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唯郁扶了扶额，还真是，专门挑些会打击到自己的话来说啊。

两人依偎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看电视，室内很温暖，尚肆靠着齐唯郁的肩膀，有些昏昏欲睡的，齐唯郁捏着尚肆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并在一起又分开，时不时还骚弄一下，尚肆任他摆弄，懒洋洋地问：“喂，幼不幼稚啊你，多大的人了。”

齐唯郁不理会他，依旧专心致志地玩他的，尚肆有些气恼，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齐唯郁却紧抓着他不放，拉拉扯扯间，尚肆不小心一脱力就整个人趴在了齐唯郁身上，齐唯郁“嘶”了一声，皱着眉：“尚肆你还挺重的，压死我了。”

尚肆胳膊撑在齐唯郁身体两侧想要起身，皱着眉不服气地回嘴：“怪我咯，谁叫你拉着我的。”

齐唯郁看着他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却还在不服气地顶嘴的样子，只觉得喜欢得不得了，伸手阻止他爬起来，按下他的头便吻了上去，尚肆没撑好整个人又砸了下去，齐唯郁却只是皱了皱眉，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尚肆被他压制着不好动弹，只好无奈地配合着他乖乖张开嘴巴。一吻完毕，尚肆有些气喘吁吁的，他瞪了齐唯郁一眼，爬起身就想走，齐唯郁坐起身来，拉住他，笑得很勾人：“就这么走了？不行哦。”

25、日常

尚肆瞪着他的手：“松开。”

“不。”齐唯郁坚持，用力把他带到自己怀里，尚肆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弱弱的小女生一样，羞耻得声音都变了：“啊啊啊，快放开我，好丢脸啊。”

齐唯郁吻上他的脸：“不丢脸啊，为什么会丢脸。”他亲了亲尚肆，又一口咬住尚肆的耳垂：“这次你可是清醒的啊。”齐唯郁的声音近在尚肆的耳边，不出意外看到他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齐唯郁又低声问，“去卧室好不好？”

尚肆犹豫了一会儿，上次的惨痛经历使得他心有余悸，齐唯郁见他久久不回答，知道他可能是在害怕，笑了笑：“没关系，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

尚肆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地点点头，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鼻端满满是齐唯郁的气息，尚肆突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啊，一直一直和齐唯郁在一起，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又把头更贴近了齐唯郁的脖子一点，满足地叹口气。

齐唯郁拥着他：“你安分点啊，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尚肆才不理睬他，又在齐唯郁的肩胛处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含含糊糊地传出来：“就不。”就这样呆着，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尚肆是半夜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齐唯郁的怀里，还枕着齐唯郁的一只胳膊，齐唯郁的另一只胳膊也正安安分分地搭在他腰上，尚肆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小心翼翼地想动动身子，他一动齐唯郁还是醒了过来，迷糊地问他：“怎么了？”

尚肆摇摇头：“没事，吵醒你了？”

齐唯郁没答话，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又带了带：“快睡吧，才什么时候。”

尚肆又动了动姿势让自己最舒服，嘟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齐唯郁在睡梦中还无意识地揽着他，棉被也盖得很好，尚肆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在睡梦中满足地笑了。

早上醒来，尚肆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伸手去摸身旁的位置，空空的，齐唯郁已经起床了，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一会儿，齐唯郁推门进来，走到床前俯下身来：“醒了？”

尚肆与他目光相对，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尚肆面无表情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齐唯郁，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齐唯郁失笑，伸手去扒他：“喂，快起床啦，吃饭了。”

尚肆闷着声音说：“不吃。”

“不行，快起来。”齐唯郁说，强制他起来洗脸刷牙，睡眼惺忪地坐到餐桌边吃早饭，尚肆一边吃一边说：“我从来不吃早饭。”

“嗯。”齐唯郁淡淡地应了一声。

“都怪你，把我吵醒。”

“……嗯。”明明是你自己睁开眼睛的。

“睡眠不足怎么办？”尚肆继续唠叨。

“闭嘴，吃饭。”齐唯郁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敲了敲尚肆的额头。

世界一片清静，尚肆安静地低头吃饭，一句废话也不再多说，齐唯郁看着他低头喝粥，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不由内心一片安宁。

26、寄住

寒假尚肆打算找个地方实习，反正家也在本地，做什么事情也都很方便，跟父母商量了一下，父母早对他无所事事看不过眼，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实习的地方在学校的反方向，居然误打误撞地跟齐唯郁的家很近，尚肆一来拒绝不了齐唯郁的要求，加之自己骨子里的懒惰性，不愿意跑来跑去的，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一口答应下来，刚刚放假就收拾了东西住进了齐唯郁家，对父母只说不想住学校宿舍，所以借住在一个朋友家。

“那过年怎么办？”尚肆一边收拾着客房的东西一边问，他坚决不肯和齐唯郁住一个房间，说辞是不想耽误自己正常上班，齐唯郁笑了笑，由他去，心里算计着，来日方长啊，何必急着一天两天的呢。

教师是个相当安闲的职业，比上班族最大的优势的就是相当漫长的假期，因为这样，寒假就变成了尚肆上班养家，齐唯郁变身全职家庭主妇照顾他的生活，简直面面俱到无微不至，尚肆开玩笑：“看不出来齐唯郁你还挺贤妻良母的嘛。”

齐唯郁笑答：“你看不出的事情多了，比如……”他上下三路地打量尚肆，笑得意味不明，“要不要试试？”

尚肆“哼”了一声懒得理睬他，自顾自地去上班了。

尚肆进的是家小公司，做些简单的翻译工作，尚肆和暂时的同事们混得还算好，大家都挺喜欢他的，倒也没因为新人什么的欺压他，尚肆觉得自己找了份挺愉悦的实习工作，每天都笑呵呵的。

齐唯郁为他开心了两天再也开心不起来，尚肆太能闹腾了，和公司里的同事混得风生水起的，每天不是一起去吃饭就是一起去唱歌或者去什么地方玩，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对着屋子的四面墙，简直寂寞如雪。

这天快要下班时，尚肆又打来电话说要和同事去吃饭，齐唯郁郁卒：“尚肆，你好好数数你有几天没在家吃饭了？”

“咦？有吗？”尚肆毫无自觉，“还好嘛我觉得，不要这么小气啊。”

齐唯郁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还小气，他哪里小气了，硬邦邦地叮嘱一句：“那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尚肆还想说什么已经没有了回应，他“喂”了两声只有“嘟嘟”的忙音回答他，茫然地挂断电话，尚肆愣愣的：“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同事宁远八卦地凑过来：“女朋友吗？”

尚肆摇头：“不是。”

挤眉弄眼：“别骗人啦大方点承认嘛。”

尚肆无奈：“真不是。”可是，比女朋友可麻烦得多就是了，他默默地想。

“好啦好啦，走了。”宁远见他否认也不再强问，豪爽地一揽他的肩，“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啊？”尚肆的脚步停下来，声音有些犹豫，“还要喝酒吗？”

“那是自然，烧烤怎么能不喝酒。”宁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装作惊恐的样子开玩笑地问，“啊？还是说其实你是未成年？”

“怎么可能？”宁远推了他一把，跟着他出去，想着小心一点，只要不喝多了，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27、微妙

齐唯郁接到尚肆的电话时语气不是很好：“干嘛？”

宁远本来是找了通话记录第一个拨过去的，被这种口气吓了一跳，声音都不由自主结巴起来：“请……请问，是……尚肆的朋友吧？”他实在是不敢说，尚肆存的备注其实是“禽兽”……

齐唯郁一听不是尚肆，语气温和下来：“请问您是……尚肆呢？”

“哦哦，是这样的，我们来吃烧烤，尚肆他，喝多了。”宁远解释着，有点心慌，“我们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可以麻烦您来接他吗？”

那边静默了一下，然后是稀里哗啦的钥匙声音：“在哪里？”

宁远说了个地址，齐唯郁只说了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宁远盯着屏幕上明明白白的“禽兽”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的样子？很微妙的感觉。又看了一眼趴着桌子无意识地睡着的尚肆，那股微妙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摇了摇头，去推尚肆：“尚肆，醒醒，先别睡啊，尚肆，尚肆。”

尚肆迷糊地睁眼：“别吵。”又呢喃，“齐唯郁。”便又睡了过去，不吵不闹的也没有撒酒疯，呼吸绵长，脸颊绯红，宁远看着看着，竟鬼使神差地想去摸摸他的脸，只是还未碰到，便有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重重的推门声。

宁远回过神来，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态，面对走进来的人有点心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尚肆酒量真这么差。”

齐唯郁看了尚肆一眼，礼貌地微笑：“你好，我是齐唯郁，尚肆麻烦你照顾了。”

宁远内心羞耻道：“额，我是宁远，大家都是同事嘛，我又是前辈，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笑声却怎么都有点僵硬且底气不足。

齐唯郁不多客套，上前拍尚肆的脸：“醒醒，回家了。”

尚肆不睬他，歪歪头躲开他的手接着睡，齐唯郁知道是没必要也没办法叫醒他了，把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一手去揽他腰，宁远想要帮忙也被完全无视，他尴尬地伸着手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齐唯郁扶好尚肆，冲他点头：“麻烦你了，我带尚肆走了。”

宁远愣愣点头：“噢，好。”便看着齐唯郁费劲地一手揽着人一手去开门，连忙都忘了帮一下。感觉，还是很微妙啊，虽然一个把另一个存为“禽兽”，而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地不耐烦地拍了这个的脸。

在后座安置好尚肆，虽然开了暖气，齐唯郁还是又把外套盖在了他身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才回到驾驶座去开车。

又给我找麻烦，照顾酒鬼什么的，他皱着眉毛想，总是不听我的话。

尚肆无知无觉，兀自在后座睡得香甜，仿佛还在做着什么美梦一样，吃吃地笑了两声，齐唯郁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

28、心迹

到了家，没有别人的目光，齐唯郁直接打横抱起尚肆回家，防止半夜尚肆醒来难受，便直接把尚肆放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坐在床边看着他。

尚肆一躺好就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蜷成一团，像个稚气的小孩子一样，有人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尚肆，也是这样吗？总是装作很强势不肯认输的样子，却也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吧。

找了尚肆的睡衣想给他换上，刚一拉到尚肆就被嘟嘟囔囔地甩开了，胳膊腿的乱动，齐唯郁按着他，低声呵斥：“尚肆，你乖一点。”却一点恐吓的意味也没有，而且也明明知道他根本就听不到。

尚肆半夜还是醒了，口渴得要命，他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感觉不是在自己房间，看了看身旁，果然是熟睡的齐唯郁，他揉了揉发疼的头，轻手轻脚地想下床去倒水，动静不大，齐唯郁还是醒了，声音有点哑：“你醒了？难受吗？”

尚肆皱着眉头：“头疼。”

“叫你喝酒。”齐唯郁说，坐起身来，“我给你倒水，你坐着。”

尚肆乖乖地坐下：“奥好。”

尚肆喝了水，仍旧怔怔地坐着，齐唯郁放好杯子回来，站在尚肆面前，尚肆抬头看他，目光有些可怜兮兮的：“头疼。”

齐唯郁无奈，伸手去帮他按额头与太阳穴，力度适中，尚肆忍不住满足而舒服地哼了一声，齐唯郁没有拉上窗帘，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许是月色太美好，尚肆突然身边的人也美好起来，他缓缓地伸手环住了齐唯郁的腰，明显感觉到齐唯郁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尚肆闭上眼睛，心下一片宁静。

过了一会儿，尚肆开口问：“我上次喝醉是什么样子的？”

齐唯郁安静了一会儿，说：“你上次喝醉啊，哭哭啼啼的，说没有人要你，死抱着我不放，我没办法就只好把你带回家了。”

“是吗？”尚肆很疑惑，“你不会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骗你这种事情呢？”齐唯郁说，“你那时候是刚失恋对吧。”

“嗯，她不要我了。”尚肆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为什么？”

“她要出国，她不喜欢我。”尚肆说，“一般先喜欢上的总是会吃亏对不对？”

“别乱讲，什么先喜欢后喜欢的。”齐唯郁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我喜欢你。”尚肆说，呓语一般，“你喜欢我，对我好，所以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所以，你别走，别离开我。”

“好。”齐唯郁说，“我不走。”

29、约定

尚肆一个寒假在齐唯郁家住得无比顺遂，以至于开学大四下学期已经没有了课他还是呆在齐唯郁家不走，齐唯郁去上课时他就跟着去学校，在图书馆消磨时间，等齐唯郁下课回家时带他一起走，小日子悠闲自在。

齐唯郁问尚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尚肆当时正在电脑前头也不抬地打游戏，闻言道：“工作啊，养活自己啊，不然还要怎样。”

齐唯郁“嗯”了一声，坐到他身旁，递给他一杯水，尚肆不动，只是张着嘴“啊”，齐唯郁无奈，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小心地让他喝进去，嘴里也不闲着地说：“懒死你算了，喝个水还要别人来喂。”

尚肆忽地“啊”大叫了一声，丢下鼠标，仰靠到椅子上，一脸沮丧地看着齐唯郁：“死了。”

齐唯郁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对他招手：“过来。”

“干嘛啊。”尚肆一边抱怨着，一边乖乖地走过去，和齐唯郁在小沙发上挤坐在一起，齐唯郁也不说话，只是揽着他继续看自己的书，尚肆也凑过去：“你在看什么书啊叫我过来干嘛。”

“没事啊，就是看你片刻也安静不下来，想和你安静地待一会儿。”齐唯郁眼睛盯着书页回答他。

“噢。”尚肆应了声，仔细想了想倒也是，他花费在齐唯郁身上的时间确实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捣鼓自己的事情，也难怪齐唯郁会这样说。他伸手挂在齐唯郁脖子上，问：“齐唯郁，我是不是有点太不重视你了。”

“你说呢？”齐唯郁说，“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啊，哪里有时间理我。”

“我也不知道啊，从前和方茗在一起时，她是个学霸嘛，我要和她在一起就得拿所有时间和她耗在图书馆，她还不怎么理我。”尚肆皱着眉毛说，“诶，你说情侣们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啊？他们都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