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跑成灾——向曲
向曲  发于:2015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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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年多来游末最开心的一天,母亲的身体是游末一直担心的,因此他也没拒绝,上前握住叶隋的手感谢不已,叶隋瞥了他一眼,只轻轻说了几个字,“因为你叫过我小叔。”

只是一句话,让游末红了眼,感激的话都哽咽起来。

游母听到对方是有名的权威,也就少了几分犹豫,再经游末软磨硬泡一番自然应了下来,手术很成功,病愈休养好的游母特地做了一桌好菜邀请叶林俩人。

游末和爸爸高兴得一直敬酒,面不改色地将俩人差点放倒,最后足不出户的宅男叶隋大大挺不住临阵脱逃蹭到游母那边聊天去了,游末几人很给面子的只是大笑了一通。

叶夫人再次出现是游末正式走入社会的那一天,从头到尾她都没提到叶一泽,游末也没问,意料之中。她的目的是想亲自为游末找一个高薪工作,只是离本市万分之远,游末礼貌地拒绝了,怎么可能还听从叶夫人的安排呢?自己已经没顾虑了不是吗?他喜欢自己的学校,所以决定留校执教,与父亲一样的职业是游末小时候的梦想。

叶夫人也没再强势要求,毕竟游末的确与叶一泽断绝了联系,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游末别去打扰自己儿子就走了,自然没有看到身后的人露出的苦涩的笑,他有什么脸面去打扰那个被自己亲手抛弃的深爱他的人呢?

初爱,不被惊扰,如此妖娆,一如初绽的桃花;初爱所必须面临的考验,与之后的经历一样,凌厉,致命。

若开始时,对这降临己身的美妙感觉充满感激,就必须有准备领受失去之时的锥心之痛,就如我们欣喜花开,就必须面对对枝残叶败的颓唐,感伤。

爱越甚,痛越深,这痛楚,除了自己领受,除了走过千山万水后,期待有朝一日放下,释然,别无出路。

18.归来

俩人一起住的房子被叶夫人强制卖出,叶隋来不及阻止,只能告诉侄子明天房子就要清空,沉默了几天的叶一泽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就要冲出叶宅。事已至此,俩人分手,叶老爷子看着孙子训练也不曾露出的憔悴神态,终是没舍得困住他。

叶一泽拖着虚弱的身体踏入小屋时,因为几天未进食而显得更加明显的冷漠的轮廓,微微抿起的嘴角,一切尽在那双黑眼圈浓重,悲凉的双眼中。

叶一泽扫过房里的角角落落,这是游末绞尽脑汁装饰的家,温馨而安宁。

他喜欢在厨房里从后背抱住在做菜的游末,他喜欢在书房静静地看着游末认真的样子,他喜欢在沙发上枕着游末的大腿听他说话,他喜欢看游末睡眼朦胧地洗漱,他喜欢浴室里那张总是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他喜欢嗅着游末暖暖的干净的味道入眠,他喜欢……关于游末的一切。

然而,这些,所有,他竟然都无法保住,他不能接受无能至此的自己,不能。

深夜,捧着游末唯一留下的手机,叶一泽坐在床上,睁眼至天亮,几夜没睡的眼睛早已支撑不住地酸痛起来,殷红的血丝布满瞳孔,煞是吓人。

但是他依旧用强悍的意志力逼迫自己清醒,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地方被搬空,他要记住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一幕,他要强大起来,他要让那些纠缠不清的长老后悔。

叶一泽的表情沉得吓人,第二天清早搬家公司里的员工就来了,看到屋里还有一个人,黑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一阵凉意直从脊背蔓延至头皮,一个个更是加快了速度。

那一天,是叶一泽22年来最痛苦难忘的几小时,没有流下所谓的泪水,软弱无能的液体不是他所需要的,他只要力量,足够的力量。

余子越接到叶隋的电话时正在筹划自己的酒吧,听到平时说话懒洋洋的伪小叔用陌生的严肃嗓音地告诉自己叶一泽分手了,惊得下巴半天没合上,立马扔下笔开车彪到自己去过几次今天却被清理的房子,电话也在预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他赶到的时候,房子的门开着,屋里鸦雀无声,看来人都走了,空旷冷清的内部丝毫没有以前温暖的感觉。只见地上坐着的人,手里紧握着两部手机,没有开灯,窗外昏黄的光线照射出一半沉着的脸,冷漠的眼神,另一半在暗黑的阴影里,散发着静默压抑的气息,格外惊悚,说是一个嗜血的杀人魔也不为过。

余子越知道,叶一泽的本质终究还是被叶家挖掘出来了。

余子越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不由的有点害怕。走上前,一把拉起浑身冰凉,眼下一大块乌青色的疲惫身躯,“一泽,走,喝酒去。”

叶一泽还是没说话,也没反抗,让余子越松了口气。

去了一家两人经常去的酒吧,余子越直接点了一瓶伏特加,倒在杯子里递到叶一泽面前,“喝吧。”

叶一泽接过,一口气喝完,似乎此刻肚子内燃烧的灼热感直至眼部,迸射出怒火,“子越,我要让他们后悔。”

余子越添着俩人空着的杯子,“想想也是,如今的形势已经是你母亲奋斗了整整五年争取而来的,叶家这代只有你,一旦你正式进入公司,那些早就不稳定的汤怕是会沸腾起来吧……所以,你不能有任何负面传闻,恐怕伯母快刀斩断你和游末后,还期待你能娶一位长老的女儿彻底压制他们呢。”

叶一泽冷冷哼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我迟早会让那些老家伙撑到吐都吐不出来。”

“那,游末呢?”余子越还是问了出来。

叶一泽沉默,又喝完一杯,有些委屈而又愤恨地看向余子越,“他说以后的每一个节日都陪我度过,最终却还是离开了我。

你看就算我竭尽全力挽留他,也一点没用,他还是丢下我走了!既然他那么想走远点,我难道还拉着他,跪下来求他回来?!”

余子越看着说到最后有些疯狂,浑身充斥着怨愤的叶一泽,也不管酒吧里的人,忍不住还是一拳砸到自己从没打赢触碰过的脸庞,红着眼,哽咽道,“你他妈就这点出息?伯母的手段你不清楚?你爷爷不同意,所有人都不可能阻止得了她!

你认为是游末抛弃了你,那他就是爱错了你,如果他不离开你,别告诉我你想不到你爷爷亲自动手的后果!那时候,恐怕你们永远都不用再见面了,相爱相杀的结局你很喜欢?我看你还是回去听你母亲的安排,随便跟个女人结婚保住叶家好了,我看你也不值得他爱!”

叶一泽喝了一瓶多伏特加,高酒精度使得大脑昏沉又敏感,听到自己不值得爱,顿时怒火中烧,给了余子越一记黑拳,“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他答应过……我只要他在我身边……他离开了我……”

余子越肚子挨了一拳,疼得差点吐血,草,真他妈不是人。

看着叶一泽连话都说不清,想来以前俩人打架他根本没动过真格,余子越憋屈极了。

酒店老板明显熟识俩人,想过来劝解,被余子越瞪回去了,他上前抓住叶一泽的衣领,丝毫不留力的将全身气力使在了拳头上,挥向对方腹部,“叶一泽,我看不起你!游末至少还在,他至少还在……你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妈给谁看,啊?给谁看!”

苦涩的泪水滑至嘴角,余子越此刻心里充满了愤怒,嫉妒,心痛,握紧的拳头砸向叶一泽有些苍白的脸,“而浩洋……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你懂吗?……你真的爱游末吗?”

饿了几天早已不堪的胃被余子越一拳击中,刺骨的疼痛让叶一泽渐渐清醒过来,他皱着眉,推了推还嚣张地坐在自己身上的余子越,“哭什么?先起来,我胃疼。”

余子越眉脚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肺都气炸了。

但一听胃疼想到叶隋说过叶一泽绝食了几天,立马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丢人,拉起按住胃脸色不对的叶一泽,“靠,去医院。”

酒吧老板周易凯二话不说让经理善后,主动载着在他的地盘撒野的俩个兔崽子去了医院,挂号,直感慨自己心善。

半个小时后叶一泽躺在VIP房里挂着点滴,周易凯又被心情明显不佳的俩人的冷漠赶走,心里泪流满面,累觉不爱。

因为得等到明天才能做胃镜,忍着不适,叶一泽睁着只想合上的酸涩的双眼,看向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子越,大脑虽然不太清醒,但也记得余子越流泪的事实。

深知发小脾气的叶一泽脑子不用转,就明白肯定是自己让他想到陈浩洋了,小时候被爷爷打的时候也只见他在一边偷偷地贼笑。

恐怕除了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人,没人能让脸皮厚到针都戳不破的余子越落泪。

叶一泽撇了撇嘴,声音难得的带着几分虚弱与歉意,“子越,刚刚是我激动了,你别难过。”

余子越心里已经好多了,瞥了眼床上百年难遇的脆弱的叶一泽,“嗤,瞧你那衰样,眼睛都睁不开了,明天有你受的。好了,我也累了,睡觉吧。”说完就着旁边的沙发躺下。

漆黑的病房,叶一泽轻轻地,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我不会放弃阿末的,你说得对,人在就好。

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全他前,我也不会冲动地去找他。”

“恩,这样想最好,还有,今天的账我记下了。”余子越回应道。

“恩。”

叶一泽在医院的俩天并没有家人到来,余子越和他认为根本没必要告知谁。

叶一泽从小锻炼,一天不落,底子丰实,做好胃镜打完点滴后,领着药也没听医生长篇大论的叮嘱就走了。

回到家后,叶一泽依旧没有感情地喊着父母,尊敬地叫着爷爷,仿佛前几天的矛盾丝毫不存在,仿佛游末在他的世界中可有可无。

然而时间一久,叶老爷子就察觉出不对了。

叶一泽没再去过学校,没再去过那个曾经的家,却也没再怎么回过叶宅。

因为全身心地投入事业,叶一泽以交通方便为由在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段买了所公寓,不大,一个人住足矣。

叶夫人提过一次联姻,被叶一泽一口拒绝,“公司既然已经交给了我,您就别再操心了,我既然接了手,就不会让他倒。”说完也不看叶夫人转身拿着管家递给他的外套出了门。

叶夫人看着儿子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往的陌生加更疏离,心里顿时涌上一层苦涩。她知道自己在家庭和事业中选择了后者,她知道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儿子对自己的期待,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可以重来,她依旧会放弃前者。

如今,待在家里照顾老公,陪公公聊聊天,一直忙碌的叶夫人觉得,也许是年纪大了,这种悠闲的生活倒也不错,可惜身边缺少一个活力充沛的小孩。她知道,她失去了这个资格,他们都知道,叶一泽从出生开始就被叶家这把牢固的锁锁住了,躲不开,跑不掉。

他没有童年无邪的生活,没有纨绔喧嚣的奢侈,他甚至没有父母的陪伴,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只有繁重的知识,强度地锻炼,和余家的小子。

他们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不存在任何意义,这是生在叶家享受高位的代价,这是叶一泽的责任,即使是强迫性的。

所以,叶一泽离开家里,偶尔回来时绝口不提自己的生活,他们失落,沉默,可都明白,他世界里那个唯一可以聊的人被他们三个人亲手推开了。

叶一泽住进公寓后,资助叶家专用的保镖给发小开夜店。

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扩展人际关系,陪着不断想靠近自己身边,所谓的长老女儿,自己的联姻对象一起吃烛光晚餐,带着以前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谄媚的人喝酒泡吧。

眼不见为净,叶一泽生命中却早已没有了所谓的‘一方净土’。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和自己身边的一帮富二代彻底混熟,毕竟真正愚蠢纨绔的,并不多。

不得不说的是董事会那三个家伙老谋深算,儿子孙子也不差,所以叶一泽并没有直接和他们交手,以免打草惊蛇。

而余子越的酒吧和平时花了大把时间玩在一起的富二代便可以发挥作用了,叶一泽一看就是那种冷酷智商极高的人,气场强势背景过硬。聪明的审视一番定会选择中,助他一臂之力。

叶一泽要对付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大家分工合作,套套消息,就算没有致命性的大新闻,总有一些负面的小事。时日还长,积少成多,总有一天会用到这些属于他们的人生污点。

公司里他们做的假账,叶夫人在叶一泽正式进入公司前就给他仔细讲解过,她一人没有时间精力去做这些事,因此这些实质上的证据并不能彻底打倒他们,还会让公司惹得一身骚。

谁都想不到的是,年纪轻轻的叶总在短短五年里让公司成长了不止一个阶段。

叶一泽不止于眼前之利,更深思长远之益;没有一味的追求权谋和技巧,更考虑信用与名誉;市场环境不好,会审视自己在策划和经营管理上的措施。

明明只是一个初涉社会的大学生,却硬生生挺住了肩上的重担,无论是自身还是公司五年来的成长都让员工们无话可说。

董事会三方相争相助,如今却也不敢像以往一样看不起年轻人,叶一泽把他们的轻视一次次放在眼里,因为那是促使他坚持下去,无视气馁放弃的利器。

五年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叶一泽本就冷傲,如今的眼神愈加锐利深邃,吸引人的目光却怯于接近,他一直安慰着自己再熬熬就过去了,想象着曾经阻碍他和游末的人彻底崩溃,瘫到在自己眼前,叶一泽勾起嘴角。

【阿末,阿末……你可不能离我太远啊,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19.进击的陈晓

天蒙蒙亮,游末揉着脑袋睁开酸涩的双眼坐起,靠在床边,回忆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属于他的过去,他从不曾后悔的青春。

同一刻,一整晚没睡的叶一泽和美国Y集团拿下签约,只要约个时间签下这个文件,公司就可以更上一层楼,那些顽固的董事会长老们也可以‘安心’的退休了。

想到兄弟余子越昨日半夜打电话的语气,就知道他那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泽啊,游末昨天可是和一个小男生到我店里来哦~”

叶一泽脸色转黑,“你再说一遍!”

“唔,那只是他的学生罢了,我曾经有提过他就在本市当老师哦,瞧你紧张的样,真像带了有色的帽子,哈哈哈~”余子越见对方沉默不语,觉得某人越来越无聊透顶,咳了一声,

“他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你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吧,公司这几年稳定上涨的股票,还拿下了Y集团的签约,那帮老古董肯定说不出什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到时候来喝酒啊,免费为你祝贺~”

“哼,一个星期后我俩就会相见,立马复合!!倒是你,浩洋走了之后就这幅风流的德行,都过去五年了,当初打醒我怎么没打醒你自己!”

“哟,还没见面就紧张地对我啰嗦了?”余子越调侃道,然而脸上却平静得像无风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余子越!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说这些话,好好找一个吧你!到时候别找我哭!!”叶一泽咆哮道。

“啧……要哭我也会去抱游末,看着你哪哭得出来~眼睛有点酸,睡觉了。”余子越叹了一声。

“晚安。”叶一泽挂了电话,对余子越若无其事跳开话题有点无奈,又期待与游末的相见。

然而次日醒过来的陈晓盯着杂乱的鸟窝,傻傻地坐在床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随意捞了条T桖就奔往学校,直冲昨日才来过的办公室。可惜游末和老王都有课,陈晓就坐在沙发上平静自己狂跳的心脏。

半个小时后,游末回来了,看着自来熟的某人,“怎么?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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