道是怀疑自己和韵之……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挺好的,他对韵之能到那一步呢?看看情况再说,开始留心他的表情反应。
风御景一见开门的这位带着不耐烦有些冲的样子,心头火冒三丈,气势汹汹,这气场开得有点过头,因为对面这人这感觉太像好事打断了后的心情状态了。
“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韵之男人,我找他!”风御景说得相当生硬不客气。
丰恒恺一看他这样子,心里相当有数,肯定是刚才那个喊声被他误会生气了,像这种人物此刻这么直白不加掩饰地表现怒气,完全颠覆了平时的修养,不到急怒是成不了这样的,这说明他是十分在意韵之的。继续观察。
“诶?你怎么会是他男人?韵之不是单身吗?”
风御景忍了忍,还是说了实话“我们离婚了,他是我孩子爹地,我找他!”
“哦,我说呢!你这么晚来找他干什么?”
风御景怕他这么晚,又是自己猜想的这么个情况,不让自己进去,就拿孩子的事说,要求现在要见到韵之。于是丰恒恺心里突然诧异起来,这韵之会不会白干活了白费功夫了,他男人还没见着他的变化就已经表现出迫切要阻止他们“好事”的举动来,这哪里是不爱他呀,这是很在乎很喜欢啊!丰恒恺知道见好就收,既然是两情相悦,不能叫误会继续加深加重,要让风御景更爱韵之,得慢慢循序渐进的刺激,不可以一次犟在那里。于是很随和的请他进来。
进了门,丰恒恺直径到韵之房间里,一边想对他使眼色,看他背对自己趴在床上很生气,又一下很用力的一拍韵之撅着的圆屁股,韵之马上反应,回头很不顾及的随意大声埋怨“你又来,还弄得不疼啊!”一下被跟进来的风御景听到,心里那打击,那滋味,快有些受不住了,气量聚大皱紧眉头,忍不住就要发脾气了,迅速跟进来,而进来看到的情景有些没想到,直愣愣这么盯着陶韵之。人变了好多,真是体态匀称标志帅气,表情娇嗔妩媚,打扮时尚精致好看,衣着普通,撅着屁股想翻身的举动随意都带着挑逗的意味,这股子只有风御景看出来的味道,不由自主地让他心里不正常的跳动起来。一见衣服穿的整齐,不像慌忙中换上的,房间里也没有异味,只是浓浓的一股药味,立刻明白刚才他们在干嘛了!头顶一团气终于落下,咽进喉咙进到肚子里排出去,顿时舒坦很多。
韵之回头跟丰恒恺说话时就发现他使的眼色了,有些警惕,没有再说下去,再翻过身来朝门口看去,就看到日思夜想的丈夫站在那里,韵之觉得自己眼花了,使劲揉揉。丰恒恺一看他这样,马上不着痕迹使劲在他肩上揪了一把,疼!韵之想喊出来,使劲捂住嘴咬牙憋了下来。缓劲过来的时间马上明白了丰恒恺的意思(丰哥早就给他分析过御景的心态走向,也教过他如何对待再次见面的御景,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了。还没有心里准备啊!)
韵之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念着咒语御景来了,御景来看我了,呃,不对,想起丰哥说过再见一定要收的住,对,矜持矜持,我得矜持……
很快韵之调整好心情和情绪,镇定下来,只是有些吃惊的说。(对,没有惊喜,没有欢腾雀跃、激动难耐,可埋在腰后的一只激动颤抖的手突然捏紧镇定,险些出卖了你,哼哼哼!)
“御景,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吗?”(废话,不找你,难道来找丰恒恺吗?!)
风御景眼神柔和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韵之,我有话跟你说。”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丰恒恺咳嗽了几声,韵之啊一下回过神,说,“御景,你好吗?”
“我,都好了。韵之,我有话跟你说。”风御景又强调了一遍。丰恒恺像没听见一样,还站在那里,韵之这时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那你说吧。”
风御景看了一下丰恒恺,韵之笑了说,“丰哥不是外人,御景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风御景不能置信,带着新的认知重新思考着韵之,以前他可从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违背自己的意愿,现在他是来挽回韵之的,要顾及他的要求和感受,忍耐着外人在场,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孩子很想他,自己来之前怎么不好,没有韵之的日子过得一点不顺心,虽然没有明说,字里行间就是这个意思。
韵之听到孩子想自己,心里嘴里喉咙里突然齁得难受起来,那是他的命根子,走的时候心被哀愁忧虑失意占满,来到欧卜洲忙起来什么也没时间想,现在陡然提起,孩子想他,陶韵之马上就要哭了,矜持不下去了,实在忍不住,马上伤心的痛哭起来。
房里两个男人看到他这个真伤心起来的样子,立刻上前要抱住他。丰恒恺离着近,一下坐到床边,搂起他靠在胸前,正准备安慰,风御景晚一步也不退缩,马上拉起他右手臂又把他带进自己怀里,丰恒恺突然意识到,呃,自己不该这么积极的,完全潜意识作祟啊!见不得韵之受伤嘛!坐在一旁反省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风御景一边抱着韵之,一边有些愤懑的盯着他,那个妒忌不满还带着愤怒的眼神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